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事關社稷,更是事關皇家血脈,難道皇上不願現在查清楚?」長公主繼而質問道。
上官敬眸光一暗,面色無波,「若是如此,那便將南宮家主請來。」
「是。」對於一側的李貴,這消息未免太過於驚愕,不曾想到這南宮大少爺竟然是十皇子,若是如此的話,看來皇上必定是要除掉南宮霍綦的。
整個長公主生辰的晚宴上,眾人皆是屏氣凝神,對於如此突發的狀況,讓他們始料未及,此刻,也給他們思索的機會。
當年的惠郡王是遭何人謀害?而南宮霍綦一夕之間變成了十皇子,若是皇上承認了,那麼,日後,這皇帝之位便是非南宮霍綦莫屬,那麼,皇上日後的子嗣該如何?
皇上後宮雖然凋零,但,後宮的四妃亦是肱股大臣的女兒,維繫著朝堂的安寧,這幾年,皇上一直未有子嗣,本就引起後宮妃嬪的不滿,和大臣的不滿,若是,日後皇上的位子變成了南宮霍綦的話,那麼,後宮的那些嬪妃又怎會安寧?
「皇上,南宮家主到。」李貴在一旁稟報道。
「宣。」上官敬抬眸,沉聲道。
此刻,眾人的目光都向南宮老爺聚齊,南宮老爺看著晚宴的氣氛甚是詭異,也不多想,連忙上前,「臣參見皇上!」
「平身。」上官敬語氣淡淡道,「南宮家主,你可看看此信。」
南宮老爺伸手接過信紙,看著裡面的內容,眸光一暗,連忙垂首道,「皇上,臣當年並不知曉惠郡王帶來的孩子乃是十皇子。」
「哦,那如此說來,便是,如今的南宮霍綦並非是真正的南宮世家的子孫?」上官敬沉聲問道。
「是,皇上。」南宮老爺低聲回道,「當年,我那孩兒生來便體虛,不到半月便夭折,臣為了不讓內子傷心,正好惠郡王說他朋友有一子如今尋人收養,我見那孩子與臣那夭折的孩兒面容極像,便收養了他,不曾想,他竟然是十皇子。」
「這世間還真有如此巧之事。」上官敬冷笑一聲,「聽聞當時惠郡王將一塊玉珮放在了十皇子身上,此確有此事?」
「皇上,此玉珮一直佩戴在十皇子身上。」南宮老爺早先便收到了南宮霍綦的口信,故而,才將一切備好,如今,不過是要讓真相更逼真些罷了。
「南宮霍綦,玉珮何在?」上官敬抬眸,看向南宮霍綦,低聲問道。
「皇上,此玉珮自幼便佩戴,從不離身。」南宮霍綦說罷,便將玉珮拿了出來,呈了上去。
而那塊玉珮乃是白玉雕刻而成,上面看著並無何特別,但是,在月圓之下,便引現出一個綦字,當年,十皇子亦是名為上官綦,故而,南宮老爺才給他取名為南宮霍綦。
上官敬看著眼前的玉珮,眸光暗了又暗,接著看向南宮霍綦,「朕竟不知,原來,南宮卿家便是死而復生的十皇弟,當年,先皇因你不信夭折,傷心萬分,如今,你完好健在,想來先皇在天有靈,定然感動欣慰。」
「皇上,既然真相已然大白,還請皇上能夠讓十皇子認祖歸宗。」長公主躬身說道。
「眾卿家可有異議?」上官敬看了一眼長公主,接著將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低聲問道。
「皇上,臣乃是南宮府長子,並非什麼十皇子,還望皇上收回成命。」南宮霍綦上前,低聲稟報道。
「如今,真相大白,你確實乃是十皇子,眾位愛卿亦是有目共睹,由不得十皇弟反悔。」上官敬笑吟吟地看向南宮霍綦,「既然眾位卿家並無異議,那,朕便昭告天下,恭迎十皇弟回宮。」
「皇上,當年,皇上親封十皇子為太子,那麼,十皇子回宮,是否被尊稱為一聲太子?」長公主低聲詢問道。
此言一出,更是說中了眾人的心思,連忙垂眸,豎耳恭聽。
上官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此事事關江山社稷,若是十皇弟有此等能耐,朕自然會退位讓賢。」
「皇上三思!」眾臣一驚,連忙齊齊跪下回道。
上官敬掃過眾臣的臉色,揚聲笑道,「十皇弟乃是先皇親封的太子,如今,回宮,自然是以太子的身份入宮,朕膝下無子,若是,有何意外,或者是待朕百年之後,而十皇弟有治國的才能,這皇位朕定然會交予他。」
眾臣聽罷,更是覺得上官敬乃是仁德聖君,連忙應道,「皇上英明!」
上官敬又是低聲一笑,「好了,今兒乃是長公主生辰,朕來此本就是為了賀壽,如今可好,還尋回了十皇弟,更是雙喜臨門,來,與朕同飲一杯。」
「是。」眾臣應道,這才從剛才的驚愕中恢復一絲的神色,連忙面帶笑容,舉杯。
上官敬舉杯一飲而盡,眾臣更是飲下。
長公主不曾想到此事竟然如此順利,抬眸,看向南宮霍綦依舊是眉目淡淡,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安。難道自己被算計了嗎?
她看向韶華郡主端著酒杯向南宮霍綦這邊走來。
「恭喜十皇叔,韶華敬您一杯。」韶華郡主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南宮霍綦看向眼前的韶華郡主,淡然一笑,舉杯飲下。
韶華郡主又倒滿酒,看向葉錦素,「韶華恭喜十皇嬸。」
葉錦素挑眉,起身,看向韶華郡主,若是如今她不飲酒的話,便會招來他們的懷疑,故而,便舉起酒杯,酒杯卻被南宮霍綦躲過,「素兒身子不適,不宜飲酒。」說罷,便將杯中的酒仰頭飲下。
韶華郡主冷笑一聲,隨即一飲而盡。
慕容逸風看向南宮霍綦,眸光閃過一抹黯然,對於今夜的消息,他是感到意外的,但是,看著眼前經歷的種種,他亦是釋懷。
南宮玉蝶不曾想到大哥竟然不是自己的親大哥,而是十皇子,不,應該是太子才對,這樣的變數,讓她不免有些驚愕,但是,看向大哥和葉錦素如此淡定的神情,她亦是沉默不語。
葉雲軒和葉錦涵皆是一怔,不過,轉瞬便釋然了,在他們看來不論南宮霍綦到底是何身份,只要他對葉錦素是真心相待便好。
上官敬走下高位,逕自來到南宮霍綦的面前,伸手拍著他的肩膀,看似親密,實則,其中的力道可想而知。
葉錦素對於上官敬視而不見,即便是看一樣,亦是陌生,在她的心中,上官敬已經是過去,而且,他們這一世注定是對立的。
「十皇弟,朕敬十皇弟一杯。」上官敬舉杯,嘴角掛著和藹的笑容,看著南宮霍綦。
南宮霍綦眉目淡淡,「臣不敢當。」
「有何不敢當,你是朕的兄弟,這一杯當然要喝下。」上官敬再一次拍著南宮霍綦的肩膀,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南宮霍綦笑應道,接著舉杯,一杯飲下。
「哈哈,爽快!」上官敬揚聲一笑,接著亦是豪爽飲下,接著轉眸,看向葉錦素。
葉錦素與上官敬對視,並無半點的懼色,亦是從容淡定,那眸光中,對於上官敬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上官敬眸光一暗,心中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噬咬,讓他此刻的心煎熬難耐,即便如此,他也要讓年兒回到他的身邊。
葉錦素看向上官敬,「妾身參見皇上!」
上官敬淡淡笑道,「如今,朕要喚你一聲弟妹了。」
「妾身不敢當。」葉錦素低聲道。
「哈哈,果然是夫妻同心。」上官敬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年兒,你越是如此,便是讓我越加地心狠。
「皇上,妾身與夫君敬皇上一杯。」葉錦素抬眸,想著上官敬如此,定然有什麼陰謀,她不如以退為進的好,想到這裡,便看向南宮霍綦。
南宮霍綦舉杯說道,「皇上,內子身體不適,不宜飲酒,便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
說罷,南宮霍綦為葉錦素倒滿一杯茶水,而自己倒滿一杯酒,二人先乾為敬。
上官敬淺笑道,緊接著便舉杯,一飲而盡,而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葉錦素的身上,接著轉身,「好了,眾位愛卿隨意。」
「皇上起駕回宮!」李貴連忙在一旁揚聲道。
「恭送皇上!」眾臣連忙跪下恭送。
待上官敬離開之後,眾臣頓時輕鬆自在了許多,隨即,便向長公主敬酒,故而像南宮霍綦敬酒。
葉錦素安靜地立於南宮霍綦一側,應下眾人的道謝。
葉錦涵上前,看著葉錦素,「大姐,恭喜!」
葉錦素看向葉錦涵淺笑道,「你這丫頭,如今越發的膽大了,改日,我定然給你找一門婚事,將你嫁出去。」
葉錦涵被葉錦素打趣道,連忙低著頭,「大姐,你每次都取笑我。」
「你且看看有沒有你中意的?」葉錦素湊近葉錦涵問道。
葉錦涵羞紅了臉,連忙握緊葉錦素的手,「大姐。」
葉錦素看著葉錦涵嬌羞的模樣,淺笑一聲,正要說話,便看到齊莫和季昀走了過來。
葉錦素笑看著齊莫和季昀,「是來恭喜我的?」
「恭喜!」齊莫和季昀舉杯,朝著南宮霍綦和葉錦素說道。
南宮霍綦欣然舉杯共飲,葉錦素淺淺點頭,「如今身子還未痊癒,便先欠著。」
「好。」齊莫和季昀應道。
葉錦素側眸,便看到葉錦涵看向齊莫,眼神閃躲,葉錦素淺笑道,「四妹妹,如今我身子不適,你便代我同齊將軍和季相飲一杯吧。」
葉錦涵垂眸應道,「是。」說罷,便舉起,溫婉地看著齊莫和季昀道,「錦涵代大姐,敬季相與齊將軍一杯。」
「好。」齊莫和季昀爽快地應道,隨即又各飲了一杯。
葉錦素正要說什麼,突然覺得小腹陣痛,緊蹙眉頭,連忙扶著南宮霍綦,「夫君,我小腹好痛。」
而此時,另一邊也傳來一陣尖叫聲,便看到韶華郡主面色發白,暈倒在地。
南宮霍綦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將葉錦素攬入懷中,探著她的脈息,「鳳秀,檢查這酒杯和水杯。」
「是。」鳳秀連忙應道,隨即,便開始逐一地檢查。
南宮霍綦連忙將葉錦素攬入懷中,眸光一暗,「娘子……」
葉錦素頓時覺得小腹如針扎般疼痛,可是,如今顧不得追查兇手,她唯一的念頭便是讓自己的孩兒不要出事,想到這個孩子如今已經四個月,千萬不能再出事。
南宮霍綦伸手,將自己的內力渡給葉錦素,心中慶幸著,幸而她碰觸的少,不然,孩兒早已不保,想到這裡,他又是一陣後怕,當務之急便是穩定胎兒。
「啊,郡主!」身旁不知誰喊了一聲,便看到韶華郡主倒在地上,身下一灘的血跡。
眾人大驚失色,這邊,葉錦素面色慘白地倒在南宮霍綦的懷中,那邊韶華郡主暈倒在地上,隨之的便是一大灘的黑血。
長公主眸光一冷,看著眼前的情形,連忙命人將她要抬回去。
此刻,南宮霍綦陰沉道,「去看看韶華郡主發生了何事?」
「是。」鳳秀懂得醫術,故而便飛身上前,落於韶華郡主面前,並未把脈,看著那身下,便知發生了何事,她並不顧忌其他的眾臣以及家眷,冷冷地道了一聲,「韶華郡主是滑胎的徵兆,這胎兒怕是不保。」
眾人一聽,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韶華郡主怎會懷有身孕,未婚先孕,不論是王親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那都是女子不貞的象徵,是要浸豬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