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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二十一年四月上旬
從大清與日本的和談開始,便在雙方之間糾纏不清的戰爭賠款問題,終於在西方各國,尤其是英國的干預下,出現了鬆動的痕跡。
從日本和談使團傳出的消息,日本外相陸奧宗光已經與議會就和談條約的內容,達成了初步的一致意見。考慮到雖然朝鮮問題被排除在了此次和談的框架之外,但是事實上日本依然擁有對朝鮮南部的佔領,在中日雙方沒有就朝鮮問題達成進一步的協議之前,這樣的佔領將一直持續下去,從這個角度上看,日本也算是初步達成了和談的目的。
而另外一方面,西方各國施加的壓力也是顯而易見的,各國駐日本公使這些天來不斷發表的關於和平的言論,對於日本國內政界各個派閥之間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此前對於戰爭叫囂的最厲害的海軍方面,此次也異乎尋常的表現出了克制。
表面上看海軍由於在甲午中的勝利,一直保持著一種強硬的姿態,這次忽然變得低調起來,似乎是國內矛盾平衡的結果,然而事實上現實的因素也值得考量。像海軍這樣的吞金機器,沒有物質的保障是根本無法投入戰爭的,此時不要說軍艦、武器裝備等,就是海軍軍艦燒得優質煤炭,都需要從英國進口,這些最為基本的條件,直接制約了海軍方面對於伊籐博文內閣進一步施加壓力的可能。
伴隨著日本方有意無意的釋放出了這樣的信息,中日和談又慢慢回到了最初的軌道上。
在英租界戈登堂的會議裡面,大清和談使團與日本和談使團開始圍繞和談的具體細節進行磋商,不過這種磋商即便是在西方各國公使看來,也完全變成了一種走過場的程序。雙方的爭議從具體的實質性的內容,變成了措詞上面的反覆斟酌和考究。
這種枯燥無的程序式的過程,用英國公使歐格訥私下和法國公使施阿蘭所說的話,中日雙方不過是在通過一場文字上的遊戲尋找一種體面結束這場戰爭的方式。
而法國公使施阿蘭的話則更加些調侃的味道了引用了大清的一句俗語,死要面子活受罪。並且不無嘲諷的表示,以前在他眼中,只有大清才會如此看重面子上面的東西有想到日本居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不管怎樣,和談終在磕磕碰碰的煎熬中,慢慢走到了終點。
光二十一年四月十五日清和談使團和日本和談使團分別發表聲明。表示中日雙方就和談協議地內容已經達成一致。並已經正式簽署和平協議。
至於協地內容。不出所有人地預料本上等於空白。雙方僅僅就事實上早已經停火地戰爭。在條約上進行了明確。宣告中日之間正式結束戰爭。而爭議很大地朝鮮問題。鑒於中日在此前地《天津條約》中曾經有過中日對朝鮮共管地協議。此時擱置在一旁持南北對峙地局面也似乎還說得過去。
中日聲明發表後。西方各國公使都似乎是不經意間鬆了一口氣場該死地戰爭終於結束了。漫長而乏味地過程。早已經消耗掉了各國公使們原本就不多地耐心於東亞這兩個打得你死我活地國家。各國公使們早就失去了興趣場沒有分出勝負地戰爭。談來談去還不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甚至是一直在尋找機會地俄國公使。對於這樣一個結果也沒有表現出太大地失望。至少這樣地結果也未必是英國人想要地。這樣就足夠了。而且大清和日本在朝鮮地相互對峙。對於渴望在東北亞擴展勢力範圍俄國而言。也未曾沒有機會。
總而言之。中日和談在走向結束地時候。各國公使們地心情都忽然間變得無比地輕鬆起來。終於可以回到繁華地京城裡面。享受在北中國晴朗地天空下面。喝喝下午茶。順便欣賞一下從這個古老帝國收集來地字畫和古董。這樣悠閒地日子已經多久沒有過了啊。
尤其是英法美三國公使。此時地心情則更加顯得愉悅了許多。等待他們地不僅有京城晴朗地天空。還有那位皇帝陛下即將打開地那道壯闊無比地大門。想像一下一個擁有四萬萬人口地市場。還有那麼多地礦山、工廠、鐵路在等待著英法美三國地商人。那將會從中收穫多少讓人震驚地財富?而且最為重要地是。這樣地機會。大清那位皇帝承諾過。是優先給予英法美三國地。
中日和談協議正式簽署後第二天,一直在京城裡面面對著輿論此起彼伏的群情激奮,保持著相對平靜的光緒,終於正式發表了一份與其說是上諭,還不如說是宣言的公告。
在上諭中,光緒用充滿激情的語調表達了,大清這樣一個古老帝國對於和平的嚮往,和願意為維護東亞和平承擔責任的決心,坦承正是基於這樣的和平願望,大清才會在和談中作出重大讓步,將朝鮮問題暫時擱置,並希望各國共同監督中日和談協議的落實。
緊接著,上諭的語調便為之一變,從甲午遭受的重創到國家的衰弱,指出大清必須幡然振興方能挽回國家的頹勢,才能不懼於任何外侮的挑和欺凌。尤其是最後一句臥薪嘗膽,厚積薄發,儲芳待來年,更是讓舉國上下為之一振。
雖然上諭沒有明言,但是無數人都從中讀出了一份不甘,一份悲,一份隱忍,和大清浩浩蕩蕩自強的決心。不少人甚至猜測,上諭中這樣犀利的筆鋒
可能出自於前幾天才進京的康有為之筆。
………………………
津門英租界
在一處僻靜的小院落裡面,大門緊閉,一顆槐樹高高的伸出院牆,在四月的天空下面,顯得無比的寂靜。
院落左側的一間小屋內,洪啟薰和兩個從朝鮮帶過來的心腹手下,此刻正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面。
「大人,前天大清和日本已經正式簽署了和談協議鮮沒有被列入中日談判的內容當中。」一個看得懂中文的手下著一份租界裡面出版的報紙說道。
洪啟薰面無表的微閉著雙眼,只是嘴角有些不易察覺的抽動了幾下,似乎內心深處正忍受著莫大的痛楚。
過了許久,洪啟才緩緩睜開眼睛角忽然滲出一些淚光。
「我們朝鮮這的國家,終究還是太過弱小了,金君沒有騙我清不會在這個時候為了朝鮮的利益,去驅逐日本人的,他們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去做到…………」
「可是,難道朝鮮就這樣被忽略了?他們都佔領著我們的國家道這樣的局面要一直持續下去嗎?」終於坐在一旁的一個手下忍不住憤怒的責問道。
「指望別人來幫助我們,是不可靠的,即便是大清,也首先會想到他們自己的利益,我們國家的命運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洪啟薰猛然間站了起來,壓著嗓子沉聲低吼道。
屋裡忽然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有人說話,空氣壓得人似乎就快要窒息一樣。
「都準備了嗎?」洪啟薰肅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兩個手下人頓時站了起來,目光堅毅的望著洪啟薰點了點頭。
「金君說的對清以前也在沉睡,可是他現在已經在慢慢甦醒過來了可我們的故國卻依舊沉睡著,在他國的鐵蹄下面高枕無憂,因為沒有一個朝鮮人想到要去喚醒國人………記住了,我們不是在為大清做事,是在為死去的閔妃殿下,為我們自己的故國,要讓更多的朝鮮人懂得為自己國家的命運去抗爭!」
著,洪啟薰轉身向門外走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屋子裡顯得無比的沉重………
……………………
光緒二十一年四月十八日
天空清澈無雲,陽光明亮,光緒坐上那輛特製的馬車,在一個貼身侍衛裝扮的馬車伕駕馭下,前往西交民巷的大清銀行。
才剛一踏進大清銀行的後院,便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光緒抬頭望去,顧思渝正舉著一支風箏在樹蔭下面奔跑著,身後是一個小丫環活蹦亂跳的跟在後面。
光緒站在門口,靜靜的望著那個身影,忽然有些從未有過的無比的心動。
即便是當初面對月兒的時候,他似乎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很熟悉很親切,似乎在隱隱的牽動著他穿越之前的那個時代中的記憶。沒有約束的自由的喜歡一個人,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幸好她還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否則一切又變成了所有皇帝微服出行的翻版了。光緒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沖顧思渝招了招手。
此時顧思渝也似乎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光緒,有些詫異的停住了腳步,偏著頭想了想,便將手中的風箏交到小丫環手中,背著手若有所思的走到光緒面前,上下打量了半天說道。
「你不就是上次找我大哥的那個新建陸軍軍官嗎?對了,你叫楚什麼?………」
「楚越。」光緒靜靜的笑著,對於顧思渝這樣一個調皮而放肆的舉動毫不在意,內心深處反而有些莫名的依賴感。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叫楚越,這個名字有點奇怪……你是來找我大哥的嗎?他這個時候好像應該在他的會客室裡吧。」顧思渝用手指了指光緒身後的那幢房屋。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我不是答應過你帶你去看陳卓他們嗎?………」光緒注視著顧思渝,見她猛然間睜大了眼睛,露出無比興奮的神情,趕忙接著說道,「不過今天你恐怕見不到他了,我帶你去新建陸軍學校看看吧,大清的新建陸軍就是從那裡開始的………」
哦,顧思渝微微有些失望的樣子,不過很快就又變得開心起來,「去新建陸軍學校也行,不過必須我大哥答應,他不許我出門,你能說動他嗎?」
顧思渝忽然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像極了一個教唆犯。
「放心吧,他已經答應了,沒有他的許可自然是不能帶你出去的………」
光緒的話還沒有說完思渝已經歡快的叫了起來,「你去門口等著我,我馬上回來,在這個院子裡我早就呆膩了………」
光緒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願這個小姑娘回去化裝打扮的時間不要太久了,唉,難道從現代社會穿越回去的男人受三從四得的教育,潛意識中都習慣了那種被頤指氣使的感覺?改不了啦?…………………
新建陸軍學校不遠處的山坡上面,光緒將手中的單筒望遠鏡遞給顧思渝說道,「那裡就是新建陸軍學校了過很快就會改名為大清陸軍士官學校,你所知道的新建陸軍的軍官,大多都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當年,光緒正是帶著杜懷川、吳紹基和陳卓站在這塊山坡上面,規劃著新建陸軍學校的未來,風起雲湧今日站在這裡,忽然忍不住也有一番說不出的感觸。
顧思渝擺弄著手中的望遠鏡看得津津
光緒則順著她的目光她指點那裡是操場,那裡是訓練場……
大約少女的情懷對這樣新鮮的事務總是充滿了好奇,顧思渝舉著望遠鏡看了半天,竟然一點也沒有疲倦的感覺,光緒今日的心情也是出奇的平靜,很耐心的陪在一邊,偶爾目光閃過身邊的樹林,隱約中是一些人影晃動,光緒知道那是暗中隨同自己出行的侍衛在暗處警戒著,也是毫不在意。
過了許久,顧思渝才放下望遠鏡歎了口氣,「要是能進到裡面去看看就好了,最好是能遇到陳卓,聽說他現在是大清總參謀部的參謀長,他還會出現在這裡嗎?」
這個小姑娘,唸唸忘的還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情結。光緒有些啞然的一笑,順手指著遠處的新建陸軍學校說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大清與日本的甲午戰爭,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從創建這所新建陸軍學校開始的,大清能夠從逆境中走出來,也是因為有這樣一所學校在培養人才,也在培養你心目中的英雄………」
光緒的神情忽然些沉鬱,似乎心中有一陣雷聲猛然間翻滾過來,震得他有些出神。
他今日來到這,倒並不完全是陪顧思渝的,只是心中忽然想來看看,想說點什麼,覺得壓抑了很久的東西忽然想表達出來,可是終究卻又什麼也不能說。
一旁的顧思渝此時有些異的望著光緒,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眼神中閃爍著些許的懷。
「知道節氣中驚蟄嗎?天邊一聲炸雷,就是萬物復甦的時候了………」光緒搖了搖頭,似乎是喃喃自語般歎了口氣,轉過身去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如何?下次我一定讓你肯定陳卓,不過是遠遠的看,怎麼樣?」
顧思渝咬著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心般的問道,「我有一個問,你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一點也不尊重陳卓的樣子,他可是大清總參謀部的參謀長,難道你的官比他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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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門英租界
光緒二十一年四月十日上午,今日大清使團在直隸總督府設宴,邀請了各國公使和日本使團參加,也算是為這次和談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上十時左右,伊籐博文從下榻的小洋樓出來,登上日本使團專用馬車,小村壽太郎和另外幾個隨員則上了後面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直隸總督府駛去。
四周擔警戒的租界裡面的巡捕望著一行人遠去,都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有一兩個人還偷偷吹了聲口哨,露出一絲笑容。這些日子每日在這裡執勤確實太過辛苦了,還好他們已經等到了消息,再過一兩日,日本使團就將啟程回國,他們也不用這麼沒日沒夜,每天守在大門口日曬雨淋了。
初夏的陽光靜靜的灑落子安租界裡的街道上面,這個時候街道上面還沒有多少行人,馬車在寂靜中疾快的奔馳著,透過車窗,伊籐博文有些疲倦的望著街道周圍的建築,心情說不出的茫然。
終於結束了和談,本應該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一切才剛剛開始。留給帝國恢復元氣的時間並不多,而清國也正在奮力直追,未來的角智鬥力絕非想像當中那麼輕鬆,帝國必須在清國還在艱難跋涉的途中,便將他的強國之夢一舉摧毀,否則讓清國這個龐然大物狂奔起來,帝國就真的沒有機會了。還有國內那些蠢蠢欲動的急需自己去安撫的勢力,帝國財政面臨的巨大危機,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讓人沉鬱和焦慮……
伊籐博文一行的馬車剛剛經過兩個街口,忽然一架苦力搬運貨物的平板車從巷道裡衝了出來,伊籐博文的馬車伕趕忙勒緊韁繩,馬蹄在空中高高揚起,車輪在石板地面上劃了好長一道痕跡才終於停了下來。
馬車伕忍不住吐了口唾沫,大聲咒罵著,正在此時,三個人影從黑暗的巷道中猛然竄了出來,為首一個中年人猛然躍上馬車,一腳將馬車伕踢了下去,掀開車簾對著坐在裡面的伊籐博文舉起了手中的轉輪手槍,連開三槍。
街道上頓時一片大亂,巡捕的口哨聲在空氣中尖利的刺耳,後面那輛馬車上坐著的都是日本使團的隨員,今日原本都是赴宴,誰也沒有帶武器,此刻也顧不了許多了,跳下馬車邊撲了過來。
穿著純白綢韓服的中年人伸手探了探伊籐博文的頸脖,確認其已經停止了呼吸後,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著一旁驚慌失措的人群大聲吼道。
「我是朝鮮王室衛隊長洪啟薰,今日為我閔妃殿下復仇,也為讓我朝鮮國人驚醒,以血明志,萬望我國人勿忘今日!」
罷,洪啟薰舉起手中的轉輪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在一旁負責掩護的兩個手下,此時也在日本使團隨員驚魂未定的目光中,從容的對著洪啟薰鞠了一躬,同時舉槍自盡。
光緒二十一年四月十八日,伊籐博文遇刺與津門英租界,在送往教會醫院的搶救途中身亡。
風雲突變,大潮湧起,仿若一聲驚雷,炸響在東亞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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