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飛海量，我等都拜服！」劉德才道，臉上掛著笑。熱書閣
宴會結束後，蔡雲飛就下榻在望山賓館，一間豪華套房。朱子恆的老婆田家美親自帶蔡雲飛開門。一路熱情，連稱山裡條件差，讓蔡雲飛見諒，一夜無話。
第二天蔡雲飛正式搬進縣委宿舍樓，同時召開縣委全體會議，跟大家混個臉熟，當然也免不了要一番講話，他當然也中規中距的將這些套路全部走了一遍。
下午，縣委辦主任陳剛敲門進蔡雲飛辦公室。身後跟著一名的出頭的中年人，書卷氣十足。
「蔡書記，為您選秘書的事。您看伍學章同志合不合適？他可是我們縣委辦第一筆桿子了。」陳剛道，邊說邊指了指那位中年人。那人連忙上前跟蔡雲飛見禮，語氣恭敬。
「第一筆桿子？那做我的秘書太委屈了，回頭給余部長溝通一下，進宣傳部嘛！」蔡雲飛笑道，「不要派專職秘書給我，有什麼忙不過來的，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陳剛一呆，不知道自己工作哪裡出疏漏了，蔡雲飛這話聽著客氣，實際上是否決了。
「對了，文化局你熟悉嗎？」蔡雲飛冷不丁的道。
「熟悉，熟悉！」王網點點頭，一肚子疑惑，不知道蔡雲飛究竟有什麼意圖。
「回頭跟他們局長打個。招呼，要他來見一下我。我們土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不可丟，這是省委領導都很重視的。」蔡雲飛道。
陳剛雞啄米似的點頭。被蔡雲飛弄得雲裡霧裡，這蔡書記上任之初，一大攤子事放著不管。怎麼沒事玩起文化來了？
「叮，叮！」又有人敲門。
「進來吧！」蔡雲飛含笑道。
「哦，書記！您正在會客。不好意思，我呆會在來！」推門的是劉德才，一見王剛在，連忙道。
「不用，不用！我們談完了。」蔡雲飛擺擺手道，隨即又扭頭看向陳剛，道：「那先這樣吧！我們回頭再溝通？」
陳剛臉上泛起一絲不自然。和伍學章兩人出去了。蔡雲飛連忙招呼劉德才坐。道：「老劉我這初來乍到，房子都還沒收拾利索，屋裡是茶水都沒有啊！」
劉德指呆，立馬色變道：「陳主任是怎麼搞的？這些工作都做不到位，回頭要狠狠批評他！」
蔡雲飛笑笑，暗想自己網來你們就給自己下馬威，看來朱子恆暗示得有道理，自己的後院子有問題，先是找了一個比自己還像領導的秘書，接下來更是辦公室開水都沒有，陳剛這個辦公室主任是吃屎的？
「蔡書記，我過來就是給您匯報一下公安局長的人選問題，這事前兩天朱縣長主持常委會就要定的。是組織部胥部長建議等您到任，聽聽您的意見，您看」劉德才道，雙眼發光，飽含一股不可琢磨的味兒。
「哈哈，我出來乍到。公安局長的候選人一個都不那邊意見。」蔡雲飛道。
劉德才神色一滯，臉上泛起一絲不自然。按照常規蔡雲飛上任之初，像公安局這樣要害的部門。怎麼也得慎重才對。自己也就是算準這一點，這才提出這個問題，可這位蔡書記卻好似沒有覺悟，他難道不知道朱子恆旦多了公安局這張牌，再翻盤就難了嗎？
「劉書記，你是黨群書記！黨群組織的工作你要多擔責任，既然人選已經有了，你找機會和政府那邊碰一下頭。大家意見基本統一了，常委會上再提出來討論，你看這樣安排如何？」蔡雲飛道。
「好，好！」劉德才臉色有些難看，「那，蔡書記，您忙，我先出去了！」
望著劉德才的背影，蔡雲飛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想拿自己當槍使，這個劉德才確實有幾分心思。
不過現在東陽對自己戒心最大的當屬朱子但了，朱疤子想轟走自己這個山芋頭，又怕燙手，這不劉德才就有了做鉗子的覺悟。
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既然朱子恆有了這個心思，自己就遂他的意吧！誰叫自己手上的牌少呢？縣委後院的事，自己必須要先解決。
但是蔡雲飛也清楚解決之道。那就是公安局長的人選問題現在是絕對不能定下來的，朱子恆這般種種作為，無非是爭利，公安局長就是餌，只要這個位子虛位高懸，他們就暫時不會擰成一股繩。
這一旦餌沒了，後果就難說了。所謂難為知己難為敵，朱子但和劉德才顯然就是知己，所謂唇亡齒寒，自己想穩定縣委，說不定別人馬上串通一氣來轟自己。
蔡雲飛還清楚記得劉新國在固縣的慘狀，方波和自己時分時裂，爭鬥中又有合作，讓劉新國防不勝防，到頭來不得已把自己扯出來當炮灰。這種事自己是幹不了的。再說東陽不是固縣，朱子恆和劉德才也不是方波和楊新國，這都是兩個狠角，逼急了敢玩命的主兒。
東陽縣城大街上，蔡雲飛獨自閒逛著，趁中午吃飯出來溜躂一下，只是因為在辦公室悶得慌。
東陽土家族氛圍很濃。街上有很多老人都穿著民族服裝，用手帕圍著腦袋的人更是很多，這都是土家人的標準裝束。
縣城很小，蔡雲飛只邊一會兒就快到盡頭了，遠遠看見有兩個水果攤很顯眼，那邊應該是蔬菜水果市場的大門口，看水果攤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嘴裡不斷的吆喝：「橘子，橘子，正宗固縣月全的甜橘子個大大皮薄哦！」
蔡雲飛會心一笑，連忙走了過去道：「大叔，真是固縣的橘子？」
「那當然，貨真價實的固縣甜橘，新到的貨，昨天才下樹，怎麼樣？來兩斤，忒便宜。一塊二毛一斤。」那漢子一臉認真的說道，臉上掛著憨笑。
「行吧！來兩斤！」蔡雲飛道，他心情很好，沒想到固縣的水果現在在外面竟然還成了一個品牌。
「好咧！」那漢子高興的么兒了一嗓子，邊說邊上秤。
「哎！吳老二。這個月人攤子費還沒交吧？怎樣，手頭活分了嗎？」一個，聲音從蔡雲飛後頭響起，他扭頭，看到兩個小年輕，一身古惑仔裝扮嬉皮笑臉的道。
「哦，刀哥，皮哥啊！你等等馬上給！」那叫吳老二的漢子道，從皮包批出一張百元大鈔。
「哦，對了，刀哥！最近劉三皮的人也過來收攤位費，這咋辦呢？我可是你這個碼頭上的哦！」吳老二道。
小青年接過鈔票，用手彈了一下，道：「劉三皮那老東西算個鳥啊，能跟郝哥比嗎？郝哥的兄弟要當公安局長了，以後東陽的天下就是郝哥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他邊說邊抄起兩個橘子。給另外一人扔了一個，撥了皮一口塞在嘴裡，罵罵咧咧的道：「還別說。這他媽固縣的楠子就是好吃，吳老二這會做事。」
他邊說邊膘向蔡雲飛，眼睛一瞇道：「你小子看啥呢？不認識刀哥？」
蔡雲飛心中一陣厭惡。這東陽的事比自己想像的要棘手太多了，流氓地痞收保護費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而且老百姓還溫順得像羊一樣，這還是黨的天下嗎？
「那個，你剛才說誰？是說郝向陽要當公安局長嗎？」蔡雲飛皺眉道。
蔡雲飛的心情很糟糕。這東陽不來不知道。雖然說山高皇帝遠，但這東陽也太黑暗了吧！公安局長之位，竟然連地痞流氓都跟著起哄了。
郝向陽和朱子恆不是一條心，但兩個人都是流氓頭子無疑。這東陽的上中下三路全被他們籠蓋了。朱子恆一縣之長，郝向陽和劉德才狼狽為奸。
現在公安局長人選就兩個人。一個就是郝向陽，另一個就是伍仟勇。那個刀哥嘴中的劉三皮就是伍仟勇的大舅哥。
堂堂一縣公安局長，竟然是這樣的人擔任，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固縣和東陽衝突，東陽這邊能一下糾集如此多流氓地痞了。
蔡雲飛笑笑，心想自己天天真了，還夢想掌控公安局。
這種局面自己稍微一動作，人家就會上下齊動，隨便在東陽某個地方製造幾起騷亂，自己第一責任人就要被上面擼掉。
難怪別人都說東陽是外來幹部的墳墓，人家是地頭蛇有恃無恐，蔡雲飛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現在根本不知從何下手。
蔡雲飛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弱點，權謀、機變，文鬥自己什麼都不怕，卻在殺伐決斷方面差了很多。如果在非和平時期，自己也許就只能當一個文秘，戴著小眼鏡，捏著嗓子說話的那種人。
「轟！」一聲，蔡雲飛將書案一下掀翻，心想他娘的自己真該帶一具棺材過來，現在東陽上下，自己這書記就他娘純屬狗屁，被人供著像菩薩，其實好看不中用，看到縣委辦那些小職員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玩味，蔡雲飛覺得窩囊，太窩囊了。
「叮、叮！」手機響起，蔡雲飛看都沒看放在耳邊道：「誰啊？」
「是我，連若龍！幾天不見你火氣見長啊！」連若龍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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