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君臨天下
她的一雙圓圓的明眸瞪視著傲逸,不讓他的眼光游離。
小閻王傲逸只好答應:「好,我叫他們來。」
他緩緩地伸出自己的大手,一股漂亮而幽暗的鬼火在手掌上升起,轉眼間,那股鬼火中出現了一個閃閃發光的令牌,傲逸將手一抖,令牌嗖地消失,再稍微過了一會兒,接到閻王令匆匆趕來的牛頭馬面勾魂使者出現在傲逸和滾滾面前。
滾滾淡淡地打量著兩個勾魂使者,這些年不見,兩個帥哥還是那樣帥氣迷人,一個一身黑衣,一個一身白衣,奇怪,為什麼叫牛頭馬面呢?明明是兩個迷人的帥哥嘛!
牛頭和馬面看見小閻王傲逸,趕緊屈膝行禮:「殿下,什麼急事召喚屬下啊?」他們又轉頭看了看滾滾,「呀,滾滾姑娘,真是好久不見了,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你怎麼和殿下在一起,你們和好了嗎?」
小閻王殿下和滾滾不是鬧崩了嗎?為此,殿下沒少喝酒,借酒澆愁,自己也跟著他吃了好多苦。
現在突然看見兩個人在一起,兩個單純的鬼心裡沒別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兩個人和好了。
太好了,那殿下也不用在地府裡愁眉苦臉了,也不會因為滾滾做出讓他們害怕的事兒了。
兩個勾魂使者從心裡往外高興,可是他們沒有猜到傲逸心裡想的是什麼。
傲逸背著手,淡淡地撇了他們一眼,輕聲說:「哦,打擾你們工作了,我想讓你們查查,鷹堡的堡主帝鷹到底怎麼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那雙墨綠的妖瞳輕輕地給牛頭和馬面使眼色,可是,平素裡聰明伶俐跟機靈鬼一般的倆個鬼光顧高興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傲逸眼神的變化。
牛頭很勤快地拿出了生死簿,稍微翻了兩頁,呀,找到了。
他高興地大聲念道:「帝鷹,男,二十三歲,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手組織鷹堡的堡主,於西元185年x月x日,也就是昨晚,死於凌水寒的毒酒之下。」
滾滾眼前一黑,感覺身子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差點暈過去。
原來自己的感應是對的,帝鷹竟然真的死在凌水寒之手。
「毒酒……」滾滾的舌頭有點打結,疑惑地望著牛頭。
「說起來,那杯毒酒還是滾滾姑娘你送給他喝的呢,可憐那帝鷹一世梟雄,終究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不過,也是對的哦,因為他手上的賬太多了。」馬面翻著手裡的生死簿說。
小閻王傲逸緊張地看著牛頭馬面,後悔不迭,不應該叫這倆傢伙上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好了,你們下去吧,人也查到了。」傲逸淡淡地說。
唉,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啊?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啊!
牛頭和馬面只好在他們眼前消失掉,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哥倆做電燈泡啊?
等待兩個鬼完全消失掉,傲逸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滾滾那搖搖欲墜的身子,輕聲說:「滾滾,振作一點,你聽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帝鷹的宿命就是事先定好的。」
滾滾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前,苦笑著說:「他果然還是利用了我,利用我的手,送上那致命的毒酒,要了帝鷹的命,其實帝鷹真的是想退隱江湖的,我知道,他早已經厭倦了殺手生涯,他不會對他有半點威脅的,可是他為什麼不信呢?難道利用完了,就要人的命嗎?是的,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他愛的,只有他自己!」
滾滾慘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的眼淚紛飛。
「我真傻,我以為他會為我改變,我以為他會為我放棄一些東西,其實,我高估了自己,他能為我放棄什麼呢?擁有無邊的江山和至上的權力,是他從小的目標,他能為一個小丫頭放棄嗎?」滾滾哭起來,大聲的。
傲逸心疼地摸著她的長髮,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才好,他不想讓她傷心,可是,還是不得不讓她傷心。
如果她不知道真相該多好?
可是,為什麼自己是小閻王,為什麼?
傲逸此時又恨不得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該多好?
(你說你不好的時候,我疼,疼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你說你醉的時候,我疼,疼的不能自制,思緒混亂。
我的語言過於蒼白,心卻是因為你的每一句話而疼。
太多不能,不如願,想離開,離開這個讓我疼痛的你。
轉而,移情別戀,卻太難,只顧心疼,我忘記了離開。
一次一次,已經習慣,習慣有你,習慣心疼你的一切。
滾滾伏在他的懷裡,哭個天昏地暗,好久好久,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靜靜地看著傲逸:「傲逸,求你一件事,帶我走吧,送我走,隨便去哪裡,我不願意再見到凌水寒!」
傲逸靜靜地看著滾滾,終於下定了決心:「好的,我答應你!!」
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在這一年裡,發生了好多事情。
先是滾滾被小閻王帶到了江南水鄉,在那裡,受了打擊的滾滾足足病了好幾個月。
每天,她都是昏昏沉沉睡去,昏昏沉沉地醒來。
小閻王傲逸只要一有空就會陪在她身邊,照顧她,逗她說話,想讓她恢復往日的笑顏。
然後是凌水寒再也等不及,他竟然弒君殺父,將自己的皇帝老爹以毒酒害死,奪得了皇位,要命的是,他的皇帝老爹臨死前還很欣慰,因為他最寵愛的兒子,真的變成了他所希望的那樣。
陰狠卓絕,做人毫不留情!
在他皇帝老爹的心目中,只有這樣的皇帝才配掌握冷月皇朝,你說怪不怪?
再接下來是,凌水寒的冷月皇朝兵力和野心同樣空前膨脹,在天壇祭祖灑酒後,凌水寒點燃了進軍緹袒草原的烽火。
當他灑下那一杯烈酒的時候,全身戎裝的他俊美倜儻得好像天界的戰神,卻也冷漠殘酷得好像地獄的索命修羅。
緹袒草原的新君主血月離跨馬率軍迎戰,雙方展開了讓天地昏暗的廝殺。
雖然緹袒草原的勇士們驍勇善戰,冷月皇朝的死士們更加殘酷危險,這場大戰直打了幾個月,雙方損失重大。
不停地從別人的嘴裡聽到戰況,滾滾的心揪在一起。
雖然很恨凌水寒,但是她還是不由得不關心他。
雖然她很心疼緹袒草原上那些無辜的牧民,但是她還是希望凌水寒贏。
果然,凌水寒贏了,他如願地贏得了天下。
血月離,雖然你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才,你是那麼的聰明,那麼完美,但是用兵打戰,還是不如凌水寒,如果說你是一個將才,凌水寒就是一個帥才。
將才和帥才還是無法比的。
凌水寒,祝賀你,你真的擁有了全天下……可是,你會很開心嗎?
這一天,滾滾正幫寄住的人家的老奶奶摘菜,忽然聽見外面一片人馬嘈雜,好像有很多人來到了門口。
隨著馬蹄聲臨近,有人下了馬,好聽的聲音傳進滾滾的耳膜:「請問,滾滾姑娘在這裡嗎?」
滾滾輕輕地挑起了眉毛,這個聲音真的好聽,也很熟悉,是……
初雲諾!他怎麼找到了自己?
「滾滾,外面來了一隊軍爺,是找你啊!」老奶奶顛著小腳慌慌張張地跑來,她不明白,寄住在自己家這個小姑娘什麼時候得罪了官差,怎麼來抓她的嗎?
滾滾想了想,輕聲說:「老奶奶,別害怕,他們是我的朋友,沒有事兒的。」
是不是初雲諾奉凌水寒之命來抓自己回去的?
沒想到這一年來自己躲了這麼久還是被找到了。
果然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估計要想躲開他,只能躲到地獄裡去了。
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裙,輕盈地走了出去,果然,門前迎風玉立在眾多御林軍之前的恰恰是那白衣白甲、髮束銀冠的翩翩公子,逍遙侯初雲諾。
一年不見,初雲諾看起來還是那樣帥氣,穿著盔甲的他更加在俊美之中多了一份英姿勃勃。
只不過,再也不是以前那經常嬉皮笑臉的輕佻模樣,他的俊臉上多了一絲嚴肅和莊重。
看著滾滾走了出來,初雲諾上下打量著她。只見她穿了一身普通民間少女的衣裙,沒有什麼過多的修飾,長長的秀髮梳成了瀑布垂在腰間,僅僅用一隻細細的銀簪綰著,也許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脂粉,也許,她的身上沒有錦衣華服;也許,她的手上耳朵上,沒有名貴的首飾,但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那如水的明眸足足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即使她想藏起來,藏在這平凡都市、芸芸眾生中,還是可以一眼將她認出來。
初雲諾輕輕地瞇起了眼睛:「滾滾,好久不見,已經一年了,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已經快16歲了。」
滾滾微微一笑:「雲小叔,你還記得,雲小叔還是這樣英武瀟灑。」
旁邊的士兵說:「姑娘,這位是我們雲親王。」
是啊,凌水寒已經是冷月皇朝的一國之主,那麼他的好友,他的軍師和智囊的初雲諾已經是位高權重的王爺了。
「雲小叔,你是喜歡我叫你王爺呢,還是雲小叔?」滾滾淡淡一笑說。
「我喜歡你叫我雲小叔,永遠都喜歡,在我的眼裡,你永遠是在我和水寒面前撒嬌的滾滾。」初雲諾深情地說。
滾滾莞爾:「可是,小乾爹和雲小叔已經不是若干年的青澀少年,你們已經得到了你們想要的一切!整個天下已經完全在你們的手中,作為一個男人,你們無疑是成功的。」
初雲諾微微一笑:「是啊,滾滾,我們找了你一年多,現在總算找到了你,你小乾爹很想見你!」
滾滾輕輕地一挑嘴角:「小乾爹現在已經是江山在手,要什麼女人沒有?難道還是對滾滾死心不改?」
初雲諾微微一歎:「不了,陛下現在什麼都有了,也想開了,他只是想見你一面,別無他求,滾滾,你去吧,見他一面,他可以放你雲遊四海,如果不見他,你會後悔的。」
後悔?滾滾輕輕地挑挑眉毛?
真的啊?凌水寒真的決定放棄自己了?果真是江山在手,美人我有!他已經沒有必要為了一棵小樹放棄整座森林了。
滾滾不禁冷冷地笑了笑。
怕是有更多的美女圍繞在身邊了吧?
「好,我去見小乾爹,不,現在已經該說皇帝陛下了吧?」滾滾笑著說。
初雲諾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錯,我們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