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狗咬狗
這護國公當年若不是娶了劉鑒雄的妹妹,如今怎麼可能成為袁家的第一把手?
「哎呀,悅兒不就是攝政王的侄孫嘛,他能不同意?」護國公趕緊制止他們,「只不過,老夫是想把這事辦成了,給他一個驚喜啊。」
說完,他再次對玄墨道:「皇上,此事即是國事,也是皇上的家事,臣覺得攝政王應該不會過多干涉,皇上不如親自做決定為好。」
言下之意,這事是你皇上的事兒,你也該有點主見了,別什麼都聽攝政王的。
那些被騙的大臣有些醒悟過來了,臉色可不大好。
可是聯名的奏折送都送到玄墨手裡了,他們不可能去把自己的名字劃掉,也算是逼上梁山了,只得悶不作聲,或者隨聲附和。
玄墨將奏折一合,還是帶著微笑:「護國公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朕會慎重考慮,幾位愛卿先請回吧!」
「皇上……」護國公有些急了,他就是想趁劉鑒雄無法給意見的時候,讓玄墨定下儲君人選。
如果要考慮,誰都知道劉鑒雄打的什麼主意,恐怕,他是不會讓悅兒當上太子的。
「下次早朝,朕一定給眾愛卿一個滿意的答覆,可行?」玄墨算了一下日子,四天,應該可以佈置一些什麼。
見玄墨都這樣說了,護國公也不好再勉強,心中暗歎一聲,接下去的時候,就靠女兒你的了。
「如此,臣敬候佳音!」護國公帶著一幫大臣浩浩蕩蕩離去。
玄墨回頭看看景德安:「小德子,今日你當值的時間似乎到了吧?」
景德安一愣,想了想:「過了午時就該換人了!」
他是總管太監,忙的事情比較多,早上讓皇上起床以後,伺候到午膳時間就可以離去休息,算是宮裡比較人性化的規定了。
「朕有些餓了,傳午膳吧,你可以退下了!」早點去給劉鑒雄傳個口信也好。
在景德安面前,玄墨一直是個很好說話的主子,所以也不疑有他,又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忙告辭傳膳而去。
雖近午時,天氣炎熱,加上之前一幫大臣唧唧咋咋一陣鬧騰,其實他並沒有什麼胃口。
不過依然勉強吃了幾口,什麼也不坐,只是等著。
果然,就在護國公離開一個時辰左右,就看到鳳儀宮的宮女過來傳話:「皇上,大皇子中午用完午膳忽然肚子疼,皇后娘娘急得沒了辦法,讓奴婢來請皇上過去看看。」
時間差不多,希望另外兩個人,來得剛剛好,才有戲可看啊。
「是嗎,怎麼這麼不小心,趕緊帶朕過去看看!」玄墨「霍」得站了起來,幾大步就走到了門口,對兒子的關心之色溢於言表。
「悅兒怎麼樣了?」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對玄墨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即使再不喜歡皇后,悅兒總是他的親生兒子。
從悅兒酷似自己的面龐來看,他從未懷疑過。
讓他曾經懷疑的只有一點……他和皇后從來水火不容,而他們之間,只有那次皇后對他下藥的一次而已,皇后便懷了孩子。
聽說,那種藥力影響下懷上的孩子,很容易出問題,得一些先天性的疾病。
好在,悅兒生下來以後什麼病痛都沒有,不知道算不算天祐皇家。
只是,就那麼一次,皇后運氣也太好了,這就懷上了孩子?
「上午還好好的,下午不知道是吃壞了什麼,說是肚子痛,又冒冷汗,臣妾也是急得沒了法子,才去叫皇上的。」皇后一臉的焦急……準確地說,她用力地表演焦急。
很累吧,演戲?
玄墨心中冷笑,也不戳穿:「可叫太醫看過了?」
「來過了,立刻就宣了。」皇后握住玄墨的手,「太醫開了藥,可悅兒還說疼,怎麼辦啊,皇上?」
難得她不囂張,不趾高氣昂,這樣放低身段,很累吧?
「放心,藥效沒這麼快,總要過一會兒的。」玄墨眼神掃過一旁忙碌的幾個太醫,「悅兒怎麼回事?」
「回皇上的話,可能是天熱,吃了些下火的東西。」太醫院院政趕緊過來回話,「臣看了大皇子殿下中午的菜單,有酸梅湯,是冰鎮的,大皇子空腹喝了兩大碗,怕是胃受了寒氣。」
院政是袁家的遠親,他能說出些什麼,玄墨早就心中有數。
可看看悅兒,疼得小臉都縮成了一團,不像作假。
皇后啊皇后,為了爭權奪利,你真的連自己兒子都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嗎?
玄墨心中窩火,他簡直要懷疑這兒子到底是不是皇后親生的了,虎毒還不食子,皇后對悅兒又是毒打,又是下藥利用,這個女人的心,真的太狠了。
「可好些了?」他坐到床邊,一陣陣的心疼。
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可是作為悅兒的親生父親,他不能去當面斥責。
他不配為人父啊。
「父皇,悅兒痛痛……」悅兒額頭冷汗還在,不過沒有新的冷汗冒出來了,看來藥效開始發揮了,「父皇來了,悅兒就不痛痛了。」
悅兒真的是個很乖的兒子,可惜,他跟了一個那樣的母親。
玄墨低頭,有些愧疚。
事實上,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啊。
如果悅兒沒有一個那樣的母親,如果自己沒有一個那樣的母后,或者,悅兒生下來,就可以封做太子,根本不需要落入這場權力更替的戰爭之中作為犧牲品。
但在他這個父親都自身難保的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來,無能為力。
保護自己的東西,需要有實力,強大了,才能保護他們。
姬小小的話,真的很對。
「去,把御膳房今天當值的人給本宮叫過來。」皇后滿臉怒容,「悅兒雖然沒有接受任何冊封,可好歹也是皇上唯一的兒子,還是正宮嫡出,他們做事一點都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嗎?」
玄墨暗皺一下眉頭,看上去,這回皇后可是學聰明了,知道轉彎抹角,先來個開場白了。
是有人教的吧?
以他多年對她的瞭解,這樣的話,絕對不可能是皇后自己想出來的。
計劃很周密啊,可惜,他的計劃更周密。
「皇上,他們就是欺負臣妾母子,看悅兒至今連個王都沒封上,瞧不起鳳儀宮的人,才會如此怠慢的。」皇后一轉頭,又衝著玄墨裝可憐委屈。
跟他討冊封來了。
玄墨一臉怒氣,佯裝聽不懂她話中的暗示:「什麼話,悅兒是朕的親生兒子,是皇子,封不封王都應該得到妥善的照顧……不過,太醫不是說是悅兒自己多喝了酸梅湯才肚子痛的嗎?」
皇后一愣,回頭瞪了剛才那個太醫一眼,然後又可憐兮兮地道:「那也是那些丫頭們沒看好,才讓悅兒喝了這麼多……」
「你在做什麼?」玄墨平淡地問了一句,「這種事情,不是你這個母親應該親自做的嗎?」
「臣妾……」皇后一下竟然回答不上來了。
「太后駕到……」
兩人正相持,門口一聲喊,皇后如蒙大赦。
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隨即垮下了臉。
太后和誰一夥的,她心裡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