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公主來府?」蕭宓與天驕皆是一愣,面面相覷【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四十三公主的戲碼章節】。
正如蕭宓所言,這兩姐妹自幼疏遠,蕭珽入朝後,二人也只是在朝堂上才打招呼意思意思,平日碰面,基本上都是心有靈犀的視而不見,或者一方遠遠避開。兩人本來就是對頭,這樣的關係在遼皇的刻意偏幫下日益明顯,因此,蕭珽主動上門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天驕向蕭宓流露出詢問的神情。
蕭宓的臉色瞬間便恢復了正常,她清嗽一聲,「請三公主進來,不可怠慢了!」她尋思的是,或許遼皇派太醫診治後對她仍不放心,因此才又叫蕭珽前來打探虛實。
天驕一雙眼緊緊盯住門口,這位三公主平日深居簡出,常人難得見上一面,此刻主動送上門,就休怪自己不客氣。
不到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屋子裡靜謐地連針落地亦清晰分明。
門被從外推開,侍從引著蕭珽進屋,天驕的眼前頓時晃過一片銀白色。
蕭珽身材比蕭宓略矮,可能是常年不出屋的關係,面色嫩白,週身散發著一股子倦意。這樣的人物放在眼前,誰都不會把她和北院大王四個字聯繫在一起。看她華貴的穿著,充其量會把她當作一個無害的豪門貴女,尤其那嘴角柔柔的笑意,彷彿她看起來那麼溫和那麼平易。
蕭宓佯裝要撐起身體,「不知三皇姐前來探望,還請恕本王不能相迎。」三皇姐的稱呼不過是客套話,蕭宓根本半分敬意也無的。
「四皇妹千萬別動!小心你的身子!」蕭珽搶步上前就要攙扶蕭宓。天驕豈能容她動手,腳步一晃便自然而然就擋在她身前。
天驕攙扶著蕭宓半坐起身。蕭珽抬眼打量天驕這只攔路虎,溫和的眼角掠過一絲犀利。
天驕規矩地躬身施禮,「小人南院王府總管馬喬拜見三公主!」
「哦,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馬總管呀!」蕭珽聞言似笑非笑,特意把天驕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個遍,「外間都傳言四皇妹府中有位總管姓馬,俊美非凡,手段高明,甚得主子歡心。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這話表面上是誇讚,實則暗含譏諷。蕭珽的意思是天驕以色侍人,乃一隻會討主子歡心的奴才。她刻意咬重了「甚得主子歡心」這六個字。不知怎的,天驕聽後竟感覺到一股子醋味兒。
天驕不甘示弱,仰起頭正色道:「怎麼三公主也相信外間的謠言嗎?大王對小人有知遇之恩,小人在王府當差,只是盡了下人的本分,可決不敢玷污大王的清譽和名聲。大王身體報恙,三公主若真是來探病,便不該一張口便論人是非。外間都傳三公主如何平易近人、謙恭謹慎,此番一見,才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呢!」
「放肆【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四十三公主的戲碼章節】!」天驕話音剛落,蕭宓立即高聲喝斥,「不可對三公主無理,還不退到一邊去!」
虛張聲勢而已,天驕聽得出蕭宓對於自己的表現其實是滿意的。
天驕依言退至一側,蕭宓看著蕭珽笑道:「下人不識禮數,三皇姐你切勿怪罪。」邊說邊抬手示意蕭珽就座。
蕭珽謝座,有侍從奉茶。蕭珽不再注意天驕,而是對蕭宓關切地說:「四皇妹散朝時受驚了,聽太醫說至少要臥床三個月,怎麼傷得如此重呢?」
「多謝三皇姐關懷,不過三個月而已,權當休養,朝廷的事則麻煩三皇姐多費心了。」如果蕭珽只是為了確定蕭宓的傷情或者兼之看笑話的話,她目的已達。
蕭宓準備命人送客了,誰知蕭珽話鋒一轉。「四皇妹重傷,說起來都是本王的不是。若不是本王的家僕逞強好勝,四皇妹怎麼會受如此痛苦?因此本王今天前來,一則是探望四皇妹的傷情,二則便是捆了那令四皇妹受驚的賤婦來給四皇妹賠罪,希望四皇妹大人大量,原諒姐姐治下不嚴之罪!」說罷,她朝門外高喊一聲,「還不把人押進來!」
話音未落,一個被繩捆索綁的女子由兩名僕從押解走進了房門。那兩名僕從將女子按跪在地後就躬身退下。蕭宓與天驕對視一眼,又聽蕭珽命令道:「賤婦,還不趕緊向南院大王請罪!」
「奴婢知罪!還請南院大王寬恕!」那女子說話間抬起臉,蕭宓和天驕瞧見都不禁一陣錯愕。因為那眉眼、那臉型實在像極了蕭宓,要不是骨子裡透出的那種柔弱卑微,恐怕連南院王府的人都會認錯。
蕭宓眉頭皺緊,望著蕭珽問道:「三皇姐,這人是?」
「四皇妹,散朝時就是這個賤婦指使車奴與四皇妹爭搶道路,才撞壞了四皇妹的馬車導致四皇妹受傷。事後這賤婦逃跑,本王命人將其抓獲。本王已經向母皇稟明一切並請了罪,母皇特下旨將這賤婦交由四皇妹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大王,三公主說的可是事實?」天驕只知蕭宓墜車受傷,卻不料當中還有這樣一番緣故。
蕭宓點點頭,「當時似乎兩車靠得太近,趕車的一時失控,才導致兩車相撞。幸好三皇姐陪伴母皇,當時並不在馬車內,否則恐怕連三皇姐也會遭逢不測。」
「這麼說只是一場意外?」當時絕對不是意外,蕭宓看準了蕭珽的馬車才命人去搶路並故意撞上去的,其實那一下撞得並不重,只是她有心受傷,在場人等自然把責任歸於安全無事的一方。
蕭珽臉色訕訕,「無論是不是意外,這賤婦爭搶道路致使四皇妹受傷乃是事實。」
「公主」被綁的女子想要分辨兩句,蕭珽犀利的目光掃過,她頓時垂下頭去不敢作聲。
天驕追問,「此人乃三公主您的親隨嗎?」看那女子穿著也不比蕭珽寒酸多少,憑借這幾日東遊西逛的經驗,天驕一眼便能瞧出那綢緞、腰帶、配飾等絕非市井之物。
想來此女肯定不是三公主府一般的下人,否則,三公主留在皇宮之內,竟遣車奴用公主專用的馬車送她,定然對她另眼相待。
她會不會就是市井傳聞的那個終日與三公主廝混一處的俊秀女子?
天驕冒出這個念頭,心裡面猛一寒顫。這三公主不僅脾性怪異,還十分之變態。她不是和蕭宓有仇嗎?成天在身邊放著一個與仇人長相酷似的女子狎玩,她到底是何居心?
這時只聽蕭珽說道:「四皇妹,此賤婦雖為本王府中親隨,但本王不能徇私。既然將她綁來,四皇妹隨意處置,本王是絕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大王,傷害皇族該滿門抄斬!」天驕越看那女子的容貌越覺得萬分蹊蹺,她試探道:「大王,三公主誠心誠意,大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不如下令按律處置吧。」
所謂按律處置,便是要殺頭問斬株連九族。跪地的女子聽著這幾人的來言去語,心裡早就既委屈又恐懼。此刻聽天驕給自己定了這麼大一個罪名,心急如焚,更不管不顧地向蕭宓連磕幾個響頭,「南院大王饒命!當時的情景您是知道的,奴婢並非存心。三公主上朝,奴婢在車內等待,後來無聊便喝了幾口酒暈暈乎乎的,奴婢決不敢和大王爭搶,一切都是意外,還懇求大王饒了奴婢和全家老小的賤命啊!」
自打十歲跟了三公主,只因為她這張臉酷似四公主,便得到了三公主的格外寵愛。女子十年的榮寵已近巔峰,她根本想不到忽然天翻地覆,自己不僅被綁到了四公主跟前,還被扣上謀害皇族的罪名,眼看就要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女子指望蕭珽顧念舊情,見蕭宓無動於衷,便轉頭便對著蕭珽流淚哀求,「公主!公主!您就替奴婢求個情吧!奴婢服侍您這些年總該有些個情分吧,求求您!求求您了!」
那昨個兒還摟著自己溫言軟語的知心人如今面沉似水,高高端坐,似乎連正眼也不瞧自己。女子哀哭不止,換作以往,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早就博得蕭珽的憐惜,如今換來的只是蕭珽的冷漠、輕蔑與鄙夷。
蕭宓歎了口氣,「到底是三皇姐的人,該怎麼處置,三皇姐拿主意吧。本王累了,要休息,就不留三皇姐了。馬總管,替本王送送三公主。」
「是,三公主請!」蕭珽還要再說什麼,蕭宓已經合眼。蕭珽無奈只好帶著人出來,那女子暗中慶幸自己躲過一劫,蕭珽忽然轉身,當著天驕的吩咐道:「來人!拿本王的名帖,把這個謀害皇族的賤婦送進衙門按律處置!」
說完,蕭珽告辭而去,只留下那女子一陣陣悲涼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