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捂著肚子爬起來,「我沒有造反,爹已經連續三天不吃不喝【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三十三欺君之罪上章節】。娘,我來找你只是希望你回去看看爹!」
「他自己找死,我又有什麼辦法!」紀宛平的聲音冰冷,令人心寒。
天驕撲通一聲跪在紀宛平面前哀求道:「娘,當我求你!解鈴還須繫鈴人!求求你回去看看爹!娘,爹可是你的結髮之夫啊,你不能對他這麼絕情!」
天驕說話間淚流滿面。
紀宛平哼了一聲,走至天驕面前一抬手便揪住天驕的脖領子,怒不可遏地說道:「你爹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你還有臉在這裡哭!」
天驕一臉茫然,「我什麼都沒干【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三十三欺君之罪上章節】!我不明白……」
「小畜牲,你非要我把話挑明是嗎?那我問你,是誰給你爹通風報信的?是誰為了破壞你三哥的婚事耍陰謀詭計的?你可別說你冤枉!」因為事後李閬提到天驕知曉紀明宣的秘密,所以紀宛平認定是天驕從中作梗。
天驕猛地起身,並用力掰開紀宛平的手腕大吼著,「我沒有!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誰!我知道你對我這個做娘的懷恨在心,你不敢當面和我挑釁,所以就去找你三哥的麻煩!」紀宛平眼露凶光,幾乎是咬牙切齒,「滾!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緊從軍營滾出去!不然的話,休怪我對你軍法處置!」
「好呀!有種你就殺了我!」天驕的倔脾氣上來八匹馬也拉不回頭。她死死扯住紀宛平的手臂不撒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爹生不如死,我答應了明哲要把你帶回府,要走就一起走!」
「放手!」紀宛平面容鐵青,幾記重拳就把天驕打翻在地。
天驕強撐爬起,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二話不說,再次朝紀宛平衝過去。
於是拉扯間紀宛平揮拳再打,天驕倒地後強撐起身子再去拉扯。
一連幾回,天驕前胸的衣襟兒都被血水染紅了。她已經被打得再也爬不起來,但她仍伸手抓住紀宛平的腳踝,嘴裡不停地重複,「跟我回去,跟我回去……」
「來人!把她丟到轅門外去!她若再敢闖營,就亂箭射死她!」紀宛平踢開了天驕,頭也不回進了帥帳,而兵卒領命後拖著天驕向營門走。
地上劃過一道猩紅的血痕。
天驕強撐著一口氣大喊,「紀宛平,你殺了我吧!反正你從來沒把我當作你女兒!我告訴你,我不怕死!只要你肯跟爹道歉,我死也值了!」
天驕因重傷暈倒在軍營門口。不久,天空中幾道驚雷,頃刻間大雨傾盆。
恍惚中似有人在耳畔不停地喊她的名字,天驕就感覺身體一會兒如同墜入冰窖,一會兒又好像火燒般疼。她噩夢連連,但驚醒後猛地睜開眼,把坐在床榻邊的蘇垠雪嚇了一大跳。
天驕緊緊拉著蘇垠雪的袖子,「我爹怎麼樣了?」
「你都傷成這樣,還擔心侯君做什麼?」蘇垠雪扶天驕半坐起,口吻既難過又嗔怪,「你並非不曉得大將軍的脾氣,還竟然一味同她頂撞,此番能活著回來也算你命大了。」
「從今往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紀宛平這個人。」天驕賭氣側過臉,蘇垠雪無奈地搖了搖頭。天驕沉默片刻又道:「我受傷的事千萬別叫我爹知道。」
「蘇公子!蘇公子!」天驕話音未落,阿娥神情慌張推門跑進屋,「咦,小姐您醒啦?」
阿娥不妨天驕已經甦醒,後面的話自覺地嚥回肚子裡,並有些緊張地瞄了蘇垠雪一眼。
蘇垠雪忙起身往外走,「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走,咱們出去說,免得影響小姐休息。」
「等等!你們有事兒瞞著我吧?」天驕瞥見阿娥刻意躲避的眼神就猜測府裡有事。她拉長了臉,聲音故意抬高了八度,「阿娥!」
「啊?」阿娥肩膀哆嗦了一下。「小姐,其實、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
「好!你們不告訴我,我自個兒出去瞧!」天驕說著強撐身子要下地。
蘇垠雪幾步跑至榻前按住她,「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傷有多重?」
「是呀小姐,就算您現在追出去,也趕不上侯君的馬車了。」阿娥的話未經思忖就脫口而出,蘇垠雪立刻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阿娥自知失言,心虛地把頭低下。而天驕八寶琉璃心似的一個人,這話的意思頓時明白了八、九成。她逼問阿娥,「我爹去哪裡了?你倒是快說呀!你想急死我嗎?」
「是、是安恬郡府。」阿娥支支吾吾地回答。
天驕的腦袋嗡的一聲,「糟了,糟了!」她連說了幾聲糟糕,強行起身卻又因為身體難以支撐重新跌坐回榻上。
蘇垠雪抱著她歎了口氣,「本來我們也不想你受傷的事驚動侯君的,但是侯君發著脾氣四處找你,我們誰也攔不住。天驕,事已至此,你擔心也沒用。好在安恬長郡君和侯君一向親厚,就算侯君去告狀,他多少也能勸著些。」
「你不明白,這些日子惠卿帶著淮恩郡君一直在安恬郡府做客,爹哪裡是去找安恬長郡君,明明是去告御狀的呀!三哥這件事不論如何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不然的話,就是欺君大罪!」
不出天驕所料,等喬氏和紀明哲跑到安恬郡府去找薛崇璟的時候,薛崇璟正當著惠卿和淮恩郡君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紀宛平。
以庶出混淆嫡出其實並不算太大的罪過,然而,徵選太女君有明例可查,各府需呈報嫡子入宮參選,如有隱報、瞞報均視同欺君。
惠卿聞之不敢怠慢,即刻回宮上奏。
安恬長郡君待惠卿父子走後,一個勁兒地數落薛崇璟糊塗。薛崇璟本因為天驕被打成重傷一時氣憤難平,如今見事情鬧開,也知自己闖下大禍。
當天黃昏日暮,寧乾宮外,以紀宛平、薛崇璟為首,餘下夫侍、子女皆悉數跪在玉階之下等候裁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