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中,憲宗與皇太女正在對弈【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三十四欺君之罪下章節】。憲宗思索良久苦於難以落子,皇太女含笑,「母皇輸了,既如此便答應兒臣吧。」
「霆筠,你真的不計較嗎?」憲宗喝了口茶。
皇太女微微一笑,「所賜玉珮既已收回,兒臣轉賜他人便是。」
「你可知道,母皇本來對太女君的人選也還算滿意,豈知紀家自個兒卻不爭氣。當然,眼下這情形你父後是喜聞樂見的。母皇必須提醒你一句,太女君人選至關重要,你要三思而後行。」經此一鬧,紀明宣注定與太女君之位無緣,而軒轅氏便有了非常好的機會。
皇太女仔細斟酌著憲宗的話,「母皇,兒臣以為擇選太女君必須慎之又慎,未免類似此次的情形再度出現,兒臣會好好考慮慢慢挑選。當然,恐怕來不及在母皇的壽筵上宣讀冊封的旨意了。」
「哈哈,那只是小事嘛!你能通盤考量權衡利弊,說明你成熟了穩重了,這比給朕一個太女君的人選更令朕欣慰。」憲宗伸手拍了拍皇太女,「去吧,你的奏請朕准了。」
「多謝母皇!」皇太女深施一禮,「母皇,兒臣還有下情回稟,紀天驕受了重傷,恐怕不宜在宮門外久跪,還望母皇體恤。」
「行,那就宣她進來,朕正想見見她【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三十四欺君之罪下章節】。」
內侍去殿外傳召,不一會兒,天驕由人攙扶著屏息斂氣走入大殿。此時,皇太女已從另一側的殿門離開。天驕伏跪,「臣女紀天驕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可是她自出生頭一回進宮,又是隨父母進宮待罪的,因此一直跪著,頭也不敢抬。
憲宗淡淡一笑,「你就是紀天驕?你膽子真夠大,軍營重地也是擅闖的嗎?」
「臣女有罪!請皇上依法處置。不過臣女斗膽懇請皇上寬恕紀家其餘老小,他們是無辜的。」天驕說罷重重地給憲宗磕了三個響頭。
憲宗吩咐,「把她扶起來,賜坐。」
天驕惶恐,被人攙起身仍小心翼翼地站著。
憲宗招招手,「你走近些叫朕仔細瞧瞧。」
天驕趨步上前並抬起頭,憲宗端詳了她片刻,「你模樣生得不錯,也算是個周正俊俏的孩子。」
「多謝皇上繆贊。」見憲宗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天驕不再矯情,躬身謝了座。
憲宗看著天驕有些唏噓,「為了你父親挨你母親的打,差點連命都送了,值得嗎?」
「值得!」天驕聲音乾脆,「我爹含辛茹苦養了我二十年,我不忍心看他那麼難過。」
「那如果你死了,你爹不是更難過嗎?」
憲宗的話令天驕一愣,隨即忙起身跪倒,「皇上,臣女知錯了。」
「你平身吧,朕不是怪你,而是想起很久前一件往事。」憲宗娓娓而談,「想當年皇太女只有七歲,朕有一次當著她的面和君後鬧彆扭,後拂袖而去。那晚天降大雪,聽說君後染了風寒臥床不起,朕卻一直耿耿於懷不願前去探望。大概過了幾天,積雪未消,一大早朕上朝回來,竟發現皇太女小小年紀跪在雪地裡。朕當時問皇太女為何如此,皇太女說不為別的,只希望此舉能令朕消氣然後去一趟君後的玉衡宮。她還說倘若朕不肯去,她就一直跪著,就算是跪死也甘心。」
憲宗說完眼中似有波光湧動,但很快按捺下去。
天驕不敢造次,又聽憲宗說:「你擅闖軍營原該從重治罪,不過念在你一片孝心,其情可憫,朕就不予追究。稍後,朕會派御醫前去紀府為你診治。」
「謝皇上隆恩!」天驕受寵若驚,「紀家罪犯欺君,臣女仍蒙皇上如此寬待,真是感激不盡!」
「紀家隱瞞紀明宣的身份的確有罪,不過經皇太女求情,又念在以往的功勞上,朕就從輕發落。內侍,去宣旨吧。」
經內侍宣讀聖旨,紀宛平罰俸三年,薛崇璟閉門思過三月,紀明宣與紀明哲一同褫奪參選太女君的資格,此外再無其他。
紀家老小感恩戴德三呼萬歲。內侍又說稍後御醫會去給天驕診脈,於是回府的這一路,紀宛平對天驕的臉色才勉強好了幾分。
天驕的傷足足養了半月。而晉王也在這段時間進了鳳都。天驕記掛著硫磺粉的事,蘇垠雪負責暗中監視晉王行館的動靜。說來也怪,晉王自進京後除了入宮兩趟之外,其餘大部分時間都躲在晉王行館之中閉門不出。天驕越發斷定晉王必有圖謀。
這日陸赫嶸與百里夕前來探望天驕,百里夕略帶惋惜的說:「姐姐近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妹妹想你想得緊。」
天驕苦笑,「我也想掙開這鳥籠子,可你有所不知,自上次御醫來給我診治後,我母親就以安心靜養為由不准我出門。我現在分明已經無礙,卻受儘管束。你難道沒瞧見我院門外頭那兩個堵門的隨從,天天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都快煩死了!」
「這麼說,皇上壽筵的御前表演你也參加不了了,我本來還想請你當個軍師出謀劃策的。」陸赫嶸為了給憲宗的壽筵助興,特意安排了一場御前表演。
天驕眼前一亮,「這主意妙呀!參加御前表演是光宗耀祖的事,我母親總不好反對吧?」
「那我親自去和大將軍說,我把我爹也抬出來,不怕她不同意。」陸赫嶸當仁不讓去找紀宛平,紀宛平果然不便反駁,只再三說要陸赫嶸確保天驕不會惹禍。
天驕如願以償自由出入紀府,其實御前表演已經綵排多次,天驕適當地給點建議,就算完成了任務。
三姐妹又聚在一處開始尋歡作樂。吃罷午飯,三人走上畫舫的船頭。對岸一片綠樹茵茵,繁花若錦,金光的湖面碧波粼粼。
忽然,百里夕咦了一聲,「天驕姐,那不是你三哥嗎?他一個人站在斷橋上幹嗎?」
天驕順著百里夕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紀明宣一個人靜靜立在沒有遮攔的斷橋邊,彷彿望著水面發呆。天驕連喊了兩聲,「三哥!三哥!」
紀明宣好像充耳不聞一般,竟又向斷橋橋口走了兩步。
百里夕乍舌,「他不會為了太女君的事到現在還想不開吧?」
天驕大駭,忙吩咐船家向對岸行船。
此時,紀明宣站在斷橋邊身子搖搖欲墜。忽然,岸邊樹蔭下斜衝出一個人來,一邊嚷一邊跑向紀明宣。說時遲那時快,天驕和百里夕瞪大眼睛的當口,那人與紀明宣已經雙雙掉落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