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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1 心意相通,渣男的真心 文 / 畫螢

    看了慕容安一眼,花傾染是又好氣又好笑。

    慕容安一開口,總要讓她無語。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慕容安確實是幫了她。

    「慕容安,放我回東臨,好嗎?」她有些憂傷的開口,這一次,語氣是請求,是哀傷。

    她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一聽這話,慕容安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上前一步,一把撈起她的腰,迫使她面對自己,怒氣沖沖的開口道:「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在你心裡,始終就只有那個人?」

    這一回,慕容安並沒有自稱「爺」,而是說的「我」。

    慕容安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扯在她肩上的傷口之上,頓時,她疼得冷汗直冒。

    「慕容安,你夠了!我本就不屬於你,你何必要強人所難?我的心只有一顆,已經給了我愛的人,哪裡還能收回來給你?」也不知道是傷口太疼,還是心太疼,她面對慕容安的無理取鬧,聲音也拔高了不少,這些話,也幾乎是吼出來的。

    明明受傷的是她,最後,受氣的還是她。

    她到底是欠了誰的,怎麼倒霉的事都擱她這裡了!

    慕容安看著她,臉色一黑,隨之而來的卻是憤怒。

    「蕭相思,爺不管你心裡裝著什麼人,總之,爺看上你了,你就是爺的人!一年你忘不了,那就三年,三年忘不掉,那便是十年,十年忘不了,那就一輩子!總之,這輩子,爺的身邊,你呆定了!」慕容安說著,伸手托起她的下顎,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看著她眼中的冰冷,慕容安便是覺得心中疼痛,他甚至不知道,到底該怎樣才能喚起她的知覺。

    在她心裡,他於她而言,一直只是陌生人。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慕容安更是來了火氣,對著她的唇便咬了下去。

    花傾染別過臉,慕容安的唇只是落在她的唇角。

    感覺到了花傾染的不配合,慕容安心中火氣更旺。

    他費盡心思跑來救她,可不是為了讓她氣他!

    「慕容安,你別發瘋了!」花傾染憤怒的喝了一聲,盡全力推開他,而自己原本是扶著那護欄,移開手之後,整個人失去了支撐,便是順著那護欄摔在了地上。

    慕容安瞧見她摔了,又生氣又心疼,卻也只得收回憤怒,奔到她身邊蹲下,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吧?」

    說著,便是伸手來扶她。

    花傾染本來性子就倔,現在就慕容安來示好,但是,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她不想做的事,不管是誰,都無法強迫她。

    逆她的意,只會離她越來越遠。

    她一隻手撐在地面,另外一隻手卻是推開了慕容安伸過來的手,冷聲道:「不用你假好心!慕容安,你真的是夠了!」

    「……」慕容安一陣無語,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面前,他總是失控。

    想了想,也許是他太心急了。

    可是,在她面前,他真的無法不失控,簡直氣死人了。

    顧心恬與葉曲行已經到了這裡,顧心恬見狀,趕緊奔過去扶花傾染起來,焦急的道:「相思你沒事吧!」

    花傾染皺了皺眉,只是搖了搖頭,任由顧心恬扶自己起來。

    卻不料,剛一起身,便是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便是失去了意識。

    「相思!」

    慕容安早就顧不得思考,忙將她搶了過來,抱起來便是快速的下了台階,並對葉曲行說道:「阿行,這裡的人交給你了!好好處理!」

    「是!」葉曲行忙應聲。

    顧心恬看了葉曲行一眼,又看著慕容安的背影,幾乎是奔跑著追了過去。

    ……

    馬車徐徐前進。

    慕容安將花傾染抱在懷中,看著她毫無生機的小臉,眉頭緊皺,心情也一度變得糟糕。

    他是挺恨自己的,恨自己竟然沒有保護好她。

    可是,他又很惱她,因為,自始至終,他在她心中,只是個過客。

    他倒是想知道,她心裡的那個人真的就有那麼好?

    為什麼她就可以那麼狠心,連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他?

    顧心恬坐在對面,表情複雜。

    看著這兩人,她的心情也很抑鬱。

    趕著馬車的是不老山的馬賊,慕容安等人上山的時候,將那些馬賊全都制住,下山的時候,隨手拽了一個便讓人家來趕馬車。

    離開不老山,約莫幾個時辰之後,便是到了一座小鎮。

    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顧心恬打開馬車門,先一步下了馬車,隨後,慕容安便是抱著花傾染,也跟了下來。

    此時,過了一夜了,已是清晨了,他們趕馬車行路,竟是趕了那麼長的時間。

    「爺,小人……小人……」那駕車的馬賊小心翼翼的說道,卻是被慕容安一記冰冷的眼神,嚇得字不成句。

    「去請個大夫來!」慕容安冷冷的吩咐。

    「是……」那人繼續小心的道,趕緊的轉身去找大夫去了。

    隨後,他們便進了客棧,開了幾間房,便是將花傾染抱進房中,放置在床榻之上,脫掉了她的鞋子,蓋好被子。

    顧心恬讓小二送了些茶水來了,倒是替慕容安倒了杯茶,不過慕容安卻是一點也不想喝。

    不多一會,一名白鬍子老大夫便是被領到了這裡。

    那老大夫上前便要來替花傾染把脈,慕容安卻是冷哼一聲:「等等!」

    老大夫被嚇得不輕,擦了擦汗,小心的問道:「這位爺,不是這位姑娘生病嗎?」

    慕容安不理,卻是到了床邊,將花傾染的手從被褥裡拿了出來,隨後,從床邊拿起一塊手帕,繫在了花傾染的手腕上。

    「就這樣給她把脈,沒問題吧?」慕容安瞇了瞇眼,對那老大夫說道。

    老大夫更是無語至極,擦了把冷汗,連連搖頭,道:「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老大夫上前,恭恭敬敬的隔著幾重絹布給花傾染診脈,汗流浹背,可是,又發作不得。

    「這姑娘傷得可不輕啊!」末了,老大夫收回手,捻了捻自己的鬍鬚,意味深長的說道。

    「需要什麼名貴的藥材,儘管開來!」慕容安擺了擺手,很是隨意的道。

    「那公子便隨老夫去抓藥吧!」老大夫說道,隨後,轉身翻了翻藥箱,找出另外一瓶藥,遞給顧心恬,道,「這藥倒入溫水之中,用來給這位姑娘清洗傷口的,她的肩上有傷,若不及時清洗,傷口只怕會感染。」

    「多謝大夫。」顧心恬小心的接了過來,感激道。

    慕容安便隨那大夫離開,不忘吩咐顧心恬道:「景甜,你慢點,好好照顧她。」

    「好。」顧心恬應聲,心中卻是無語,這還需要他說嗎?

    待他們離開,顧心恬便將門關上,將那瓶藥倒進先前端進來的熱水,等到藥粉全都融化之後,她才小心的將那盆水端到了床頭櫃上,然後,坐到床邊,小心的掀開的被子,去解花傾染的衣服。

    先前她倒是沒注意,沒想到花傾染的左肩竟然已經滲出血色了,看來,真的傷得蠻重的。

    她擰起了毛巾,將花傾染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身側,小心的替花傾染清洗著傷口之處,觸目驚心的傷口,就連她見了,都忍不住心疼起來。

    待清理完了之後,她又去包袱裡拿了件乾淨的衣服,替花傾染換上,這才放心下來。

    正準備去清理血水之時,她卻聽見了花傾染似乎輕哼了一聲。

    「相思,你怎麼樣?」顧心恬忙放下那盆血水,有些著急的走回到床邊,焦急的問道。

    不過,花傾染並沒有醒,此時的花傾染似乎是夢見了什麼,表情很是不安。

    「相思,我在這裡,你哪裡痛?」顧心恬手忙腳亂的伸手抓住花傾染的手,著急的問道。

    「蕭墨離……」蕭墨離的名字不自然的自她口中呢喃而出,隨之落下的還有她的眼淚,順著眼角,一直流下,落在枕上。

    「蕭墨離?」顧心恬頓時如遭雷擊,手一鬆,放開了花傾染的手。

    關於蕭墨離的事,她又怎會不知?

    蕭墨離為了一個女人拒絕娶安康公主,蕭墨離的女人在東臨皇帝壽辰之上大顯華彩,蕭墨離的女人是個似乎是個大夫……

    這一切,不就是眼前這個女人身上所擁有的嗎?

    所以,她才能將慕容安這樣優秀的男人拒之門外,因為她心裡,早就有了蕭墨離。

    她想離開南安,離開慕容安,統統都是為了蕭墨離。

    顧心恬驚愕的很久,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那麼,她是傾舞郡主,是花傾染?

    顧心恬想著,神情有些複雜的看向昏迷中的花傾染。

    「景甜,好了麼?」門被敲響,慕容安的聲音傳了進來。

    顧心恬頓時斂起神色,忙應聲道:「哦,好了,就來!」

    隨後,她俯身,抬起袖子,輕輕將花傾染的眼淚拭去,並將花傾染的手放回到被子裡去,她也知道,花傾染的身份不能讓慕容安知道。

    處理完一切,顧心恬走過去開了門,慕容安拎著一手的藥包進了屋,擱置在桌上。

    「她有醒嗎?」慕容安問道。

    顧心恬斂起臉上所有的慌張表情,搖了搖頭,又忍不住回頭看了花傾染一眼,對著慕容安,道:「她一直熟睡著,就給她清洗傷口的時候看見她皺了皺眉,估計是有點疼吧!」

    慕容安若有所思,拿起一包藥,道:「景甜,麻煩你將這個藥煎了。」

    「好,我這就去!」顧心恬接過那包藥,順帶端走那盆血水,出了屋子。

    到了門口之時,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床上的花傾染一眼,但願花傾染別亂喊了,被慕容安聽見可就不妙了。

    慕容安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她的睡顏,眼神不由得溫柔了一些。

    想不到,他也有為女人犯愁的時候!想來,都是命數!

    慕容安想了想,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的執念。

    可是,他若得不到她,那她心裡那個人,也休想得到。

    太想要控制,因而,他卻不知道,正因為如此,他離她,才會越來越遠。

    ……

    遠在天瀾的蕭墨離,卻是很早便醒了。

    或者說,他這一夜都沒有睡著。

    許是與花傾染有太多的心靈感應,他只知道,自己很不安,心跟著隱隱作疼,繼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是不是……傾兒真的出了什麼事?

    不行,他等不了了,再不在找傾兒,他真的會瘋掉!

    正想著,外面卻是一陣響動,跟沐家交好的那護衛趕緊奔過來,說是有人來看他來著,但他倒是納悶了,這大清早的誰會來呢?

    正意外著,那些人都趕了過來了。

    「姐夫,我們來看你來了!」有些意外,到天牢裡探望蕭墨離的,竟然是白羽兮。

    不過同行的,還有神音婆婆、魔音老怪以及五毒老頭三人。

    白羽兮來了這天牢,立馬就有護衛將蕭墨離的牢門打開,讓他們幾人進了蕭墨離的牢房之中。

    不知不覺,在這裡也呆了四天了,這四天以來,實在是太過安靜了。

    因為有白羽兮的攪局,蕭麒等人都沒心情來看他了。

    「墨離見過幾位前輩!」蕭墨離瞧見神音婆婆等三人,自然是恭敬的行禮。

    神音婆婆微微笑著,擺了擺手,道:「好了,墨王爺,咱們就不用來那一套什麼禮節了!我們來這裡,原因很簡單!」

    「婆婆請說!」蕭墨離看著神音婆婆,溫和的說道。

    神音婆婆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們收到消息,子苒丫頭讓天女傳信,讓我們保護你,我們來此知會你一聲。若是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去做的,儘管吩咐!我們人雖然不多,但是,多少也能幫到你一些。」

    傾兒讓天女傳信?

    「她可有說什麼?她在哪裡?」蕭墨離忙追問道。

    神音婆婆卻是搖了搖頭,一臉的深思道:「天女本是埋伏在半路阻殺你,卻不想,她的執信鳥忽然尋來,告之子苒丫頭的指示。天女的居處在鏡湖之畔,南安境內,想必,子苒丫頭現在應該就是在南安境內吧!」

    「南安?」蕭墨離皺了皺眉,說起來,若是到了南安,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忙轉向白羽兮道:「羽兮,等會去找下暗影,讓他派人給夢繞送信,讓夢繞派人去南安境內打探。」

    「好!」白羽兮忙點頭,繼而轉向神音婆婆,問道,「對了,婆婆,那碧螺天女怎麼就肯定一定是我姐姐傳的消息呢?」

    神音婆婆想都沒想,就回道:「除了你姐姐跟碧螺天女,哪裡還有人能搞得定那隻鳥?你姐姐的原話是這樣的:告訴你家主人,那個人欠了本小姐的情,本小姐沒出手之前,他得活著。告訴那個人,讓他等著本小姐!然後說完之後,還有一句,花什麼火,什麼相思,為我保重,勿念之類的話來著……」神音婆婆想著,卻是努力的回想著,發現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歎道,「這平常不讀書,真的記不太清楚這些拗口的詩啊詞啊什麼的……」

    「花海螢火,入骨相思。」蕭墨離卻是瞬間讀了出來。

    花螢谷,花海,花田村,螢火之夜,他們的所有回憶。

    「對對對,就是這兩句。」神音婆婆立馬肯定的道。

    果然是傾兒!蕭墨離想起來,心中稍微好受了那麼一些,至少,證明傾兒還好好的,不是嗎?

    白羽兮打量了這牢房,面上犯了點愁色,道:「姐夫啊,你還得在這裡呆多久啊?真是的,到現在也沒個准信,那郭小姐到底是怎麼死的?」

    蕭墨離只是淡淡的笑著,輕聲說道:「放心,很快了。」

    「可是這樣熬著,真的讓人挺著急的。」白羽兮鬱悶的說著,然後,她轉向魔音老怪與五毒老頭,不由得皺眉。

    怎麼感覺只要神音婆婆出現,這倆人就跟那悶嘴葫蘆似的,一句話都沒有啊!平常不是看他們逗得挺開心的嘛!

    「老頑固,五毒老頭,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句話都沒有啊!」白羽兮笑容滿面的問道。

    「我們很好!」

    「我們沒事!」

    這兩人卻是異口同聲的回道。

    白羽兮不由得噴笑,看著兩人一副好媳婦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笑。

    「笑什麼啊!我們本來就沒事!」五毒老頭皺眉,回了一句。

    「就是啊,我們倆現在不是挺好的嘛!」魔音老怪也應聲了。

    果然,在神音婆婆面前,他們倆是特別「和氣」的。

    神音婆婆冷眼一掃,這兩人立刻低下頭,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白羽兮卻是笑不動了。

    這兩人也太「懼內」了吧?再說,五毒老頭是神音婆婆的師兄,也這般怕著神音婆婆,莫不是「懼妹」了?

    神音婆婆見這兩人安靜了,滿意的看向蕭墨離,道:「墨王爺,我們就先離開了,最近,我們會將子苒丫頭的事傳達至各位盟友,以免他們被蕭麒與沐子蓉所騙。你若是有什麼需要,讓羽兮丫頭聯繫我們便是!」

    「多謝婆婆!」蕭墨離應聲,感激的回道。

    隨後,白羽兮等人便是一同離開了。

    在白羽兮臨走前,蕭墨離卻又說了一句:「羽兮,告訴暗影,時機已到!」

    白羽兮慎重的點了點頭,出了天牢便去找暗影。

    既然知道了她的下落,他便是一刻都不想閒下來,早些將身邊的事情處理完,早些去找她,這才是重點。

    三個時辰之後。

    天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一件事之上。

    青天白日的,皇宮居然鬧起了刺客。

    御林軍四處搜索,卻是從惠妃宮裡搜出來一名假太監,而又有人作證,這名假太監便是中秋時引墨王爺去御花園之人。

    玄帝大怒,將惠妃打入冷宮,而惠妃自覺穢亂後宮,與人私通,罪不可赦,便是自縊身亡。

    而剛回朝便入了天牢的墨王爺,卻是完好無損的被放了出來。

    與此同時,郭侍郎請求玄帝徹查此事,還自家女兒一個清白,卻不料,那假太監說了一句受皇后指使殺死郭小姐之後自殺身亡。

    假太監死了之後,死無對證,這案子也成了懸案,但,很顯然,百姓都將懷疑的對象指向了皇后。

    皇后雖然口中喊著無辜,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最終,玄帝安撫郭侍郎,就讓那假太監頂了這罪責。

    惠妃原本就是皇后的人,此次,雖是甘願為皇后而死,但是,惠妃背後的勢力卻覺得是皇后犧牲了惠妃,也因此,對皇后心生不滿。

    總之,皇后與蕭麒害蕭墨離這一次,真的是得不償失。

    ……

    太子府。

    涼亭裡,一絲風都沒有,蕭麒就那般倚著欄杆,斜靠在一旁,一壺接著一壺的喝著酒,心情低落。

    紫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小心的勸道:「殿下,夜涼了,你別再喝酒了!」

    「滾!」蕭麒一把揮去紫鳶伸過來的手,將手中酒壺砸在她的腳下,起身,一把擰起她的手臂,道,「本宮讓你變成沐子苒,不是讓你變成花瓶!你瞧瞧,你能做出什麼事?啊?蕭墨離都入了獄了,居然還能讓他跑掉?不僅跑掉,還給我們找了這麼多的麻煩!」

    紫鳶皺眉,心中委屈不已,蕭墨離跑了關她關沐子苒什麼事啊?

    雖然心中有些不平,表面上她還是很顯弱勢的開口道:「殿下,你別生氣!屬下做得不好,屬下知道,可是,屬下會改的!對不起,屬下一定會做得更好的!」

    蕭麒不耐煩的一甩手,整個人有些歪歪倒,紫鳶好心的過來扶他,卻又被她揮到了一邊。

    「本宮不想殺她的,本宮真的不想!可是,誰讓她心裡沒有本宮!本宮才是他的夫君,可是,她心裡卻只有那個男人!」蕭麒身形不穩,有些醉意的怒喝道,然後,他卻又是忽然將紫鳶摟進懷中,喃喃自語道,「為什麼?子苒……你告訴本宮,本宮哪裡不如他了?啊?呵呵,都不要緊,都不要緊!本宮既然得不到你,那他也就別想得到!」

    紫鳶整個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顫聲問道:「這才是你要殺她的原因?因為愛她,所以容不得背叛?」

    「不然呢!」蕭麒卻又像發瘋似的推開紫鳶,指著她怒喝道,「沐子苒,本宮告訴你,本宮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紫鳶動了動唇,終究是沒有開口。

    她跟在沐子苒身邊那麼久,她怎麼不知道沐子苒喜歡別人?蕭麒口中的他,究竟是誰?

    「殿下,你喝醉了!」最終,紫鳶歎了口氣,上前扶起蕭麒,歎了一聲,道。

    「本宮沒醉!沒醉!」蕭麒胡亂的喊著,整個人卻是倦意十足,靠著紫鳶的肩,竟是熟睡了。

    紫鳶低頭看了蕭麒一眼,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到一旁坐下,輕輕搖了搖頭,無奈的歎氣。

    有誤會為什麼不早說出來?現在,一切都遲了。

    遠處,沐子蓉提著一盞燈走了過來。

    隨意的將那盞燈放在桌上,倒是向著紫鳶,低低的笑著:「紫鳶,沐子苒不好做吧?」

    紫鳶皺了皺眉,只道:「你明知殿下喜歡小姐,卻還要從中挑撥,為什麼?明明,你也不喜歡殿下,那小姐嫁給殿下,你可以追求你自己的幸福,你們可以各取所好,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沐子苒死了,蕭麒傷了,可是,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事,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沐子蓉卻是仰天長笑,笑過之後,她卻是看著紫鳶,臉上浮過幾絲譏誚,道:「我與她從小便跟著太子,可是,她是正妃,我卻是側妃!我與她從小跟著閣主,可是閣主也事事都向著她!就連沐家的人,也個個都誇她好,憑什麼呢?既然我得不到,她也休想得到!」

    紫鳶低低的笑著,嫉妒真的好可怕!

    「你笑什麼!」沐子蓉怒喝道。

    紫鳶搖了搖頭,道:「可是最終,她得不到的,你終究也得不到!」

    「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死,這樣,便夠了!」沐子蓉說著,便是提起那盞燈,準備離開,隨後又補上一句,「紫鳶,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越來越像她了,你可不要太像!若是太像,你會死得——比她慘!」

    紫鳶目送著沐子蓉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樣的折磨,到底是何苦呢?

    ……

    花傾染醒來,已是過了三天。

    第一眼瞧見的人,又是慕容安。

    對花傾染而言,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

    倒是不想看見他,可如今,落在他手裡,逃不了那就只能先順著他,然後,想辦法離開。

    慕容安見她醒來,先前對她的一切氣憤,頓時煙消雲散。

    如今,只要她好好的,怎樣都好了。

    別的什麼的,慢慢來吧!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慕容安見她醒來,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花傾染支撐著坐起身,看了慕容安一眼,表情淡淡的,只是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謝他救了她,謝謝他替她殺了黑虎,謝謝他……很多。

    可是,對他除了謝,她再也無法生出別的想法了。

    慕容安愣了愣,似乎是有些意外她的溫和,愣了片刻之後,木訥的回了一句:「不用謝。」

    但他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一句「謝謝」。

    顧心恬這時候推門進來,瞧見她醒來,頓時笑開了眼走過來,高興的道:「相思啊,你終於醒過來了,這些日子,安世子可急壞了!」

    花傾染勉強的對顧心恬露出一個笑容,卻是沒有回話。

    如果可以,她寧願慕容安對她差一些,這樣,她心裡還好受些。

    因為知道與慕容安絕無可能,所以,她是絕對不可能給慕容安任何機會的。

    有句話便是說,不曾擁有比擁有過再失去要痛得多。

    她已經有蕭墨離了,那麼別的人、別的愛,對她而言都是多餘的,因此,她無法陷入,自然也不能讓旁人越陷越深。

    可是,她不知道,她該怎麼才能讓慕容安放棄心中的執念。

    或者,慕容安對她,也並非是他所認為的愛,不過是執念。

    那種,得不到的想要控制的執念。

    顧心恬看花傾染的臉色好了很多,便是鬆了一口氣,道:「如今看上去,才有些生氣,這下我們才放心了!你昏迷了三天,肯定很餓吧,我去找掌櫃的弄些吃的來,你等著啊相思!」

    顧心恬說著,便是急切的轉身,出了房間去找掌櫃的去了。

    花傾染看著顧心恬的背影,臉上不由得掛起一抹淡淡的笑。

    「景甜對你可真好,這幾天她一直擔心得睡不著覺,總是來照顧你,倒也不枉你救她一命!」慕容安看著顧心恬離開,轉向花傾染,說了這樣一句。

    「好自然是相互的。」花傾染淡淡的應聲。

    「那爺對你好,你怎麼就不能對爺好?」慕容安醋意橫生,盯著花傾染說道,「女人,爺對你這麼好,你對稍微對爺好那麼一點,會死嗎?」

    花傾染轉向慕容安,接觸到他的目光,卻是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只是微微笑著:「慕容安,我不想騙你,我不能給你機會。」

    「為什麼?就因為你心裡有人?」慕容安臉色暗了下來,追問道。

    花傾染淡漠的笑著,道:「你會痛,很痛。」

    「爺不怕!」慕容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著急的說了一句。

    花傾染低頭看著被他抓住的手臂,皺了皺眉,抬起另外一隻手,將他的手移開,微微笑著,道:「可是我怕!我不想欠你的!我知道你想要南安的江山,我可以幫你。但是,就算你將我困在你身邊一輩子,我的心裡都只有他一個人,你再怎麼努力,都無法磨滅他在我心裡的印記。」

    再說,她真的無法相信,相信慕容安真的對她有多少喜歡。

    有種執念,是求而不得。

    因為得不到,所以成執念。

    但這往往並不是真的感情。

    「爺可以讓你忘了他,就算用毒藥,爺也在所不惜!」慕容安卻像是下定決心般,道。

    花傾染卻是搖了搖頭,堅信的道:「我會記住他,這輩子,不管旁人用怎樣的辦法讓我忘了他,我都一定能記起他!」

    三世的記憶都忘不了,更何況,他比三世還要深刻,她又怎麼可能會忘記?

    一旦入了靈魂,又怎麼可能會忘掉?

    也許,忘掉,便是等於死亡。

    可她想,即便是死亡,她也無法忘了他,蕭墨離。

    「蕭墨離」這個名字,也會成為她這一生最大的溫柔,最唯一的記號。

    等到顧心恬給花傾染送來吃的之後,葉曲行也回來了,奉了慕容安之命,葉曲行已經搞定了那群馬賊。

    葉曲行只殺了幾個比較作惡多端的,其他的人,便是放了,南安的不老山也因此不存在了。

    此時,還未到午時,於是,一行人便又是朝著南安王城的方向而去。

    他們現在所在的小鎮,名叫「不老鎮」,據說,不老山的馬賊都刻意留著這個小鎮,馬賊們也常常來小鎮吃喝玩樂,也沒有大肆在小鎮燒殺擄虐,在不老山附近的小鎮,只怕也就只有這個小鎮還保存得比較完全了。

    剛出門不久,便是撞見了一支送葬隊伍。

    「啊?真晦氣啊!一出門就遇見了死人!」顧心恬皺著眉,嘟囔了一聲。

    花傾染倒沒覺得什麼,死人,反正她見多了,可是,她目光落在那棺材之上,卻是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慕容安看出來花傾染似乎有想法,便是好奇的問道。

    花傾染沒理慕容安,卻是上前攔住那送葬隊伍。

    「停下!」花傾染冷然出聲。

    「哪裡來的姑娘?趕緊讓開!我家嫂子要去送葬了,你可別擋路,誤了時辰!」送葬隊伍停下,走在最前方的一個披麻戴孝的少年不悅的沖花傾染道。

    花傾染皺了皺眉,冷聲道:「把棺材放下!」

    「你……你到底要幹嘛?」那少年高聲喊了一句,馬上回轉身,去後面找走在抬著棺材以及走在棺材邊上的那幾人。

    花傾染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隨著那少年朝著那棺材旁邊而去。

    「姑娘,你到底要幹什麼?」一個雙眼通紅的男人站出來,看著花傾染道。

    「人還沒死,為什麼要送葬?」花傾染只是皺眉,盯著那男人道。

    「沒死?」那男人怔了片刻,喃喃的道,「沒死?真的沒死嗎?姑娘,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家娘子難產,大夫都說已經斷氣了啊!」

    「快把棺材放下,打開!」花傾染冷冷的吩咐。

    那男人被花傾染的語氣唬得一陣,但是,卻立馬反應了過來,馬上對身後抬著棺材的人高喊道:「放下,放下,快放下!」

    棺材落了地,花傾染走過去,便是推開了那棺材。

    然後,便是瞧見一名孕婦滿頭大汗,氣若游絲,虛弱的吐著氣,棺材蓋一打開,這女人便是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娘子……娘子……」那男人激動的喊起來,忙要去棺材裡扶自家娘子。

    「別動她!」花傾染忙喊,然後吩咐道,「讓大家都背對這裡,將棺材圍起來,你帶幾個人去打些熱水,準備毛巾,剪刀,衣服,然後熬些參湯,馬上送來!」

    「好,我馬上就去!」那男人說著,立馬吩咐幾個人圍住棺材,又帶著幾個人分別的準備花傾染所說的東西。

    花傾染扶著那棺材的邊緣,瞧見棺材邊上還有些空間,她便是越進了棺材之中。

    遠處,慕容安等人也看到了這邊的境況,便也過來了,幫忙守在那棺材旁邊,而顧心恬更是直接被花傾染喊道了最前方。

    花傾染見那女人氣息不足,當下對她下了幾針,幫她順了順氣。

    「夫人,你別怕,你會沒事的。」花傾染低聲說著,給那女人些信心。

    「孩……孩子……」那女人開口,卻是擔憂的道。

    「孩子沒事,你放心!不過,你要辛苦一點哦!」花傾染柔聲說著,輕輕的將手放在那女人的腹部,輕輕揉著,將胎位扶正。

    不一會兒,那男人等人便是回來了。

    「來,喝點參湯。」花傾染接過那男人遞過來的參湯,餵那女人喝下。

    等那女人喝了參湯,也開始有了些力氣。

    花傾染將控碗扔到了外面,繼而對那女人道:「現在有力氣了對不對?來,加油,用力,孩子就要出來了……」

    女人一陣陣的慘烈的聲音傳來,聽得外面的人均是一陣焦急,一陣心亂。

    「再加把勁,就要出來了!」花傾染則是一邊給那女人打氣,一邊下針幫助她。

    關於接生,不管是沐子苒還是花傾染,其實都沒有經驗。

    但是,既然遇上了,總得努力吧!

    方才瞧見那棺材之上,羊水自縫隙滲透出來,然後,她的耳力不錯,聽見了棺材裡虛弱的呻吟聲,所以,她毫不猶豫去攔下了他們。

    所幸,一切都還來得及。

    雖然,管閒事不好,但是,救該救的人,從來就不會錯的。

    不多一會兒,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生了,生了!」顧心恬興奮的喊道。

    四周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眾人都高喝起來。

    就連慕容安,都覺得意外。

    這女人,當真是同情心氾濫!

    可是,不得不說,這女人還真是厲害!

    很快,嬰兒被抱了出來,就連那女人,也被扶了起來,離開了那棺材。

    「謝謝姑娘,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那男人瞧見,當下感動的朝著花傾染跪了下來。

    而那女人,也跪了下來。

    「快快請起!」花傾染忙道,順手將那女人扶了起來。

    她救人,可不是為了讓人感激,她也自認為受不起這般大禮。

    慕容安走了過來,輕聲說了一句:「相思,看不出來,你的醫術這麼高明啊!看來,爺下次遇見什麼豺狼虎豹,都不用怕了!」

    花傾染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豺狼虎豹?看見慕容安都該讓路吧!

    倒是那一家三口,連同送葬隊伍的一群人,都高呼著,感激花傾染的救命之恩。

    「相思,你真的好厲害!」顧心恬無限崇拜的道。

    花傾染溫柔的笑,淡淡的轉身,道:「我們走吧!」

    「嗯嗯,來了!」顧心恬說著,忙追了上來。

    這一段,算是一段插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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