每日在浣衣局,倒是讓冷半夏不再那樣糾結於陰謀詭計,日子倒相對輕鬆了一些。
雖然那些丫頭每日會做些小動作,不過,冷半夏也不放在眼裡,她只想好好活下去,等到自己的能力再強大一些。
蕭寒羽一直沒有出現過,彷彿將冷半夏遺忘了一樣。
衣服洗得快一些,冷半夏便可以四處走走,不過不能離開這浣衣局的地界。
一晃三個月過去,冷半夏也漸漸適應了這裡的一切,只是吃住的條件差一些。
風有些刺骨,冷半夏就走在小路上,眼底有幾分冷清,淡淡的,在宮中,除了公主皇子,她的年紀算是最小的了,在所有的下人當中亦是最小的。
而且她的身份十分特殊。
有些人明明恨得咬牙切齒,想做些什麼,卻又不敢。
因為有太監總管插手著。
冷半夏並不知道那麼多,她只是盡量避免和浣衣局的任何人接觸。
她不喜歡將某些事情搞得複雜。
這三個月來,她一直都是穿著孝衣的,頭頂的花也是白色的。
卻無人過問此事。
其實冷半夏也知道,這是蕭寒羽有意放任她如此的,他雖然狠辣,冷血無情,對她冷半夏卻始終很溫和。
除了這一次。
這一次,冷家的確罪該當誅,只是她明白一切的道理,就是無法接受現實。
母親班繡錦的死讓她無法走出這個陰影。
就是想看到蕭寒羽被氣得吐血的樣子。
其實看到他氣,他痛,她也會痛。
愛上一個人需要一分鐘,可是要忘記一個人卻要一生。
特別是她根本不能忘記,因為她還有恨。
「你聽說沒有……」林子裡有兩個小宮女,正小聲嘀咕著什麼,其中一個一邊說還四下看了看,正走在一旁的冷半夏忙躲了開去。
她現在對八卦不是感興趣,而是必須要聽,她需要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畢竟蕭儀宣和自己的父親還在逃。
見四下無人,那個小宮女才繼續:「聽說,明日午時,那個冷家的小女兒,就要在南城門斬首示眾呢。」
「啊……皇上要來真的嗎?」
「當然,冷家可是謀逆罪,那個小丫頭又不知天高地厚,明明皇上是寵著她的,卻為了那個反賊王爺的兒子與皇上作對,這種人最該死了……」
「就是就是……」
「……」
那兩個宮女後面又說了什麼,冷半夏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她只是感覺整個人一片空白,有些頭重腳輕。
扶著身邊的樹,才勉強站在那裡。
小小的白色的身子在風中顫抖,這一次,她真的要無法支撐下去了。
蕭寒羽一定佈置了很久了。
冷家的小女兒要斬首示眾,那麼冷冉和蕭儀宣會袖手旁觀嗎?
多麼好的誘敵之計。
而且一定可以將敵人一網打盡。
牙齒咬在唇邊,有鮮血滴下來,冷半夏卻沒有知覺一般,就那樣立在風中,任風吹在臉上,生生的疼。
已經深冬了,只是這一年的冬天,始終沒有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