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蝶被祁悠然一語說中,跟蘇安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即便是沒被蘇安下了蠱,但喬小蝶還是感覺到了蘇安的一些反常之處。能夠一進宮就穩坐皇后之位,能夠在先皇在位時就偶爾插手一下朝政的女人,哪能是好對付的?
「娘娘放心,這屋裡屋外就只有我們兩人而已。咼」
祁悠然說完,喬小蝶皺皺眉頭,越發的覺得祁悠然膽子太大了。
「你來找本宮,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敘舊這麼簡單的吧?還想說什麼?一次說完。」喬小蝶沉住氣,看著淡定從容的祁悠然問。「也省的我這一大把年紀的,要被你嚇幾次。」
「娘娘可別這麼說,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來嚇唬您呢?」祁悠然否認道:「我只是來讓娘娘放心的而已。」
「放心?」喬小蝶可並不覺得,自己在聽了祁悠然這麼一些話之後,還能放心到哪兒去!也許外戰已經是結束了,但在喬小蝶看來,內戰卻才剛剛開始醣。
「是啊,娘娘放心,我既然已經回來了,娘娘就不必再擔心王爺他會有什麼危險了。十三爺,他可是打從小就很招人疼的,我一直把他當成弟弟看,所以今後,也會一如既往的提攜他。」
喬小蝶臉上僅剩的笑容,在祁悠然說完這幾句話之後,一掃而光。這威脅,未免也太明顯一些了。
祁悠然嫣然的笑著,那笑容並不甜美,而是讓人覺得陰狠十足。是啊,喬小蝶這些年與世無爭,她聰明的將自己置身於各種事外。但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有軟肋。楚奕晨無疑,就是喬小蝶最碰不得的地方。
「你到底想幹什麼?」喬小蝶有些著急慌張的問,她的眼神也變的有些凶狠。祁悠然想,也許每一個母親在自己的孩子面臨危險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眼神吧?
「現在還不想幹什麼,只是或許日後,會有什麼地方需要婧妃娘娘幫忙,那也說不准呢?」祁悠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喬小蝶,慢慢說道:「娘娘放心,只要你幫我,酬勞,我是一定不會少給的。」
祁悠然就這樣不請自來,就這樣飄然而去。她說的每一句話喬小蝶都忘不了,也無法忘記。
獨自在房間裡,喬小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蘇安聰明,但這祁悠然又何嘗不是呢?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她們兩人必定會有起衝突的時候,而自己,也必定會被捲入其中。祁悠然快人一步的找上門來,以楚奕晨的性命安危來威脅自己,這樣一來,就算喬小蝶不想站在祁悠然這一邊,也不行了……
想了很久,喬小蝶最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宮中,果然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好地方』啊……」
她幽幽歎道,躺回到床上,但依舊沒什麼睡意。她總覺得這皇宮太危險了,也許就在現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正在廝殺著。入宮多年,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難道,真的到了她必須要選擇上一條船的時候了嗎?
祁悠然和喬小蝶的一場對話,是讓她覺得十分舒服的。和聰明人說話,總是會感覺時間過的很快。但實際上,當祁悠然回到楚雲逸面前的時候,楚大爺已經做好準備,要帶上她一塊兒溜出宮去了。
祁悠然看了看屋內一臉不情願,彷彿像是踩了狗屎一樣的姬千尋,立刻就明白這是被抓過來的。
「嘿?姬公子怎麼在這兒?」偏偏,祁悠然她還裝瘋賣傻的當作不知道,去戳姬千尋的痛處!
姬千尋眼睛一瞪,剛要回祁悠然的話,就見祁悠然被楚雲逸一把攬了過去。
祁悠然和楚雲逸是迎面對立而站的,楚雲逸的胳膊肘攬著祁悠然的脖子,他往前走,她就不得不往後退。
姬千尋是不甘不願的來這兒的沒錯,上次給楚雲逸當替身險些要了他的小命,所以他對這差事肯定會有忌諱。可看現在,祁悠然被迫跟著楚雲逸一起走,那表情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於是乎,姬千尋的心裡一下子就敞亮了不少。
姬千尋心裡舒暢了,就抬起手來衝著祁悠然揮了揮手。祁悠然咬牙切齒瞪著他,卻終究還是沒說上一句話,就被楚雲逸給強行帶走了。
楚雲逸想見孩子的心情比祁悠然這個當娘的還要迫切,祁悠然跟在他身邊,看著他那猴急的樣兒,心裡突然就想到一種畫面。
如果若干年後,楚雲逸看著越來越不像他的兩個孩子,最後再發現孩子不是他的,而是別的男人的骨肉,那自己會不會死的很慘?
祁悠然被自己的這種想法給驚
呆了,嘴上沒把門,她一不留神就把這疑問給問了出來。等她問完以後,自己驚了,楚雲逸也愣了。
「悠然。」楚雲逸低沉的聲音響起,他表情異常認真的看著祁悠然,說:「我不介意讓你以後一年生一個,再也沒多餘的心思去想這種幼稚的問題。」
「你當你養豬呢?還一年生一個!」
祁悠然翻了個白眼,沒心情再和他繼續說下去了。一年生一個,那畫面想想都嚇人,虧他還說的那麼認真,就像真有這個打算似的。
走了一段路,如願的見到了孩子。今天兩人來的時間比較早,而走的又比較晚,和兩個孩子相處的時間長,總算是把兩個小祖宗哄的開心了滿意了痛快了。以至於在最後要走的時候,一向只會黏著祁悠然的兩個小鬼,竟然開始扯著楚雲逸的袖子,央求他找時間再過來陪他們玩。
祁悠然像是被孤立了一般站在旁邊,目光幽怨的望著那兩個狗腿的不能再狗腿的小東西。雖然她承認,楚雲逸今天為了陪他們玩真的是豁出去了,什麼皇上架子太子架子,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來。但不管怎麼樣,這兩個吃裡扒外的小東西也不能忘了誰才是他們娘!
祁悠然故意大聲咳嗽了兩下,總算把那幾個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這邊。祁悠然張張嘴,想提醒祁子軒和祁子涵兩人,討好她才是王道。可她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見那邊的祁子涵用著稚嫩的聲音,軟軟的對她說道,「娘,他比較有錢!」
祁子涵突如其來這麼一句話,讓祁悠然沒話說了。她說的對,楚雲逸的確……比較有錢。
「娘,他說他武功也比你高那麼一點點。」祁子軒緊接其後,又給了祁悠然重重地一擊。
祁悠然尷尬的臉孔,讓楚雲逸忍俊不禁,摸著兩個孩子的頭,輕輕拍了拍,楚雲逸若有所思的說,「不愧是我的兒子,聰明,有當皇上的潛質。」
「楚雲逸你想都別想,我告訴你,別想拉我兒子下水!」祁悠然一聽楚雲逸似乎有意思讓祁子軒當皇上,馬上就急了。「你那皇位愛給誰給誰,我們不稀罕!」
祁悠然語氣焦急的對楚雲逸說,然後把祁子軒拉到了自己身邊,就像老母雞在老鷹面前保護小雞一樣,把祁子軒擋的嚴嚴實實的。
「娘,當皇上不好嗎?」
楚雲逸沒說話,可祁子軒卻發問了。
「爺爺說,當皇上是好事,要什麼有什麼,這天下都會是我的,那是不是也就是娘的了?」
孩子天真的問題,聽的祁悠然苦不堪言。她錯了,打從一開始就錯的徹徹底底。她根本就不該把孩子扔在這個狼窟狐洞,扔在楚弘清那隻老狐狸身邊!
祁悠然迷迷糊糊的回答著祁子軒的問題,她到底是怎麼說的,連她自己都有些不記得了。可是楚雲逸淺笑不語的臉孔,祁悠然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出了密道,離開迷陣,祁悠然始終保持沉默。直到回宮以後,讓姬千尋離開,祁悠然才爆發出來。
「楚雲逸。」祁悠然深吸一口氣,望著楚雲逸的雙眼,說:「別以為你幫我擋過一劫,我就會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得一乾二淨。孩子是我的,卻未必就是你的。我警告你,少打他們的主意!」
「孩子是你的,那你,又是誰的呢?」楚雲逸完全沒把祁悠然冷漠的眼神放在眼裡,他轉身朝著裡面的房間走去,一邊脫下身上的外袍,一邊對祁悠然說,「你只能是我的。一場大難,你沒死我也沒死,所以往後的時間,我就跟你耗了。」
楚雲逸這話說的太無賴了,祁悠然甚至想把「不要臉」這三個字貼在他的臉上。
楚雲逸走進去之後,就又沒了動靜。祁悠然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又是在看折子了。祁悠然想了想,對待無賴的人,就只能以更無賴的想法取勝。但在現在的楚雲逸面前,她究竟要怎麼耍無賴才能逃的掉躲得開,她還真是沒有個確切的答案……
楚雲逸忙著,祁悠然發了會呆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她記得自己當初在離開齊墓的時候,將那幾隻從五毒山上帶下來的毒蠱留在了宮裡,問了楚雲逸一嘴,沒想到他還記得,而且知道在哪裡。
「我送去給令婆婆她們養了,你要的話明天過去拿。不過令婆婆她們現在人在耀明,剩下的人也換了地方,嗯……等我抽出空來帶你過去吧。」
楚雲逸本想和祁悠然定下一個準確的時間出發,可是想了想,卻沒想出來自己什麼時候是空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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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祁悠然點點頭,沒想到那幾個老人真的為了自己,去耀明找解藥了……
別的東西都不在身邊,可是小雲還在。這個作為醉紅妝當年最寶貝的毒蠱,現在已經變的無比聽祁悠然的話。所以祁悠然第二天在去找白楚顏,給她檢查身體的時候,也就把小雲帶在了身邊。
「你這蠱,是什麼時候被下的?」
祁悠然在瞭解了一些情況之後,詢問白楚顏。白楚顏是江湖中人,更何況她以前還是身處西域那種地方,接觸到的會下蠱,懂蠱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數。所以蘇安給她下的蠱,絕不一般。
「很多年了,小時候就有吧。」白楚顏心不在焉的回答,其實對於祁悠然是不是真的有實力幫自己這個忙,她還是有些質疑的。
「你知不知道,其實每一隻毒蠱都是有自己的壽命的。尤其,是這種被下在人身上的蠱。」祁悠然的說漸漸地吸引了白楚顏的注意力,「在我看來,你體內的這隻,就已經快到它的年限了。」
白楚顏狐疑的看著祁悠然,不解的問,「那……若是它死了,那會怎麼樣?」
祁悠然笑了笑,回答:「它是在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以你的生命能源為支撐活下去的。它一死,你自然也沒什麼好下場。在我看來,現在除蠱是最佳的時機,因為它的抵抗力弱。不過在除它之前,我們需要弄清楚的一點就是,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你要知道,毒蠱也分很多種的。」
祁悠然最後一句話白楚顏是知道的,身為一個受害者,她不可能一點都不去查閱瞭解有關毒蠱的事情。
就在白楚顏想問祁悠然,要怎麼辦的時候,她看著祁悠然慢慢從懷裡拿出了一樣東西來,放在桌子上。
白楚顏定眼一看,是一條小蛇,只有手掌大小,通體白色。
「這是?」
「我養的蠱。」祁悠然回答道:「我要讓它進入你的體內去,試探一下你體內的傢伙到底有多麼厲害。你放心,很快就好。」
白楚顏不信任祁悠然,她很擔心祁悠然會用這條蛇而要了自己的性命。
「我現在殺了你,對我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人人都知祁悠然剛剛回來。也都知祁悠然和你這個皇后應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不想成為全民公敵,所以你現在一死,我定會成為人們討伐的對象,這不是我的本意。」
白楚顏思索了一下,祁悠然說的的確沒錯。自己若是現在死了的話,那麼她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一番考慮掙扎之後,白楚顏同意了祁悠然的意見,讓那蛇進入到自己體內。
祁悠然沒給白楚顏任何考慮的機會,就點了她的啞穴。「別這麼看我,我是為了你好。與其讓你沒形象的喊出來,還不如這樣更好一些。」
躺在床上的白楚顏,覺得自己就像是待殺的囚犯一般,只能任由祁悠然宰割。祁悠然給小雲下了指令,很快,小雲就消失在了白楚顏的皮膚上方,一點點沒入到了她的血肉之中。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白楚顏身體感覺到了不適,她緊握著雙拳,額角的青筋也暴了出來。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痛覺,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祁悠然站在床邊,安靜的看著白楚顏的反應。把白楚顏痛苦的表情看在眼裡,祁悠然不著痕跡的一揚嘴角,露出一抹沒有人發現的微笑。
什麼試探毒蠱的實力,那只是騙傻子的謊話罷了。每個人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面前,都會變的慌張失措,就算是她白楚顏,也避免不了。
痛嗎?這相比起自己幾年前的疼痛,又算的了什麼呢?
祁悠然無聲的問著,欣賞著白楚顏的每一個表情,心中,是仇恨的。她是個記仇的人,以前如此,現在也是一樣。
時間對於現在現在的白楚顏來說是緩慢的,她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她覺得已經渡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才聽到祁悠然發出了聲音。
祁悠然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然後吹響了哨聲。隨後,那條小白蛇就很聽話的開始往白楚顏的皮膚外面鑽了。
一陣折騰之後,白楚顏已經有些筋疲力盡。祁悠然將小雲收好之後,對白楚顏說:「小雲的出現都沒有引起你體內毒蠱的注意,看來改天還得找個時間,再讓它們見上一面才行。」
「為什麼?」白楚顏虛弱的坐起身來,問。
因為我得確認,你體內的那只究竟有沒有我的這個厲害。若是沒有,就好辦很多。若是有,你我就都要做好心理準備。」祁悠然不停的和白楚顏說著有關蠱盅的一些事情,在這方面上,她的確是比白楚顏懂得多。而白楚顏,也在聽完祁悠然的那些話之後,被弄的暈暈乎乎的,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當年在五毒山上待了那麼久,醉紅妝把我當成親傳徒弟,教會了我如何去看她的那些藏書。白姑娘,你現在除了信我,別無選擇。」
白楚顏目送著祁悠然離開,捂著自己發疼的心臟,覺得自己有些可憐。
她什麼時候已經淪落到了,只能相信祁悠然的地步了?
祁悠然從白楚顏那兒離開之後,回到楚雲逸那兒去。但屁股還沒做熱乎的,就迎來了蘇安身邊的奴才。
「喲,這不是秋茗姑姑嗎。」祁悠然看著慢步走到自己身邊來的宮女,略微驚訝的說:「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祁姑娘言重了,我只是一個奴才而已。奉了太后的旨令,來請姑娘去長春宮坐坐的。」
蘇安找自己去幹什麼?祁悠然眨了眨眼睛,然後咧嘴一笑,很直接的就拒絕了秋茗的邀請。
「不去。」
祁悠然這麼不給太后的面子,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屋子裡還有其他的奴才在呢,包括霜兒,也包括其他兩個祁悠然不大熟悉的小宮女。
霜兒對祁悠然的這種行為已經見慣不慣了,想想自己的這個主子,她都能對皇上那樣指手畫腳,還指望她對別人能多客氣?可其他人不瞭解祁悠然啊,所以在聽到祁悠然的話後,都驚訝的不得了。
「勞煩姑姑給太后帶句話,就說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等改日身子好了,再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祁悠然說這話的時候,可是精神頭十足的在吃著水果。秋茗是宮裡的老奴才了,她一直跟在蘇安的身邊,從蘇安進宮的時候起就是如此。這麼多年,不管是奴才還是主子,誰見到她都是要給幾分顏面的。像祁悠然這樣的,秋茗也是頭一次見。
但秋茗能被蘇安看中,並且重用,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秋茗不管有什麼怨有什麼不滿,都能夠壓在心中,她性子沉穩,和別的奴才不一樣,這是蘇安最欣賞的一點。所以,祁悠然沒能如願看見秋茗惱羞成怒的樣子。
「既然姑娘不舒服,那奴婢這就去太醫殿一趟,為姑娘請太醫過來瞧瞧。」
「不用了,多謝關心。」祁悠然猜出秋茗是什麼意思了,她請來的太醫,當然會是她們那邊的人。等太醫來了,當眾說出自己並沒什麼大礙,那祁悠然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我這不舒服,可不是太醫能看出來的。」
祁悠然嚥下口中最後一口東西,起身朝床榻的方向走去。「只要皇上今晚能不折騰我,或者,是少折騰我一點,說不定我明兒個就能去見太后了。」
祁悠然話中的意思太明顯了,就連那兩個小宮女都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秋茗又怎會不懂呢?
秋茗握緊了手中的手帕,強顏歡笑的走出了房間。等她前腳走後,後腳,霜兒就看到祁悠然笑意盈盈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還端著棋盤。
「霜兒,去派人把蕭大人給我叫來唄?就說祁悠然想找他下兩盤棋,打發打發時間。」
「奴婢這就去辦。」霜兒趕緊點頭,按照祁悠然的吩咐去做,沒一會兒就跑了回來。
屋內其他的兩名奴才面面相覷,都被祁悠然大膽的舉動給驚呆了。就算皇上寵她,可她這所作所為,會不會也太過了一些?在宮裡這種地方,太囂張放肆,也不是什麼好事。
祁悠然無聊的等了很久,總算是把蕭子緗給等來了。蕭子緗一進房門,就看到了桌子上的棋盤。想想他已經擺脫這東西多少年了?沒想到今天,又要受這份苦了。
「你想下棋,應該去找皇上才對。虐我這種沒挑戰的對手,有什麼意思呢?」蕭子緗坐到祁悠然對面,有氣無力的說。
「皇上事兒多著呢,沒時間陪我。」
蕭子緗苦笑,她這話的意思是說,刑部的事情不多咯?「你在刑部當過差,也應該知道刑部的情況吧?」蕭子緗提醒道。
「知道,當然知道。刑部的捕快衙役們都忙的要死要活,不過蕭大人你就……」祁悠然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聲音,後面的半句話沒說出口。
她這擺明了就是想要陷害蕭子緗,蕭子緗瞥了瞥身後那幾個竊竊偷笑的奴才,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奉陪了。
祁悠然先是毫不客氣的虐了蕭子緗一局,把蕭子緗虐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之後,她讓霜兒幾個奴才都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祁悠然和蕭子緗二人,蕭子緗手中拿著棋子,看著祁悠然垂眸不語的樣子,問:「找我來,是想問什麼?」
祁悠然慢慢一笑,道:「朝中的大臣們,應該都知道我回來了的事情吧?」
「嗯,沒錯。」說起這件事,讓蕭子緗又不由自主的想要皺眉頭了。因為祁悠然的歸來,讓那些大臣們的反應都未免有些太激烈了。「聽說今天還有大臣進宮想求見皇上,為的,就是讓你離開皇宮。」
「那還真是苦了他們,為了我一個人,操碎了心呢。」祁悠然嗤鼻笑道:「我有一事不明白,希望蕭大人能為我解答。」
「我若是知道,定會全部告知。」
「太后現在在朝中的勢力,還殘留多少?那日,她為何能夠調動宮中的御林軍,將這裡團團圍住?」祁悠然的問題很犀利,卻也很關鍵。
蕭子緗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其實太后的勢力,不單單只是在京城裡。整個齊墓,可以說很多城鎮都有太后的人在。皇上這幾年已經解決了很大一部分,現在殘留分佈在外面的,也不足為患了。但是京城,也還是有幾個不容忽視的大臣,是站在太后那一邊的。包括沈家,就是其中之一。」
「這我倒是想到了,如果沈綺韻不是她的人,她也不會想著把沈綺韻弄進宮裡頭來。」祁悠然點點頭,聽蕭子緗繼續往下面說。
蕭子緗把蘇安手底下幾個,在朝中地位比較高的大臣告訴了祁悠然,然後,為祁悠然解答下一個問題。
「在皇上去邊疆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宮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太后在掌管的。而御林軍從以前就是可以聽從太后的調遣,聽說是先皇當時為了不備之需而立下的規矩。不過太后也不可能有事沒事就動用這權利,只有在關鍵時刻才會如此,所以大家也就沒有人站出來說什麼。」
有些權利,還真就沒必要天天用。就是某些關鍵時刻用出來,才會要了人命呢。
祁悠然暗暗在心中想到,並且歎息。蘇安的根基已經扎的太深,想將她這棵大樹連根拔起,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和蕭子緗聊了三盤棋的時間,祁悠然把已經身心疲憊的蕭子緗給放走了。蕭子緗高興的離開,不過在臨走之前,他問了祁悠然一個問題。
「你天天都能和皇上見面,這種問題怎麼不去問皇上呢?」
「我懶得和他說話,行不行?蕭大人是還想和我再下幾盤棋嗎?」祁悠然不悅的看著蕭子緗,三言兩語就讓蕭子緗灰溜溜的跑掉了。
楚雲逸雖然不在祁悠然身邊,可祁悠然都做了什麼好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晚上,楚雲逸回來和祁悠然一起吃晚膳,當然,也帶回來數本折子,留著晚上看。
祁悠然在奴才把折子搬進來的時候掃了一眼,無心問道:「怎麼感覺比昨天還多一些呢?」
「嗯。」楚雲逸點點頭,漫不經心的回答說:「因為怕你身子受不住,所以想著,今晚就少折騰你,讓你早些休息。」
楚雲逸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沒什麼兩樣,可祁悠然清楚的看得到,他眼中滿滿的全是笑意!
剛剛嚥下去的食物,險些把祁悠然給嗆住。祁悠然猛地咳嗽了起來,咳了好一會兒,把臉都給咳紅了,氣息才慢慢平復下來。
是哪個不要命的奴才跑去傳的話?!祁悠然一歪頭,把視線落到了霜兒身上,嚇的霜兒趕緊連連搖頭否認,以示清白。
「都是聽話的好奴才,嚇到她們就不好了。」楚雲逸夾了些菜到祁悠然的碗裡,眸中含笑的說:「今晚,讓你早睡半個時辰,可好?」
「楚雲逸……!」祁悠然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來。
「嗯嗯,有什麼話就說,朕聽著呢。」
「皇上和娘娘的感情,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好的讓人羨慕呢。」
就在祁悠然和楚雲逸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祁悠然突然聽到霜兒這個混賬奴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她說的楚雲逸笑上眉梢,說的祁悠然咬緊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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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奴才有前途,悠然,是你教導有方啊。」楚雲逸誇獎著祁悠然,祁悠然低著頭,再也不看他一眼,也不多說一句話,就悶聲吃著飯,等吃好以後就跑到房間一角,努力的減少存在感去了。
她離開的時間太長了,她的奴才,也早就成了楚雲逸的了,她怎麼會忘了這一點呢……
楚雲逸慢悠悠的吃完東西,不著急看折子,又跑去逗祁悠然。
「聽說,你今兒個白天把蕭子緗找來陪你下棋了?」楚雲逸俯著身子,拉起躺靠在搖椅上的人,說:「剛吃完就躺下,對身體不好。走,我陪你下一盤,打發時間。」
「皇上又不忙國事了是不是?」祁悠然不耐煩的問他。
「忙,不過陪你還是更重要一點。」
祁悠然不知道楚雲逸從什麼時候起就會說這些哄人的話了,要不是楚小白已經不在了的話,她甚至要懷疑,這是不是楚小白親傳的了。
坐在棋桌旁,兩人四目相視。
「要不要賭一盤?」楚雲逸問。
「怎麼賭?」祁悠然反問。她的棋藝是略勝楚雲逸一籌的,以前也贏過楚雲逸很多次,所以在這個上面,祁悠然是不慫的。
「如果我僥倖贏了這一局,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楚雲逸說完話後,祁悠然又有點小慫了。因為知道,楚雲逸開的條件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的。
「那你要是輸了呢?」
「那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公平吧?」
祁悠然點點頭,是挺公平的,而且,還很有誘惑力。楚雲逸一向說話算話,這點祁悠然也很清楚。
祁悠然考慮了好一會兒,才猶豫不決的答應了楚雲逸。兩人下起了久違的棋局,那氣氛凝重的,讓站在遠處的幾名奴才都能夠清楚的感覺的到。
每一粒棋子,祁悠然都下的小心翼翼。額角不知不覺就出了汗,不過祁悠然卻渾然不覺。
楚雲逸一直都在笑著,他越是輕鬆,祁悠然就越是不安。所以,在最後祁悠然輸掉這盤棋的時候,她也把火發到了楚雲逸的身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笑啊笑的,我不可能會輸!」祁悠然說完這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她這理由,找的太牽強……於是話音剛落,祁悠然就心虛的不得了,連看楚雲逸雙眼的勇氣都沒有。
「嗯,就算我今天運氣好。」楚雲逸好脾氣的回應著祁悠然,「不過話說回來,運氣也應該算是實力的一部分,對吧?」
祁悠然無言以對,看著楚雲逸站了起來,走向書桌,她跟了過去,說:「你有什麼條件?說吧?」
「我還沒想好呢。」楚雲逸落座,就是不肯給祁悠然一個痛快的判決。
「你別呀,我知道你肯定早就想好了,說吧說吧,我願賭服輸。」
「當真?」楚雲逸不大相信的看著她,那眼神讓祁悠然不服氣。
「那當然,我祁悠然在賭界可是很有信譽的!」祁悠然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好……」楚雲逸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就連嘴角都忍不住翹了上去。「今晚,我們就折騰到天亮吧。」
房間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祁悠然覺得空氣都凝固了。楚雲逸那雙桃花眼笑的祁悠然心慌,她早就猜到楚雲逸不會有什麼好事兒,可還真就是沒想到這上面來。
她又錯了,錯在不該那麼自大,也錯在不該忘記,狼不管到什麼時候,也都是狼,不可能變成食草的小白兔。
祁悠然嚥了嚥口水,呵呵一笑。沒點頭,也沒搖頭。
「你忙,忙完再說哈。」祁悠然笑哈哈的轉身走到離楚雲逸稍遠一些的地方去,眼睛轉了轉,心想,看來她今晚要另找別處睡覺了。這危險的房間,呆不得!
祁悠然怎麼想的,楚雲逸早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就看了出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現,楚雲逸低頭認真的看起了折子。隨著時候慢慢晚去,楚雲逸叫退了幾個奴才。然後,在祁悠然蠢蠢欲動,想要開逃的時候,楚雲逸叫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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