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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六章 真的只搶最後一次! 文 / 莊不易

    熬了一晚上的時間去跟人勾心鬥角,李鴻章也勞累非常,加上現在優勢在他,所以第二天他沒有正式接見英法兩國公使,而是借口身體不適,在原大阪奉行所裡好好的休息了一天。

    到了第三天,稍微恢復精力的李鴻章才重新正式召見了英美兩國公使以及一名叫阪本龍馬的年輕人,據說這傢伙是勝海舟的護衛,深受勝海舟的信任,所以前來代替勝海舟過來談判,至於勝海舟本人,則在昨天一早就匆忙離開了。

    其實,阪本龍馬在此時的日本上層社會中也是比較有名的人了,說是傳奇也不為過,不過李鴻章是中國人,對此人卻瞭解不多,只以為對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是替代勝海舟走過場的,因此並未過多關注。

    阪本龍馬呢,雖然為人率性而為,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一言一行都關係到幕府甚至日本的前程,而且也知道面前這人實際上是個來找茬,趁機擴大戰火的人,所以也是謹記老師勝海舟的教導,多聽少言,因此表現的就有些拘謹,甚至有些木訥,但其實他一直在仔細觀察李鴻章以及其他兩名外國公使。

    大概是因為多等了一日的關係,一見面,英國駐日公使阿禮國就開始炮轟李鴻章,認為他們在日本的行動過於野蠻,不但無故侵犯日本國,而且事先也沒通知過他們,這是不合乎規矩的,也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尤其是火燒鹿兒島,更是過於凶殘,完全喪失了一個文明人的行為準則。因此他要求中**隊立刻退出大阪,對日本進行賠禮道歉,還要對幕府進行經濟賠償。

    等阿禮國嘰裡咕嚕說完,李鴻章也耐著性子聽完翻譯的話,這才笑瞇瞇的道:「這位公使先生。首先你們要明白一件事,我們不是中國政府的軍隊,只是東方集團下屬的一支僱傭軍,所作所為跟中華帝國無關,因此國政上的職責,我們絕不接受。

    其次。作為東方集團下屬的一支僱傭軍,我們也不是無故侵犯日本,而是有原因的。原因是什麼呢?對了,就是前些時日中,日本人在一個叫吉田屋的地方。無故而野蠻的殺害我們的公司職員,所以說,我們是為他們討還公道,可不是出師無名。順便說一下,這只是我們公司內部的討公道行為,帝國政府的討公道行為,還在後面,不過那就不歸我們管了。

    第三。關於火燒鹿兒島的事情,這件事是個意外,對此。我也深表遺憾。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日本人也有錯,誰讓日本人不聽我們的話,不投降,非要抵抗呢?如果鹿兒島的人不抵抗,不就沒有那場悲劇了麼?你看看人家大阪人。大阪人就聽話的多,結果我們不也沒有燒大阪麼?」

    「混蛋!」聽懂了的阪本龍馬終究還是沒忍住。一下站了起來,憤怒的看著李鴻章。「其他的先放一邊,難道閣下的意思是說,你們火燒鹿兒島,是因為他們不主動投降,非要抵抗你們的緣故?,」

    「沒錯啊。」李鴻章笑瞇瞇的看著憤怒的阪本龍馬,一點也不害怕,「事實就是如此,你們要是不抵抗,就不會有那種悲劇了。」

    「簡直是一派胡言!」阪本龍馬氣憤道,「這就好比一個強盜殺了人,結果卻說,就因為對方不主動給他錢,所以他才殺了他,所以都是那個死人的錯,不是強盜的錯,是不是這樣?」

    「嗯,你說的這個故事挺有意思。」李鴻章點點頭,「不過麼,遇到你打不過的強盜,不主動交錢,還要反抗,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所以,從某種角度看,那強盜說的也沒錯啊。非要說錯,只能說那個被搶的人太弱了,誰讓他打不過強盜的?弱就是罪過,你說是不是?」

    「你,你……」聽見李鴻章如此的恬不知恥,連阪本龍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自覺。」李鴻章淡淡的道,「如果憤怒管用,就不需要軍隊了。你看看人家英國人跟美國人,就一點不奇怪嘛,因為他們也是強者,知道弱肉強食這個道理。」

    「可是,可是你們是中國人!」阪本龍馬終於反應過來,「你們是天朝上國的人,中華不是一向講究禮儀廉恥麼,你們不是也遭受過侵略麼?現在你們這麼做,跟西方列強又有什麼分別?」

    英國公使阿禮國跟美國公使哈里斯雖然還無法熟練掌握日語,但他們身邊都有翻譯,所以聽到阪本龍馬這番話,立刻皺起眉頭,似乎對這個傢伙的表現有所不滿。

    「是,我們中國的確遭受過侵略。」李鴻章瞇了瞇眼,一臉沉靜的道,「正因為我們也遭受過列強的侵略,我們才更徹底從原先的蒙昧中醒來,開始開眼看世界,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也清楚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並盡快適應了這個規則。」

    說到這,李鴻章頓了頓,這才接著道:「我來之前也研究過你們的情況,聽說了你們開國的時間其實比我們還早,你們也有很多仁人志士,比我國很多人的眼光也要遠,只可惜,你們國小力弱,又時運不濟,沒有聖君出世,不能在短短時間內凝聚民心,然後同心協力,奮力圖強,所以……」

    李鴻章一攤手:「所以你們落後了,而落後就要挨打,這就是這世道的生存法則。在目前這種,全球一統的環境下,日本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繼續偏安一隅的,你們要麼自己想辦法適應,要麼被動適應,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

    不過麼,就我個人看來,你們已經失去了自主適應的機會,畢竟我國已經崛起,整個東亞範圍內,都將會是我國的勢力範圍。你們聰明點的。就趕緊聽話稱臣,說不定還能保留日本的國號,如果非要冥頑不靈,對抗到底,那可能就是亡國滅族的下場。

    現如今。可不是元朝那會兒了,也別期待什麼神風保佑,就算有,我們也有辦法規避。

    火燒鹿兒島的時候我們也遇到過你們的所謂神風,可怎麼樣,還不是沒事兒?因此。我說啊,你們也不要心存僥倖,還是多想想怎麼在新時代讓日本繼續保存下去比較好。」

    聽完這些話,阪本龍馬攥緊了拳頭,臉色漲得通紅。不過畢竟頭腦比較清醒,很快反應過來,於是鞠了一躬:「感謝您的指導,剛才是我魯莽了,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

    「孺子可教。」李鴻章笑瞇瞇的點點頭,「如果你們日本人都是像你這樣通情達理的,那還有救。」

    等阪本龍馬重新坐下去之後。李鴻章才看向一直皺眉聽旁邊翻譯說話的英國公使阿禮國,微微一笑:「阿禮國先生,剛才咱們說到哪兒了?」

    聽了翻譯的話。阿禮國這才對李鴻章點點頭:「我的意思是,你們雖然說不代表中國政府,只是一支私人僱傭軍,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那不過是個托詞,你們就是代表中國政府的利益。

    我們大英帝國在日本這裡有很多的權益。所以你們在出兵日本之前,應該通知我們一聲。跟我們商量商量才行,你這樣做。是不尊重我們大英帝國,也是不尊重其他國家。因此,您的這種行為,已經觸犯了我們大英帝國的利益,所以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才行。」

    「交代,有什麼可交代的。」李鴻章笑道,「我說了,這只是我們公司內部的行為,跟中華帝國政府無關,日本人殺了我們的人,我們過來教訓他們,合情合理啊,你們英國人不也一向這樣做麼,難道只准你們這麼搞,就不許我們照樣學?

    至於觸犯了你們的利益?這就奇怪了,日本既不是你們的屬國,也不是你們的殖民地,相反,跟我們中國的關係靠的更近。換言之,日本還是一個擁有自主權的主權國家,那我們揍日本,關你們英國人什麼事兒?我們的人又沒殺害英國人不是麼?」

    「但是,但是……」阿禮國有些理屈詞窮,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什麼,立刻道,「但是,據我所知,你們中國跟我們英國已經簽署了一份協議,約定在出兵之前要互相通知,互相合作,你們這樣不告知我們的單獨行動,就是對協議的違背。」

    「哦,你說的是《中英聯合軍事互助公約》吧。」李鴻章笑道,「據我所知,那個公約只是在對付共同的敵人方面才有效,而且那時國與國之間的協議,但我們只是一家公司的僱傭兵啊,要說類比,就好比你們英國的東印度公司,你們的東印度公司當年到處出兵打仗,可也沒說代表英國政府啊。」

    好不容易聽完翻譯說的話之後,阿禮國也有些頭疼,最後乾脆不講理道:「總之,你們必須立刻退出大阪府,並且對日本以及我們英國進行賠償,要不然,後果自負。」

    「那就隨便你吧。」李鴻章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號稱日不落帝國的傢伙們,究竟能把我們怎麼樣!」

    「好了好了,我們都少說兩句。」看見阿禮國氣的不行,美國公使哈里斯立刻過來打圓場。

    等發現阿禮國悶悶的不說話之後,哈里斯才對李鴻章道:「李先生,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您這樣的態度,可對問題的解決不起作用,您說是不是?」

    「嗯,這位先生說話就好多了。」李鴻章點頭道,「沒錯,我肯跟你們見面,就證明我也有誠意,要不然,我壓根不用見你們,你說是不是?」

    「是的,這正說明李先生的通情達理。」聽明白了的哈里斯點頭笑道,「就是不知道李先生打算怎麼解決目前的局面呢?」

    「我知道,你們其實是害怕我們中國獨吞日本。」李鴻章乾脆開門見山,也不怕那個阪本龍馬聽了舒服不舒服了,「不過我要說的是,我們目前這支部隊,真的只是私人僱傭軍性質的。不代表中華帝國政府的意志。

    我坦白說吧,我們這次來日本,第一是為了懲罰日本人的不識抬舉,竟然敢殺害我們的人,第二。是要撈點好處,主要是為了錢。現在呢,在大阪府我們撈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答應很快離開,不過我們不會立刻離開,還要再幹一票再走。」

    「再幹一票?」哈里森想了又想。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說,搶了鹿兒島跟大阪府還不夠,還要再搶一個城市?」

    「差不多吧。」李鴻章道,「他們的確還要繼續做。至於是不是只搶一座城市,這我就不好說了。」

    「為什麼?」哈里森道,「據我所知,你們已經在大阪府搜刮了一千萬兩白銀,難道這麼大的數目還不夠麼?」

    「您這句話其實問錯人了,公使先生。」李鴻章道,「我這麼說吧,其實我只是一個談判代表。但真正的決策人,是我們這支部隊的艦隊司令以及陸軍司令,他們倆說的話才管用。但很遺憾。他們不想見你們,而據我所知,繼續搶日本,不,是懲罰日本,是他們的既定策略。輕易是不會更改的。」

    頓了頓,李鴻章這才道:「這就好比吃肉嘗到甜頭的餓狼。你指望餓狼自己放棄嘴邊的肉麼?很顯然這不現實。所以,我毫不客氣的說。就目前這種情況,恐怕就連帝國政府跟東方集團的人下命令,這些賺錢賺瘋了的人也不會收手的,你們說是不是?」

    哈里森跟阿禮國都是明白人,也知道李鴻章這話說的沒錯,一旦海外軍隊打仗打出甜頭,想讓他們主動放棄嘴邊的肉,那是絕對不現實的。

    事實上,英國別看說日不落帝國,但對眾多海外殖民地的統治權也相當的弱,假設有一支部隊正在海外執行任務,受到挫折還好,一旦遇到甜頭,比如打了勝仗,搶到了大量財富,而且繼續打下去會獲得更多財富的時候,指望讓他們聽令收手,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只是英國,其他列強的海外殖民軍隊,大都是這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狀態,這已經是一種常態化了,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列強們才能殖民全球。

    「就算你們帝國政府管不了。」哈里森繼續道,「那你們的東方集團總有辦法吧?比如說,斷絕他們的補給,尤其是武器供應?」

    「您這個辦法很好。」李鴻章讚許的點點頭,「其實,我早就向上面打報告了,要求斷絕對遠征軍以及特混艦隊的補給供應。不過呢,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行的,你們也知道,這公司大了,難免有些官僚主義,這一來一回,敲定決策,再付諸實施,估計起碼得一兩個月,這還是順利的情況下。

    不過就我所知,遠征軍獲利如此豐厚,東方集團肯定也會抽取大量財富,所以恐怕他們的上層很難在這種情況下同意收手,你們說是不是?」

    「那這麼說,是沒得談了?」阿禮國忽然開口道,「你們是真的打算繼續在日本一直這樣燒殺搶掠下去了?」

    「不不不,怎麼會。」李鴻章道,「還是那句話,真是這樣的話,我幹嘛還來見你們呢?直接回絕就好了啊。」

    「那你究竟什麼意思?」阿禮國怒道。

    也由不得阿禮國憤怒,畢竟阿禮國在日本高高在上慣了,以前也在中國呆過一段日子,同樣也是高高在上,所以一向看不起黃種人,現在被李鴻章這個以前看不起的中國人如此對待,不火冒三丈那才是奇怪。

    因此,正是因為這種偏見,才導致他失去了原本的敏銳,否則的話,他身為一個殖民帝國的公使,不可能做出這種失態的事情。

    相對而言,人家美國駐日公使哈里森就表現的中規中矩,最起碼還保持最基本的清醒。

    「阿禮國先生先少安毋躁。」李鴻章笑著道,「的確,我們遠征軍的兩位將軍,自然都是希望繼續打下去,好賺取更多的財富與功名。不過呢,日本畢竟跟我國是一衣帶水的鄰居,雖然以前沒有正式的邦交,但不代表以後沒有邦交。我身為帝國官員,自然是有責任維護兩國的友好關係,避免發生更大的不愉快。換言之。如果不是為了妥善處理與日本的關係,我也就不需要派過來了。」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哈里森插口道,「您的意思是說,您的到來,就是為了限制兩位遠征軍的將軍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是的。」李鴻章點點頭。「不過,雖然我背後有帝國政府撐腰,但要想讓他們完全放棄即將到手的利益也不現實,所以必須給他們一個緩衝。

    嗯,這麼說吧,其實我已經得到了他們的保證。離開大阪之後,他們最多再打日本一個藩閥,沒錯,就一個藩閥就好。打完了之後,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會選擇離開日本,你們看這個結果如何?」

    「只打一個藩閥?」阿禮國皺了皺眉,「就是說還要打一個日本的領主,再搶一次了?」

    「雖然我本人覺得這話很刺耳。」李鴻章點點頭,「不過本質上說,是的,就是這樣。他們答應我,最多再搶一個日本的領主。就收手,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帝國政府派來的人來處理。」

    「你們帝國政府派來的人?」阿禮國尋思過來了。「你是說,你們中國政府還沒介入,不,是還打算繼續介入日本麼?」

    「怎麼說呢。」李鴻章想了想,「這場由於吉田屋事件而導致的中日衝突,其實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準確的說。由於事情發生不久,我們中國政府的人還在對此事展開磋商。也就是說,如何處理這件事。我們帝國上層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所以才造成還沒有對日本展開行動的情況。

    換言之,其實我們中國政府還沒有正式出頭呢,至於我們,不,應該說遠征軍跟特混艦隊的事情,正如我之前所說,他們只是東方集團下屬的武裝僱傭軍,而吉田屋事件中死去的那名中國人呢,又正好是他們集團的重要人物。

    所以說,東方集團作為一個更加靈活的公司企業,就下令派出僱傭軍,對薩摩藩展開問詢,本意是要對付交出兇手,並對我們的東方集團進行合理化的賠償。

    但是,因為一系列的意外,尤其是因為薩摩藩的不識抬舉,以至於失態激化,再加上特混艦隊使用了新武器,而這種武器似乎威力過於強大,以至於把薩摩藩的主城鹿兒島城給燒掉了大半,對這種人道主義災難,我也是深表遺憾。」

    一口氣說到這,李鴻章也有些口渴,連忙端起一杯茶,喝下去潤潤喉嚨,本來想繼續說的,不過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他臨時改變注意,又慢悠悠的繼續倒茶,喝茶,似乎是真的很渴,以至於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的樣子。

    好在,大家談了這麼久,也多少知道這位李特使的毛病,那就是喜歡故意吊人胃口,然後引人問話,於是看他這個樣子,也都故意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對方倒茶喝茶。

    發現沒人接茬,李鴻章也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喝完第五杯茶之後,他就停了手,再也不玩喝茶的把戲了。

    「咳咳。」放下茶杯之後,李鴻章先咳嗽一下,化解了一下尷尬,「不好意思,最近上火,口乾舌燥,讓大家怠慢了。」

    「沒關係,您如果還口渴的話,可以繼續喝。」阿禮國道,「我們等得起。」

    「還好,還好。」李鴻章笑了笑,「剛說哪兒了?」

    「你剛才說,對於貴軍火燒鹿兒島的行為,你也是深表遺憾。」阿禮國道。

    「對,是這樣。」李鴻章點頭,「不過不是我們軍,注意了,那只是一支私人僱傭軍,不是我們帝國軍隊。」

    「隨便您怎麼說。」阿禮國冷著臉道,「反正大家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好吧,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而我也很明白你們的顧慮,無非就是不希望日本被我們弄的大亂嘛。」李鴻章道,「總之呢,我保證,對於日本,遠征志願軍無意過多干涉,不會把日本搞亂,也不會故意針對幕府,真的只搶最後一次!也就是說,只要打完最後一個計劃內的藩閥,不管是贏是敗,也不管收穫是多是少,他們都會立刻收手,這一點,我可以用帝國政府的名義做保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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