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小巧的弓被莫憶兒磨得珵亮,就是那箭也比其他人的箭小上幾分,但尖頭部位更加細小而尖利。莫憶兒沉下心來,不慌不忙的瞄準,即便樹木被棕狼撞得來回晃悠,也絲毫不能影響他堅定的決心。
血狼並不知危險即將接近,那小小的刺兒箭對於它來說似乎沒什麼危險。它發瘋了一樣拚命的撞擊樹幹,頭部原本就流血的傷口更加猙獰,土地被鮮血浸紅。一下,兩下……這棵樹本來就不是很粗壯,此刻已經搖搖欲墜。莫憶兒手中的弓箭也在千鈞一髮之時準備完畢,在樹木倒塌之前射出。
樹木倒塌的時候上面有乾枝簌簌下落,枝幹也隨之傾倒,然而血狼不避不閃,這般粗細的大樹它儼然也不放在眼中,顯然這附體融合的凶獸十分強悍,一般東西都不能讓它畏懼。可它沒有想到,隨著紛紛下落的乾枝還有一根具有強力的刺兒箭,在眾多乾枝的掩護中朝著她有著奇怪圖案和絨毛的眼睛刺來,待它反應過來想躲開的時候,為時已晚。那刺兒箭正中目標,棕狼慘烈的大叫,身上的血色絨毛也隨之暗淡下來。
血狼慘叫的聲音如鬼哭狼嚎,不似人間所有,尖利的哭嚎刺得人耳朵發麻,腦瓜仁子都嗡嗡震動,許多人連忙摀住耳朵,減少這聲音對耳朵的荼毒。
莫憶兒也隨之落到地上,利爪直接對血狼進行第二次攻擊,直指喉嚨,腥臊溫熱的血噴灑而出,濺了莫憶兒一臉。讓她覺得慶幸的是,這棕狼雖然表皮看得見無數蟲子,可現在這血液之中並沒有半隻蟲子存在,否則非要噁心她一陣不可。
血狼直挺挺的倒下,哭嚎、尖叫之聲也隨之消失。看著這倒下的血狼,族人們一陣興奮,他們被這血狼和巫師慕容壓制得太慘,如果不是莫憶兒及時出現牽制住這一人一狼,他們早就被殘虐而死了。、族人們非常憤恨,想過來對這血狼的屍體進行一次群毆,可看到那屍體上面翻騰的蟲子,便噁心的望而卻步了。
與此同時,巫師慕容好不容易把口中那塊石頭給摳出去,就又吐了一口鮮血。這血狼的煉製和他有著親密的關係,血狼死去,他也等於受了很重的傷害,至少去了半條命,而他之前就被莫憶兒打成重傷,雖不至於直接死去,也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莫憶兒為了安全起見,又給血狼的心臟處補了一爪,這才往巫師慕容那邊走去。她自己也渾身是傷,但有一股子意念支撐,才沒有倒下。比起上次她和棕狼以及巫師慕容惡戰,她發現自己進步了許多,也許是那顆神奇草藥的功效,也許是自己內心的意念讓她堅持到現在。但更多的,是雪白對她的幫助,若不是雪白揭穿了血狼變異的秘密,莫憶兒不變幻攻擊方式,不找到它的弱點,絕對無法把它殺死。
她此刻的傷並不比上次的傷輕半點兒,但她還沒有把巫師慕容殺死,她不會倒下的。
巫師慕容看著莫憶兒一步一步的靠近,心底害怕的同時也迅速想著脫身的主意,可他此刻要動也只能是爬著,怎麼可能逃脫?只是,莫憶兒並沒有直接殺死巫師慕容,而是走過去,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問:「巫師慕容,邪不勝正,你早就明白,為什麼非要逆天而為?」
「逆天而為?不,我沒有,我是順應天意!」巫師慕容兀自嘴硬,但忽閃的眼神證明了他此刻的心虛。
「哈哈,你這是自欺欺人!快告訴我,小絨球現在在哪裡?」這才是莫憶兒最為關心的。
經莫憶兒這以提醒,巫師慕容才想起來自己還有著這麼一張底牌,他早就聽說,莫憶兒幾個男人之中,這金獅一直跟在他的身邊,比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時間都要長。他聽聞的時候只以為金獅實力強,莫憶兒帶他在身邊是為了保護自己。可現在看莫憶兒那要吃人的眼神才明白,莫憶兒是真的很喜歡那金獅呢!他不由得嗤笑:「不過一個畜生,沒想到還深得你的喜愛,哈哈!」這話滿是歧義,讓莫憶兒火冒三丈,一巴掌就扇到了巫師慕容那沒有蟲子的半邊臉上。
此刻的莫憶兒彷彿修羅附體,整個人恐怖至極,讓她身邊的族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從此之後,也讓所有人都明白了,小絨球在莫憶兒心中有著無可代替的位置。
莫憶兒用利爪挑起巫師慕容的下巴,鋒利的爪子刺入到皮肉之中,鮮血冒出,使得巫師慕容僵直著身體,半點兒都不敢動。稍微一個顫抖,就有可能命喪黃泉。莫憶兒聲音寒徹的發出:「你說話注意點兒,你這般狠毒的人才是畜生!哦……不!你是畜生不如的東西,說你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莫憶兒的話讓巫師慕容臉色發青,心中怒火很甚,但他此刻連個p都不敢放。更不敢再說什麼侮辱小絨球的話。
「快說,小絨球在哪裡!」
然而,莫憶兒這樣問,巫師慕容也是不張口,眼神中透出的意思就是:我就不說,你能拿我怎樣?
莫憶兒的利爪又往前陷入一分,刺痛感從巫師慕容的下巴處傳來,稍微再用一點點力氣,就能刺穿他的下巴,直指喉嚨。
「你到底說不說!」
「你殺死我吧!殺死我,你將永遠都不知道金獅的下落,而他中了我的毒,如果沒有解藥,不出幾日就會毒發身亡!」
聞言,莫憶兒笑了,現在的小絨球可是百毒不侵呢!比她這種用外力阻擋毒粉的手段可是厲害多了。
巫師慕容這才發現自己威脅之語之中的漏洞,又忙開口:「哼,別以為那金獅不怕毒,你就可以安枕無憂了,他現在就是個殘廢,關押他的地方食物有限,如果我回不去,他也會餓死的。」
這話倒是讓人相信,也讓莫憶兒更加憤恨。小絨球多麼威猛的一個男人,巫師慕容竟然讓他變成了殘廢?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的利爪稍微變幻了一下方位,從下巴處直接刺穿,進入他的口中,把舌頭直接豁了個大
大洞。
「啊……」巫師慕容顫抖著尖叫,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莫憶兒。從來沒想到,一個女人可以這麼狠。
莫憶兒抽回利爪,用獸皮慢條斯理的擦著,看著巫師慕容口中鮮血模糊,他原本就被敲掉許多牙齒的嘴巴就破爛不堪,剛剛勉強說話,這會兒發出的聲音都是含糊不清了。他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惡毒的眼神一直在莫憶兒身上刮著,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
「怎麼?想殺了我嗎?」莫憶兒冷笑,可那笑容並不好看,自己的男人還受著罪,她如何能笑得開懷呢?「你最好乖乖的說出小絨球的所在,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我說了,你就會饒了我嗎?」巫師慕容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自然不會,我只能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不,我不要死!」在生死邊緣徘徊的巫師慕容終於害怕了,他收斂起怨毒的目光,眼中還帶著懇求。自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狠毒的傢伙開始,莫憶兒從來沒見到他有這種目光的時候。只是她並沒有多開心,因為這些都是用血和汗換來的,甚至還有許多族人的性命。
「你不要死?你在殺死我族人的時候,可想過他們要不要死?巫師慕容,這是報應!」
「莫憶兒,我知道錯了,你放了我,我帶人回自己的部落。把金獅還給你,怎麼樣?」
「巫師慕容,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和我講條件嗎?」
「莫憶兒,你是個善良的女人!你放過我吧!而且,我若是死在你的手裡,我們所有的族人都會與你為敵,甚至於我的阿兄也不會再袒護你,而是殺掉你而為我報仇!」這個巫師慕容,倒是很懂得利害關係,用來威脅莫憶兒。
「到了現在,我會怕這些嗎?我說過了,你放了小絨球,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否則我就讓你生不如死!我莫憶兒從來說話算話!」
莫憶兒堅定的話和堅定的目光讓巫師慕容知道,她不會改變主意,而她所說的生不如死,確實讓巫師慕容有些顫抖。他前世在古代的時候就見識過許多生不如死,而有一句話叫做最毒不過婦人心,如果莫憶兒發狠的折磨他,他真的是受不住。但是,他會輕易的放棄活下去的希望嗎?
「好吧,我帶你去找金獅!」巫師慕容終於妥協了。
雖然廢了一些口舌,但總的來說並沒有浪費多大力氣,莫憶兒至多他在耍花樣,可為了小絨球,她必須試一試。「好,你指路吧!」莫憶兒說完,直接讓人帶著她的獸皮手套給巫師慕容扒了個精光,又讓雪白驅趕走他身上所有的蟲子,頭髮和手指甲等地也用水給澆了個遍,防止他恢復力氣用毒害人。然後找了一件簡單的獸皮袍子給他披上,再用樹籐給綁了個結實。「走吧,你指路,如果我見不到小絨球,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