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江晚月篇：比愛更動聽的誓言10
「你好！」幾乎同時，同樣的兩個字從姜明口中崩出來。
「我……來拿東西。」郁馨指指東殿。
「哦……我，來見皇上。」姜明眨眨眼，尷尬的氣氛依然在兩人之間縈繞著。
郁馨滿腦子都是那天那個吻，好死不死居然這個時候遇到他，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哦，那你忙，不打擾。」又過了半晌，姜明對著她笑笑。
「哦！」郁馨點點頭。
兩個人結果還是沒動，郁馨低頭，又偷偷抬眸看他，「那個……我去了！」
「嗯……」姜明點點頭，忽地加了一句，「那個什麼……對不起。」
「什麼？」郁馨一愣。
「那個……我只是想說，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也沒想到我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著急，所以一著急就……」
「我知道了，我沒怪你。」郁馨趕緊打斷他的話，「再說那天的事，我早就忘了，我去拿東西。」
說完，不等姜明回答，她往東殿飛奔而去。
為什麼臉這麼燙，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些？
那天的事情，每每想起，都會面紅耳赤。這幾日，雖然在長樂宮呆著，也想了很多事情，卻也會抽空想想那天……那個吻。
她努力地想要忘記那個吻的，可是越努力，記憶卻越清晰。
而如今想起來，竟好像剛剛發生的一般，一點一滴，歷歷在目。
東殿的桌子並不難找，鳳釵也是正好放在桌上，郁馨趕緊拿了，到了殿門口，忽地又停下了腳步。
他……
會不會還沒走，還在政和殿和皇上議事呢？
或者會不會，還在門口？
再見面，該說些什麼呢？
郁馨猶豫起來，偷偷朝著貼著殿門口往外看了一下。
門外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幾絲溫暖的春風閃過她的面前，拂動幾縷她額前的長髮。
鬆了口氣，心中偏又有幾分失望。
她在失望什麼啊，現在她自己身上的麻煩都一大堆，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郁馨狠狠一跺腳，往外走去。
希望自己這樣聽話，能讓姬小小心中的惡氣消散一些。
「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好擔心啊。」姬小小笑瞇瞇地結果鳳釵，就戴在頭上，「這鳳釵是玄墨送給我的，他說只有他的妻子，才能戴。」
姬小小把「妻子」二字咬的極重，像是要提醒什麼。
郁馨歎口氣，她也知道他們情比金堅，她搞這麼多事，其實也不過是想拖延時間，並不是真的想離間他們夫妻兩個。
「走吧，去御花園。」姬小小笑著，讓人抬了鳳輦，往御花園而去。
御花園內，梨花果然開得雪也似的白一片，還有紛紛灑灑的花瓣，好似雪花，落了一地。
「我特意讓宮人不要打掃，你看，這地上鋪了一片梨花瓣，多漂亮？」姬小小笑起來，下了攆，拉著郁馨走了一圈，看上去很興奮。
「嗯！」郁馨笑得不大自然，不知道她下一步，打算做些什麼。
姬小小走近一株梨花樹，忽然伸手，折下一根長滿了花的樹枝：「來，摘一些回去插在花瓶裡好了。」
一旁的小紅忙跑來道：「娘娘，奴婢來幫你摘吧。」說完，順手摘了就近一支長滿花苞的枝條。
「哎，你怎麼摘這個？」姬小小嗔怪地看著小紅，「這花兒還能再長呢，你看這花都沒全開，此事摘下來，傷著花兒了。」
「這……奴婢不知。」小紅有些驚惶，隨即又笑道，「不過是這麼小的枝條，只有一根，想必對樹傷害不大。」
姬小小瞪她一眼：「再小的傷害，也是傷害，就算你要把傷害降到最低，不管怎麼說，也是傷害了。郁馨，你說是吧？」
說完，她轉頭看著郁馨。
郁馨的心忽地猛跳起來，她的話，自己怎麼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見過？
那話……
不是自己和百合的對話嗎？
「這……皇后娘娘？」她一下跪了下去，給姬小小磕了個頭。
「郁馨，你這麼大禮做什麼？」姬小小好笑地看著她，「我不喜歡人動不動就跪的，我們是朋友，貴在知心，我不喜歡我的朋友還要對我跪跪拜拜的。」
郁馨愣以愣，抬頭有些愣愣地看著她：「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嗎？」
「我說是，就是嘍。」姬小小笑起來，「我只是希望，以後不再有這種把傷害降到最低的小動作了。」
「皇后娘娘……」
「和以前一樣，叫我小小吧。」姬小小這次很真誠，彎腰扶她起來，「不用驚慌，我只是聽得懂鳥語而已，也知道，你無心傷害我，你有這份心，我就還把你當朋友。」
郁馨眼眶一熱，眼圈一紅，聲音變得哽咽：「……小小。」
「好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懲罰也懲罰過了，我們還是好朋友。」姬小小托了她一下，讓她站直，「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說，如果想把你父母接到秦都，我也有辦法。」
郁馨搖搖頭：「不用了，我父王母后效忠楚國，不會輕易叛變的。」
「那就隨你，你以後有什麼事情，不要獨自一個人承擔。」姬小小深吸口氣，瞪她，「我是生氣，氣你有事不找我幫忙而已！」
郁馨前腳一走，姬小小身後便出現了一個男子。
「小小，你真覺得這樣能收服她？」美得驚天地，泣鬼神的男子皺了一下眉頭，頓時，天地為之色變。
姬小小摸了摸他的眉頭，笑起來：「哎呀，蹙眉都能這麼好看，玄墨，你真是曠古爍今第一美男子呢。」
「小小，不許調戲我！」玄墨瞪她一眼，抓下她不安分的小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姬小小越發笑得燦爛：「收服她可是一件長久而艱難的事情，不過我相信，人與人之間，還是存在著真心這種東西的。至少目前為止，她是真心把我當朋友，也不忍心傷害我，這就是一個好的開頭。」
「可是，魏楚這一仗，勢在必行，只是遲早的問題，你們立場不同，真的可以成為知心朋友嗎？」玄墨有些擔心，「我擔心，楚王再這麼不停地搞小動作，這場仗，怕是只會提前，不會退後。」
姬小小臉色黯了一下：「我難得和郁馨這麼談得來，可惜，為什麼我們各為其主？」
「小小，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為你放棄……」
「不，天下一統，是你的願望，更是我的願望。」姬小小打斷他的話，「並非我有野心，只是，既然師父說我肩負著這個使命，我就要去完成他。況且，天下一統，也能減少不少戰亂，長遠來說，對黎民百姓是有利的。」
玄墨點點頭：「既然如此，看你本事了。」
隨後，他又歎息一聲：「其實，我還是挺懷念剛下山那個你，那個時候，你那般純真。」
「你不喜歡現在的我了嗎？」姬小小依然在笑。
「不，不是不喜歡。」玄墨搖搖頭，「只是這份喜歡，多了一份心酸和心疼，你的改變，都是為了我，我欠你的，一生一世都還不完。」
姬小小捶了他的肩一下：「那就用生生世世來還我！記住，是我要你，是我要霸佔你，所以，我必須變得強大，來保護你，來擁有你，明白嗎？」
「明白了，我的主人。」玄墨擁她入懷，閉上眼睛。
在人前，他是皇帝。
在人後，他一點都不介意當個妻奴。
郁馨在回了悅仙宮，琥珀已經等在門口。
她哀歎一聲，停下腳步：「你又想做什麼？」
「國君有話讓奴婢傳給你。」琥珀高傲地抬頭，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他說你這次做得不錯，希望你再接再厲，讓魏王疲於奔命，沒有時間來管楚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