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在明天了。
冷半夏有些急,她需要將這個消息傳給自己的父親。
只是誰能幫助自己?這宮裡的人都只有冷眼旁觀的。
握著的手心裡竟然有冷汗沁出來,她可以想像得到,明天的法場上,會有多少人的血來鋪墊……
浣衣局的通鋪上,冷半夏就那樣盯著房頂,屋子很冷,被子蓋在身上,猶如沒有一般。
她的身體因為受過籐條抽打而沒有醫治,現在十分虛弱,今天吹冷風吹得久了,現在胸口悶悶的疼。
她卻無法顧及那些痛,只想著用什麼辦法才能離開這裡。
才能救自己的父親和蕭儀宣。
這樣的夜真的好漫長。
子夜時分,外面一片漆黑,屋子裡的丫頭們都睡得深了,冷半夏緩緩起身,看了看四周,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這裡一般沒有侍衛,不過,今天似乎比較特殊。
遠遠的,冷半夏看到密密麻麻的錦衣衛如木樁一樣站在那裡。
她探了探脖子,又縮了回去。
天好冷,喝氣成霜,冷半夏搓著小手,又走了一圈,還是無果。
這裡的地形她也是熟悉的,要逃出去,難如登天。
時間一點點過去,冷半夏已經開始絕望了。
她已經凍得麻木了。
現在,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對蕭寒羽的恨意更濃了幾分。
竟然用這種手段對付她的父親……
倚在牆邊,冷半夏扯了扯嘴角,滿是嘲諷,她又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現在只是冷宮棄妃,只是浣衣局的洗衣丫頭。
雙腿已經麻木得沒有知覺了,微微移動了一下,冷半夏順著牆邊向林子深處走去。
只要在浣衣局範圍內活動,侍衛們是不會干涉的。
不遠處,暗夜裡。
「跟緊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唯你是問。」蕭寒羽的語氣十分冰冷,沒有半點起伏,只是眼底卻洩漏了他的緊張和擔心。
今天的他也一夜未睡,其實他經常會來浣衣局,就站在遠處處深深看著她。
童羅依的臉色十分不善,卻是在暗夜裡,無人能看到。
「是。」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童羅依輕手輕腳的向冷半夏所在的方向走去。
「派人調查,是誰走漏了消息,不必稟報,直接斬首。」蕭寒羽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中滿是無情的戾氣。
一旁的童歌依點頭稱是。
然後消失在林子中央。
直到冷半夏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蕭寒羽才轉身離開,早朝時間到了。
他還要親自去法場,不能錯過精彩的一幕呢。
「誰?」毫無目的走著的冷半夏猛的站住,沒有回頭,卻低喝了一聲。
躲在暗處的童羅依僵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警覺性這麼強,自己的輕功可是師門裡獨一無二的,一般的高手甚至都無法發現她的存在。
或許是這夜太靜了,或許是冷半夏的第六感。
總之在冷半夏那一聲低喝後,童羅依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是我。」
離得不遠,冷半夏看清了來人的臉,冷冷一笑:「來跟蹤我嗎?沒必要吧。」
然後,繼續向前走,根本只當她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