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三更回府,蕭宓的房中燈火依舊明亮【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四十一穿心(一)章節】。
把門的侍從乃是跟隨了蕭宓十幾年的親信,看到天驕匆匆迎上來,一臉的迫不及待,「總管您可算回來了!大王吩咐,只要您一回府,馬上要叫醒她,她與您有話說。」
「阿荃,你在門口守好,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雖已深夜,但阿荃沒有絲毫懈怠。
天驕入內,蕭宓半靠在床榻上,原本閉目養神,聽到動靜後隨即睜開眼,「你終於回來了!那女子的底細可查清楚了?」
白天蕭珽走後,那名與蕭宓容貌酷似的女子已經被送交官府。天驕奉蕭宓之命去府衙打探內情,聽蕭宓的口氣,她對於天驕即將帶給她的答案是十分之在意的。
夜深露重,想到蕭宓的傷勢,天驕唯恐身上的寒氣驚到她,因此並不敢靠近床榻,而是站遠了些回話說:「屬下到達府衙時,那女子剛被毒打一頓關進死牢。屬下買通了牢頭進死牢查問,那女子原先什麼也不肯說,可當屬下告訴她三公主已下令將她擇日處斬時,她徹底絕望,反過來哀求屬下替她向大王求情,還說只要大王肯為她說句好話,三公主一定會言聽計從饒了她性命。」
蕭宓神色不屑,「哼!本王與三皇姐一向不睦,朝堂上更勢同水火,那女子若把本王當作救命稻草,就大錯特錯了。」
天驕附和道:「屬下也是這樣想,但那女子卻說,三公主實際上自兒時起就對大王很是仰慕。」
仰慕嗎?蕭宓眉頭蹙起。那個當年在讀書時與自己極少言語、甚至在蕭琛欺負自己時也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明哲保身的蕭珽,怎麼也看不出一絲半點對自己的仰慕之情呀!
只聽天驕又道:「細細問詢之下,屬下得知那女子原本是內府登記造冊的一名奴隸,十歲那年偶然遇到三公主,從此便被三公主帶在身邊,如今已十年有餘。」
蕭珽自從藏書閣事件後深居簡出,隔了一年便搬出皇宮獨自立府。她的府門冷清,甚至門可羅雀,無人問津。蕭宓怎麼會去關心蕭珽是否要了個長相與自己酷似的奴隸在身邊呢?況且公主皇子們從內府要個奴僕太稀鬆平常,根本不會引人關注。
十年?難道十年間蕭珽就唯獨寵愛這樣一個女奴?
蕭宓滿腹疑問,「那女奴姓什麼叫什麼?因何入內府為奴?」
「她沒有名字,以前在內府的時候被喚作阿紅,到了三公主那邊人人都稱呼她四姑娘。至於她為何被沒入內府,因當時年幼,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四姑娘?」這稱呼令蕭宓心頭一窒,頓時激起無數聯想,進而更帶有微微的噁心。她排行第四,年幼時一次宮宴,遼皇戲稱她為四姑娘。因她是公主,這稱呼不過玩笑,平日哪有人敢叫。她依稀記得,當時遼皇的四個女兒都是在場的。蕭珽將這稱呼用在一個低賤的女奴身上,若不是因為恨而羞辱她,那便是
蕭宓頓時心煩意亂起來【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41章節】。天驕明白此刻蕭宓的感受,所以沒敢多嘴。過了半晌,蕭宓才又問,「三公主素日待那位『四姑娘』如何?」
天驕稟奏,「觀其神態聽其哭訴,三公主素日都應該待她極好。不知大王可曾留意她的穿著,即便是尋常貴女,也未必有她那週身的氣派。她還說,三公主從不將她視做奴僕,生活起居一律按照貴女的標準,還找師傅教她讀書識字。她偶爾生病,三公主更是貼身照料,無微不至。」
「這麼說,她們感情該很深厚,她們之間有沒有」蕭宓話音未落,天驕已經輕輕點頭。貴女豢養女寵行淫穢之事屢見不鮮,彼此都心領神會不必說破。
蕭宓沉吟著,又好似自言自語,「既然養在身邊十年寵愛有加,總該顧念幾分舊情。可三皇姐今日的做法竟好似丟棄敝履一般,實在令人費解。」
「大王真的沒想明其中關竅?」蕭宓何等聰慧,答案恐怕呼之欲出,只不過她真真不好意思也不便率先講出口罷了。
天驕見蕭宓沉默便輕聲說道:「屬下有個想法,唯恐玷污了大王,心中忐忑不敢明言。」
「你要說的肯定與本王和三公主有關」
「大王英明!根據市井傳聞,三公主應該對那位四姑娘寵愛非凡,這些年的感情並不是頃刻便能抹殺的,能叫三公主對四姑娘痛下殺手只有一個緣故」天驕頓了頓,打量著蕭宓的臉色,「四姑娘得罪了大王,三公主最容不得這個。」
不能容忍手下的無心之失,自己卻在朝堂上步步相逼,蕭珽這種極端怪異的心態當真無法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
但蕭宓認同天驕的判斷,同時對於天驕沒有直接點破蕭珽對她的覬覦,她心裡略略舒服了些。她歎了口氣並擺擺手,「這事太突然,本王需要好生靜一靜。至於府衙那邊你只管派人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稟報。」
「是,屬下告退,大王早點休息。」天驕明白此刻安靜對於蕭宓的重要。這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雖然令人難以接受,但利用好了,說不定會轉變成為新的契機。
這一夜天驕輾轉反側。次日,府衙傳來消息,那位「四姑娘」在牢中自盡了。蕭珽下令赦免了四姑娘親屬的連帶之罪,或許,這也算對十年的感情作了一些補償。
得知四姑娘的死訊,蕭宓什麼話也沒說。蕭珽對於蕭宓的覬覦之心已經可以確定,剩下的事情只有如何加以利用這段不倫之戀,為蕭宓順利離開幽州作鋪墊。
因此,在蕭珽接二連三過府探望被拒之門外後,第四次,蕭宓終於肯與這位三皇姐再次見面。
蕭珽離開時神色是歡喜的,或許一向對她不假辭色的四皇妹終於肯在她面前笑了,那也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
如此又過了半個多月,天驕這一日大清早出南院王府,剛走下台階,忽然一個乞丐模樣的人衝到她面前,將一個布片包裹著的硬邦邦的東西塞進她手裡。
王府的門房瞧見,以為那乞丐要討飯,於是高聲喝罵,「哪裡來的叫化子!滾遠點!別髒了總管大人的衣裳!」
那乞丐聞言撒腿就跑。天驕想追,可那乞丐跑得極快,一轉眼就拐進了錯綜複雜的窄巷。
門房幾步趕過來,口氣很是諂媚,「總管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事有蹊蹺,天驕回想那乞丐的身形,頓時心裡咯登一下。
她轉身大步回府,進了房間,梅素歆正在指揮小侍們收拾打掃。天驕沉著臉,「閒雜人等都出去!」她的樣子有些可怕,小侍們從沒見她如此,都嚇得不敢出聲,乖乖退了下去。
梅素歆關好房門,拉著天驕的手,只覺得那指尖冰涼且微微顫抖。他關心地問,「天驕,出什麼事了?莫非大王那邊?」
「素歆,你看這個」天驕將手中之物攤開,布片之間包裹的竟是一塊白玉雲紋龍佩,質地上乘,做工精湛,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梅素歆不解,「這玉珮是?」
「這是我的玉珮,自小貼身之物。當初我被下獄時,這玉珮已經上繳。」
「那它又怎麼到了你手中?」梅素歆驚異萬分,「你肯定你沒有認錯?」
天驕篤定道:「這玉珮自我出生便跟著我二十年了,我怎麼會認錯!方才有個乞丐模樣的人將它塞進我手裡,我都沒來得及問,那乞丐就給門房嚇跑了。不過我看她的身形倒想起一個人。」
桃花節那一瞬間的錯覺,馬車被人跟蹤的疑惑,如今都彷彿不再是自己單方的疑神疑鬼。
天驕心裡頓時生出種種猜疑,可她很快就否定了來人意圖不軌的想法。那人必定不是來害她的,否則,這些天都是機會,又為什麼只跟著她而不動手呢?
倘若不是對她不利,又親手將玉珮送給她,那就是一定有所暗示。是想告訴她她的行蹤已經洩露?還是來給她傳遞什麼其他的消息?
一連幾天,天驕四處尋找那乞丐都毫無頭緒。
這日清早,夏殷煦前來拜訪。二話不說,先將一封信遞給天驕。
天驕不可則以,一看之下,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