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煙雨樓。
樓如其名,坐落於雲煙繚繞的湖岸邊,或許是天公也在作美,細細雨絲點綴中,更是坐實了煙雨之名。
如此雅地,自然成了才子常往之地,大概也就比青樓略遜一籌吧!有了才子,自然會有著佳人,更多的當然是些附庸風雅之人。
即便是昂貴的價格,依舊沒能阻止來客的雲集。
輕歌曼舞,揮金如土。
於是,多了分市儈,少了分優雅。
今日的煙雨樓卻有了些的不平常,十幾的公差分散而坐,有些的公子鄙夷,想要趕走這些武夫,卻在那些人亮出某件物事的時候,臉色如土,踉蹌而退,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打攪,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一個老者獨據著一桌,望著樓外煙雨,神色間有些的唏噓,更多的是黯然。
有了十幾公差的前車之鑒,到也沒人再來打攪的他。
更有的幾路武者坐於一處,向著十幾公差指指點點,談論著什麼,對這些公差的橫眼理都不予理會。
「三哥,我等回去吧!還是要惹的朝廷吧!」
一絡腮漢子一拍桌子,雄立而起,怒喝道:「朝廷,狗屁的朝廷,被遼狗打的抬不起頭來,俺可不認懦弱的朝廷。」
「況且,這一帶是俺羅三罩著,要是任他們殺了人離去,俺還怎麼在這江湖上混!」也不知道是特意,還是不知,他的聲音很大。
「三哥,你唉!我們偷偷下手不是容易多了嗎?」那人話語中有些責備,但也是提刀站了起來。
「什麼悄悄下手,想當年,喬」說到這,羅三卻是停下了,神色黯然。
幾路站起的江北武者也是神色一暗,看著那些公差的眼神更是憤怒和赤紅了,就像是有著殺父之仇一般。
那些所謂才子紛紛怒罵,到是不敢上前半步,如此情形下,傻子都知道這些傢伙不是好惹的。
老者手中杯盞一滯,終是歎息一聲。
十幾公差卻是怒了,這分明的是挑釁了,曾經也是江湖中人的他們又豈能忍耐的住,當下就有幾人抽刀而出。
「羅三,我看你是找死,你那些綠林兄弟私藏逆賊,我等奉陛下旨意,先斬後奏,你等莫非還要和朝廷作對不成。」一公差怒喝道。
「是你?天下無槍白七道?」指著公差中一明顯領頭人的中年公差,羅三話語中有點不確信,也有點的心驚。
羅三的一語,眾綠林好漢都是震動了,只有幾個年輕人還是茫然不知,在問著前輩「天下無槍白七道是什麼人?」
回答卻是無語和震顫。
天下無槍白七道--二十年前,喬峰還沒有出現於江湖之時,年僅二十五歲的白七道一桿銀槍橫掃武林,從此稱尊江北武林。勢頭之大,甚至壓制的江南武林抬不起頭來,即便江南也有絕頂人物。
只是,不知道何種原因,白七道卻在他人生最巔峰的時刻,突兀的消失了,從此再無蹤跡。
也是那時開始,江北武林一蹶不振,直至喬峰的橫空出世,江北才重新有了自己的驕傲,再次將江南武林壓制。
可惜,也許是江北武林的劫難,也許是老天太過無聊,跟凡人開了一個不好笑的笑話:正當盛年,年僅三十的北喬峰再次無情的拋棄了江北武林,那一夜,江北在哭,江南卻在微笑。
只因為喬峰是契丹人。
沒有了精神支柱的江北武林像是一盤散沙,萎靡不振,他們總是感覺江南武林人嘲諷的目光,所以他們才想要迫切的證明自己,正好此時,卻有公差殺害江北武林豪傑,自然的火花迸射了出來。
中年公差面色一變,沉吟一陣,終究還是走出了人群,淡淡道:「我就是白七道。」
幾路武者臉色都是變了,有的卻是已經在緩緩後撤著了,江湖人可以為了熱血奮力殺戮,但也不會傻到明知道是死路一條,還要撞上去的程度。
羅三嘴中呢喃,「你真的是白七道,你真的是白七道。」突兀的赤紅著眼睛,怒喝道:「你為什麼要指使你的手下殺我江北同道,難道就因為我江北沒了喬幫主,你們就可以任意殺戮了嗎?」
羅三的呼喊,止住了幾路武者的腳步,臉色一陣青紅,終究是留了下來,怒視著白七道,等著他的答案。
白七道掃視了一眼眾人,「我沒下過什麼命令狙殺江北同道,如果你們說的屬實,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幾路武者鬆了一口氣,公差群中卻有幾個人面色大變,緩緩的往後面退去。
「站住!」
幾人還沒退出人群,就已經被白七道喝住了,「說吧!是不是你們。」
「頭,我我,我們只是見他們窩藏的逆賊,所以,所以才」最先喝問羅三的公差鼓了鼓勇氣,支支吾吾的道。
「你撒謊,我哥哥家從不收留任何人,即使是武林同道,也是將他們安頓在的客棧,哪裡能夠窩藏逆賊。」一個少年悲呼一聲。
「是啊!」
「我岳父從來都是與人為善,哪裡曾結納過什麼逆賊!」
紛紛的怒喝,此起彼伏,群情洶湧。
「逆賊?誰?」白七道的話語很簡單,聲音卻是越來越寒了。事情幾乎就已經可以肯定了,哪裡還需要再審了啊!
「逆逆賊,是是是邪神。」
「邪神?哈哈哈!邪神會是逆賊?即使邪神是逆賊,如果他在這些同道的府邸中,你們還有命在,真是大大的笑話!」羅三冷冷的笑著。
「我不殺你們,你們自己給他們一個交代吧!」白七道轉身就走,留下的哀呼,根本就懶得理會。
於是,一場血腥的紛爭爆發,那些所謂的才子更是狼走鼠奔,不敢有一絲的逗留。
「唉!」
老者歎息一聲,撇過了頭去,不再理會這血腥。
帶著血點,羅三一抱拳,「多謝,我等先行告辭了。」也不等白七道回話,帶著報完仇的眾人轉身出樓了。
當年,他們是同道中人,但今天卻是一個朝廷,一個綠林,終是那對頭了,還是不要有太多交集的好。
「三三哥,你看那裡。」突兀,一個漢子指著湖面,神色間有些震駭。
羅三抬眼一望,正要喝罵他大驚小怪,張著嘴卻是合不攏了,他看到了什麼啊!神仙嗎?
一青衣男子、一鵝黃輕衫女子,正攜手凌波於湖面之上,邁步間,像是平地一般的坦然,女子拉著男子的手,歡快的輕跳著。
「這這是輕輕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羅三才算是壓下了些心中的震駭,他從來都還沒聽說過有人的輕功能夠練到凌波漫步的程度。
「好,好像是的!」
一群人呆呆的立著,對湖面的兩人行著注目禮。
樓中。
「頭,是邪神。」聲音中有著些許驚慌、恐懼。
這出場的情景實在是太過於雷人了些,凌波漫步啊!傳說中才會出現的輕功,即便是這份輕功已經是讓人毛骨悚然了,更不要說讓他們去狙殺他了。
十幾公差面面相覷,很想哭,更加想趕快離開,只是現在是白七道做主,他們可不敢擅自離開。
掃了眼湖面上的身影,白七道的眼神也不禁一縮,手一滯,瞬間又恢復了平靜,淡淡道:「急什麼?他們會上來的。」
他的平靜感染了那些公差,到也消減了幾分的恐懼。
望著湖面,老者的眼神有了些怔愣,他看的卻是那鵝黃女子,而不是青衣男子,嘴中喃喃,「好像。」眼中泛起了絲絲點點的淚光,神情有些的癡愣。
突兀的,一道犀利冰冷的寒光射了過來,瞬間就將老者從癡呆中驚醒,望向寒光的來處,正是那青衣男子。
良久,兩個字從老者口中吐出。
「好強!」
青衣男子好像也是一怔,眉頭皺了皺,終究是移開了目光。
「三哥,三哥,我想起來了,是是邪神,我看過他的,我曾經看過他的,一定是邪神而來。」話語中很是狂熱。
「你確定。」
那漢子不願意了,「我當然確定,想當年,我還在西湖看過他的**戰呢?那可真是血雨紛飛,三百不弱的黃河幫眾,不到十分鐘,包括那什麼舵主在內,全部全部戰死,那場面實在,實在是太壯闊了。」
這漢子說的那叫一個**澎湃,讓眾人感覺是親臨其場,熱血在沸騰啊!
「老六,當年你不是嚇的尿褲子了嗎?」一個漢子嘻嘻的奚落著。
「我日,我我,我那是汗打濕的。」漢子通紅著黑臉,話語支支吾吾的,惹的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湖面上。
「痕,好美哦!」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慢慢的改變了稱呼,單單只喚一個痕字。
「嗯!」
無痕寵溺的笑笑,牽著她的手,任她在那翩翩的舞動,眼中還有絲絲的癡迷,這是他的女人--最美麗的仙子。
【忙忙碌碌的,終究又是碼了一章,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