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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一章 風雲百年劫(十七) 文 / 麵條2008

    緒二十年十月十七日,光緒從田莊台發回電報,以日萬人主力退縮於遼南之金州、大連灣等處,且遼東日軍殘部尚未肅清,隨時有進兵山海關,威脅大清京畿安危為由,拒絕抽調軍隊入京拱衛京師。消息一傳開,原本就被甲午這一戰搞得灰頭土臉的朝堂上下,頓時都有些回不過神來的感覺。

    要說起來大清與日本人的這一戰,到了如今這樣一個局面,還真是有些眼花繚亂讓人看不明白。先是日軍一路從朝鮮一直打到遼河,各部清軍節節敗退,連李鴻章的北洋水師和淮軍也是不堪一擊。正是舉國一片風雨飄搖的時候,沒曾想皇上忽然不請太后的懿旨,不管不顧帶著新建陸軍親征田莊台。起初的時候,大傢伙都以為這不過是皇上年輕氣盛,有些想當然的意氣用事罷了,等到真正仗打起來了,見過了真章,皇上自然會收起性子,這朝廷大局不是還好好的握在太后手裡不是?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皇上還真是靠著新建陸軍硬生生的取得了田莊台大捷,一口氣把小鬼子逼退回了遼南的金州和大連灣。滿朝大臣在驚詫莫名後,心中也不免暗自慶幸,大清的江山社稷總算是暫時緩過口氣來,稍帶著對皇上,也多了一種比以前不一樣的感覺出來。就連前些日子因為皇上擅自行事而震怒無比的太后,口風也稍微有些緩和過來,言談中對皇上也頗有些嘉許的意思在裡面。可太后的萬壽慶典才剛過幾日,局勢便又忽然急轉而下,日軍在山東半島登陸,一路先後攻掠了登州、萊州,現今除了威海還在大清手裡面外,整個山東的情狀已經爛不可收拾。而恰恰就在這個日軍兵鋒已經快要直指直隸平原,威脅京畿安危地危急當口,軍機處通過總署發往田莊台,請求皇上徵調遼南諸軍拱衛京師的電文,被皇上乾脆利落的拒絕了。

    這好端端的,皇上又鬧的是哪一處啊?此時就算再不曉事的,也隱約的看出了太后和皇上之間,竟然有些是勢成水火地架勢,皇上的這封電報說白了就是要和太后擺明車馬的意思了。可京城畢竟是大清國都,是朝廷根本所在,皇上再怎麼和太后賭氣鬧生分,怎麼能連國本都不要了?而太后和皇上之間地這場戲,到了又該是怎麼一個收場?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一時之間,京城內外朝野上下是暗流湧動,各種聲音塵囂直上,什麼樣的說法都有,一片亂紛紛的不可開交。

    十月的頤和園,蒼石瘦湖,枯丫殘綠,在風聲蕭瑟中,愈發透出越來越深的寒意。而樂壽堂內,軍機處大臣連帶著各部尚書,此刻都是屏息靜氣的端坐著,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大氣都不敢出地樣子。

    今日是太后懿旨傳見,眾人已經在這裡坐等了一個多時辰,可太后她老人家依舊沒有出來。在座的這些人都是位列朝廷中樞,誰不是在朝局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精,看看眼前的時局,便早已明白此時太后的心情,當下誰也不敢多說什麼,臉上更是半點意思都不敢帶出來,呆如木人般的靜坐著。

    正在眾人有些心裡發慌的時候,太監總管李蓮英從裡面邁著碎步走了出來,目光掃了眾人一眼,淡淡的說道,「太后身子骨有點不適,要過會兒才能出來,眼前地局勢各位大人都看到了,太后的意思是讓大傢伙先議一議,拿出個章程出來。」

    罷,昂著頭也不理眾人萬般不解的目光,轉身回裡邊去了。

    眼前這局面,還能議出個什麼章程出來?說到底還不是要等太后出來拿主意。眾人滿心疑惑,連軍機領班大臣世鐸也是有些茫然的樣子,可礙著自己個的身份,又有太后地懿旨,此時也只好站起身來,團團抱拳對眾人說道,「小鬼子都快打到家門口了,眼前的局面就是這樣,既然太后她老人家都發話了,大傢伙都是朝廷重臣,終歸是要拿出一個挽回局面地章程出來的,有什麼想法咱們先議議,最後再請太后她老人家定奪………」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副面面相覷地樣子,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世鐸嘴裡說的是眼前地戰事,可此刻大多數人心裡掂量的卻是朝局的變化。皇上的態度已經擺在那裡了,怎麼個收尾真的是傷腦筋的很。況且這件事說到底,不過是皇上和太后的家事,做臣子的又如何敢說誰對誰不對?場面一時之間便冷在了那裡,讓站在那裡的世鐸也有些說不出來的尷尬。

    人群中一直冷著臉坐在那裡地孫毓汶。此時望見眾人這個樣子。不免在心中冷笑了幾聲。眼前地這一關。難道不說話就過得去?

    此時地這個局面。沒有人比他更看地分明透亮。從皇上不請懿旨擅自帶兵出征田莊台。他便已經隱約看出了皇上此舉背後地深意。這幾年皇上地手段心計他是見識了不少。從平息豐台大營嘩變、開辦新建陸軍學校再到不動聲色地擺弄出一支新建陸軍。種種舉措。一步步由淺到深。哪裡是個賭氣使性子地年輕人所為?此次親征田莊台分明就是皇上和太后賭地一個局。倘若皇上賭贏了。便要借此收天下地民心人望。手握兵權乾綱獨斷了。

    為此。在田莊台大捷傳到京城後。太后便暗中讓李蓮英將他召進宮中奏對了半日。深悉太后心思地他。自然明白面對皇上咄咄逼人地架勢。太后找自己來無法就是要先通通氣。接下來肯定會有相關地辦法來應對。果不其然。太后在隨後與自己地一席話中。便隱約透露出了準備將來適當地放一部分權力給皇上地想法。

    對太后準備走出地這步棋。孫毓汶心中是欣慰萬分。當即俯首贊同。其實原本進宮前他還想著勸諫太后如此。倒是有些忘記了太后這麼多年來。是如何從這萬千朝局風波中一路走過來地。太后畢竟是太后啊!深通朝局之道。所謂朝局政爭。其精髓是什麼啊?不過就是妥協二字!想當年肅順等人地氣焰何其

    扈。恭親王以攝政王身份主持朝局。又是何其權勢沖後還不是被太后輕輕一撥。就全都倒了下去。當日如此。今日何嘗就不能如此?

    更何況皇上畢竟年輕。在朝中根基不深。就算是把朝政大權交與皇上。以太后一手拔擢地滿朝文武官員。皇上又能如何?總不能把官員全撤職查辦了吧?國家之事千頭萬緒。舉一發而動全身。皇上畢竟沒有經過多少歷練。就算是讓皇上主持朝局。舉手投足之間恐怕也是掣肘甚多艱難萬分。等到避過了皇上這一陣風頭。施政中有什麼差錯。到時候政令不暢。滿朝大臣反對。自然便只有太后出面來匡正得失了………

    孫毓汶起初最擔心的就是太后也和皇上賭氣,畢竟現在皇上手裡握著兵權。稍有差池,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太后有了這麼一個態度,孫汶也放下心來。隨即向太后呈上了自己的建議,就一條,朝局將來盡可以交給皇上無妨,但是新建陸軍必須放在遠離京城的遼東遼南等處,沒有了兵權,皇上也興不起多大的風浪出來。

    至於其後太后在樂壽堂中召見眾臣時,提出地讓榮祿編練新軍一事,其實只是穩定人心的說法,太后和他心中都清楚,國庫空虛,財政捉襟見肘,拿什麼來編練新軍啊?不過是找個不讓新建陸軍擺在京城的由頭罷了。京城地防務太后心中有數,最放心的人選還是李鴻章的淮軍。

    不過這一次孫汶是真的大吃一驚,皇上如此乾脆的拒絕調兵入京拱衛防務,不按常理出牌,著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向太后提出調兵入京的正是孫汶。他兼管著兵部,原本他也仔細琢磨過,遼南戰事正陷入膠著狀態,讓皇上調新建陸軍入京肯定是行不通地,對大局也是有百害而無一益。他的想法是希望皇上能夠調派在田莊台的聶士成一部入京,聶士成本就不是皇上的嫡系,抽調入京,多多少少也可以削弱現在皇上手中正在擴大的兵權。

    更為重要的是,當日太后和他商定的放權之事,也是要找一個恰當的理由地。

    不能因為皇上率軍打贏了這場仗,太后就把朝政大權交與皇上,這樣太后這邊就太被動了,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而倘若皇上在這個時候調兵入京,便是向天下示之以太后和皇上同心之意。太后也可以藉著這個由頭,感念皇上的孝誠之心還政於皇上。這樣一來,大家面子上都好過了,朝局也不至於出現太大的動盪。

    至於將來,日子還長著呢。政治無非就是如此,表面上一團和氣,背地裡狠命捅刀子,深奧之處就在於不僅有背後的波譎雲詭,也有面上地雲淡風輕,這才是真功夫。

    按著孫毓汶的判斷,以皇上地聰明,應該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花花轎子人抬人,大家都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皇上居然擺出了這樣一副撕破臉地架勢,還似乎唯恐天下人看不出帝后之間的矛盾。

    皇上地心未免太大了,飯都要一口一口的吃,這天下是一口吃的下去的嗎?………想到這些,孫毓汶心中也是一陣說不出的煩憂,暗暗的歎了口氣。

    「孫大人兼管著兵部,眼前日本人都快打到京城來了,不知孫大人對於局勢有什麼高見啊?」眼見局面僵持在那裡,世鐸一臉無奈的轉向孫汶問道。孫汶兼管兵部,世鐸如此一問,也是自然而然的。

    孫毓汶微微傾了傾身子,臉色有些發青的搖了搖頭說道,「眼前的局面王爺也看到了,我還能有什麼高見?無非就是徵調各處兵馬拱衛京城,先把眼前的難關挺過去再…………」

    面上孫毓汶沒有帶出什麼來,心中對眼前這位軍機領班大臣卻是帶著十二萬分的小心。從田莊台大捷到如今皇上拒調兵馬如今的電文傳來,這位軍機領班大臣和他那位當日幕府第一人吳紹基,可是從沒有斷過聯絡。也是到現在孫汶才慢慢品出些味道出來,難怪當初世鐸竭力舉薦吳紹基,原來早就存著將吳紹基放在皇上身邊,打著腳踩兩隻船的念頭了。平日裡看這位世鐸既不果決也沒有多少處理朝務地能力,卻萬萬沒有想到還是這樣一個厲害的角色。

    不只是世鐸,甚至坐在世鐸身旁的奕,竟也不可等閒視之。往常都聞聽這位奕除了貪財沒有別的本事,可如今做起事情來卻是萬分的讓人看不明白。這次英法美三國公使去田莊台,原本就是牽連朝局的大事,可這位管著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專門和各國打交道的王爺,不僅不從旁勸阻,還乾脆把原駐日公使汪鳳藻和原本在李鴻章幕府中地伍廷芳,都一塊派了過去。雖說其中是皇上的意思,但是各國公使們繞開朝廷直接和皇上聯絡,奕就算再糊塗,不會連這其中的厲害都看不出來吧?………

    「孫大人所說確是道理,調兵已是迫在眉梢之事,只是現如今從哪裡徵調可用之兵抵禦小鬼子啊?………」聽了孫毓汶地回答,世鐸皺著眉頭,一臉的茫然,連聲的歎著氣。

    孫汶見世鐸的這個樣子,心中一陣冷笑。世鐸滑頭啊,明明知道今日太后召見眾人之意並不是眼前的戰事,更多的還是如何應對皇上的那封電報。可這位王爺偏偏裝聾作啞,把話題往戰事上引。

    正琢磨著如何回答,就聽見李蓮英鴨公嗓子地聲音忽然響起,「太后駕到!………」

    眾人趕忙匍匐在地上,便聽到一陣的腳步聲慢慢走近,良久,頭頂上方傳來太后有些憔悴的聲音,「都起來吧…………」

    「世鐸,眼前的局面軍機處可有什麼方略啊?」待眾人坐定後,慈禧轉頭望向世鐸問道,只是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

    世鐸慌忙一甩馬蹄袖趨前幾步,跪在地上回稟道,「回稟太后,軍機處認為眼前當務之急是調集重兵穩住局勢,把日軍阻擋在山東境內。只是可用之

    之間恐怕難於籌措………」

    「我大清每年幾千萬兩銀子的軍費,上百萬的軍隊,沒想到一打起仗來就成了廢物,什麼綠營、練軍,連帶著咱們地八旗,還當不了皇上身邊兩萬多人的新建陸軍?………」慈禧冷冷的哼了一身,聲音中透出的徹骨的冰冷,讓眾人心中都是一跳。

    「回太后地話,奴才以為此刻也並非無兵可調,直隸境內尚有程文炳的軍馬步二十營和董福祥地甘軍馬步十八營,此外朝廷還先後從南方抽調了徐州鎮總兵陳鳳樓、記名提督萬本華等人所率二十五營陸續馳援京師,這些兵力都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局勢還沒有到不可收拾地地步,請太后放寬心,微臣等必定殫精竭力,不讓日本人威脅我京畿安危。」提到了兵事上面的事情,兵部尚書榮祿不敢怠慢,出列跪下奏對道。

    孫毓汶掃了一眼榮祿地神情,心卻忽然有些往下沉了沉。這些日子他也隱約聽到了一些風聲,據說榮祿最近和剛毅、載漪等人走得很近,背地裡似乎在做著什麼事情。他們究竟在做什麼事情,孫毓汶並不想打聽,更不想沾,只是在他看來,榮祿和剛毅也算是旗人當中的聰明人,和一個上不得席面的載漪混在一起,能幹出什麼事情出來?當年的豐台大營嘩變就是前車之鑒,他都跟著受累不少,要不是太后刻意周全,恐怕早就革職查辦了………

    正低頭想著心事,孫汶忽然聽到太后問道,「孫毓汶,你是軍機大臣又兼管著兵部,你是怎麼個說法啊?」

    「微臣沒有什麼說法……」孫毓汶望了望太后的神情,跪在大殿中間緩緩說道,「自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非就是齊心協力。日本人在山東總共不過兩萬人,我大清現在直隸的兵力兩倍於日軍,兵力上並不落下風,只要三軍用命,雖不敢言必勝,守還是有一點把握的………」

    他的這話說的有些勉強,在座的眾人都在心中撇了撇嘴。當初的平壤、鴨綠江乃至於最近段瑞率軍在山東的一戰,何嘗不是一觸即潰,要是守得住,大清何至於今日的局面啊。

    然而眾人卻忽然聽到太后幽幽的歎了口氣,「齊心協力,齊心協力啊!孫毓汶這句話說的不錯,確實是老臣謀國之言。自古攘外必先安內,我們自己的心就齊,懷裡揣著各種的心思,又怎麼能抵禦外敵呢?………」

    這話分明就是衝著皇上的電報去的,此刻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得出其中的味道來,眾人心中都是一凜,低著頭不敢言語,就連原本想為皇上此舉辯解幾句的翁同,此時也是大氣也不敢出。

    「兵事上面的事情,世鐸,你們軍機上回去後再商議一下,按照剛才榮祿說的盡快拿出一個方略出來。

    皇上那裡抽不出兵來,難道我大清連幾萬人都抽調不出來嗎?……」說著,慈禧從身邊的匣子裡拿出一份折子,扔給跪在最前面的世鐸說道。

    「看看吧,這是李鴻章上的折子,他在折子上說了,要請旨前往山東主持戰事,誓死不讓日本人動搖我京畿安危,患難見人心啊!………平常你們背地裡常說我向著李鴻章和北洋,可你們自己看看,國家到了如此危難的時刻,你們當中有誰拿出什麼法子出來?又有誰挺身而出為朝廷分憂?做臣子的,才幹能力差一點沒有關係,可以慢慢歷練,但是最關鍵的一點是忠心,這個忠字,才是世間最難的東西啊………」

    慈禧有些感傷的望著下面黑壓壓跪了一片的朝臣,長長的歎了口氣。剛才那一番話不過是敲打一下,也只能如此了。眼下局面還沒有到崩壞的地步,至少大局還掌握在自己手裡,只是對於將來的朝局,她也有些從未有過的茫然。

    「世鐸,就按照這個意思擬旨吧,讓李鴻章主持山東的戰事,也只有靠他了………仗是一定要打的,但是和談的事情也不能耽擱下來。奕,你回頭再去恭親王那裡跑一趟,就說是我說的,他要是想看著祖宗的江山社稷毀在眼前,就繼續躲起來養他的病,養到小鬼子都打進北京城來了,我倒要看看他還養得下去不……」

    眼下大清能夠出面主持和談的人選不過兩人,恭親王和李鴻章。李鴻章是不贊成在這個時候和談的,慈禧要依靠李鴻章主持前線戰事,對他也不好太過強求,此際也只能把和談寄托在恭親王身上了。

    而此前奕代表朝廷已經連著跑了恭親王那裡好幾次,請恭親王出面和洋人聯絡,把和談的事情辦下來,沒有想到恭親王卻以重病在身為由,竭力推辭。此刻聽到太后語氣如此重的囑咐,奕趕忙低頭說道,「請太后放心,奴才即刻就去,王爺要是再不答應,奴才就一直跪在他府中。」

    「罷了,都跪安吧。」慈禧有些疲憊的揚了揚手,眾人便屏息靜氣悄然退了下去。

    人群中,惟有孫毓汶目光一閃,似乎從太后今日這番安排想到了什麼,面色有些凝重的皺緊了眉頭。讓李鴻章在前面主持戰事,有恭親王在後面聯絡和談之事,恐怕不單單是為了讓朝廷度過眼前的難關,接下來應該還有別的文章。忽然想到剛剛太后有意無意投向自己的那份目光,孫汶心中一時有些猶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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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病了一場,可能是長期熬夜的緣故吧,身體素質差了很多,到現在還一直咳嗽,所有的藥都吃了,中藥,西藥,打針輸液都不見效。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把碼字的人叫做廢材了。

    這本書最重要的**就快到了,可我的更新卻是怎樣,真的無顏以對。大家別給我投什麼票票了,我自己好好一下,以後要少抽煙,盡量少熬夜,碼字再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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