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個年輕人走後,楊海慢慢睜開了眼睛。按道理,能夠重新回到自己的時空是件好事,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倒不是因為被當成精神病或者異類被看管起來失去了自由。而是心理實在放不下其他兄弟。自己是回來了,可高,梁子、彩英還有薩沙他們仍被困在「虎嘯山旗站」裡,忍受著飢餓寒冷以及精神折磨,他們能挺得住嗎?
想到這一點,楊海心中一陣不安。他歎了口氣,轉頭看了看熟睡的海東,這小子的心怎麼這麼寬,吃得飽睡得著。人家也只是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又不是安眠的,怎麼現在還沒醒來。
他靠在床頭,閉上眼睛,一縷縷陽光照在身上格外舒服。可他那裡有心情享受這些。
現在看來這次穿越應該又是一個偶然,很有可能是當時與日本人在駕駛艙裡對峙的時候,小鬼子不小心觸碰了什麼機關。會不會又是黑色按鈕?可要穿越的地點和時間又是怎麼定的呢?難道就像抽籤一樣全憑運氣?楊海揉了揉太陽穴,想把這一切都搞清楚看來只有找到喬雲峰才行。可誰知道他是否還活著,畢竟當年在可可西裡見到他的時候,人都已經年過八旬了。
他習慣的摸了摸口袋,打算抽兩口煙清醒一下頭腦,可這種病號服連個口袋都沒有,哪裡還能摸得到煙啊,八成全被醫院收走了。這可不行,他們隨身帶的包裡全裝著重要信息,萬一被警方搞去那可就慘了。楊海硬撐著從病床上下來,打算出去透透護士的口風。
就在這時,病房門再次被打開了。還是那個詢問過他的年輕人。
他看了看楊海,笑了笑說道:「呦呵,不是睡著了嗎?怎麼我們一走就行了。」
楊海沒搭理他,自顧自朝門外走去。
「你是叫楊海吧!」
自己的名字竟然在這裡被人叫出來,不禁讓楊海大吃一驚。他急忙轉身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很奇怪嗎?……還不止這些,我還知道你是個畫家,在國內的藝術圈小有名氣。最近正在上海辦展覽,可我就搞不明白,前天晚上還有人在北京見到過你,說你去四川采風,親自送的你。可……可昨天你卻又突然出現在了廣州至上海的火車上?」年輕人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一下。「八成不是你瘋了就是他在說謊!…不過目前我更相信他。」
去四川采風?楊海想起來了,那是2014年秋天,他去俄羅斯之前最後一次采風。名義上說是去採風,實則是為了逃避那段感情。因為就在前不久,他發現了宋婷的背叛,進而導致兩個人的矛盾越來越深。為了平復自己的心情,找回自我,他選擇了暫時離開。記得那天去機場,是王松凱王教授開車送的他。難道他們見過王松凱了?
「你說的是美術學院裡的王教授?」
「沒錯,看來你沒有失憶。」年輕人抱著肩膀,倚在床邊觀察著楊海的表情。「他現在就在外面,說是剛剛從你的展會現場趕過來的……怎麼樣,要見嗎?」
楊海沒有回答。
「如果要見,我可以給你們1個小時的時間。沒辦法,你現在情況特殊,暫時只能是這個待遇了。」說完年輕人便起身離開了。
王松凱教授是國內資深的藝術評論家,很多年輕畫家都受過他的知遇之恩。楊海也是其中之一。近年來,王教授又開始幫著一些年輕藝術家策劃展覽,組織各種業內交流、學術研討等諸多藝術活動,名氣隨之越來越大。所以這次楊海在上海的個展特意聘請他做策劃人,也是看中了他在美術界乃至整個藝術界的影響力。
王松凱教授打量著眼前這位好友,簡直不敢相信。也難怪,前天晚上親自送上的飛機,隔天又出現在了眼前。換做誰也難以置信。他把眼睛瞪的圓圓的,結巴著問道:「楊……楊海,真的是你啊!你…你不是上飛機走了嗎?怎麼……」
楊海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教授,有煙嗎?」王松凱比他年長幾歲,雖然兩人關係很好,但教授的稱呼一直沒有改變。
王教授同楊海走出病房,來到同層的屋頂花園上。摸出一根「中華」遞了過去:「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他們說你去了廣州?在回上海的列車上被扣留了?可我算了一下,時間根本對不上啊……還說你是從天而降,瞬間出現在車廂裡的,這不是無稽之談嘛!」
楊海抽了口煙,決定暫時還是不能把實話說出去,王教授相不相信倒是其次,關鍵是楊海不想再把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這對他沒有好處。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他的人脈及影響力,協助自己處理一些問題,尤其是尋找「小鬼子」的線索。
「教授,你儘管放心,我很正常。這裡面有很多誤會,只是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楊海瞭解王松凱,以他的為人及二人之間的關係,是不會追根問底的。「畫展怎麼樣了?」
其實不用問楊海也知道,這次他的畫展辦的相當成功。很多海外收藏家爭相收購他的幾幅得意之作,可是當時被他拒絕了。他並不後悔,但他現在的想法改變了。
「呵呵,我本來想打電話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的。現在看來可以當面告訴你了,畫展非常成功,才第二天,就有一位德國收藏家看中了你的那副《春》。不過我太瞭解你了,這幅作品你是打死也不會賣的。所以……」
「賣掉吧。價錢你談,只給我50%,剩下的全幫我捐了!」
「啊!」王教授不搞了個乜呆呆發愣。「你……你沒事吧,這可是你的代表作啊……」
楊海笑了笑:「沒事,我只是想通了很多事情……這兩天還有什麼事嗎?」
王教授真是被楊海這個決定搞蒙了。他太瞭解楊海了,他的作品可以送可以捐,但從來不賣。別說是代表作,就是普通的習作也休想和他談斤論價。所以只要有人打聽楊海作品的價格,他總是一口回絕。可今天這是怎麼了?
聽到楊海問他,這才回過神來想了想。「哦,對了,你不提醒我倒忘了。昨天下午倒是有一個電話找過你,說你的手機打不通,便打到了展會上。……他說他是北京地勘院的,十年前受人所托,特意要等到這幾天找到你並要交給你個什麼東西。另外他還讓我轉告你,務必在三天之內與他取得聯繫。」
「地勘院?三年前?」楊海仔細想了想,似乎自己並不認識地勘院的人。「他還說過什麼嗎?比如他叫什麼?」
「這個我倒是問了……」王教授回憶了一下,「他說他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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