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拖人馬奔波數日返回宮中的時候,柳蝶漪很快便接到了皇后的親密問候。
「柳掌司,辦案辛苦,不知此去寧陵可有斬獲?」
斬獲?斬你個頭!別看柳蝶漪跪在地上捶著腦袋,跟逆來順受的小媳婦似的,她的內心可是窩著一把火,其靈魂早就脫離身體,以猛虎下山之勢,撲過去擰斷這壞女人的脖子!
誰讓人家官兒大呢,也不好硬碰硬把關係鬧得太僵,嘴巴很是官方地回道:「雲氏已遭滅門。」
「哦?照此看來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就算砸碎柳蝶漪的腦殼,她都想不到皇后竟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丫子,她冷笑道:「皇后娘娘心思縝密,智慧過人,蝶漪佩服得緊!不知娘娘有何見教?」
一句「不知娘娘有何見教」,柳蝶漪輕輕鬆鬆地將包袱丟給皇后,倒要看看皇后究竟是怎麼砸爛自己的腳的!
皇后斜睨了一眼柳蝶漪,一笑道:「見教?柳掌司將一眾皇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能耐,哀家自愧弗如,豈敢班門弄斧?」
這話可謂是夾槍帶棍,說的柳蝶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渾似有萬蟻噬嚙全身難受,不過她柳蝶漪也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主兒,嘴角溢出一絲冷笑道:「娘娘的記性可是真個兒好,只是總活在過去的記憶中,不累麼?這人啊,還得向前看不是麼?」
兩人四目相對了半響,柳蝶漪絲毫沒有在皇后冷冽的目光敗下陣來的趨勢,皇后只得呵呵一笑,緩和了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道:「小小年紀,倒也牙尖嘴利,倘或真做了哀家的媳婦兒,這後宮可真就不消停了。」
「既如此,娘娘棄了奴婢,另擇佳人?」柳蝶漪笑著說道,拿眼去瞧皇后。
皇后吃了一癟,神色有異,那不快也是轉瞬即過笑道:「哀家偏偏喜歡這熱鬧。」
挑眉笑對,霸氣橫掃。
柳蝶漪的臉皮一陣抽搐,心道,我上輩子欠了這婆娘多少債啊?是睡了她老公還是佔了她娃娃啊?怎麼就這麼和我過不去涅?
「蝶漪生性難與人處,怕是污了娘娘的厚愛!」
「呵呵,哀家的事兒哀家自由主張。」皇后突然走近,將一張臉填滿柳蝶漪的全部視線,「柳掌司還是做好自己才是!」
「是!」柳蝶漪很不情願地咬牙答道。
皇后直身而起,換上輕鬆的語調,「浩兒身子怎樣?」
「呃……」柳蝶漪一時有點語塞,這些日子一門心思全放在查案上,竟忘了楚雲浩體內餘毒未清這事兒。皇后雖是輕鬆一問,卻是大有深意。便道:「雲浩近日身體並無異常,恢復……」
啪——
清脆的巴掌落在柳蝶漪的臉上。
可這次她卻連怒的資格都沒有,她的確忽略了他,在往返寧陵的途中,她不曾一絲絲地考慮過楚雲浩,他剛剛從鬼門關上逃過一劫,就跟著她無分晝夜地東奔西顛,沒有絲毫怨言,每當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的時候,都會得到一張笑得無比燦爛的英俊面容。可是他真的沒事嗎?
皇后這巴掌扇的好,扇的對。雲浩在途中吐過數次血,因馬上顛簸傷口數次被撕裂。暗哨將一切報給皇后的時候,皇后連假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手都渾然不覺,這也是柳蝶漪剛剛回宮,便被皇后召見的原因。
沒想到柳蝶漪的心真得一點點都沒放在雲浩身上!這讓皇后如何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