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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二章 滄海橫流(一) 文 / 麵條2008

    日的北風呼嘯著刮過威海南幫炮台外光禿禿的樹枝,的塵沙。沿海防線設置的各處炮台工事上,日軍密集的槍炮聲從昨夜開始就沒有停歇過,日本聯合艦隊也不時用軍艦上的重炮發起攻擊,巨大的轟鳴聲震得整個大地都像在搖晃一樣。一直在威海進行試探性進攻的日軍,不知道為何忽然從昨夜加強了進攻,集中了近一個半聯隊的主力全力猛攻威海的南幫炮台,試圖一舉佔領這個戰略要地。

    威海南幫炮台臨時搭建的指揮所內,袁世凱一直緊鎖著眉頭,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牆上那幅標注了中日兩軍作戰態勢的地圖,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苦澀還是落寞。

    袁世凱是在三日前收到段~瑞所部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此前他還一直寄希望於段~所部一萬餘人能夠從側翼攻擊日軍,即便不能擊敗當前日軍,至少也可以稍微緩解一下威海各部守軍的壓力,現在看來這樣的想法已經化為泡影了。而且此刻日軍第六師團和第二師團一部已經相繼攻掠了登州和萊州,切斷了威海守軍的退路,威海一戰,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孤軍作戰,既沒有後路也沒有了援軍,形勢岌岌可危。

    此時的袁世凱心中比誰都清楚,眼前的這一戰和不久前的田莊台血戰還有所不同,田莊台三軍能夠用命死戰到底,除了皇上親征田莊台督陣鼓舞三軍士氣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各部心中都還存著一份希望,只要陳卓的新建陸軍第一鎮回援田莊台,大局便可挽回。而眼下威海的現狀,山東半島大部被日軍攻陷後,威海就已經陷入日軍的重重圍中,以朝廷目前的兵力,能夠保住直隸京畿不被日軍襲擾就已經是萬幸了,又能夠從何處調集軍隊馳援威海?威海已經真真正正變成了一處死地。

    所以在收到段~瑞兵敗的電報後,袁世凱立即下令對威海各部封鎖消息,除了身邊徐世昌、楊士琦等幾個親信外,嚴禁電文外洩,以免動搖軍心影響士氣。然而這樣的局面能夠維持多久,袁世凱心中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除此之外,威海目前地防禦狀況,也比他此前想像的要困難的多。威海的防禦工事主要分為南幫炮台和北幫炮台,分別由總兵劉超佩所率之鞏軍和道員戴宗所率之綏軍駐防,加上開戰後從各處退守的清軍各部,總人數在8000多人左右,如果再加上王士珍所率新建陸軍第二鎮餘人,從兵力上看並不弱於日軍,甚至還佔著一定的優勢。但是除了新建陸軍,其餘清軍各部普遍存在疏於操演、裝備落後、士氣低落的情況,戰鬥力非常一般,很難做到在劣勢情況下長時間堅守陣地。

    戰鬥力低下是一個問題,下面幾個統兵將領之間矛盾重重,也是讓袁世凱大傷腦筋。在袁世凱來威海之前,戴宗騫負責統領威海陸軍各部。此人本是一個書生,後棄筆從戎,因當年李鴻章平捻時曾向李鴻章上《平捻十策》,深得李鴻章的器重,故而於兵事上面一向頗為自負。戴宗騫一直主張將軍隊調到外線與日軍作戰,認為死守威海是坐以待困。單單只是這一條,便與水師提督丁汝昌鬧出了不少意氣,威海干係北洋水師生死存亡,丁汝昌又怎麼會同意放棄威海地防禦?要不是此前李鴻章一直彈壓著,威海的水陸兩軍早就鬧翻天了。

    除了與丁汝昌不和,戴宗與總兵劉超佩也頗有些罅隙,向來都是各行其事。這次對李中堂委派袁世凱來主持威海戰事,戴宗底下更是頗有些不以為然,並不怎麼把袁世凱放在眼裡,軍務安排上面,也是擺出一副聽宣不聽調的架勢,有些自行其事的味道。

    大敵當前,袁世凱又是初來乍到,剛剛接手威海的防務,不想也不能在這些方面與戴宗計較什麼,但是這樣地局面一旦遇到風吹草動,弄的不好便很容易失控,況且以袁世凱的性情,對於戴宗此又怎麼會不存著百般地戒心?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袁世凱將戴宗放在了北幫炮台駐防,又令王士珍率新建陸軍200協防,名為協防,其實多少也有監視督促的意思在裡面。而袁世凱自己,則親自督守在位置至關重要的南幫炮台,南幫炮台一旦失陷,日軍只要將炮台上的大炮對準劉公島地北洋水師,被日軍聯合艦隊封鎖在港口內的北洋各艦便危在旦夕了………

    「慰庭啊,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還在為段~瑞兵敗的事情煩心啊?……」隨著一陣腳步聲,袁世凱身後傳來幾聲輕輕的笑聲。

    袁世凱不用回頭。便知道這是自己地好友徐世昌巡視營務回來了。這次到威海。袁世凱將從編練新建陸軍第二鎮就跟著自己地徐世昌、楊士琦和趙秉鈞這幾個心腹。全都從田莊台帶了過來。他自己孤身一人要接手威海地防務。下面沒有幾個得力地人是不行地。況且他自己心中。也還是有些其他地打算地。只是一切都要等到這一仗打完。

    「敗就敗了。還有什麼可煩心地?橫豎不過咱們就困守在這裡罷了………」袁世凱轉過身。摸了摸剃地光光地頭頂。一臉苦笑地說道。「不過有件事情這兩天我一直都在琢磨。菊人兄。你回來地正好。幫我好好參詳參詳。你說段~這個傢伙。指揮用兵應該也算是一把好手了。怎麼會稀里糊塗地就一敗塗地。自己身負重傷被送到津門救治就不說了。一萬多人一仗下來損失過半。剩下地人連湯帶骨頭都被董福祥他們收編了。這仗怎麼覺著這麼彆扭啊?……」

    徐昌束著手在軍衣地袖口裡面。望著袁世凱那副故作深沉地樣子。不動聲色地輕笑道。「慰庭你就別在那裡和我演戲了。這些事情你會看不明白?說。下一步就打算怎麼做?」

    袁世凱卻絲毫沒有輕鬆地樣子。擺了擺手說道。「菊人兄不知。這世間地事情越是明白。有時候就越是糊塗。就是不糊塗也要裝糊塗啊……」

    著。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望著徐世昌地神情竟然是從未有過地黯然。「世凱不想成為第二個段~瑞。菊人兄當理解世凱地這點心思啊!」

    徐昌偏著頭看了

    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這些天徐世昌看自己這位直都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早就猜出了袁世凱心中的擔憂,只是一直都沒有說破,此刻見袁世凱終於憋不住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搖了搖頭沒好氣的笑著說道。

    「慰庭向來都是殺伐決斷,何故如此婦人之態?放心吧,北幫炮台那裡王士珍不是已經協防上去了,南幫炮台這裡有你坐鎮,大局斷然亂不了,不過嘛,這上面的事情小心一點自然是好的……」說著,徐世昌目光一閃,低沉著聲音說道,「這兩天我交代智庵和杏城在暗中活動了一下,該使地銀子也全都撒出去了,眼下已經跟甘軍和綏軍裡面的那些營官們聯絡好了,即便有人暗中動了什麼心思,威海這裡上上下下幾千人的隊伍,又有慰庭你一手編練的新建陸軍第二鎮在旁邊看著,穩住大局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袁世凱頓時面露驚喜之色,搓著手說道,「原來菊人兄在背後還有這麼一招,如此一來,不敢說全部,至少大部分隊伍我們還是控制地住的,還是菊人兄想的周到啊!」

    其實徐世昌讓趙秉鈞和楊士琦暗中做地這些事情,袁世凱也聽說了一些風聲,只是假裝糊塗而已。

    這一點,他和徐世昌心裡都有數,有些事情袁世凱不想出面也不方便出面,就必須要有人出來擔當,這個人當然也只能是他最信任的徐世昌。

    「對於戴宗,慰庭打算如何處置啊?」徐世昌並沒有點破袁世凱心中的那點計較,只是忽然皺緊了眉頭。事情徐世昌可以去做,但是涉及到要緊厲害的關鍵之處,卻必須要袁世凱來拿主意地。

    「事關威海的的生死存亡,他要是還是這樣一意孤行,就怪不得我袁某人刀下無情了。」袁世凱咬了咬牙,冷冷的說道。這兩天,袁世凱焦慮的最多的便是這件事情,此刻,戴宗騫下面地人既然大部分都已經被拉攏收買了過來,殺戴宗對袁世凱來說易如反掌,也不用擔心下面的人有什麼異動。

    徐昌卻似乎有些其他地想法,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慰庭想過沒有,營口一戰你已經殺了豐升阿,此時再殺戴宗,刀上沾了太多血恐怕對你不太好吧。況且無旨擅殺朝廷三品大員,將來追究起來,也難以脫身啊……」

    「顧不得這許多了,他要是堅守陣地誓死不退,我自然不會把他怎麼樣,他要是起了別樣的心思,恐怕就留不得他了。自古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威海要是失陷,整個北洋就全完了,我袁世凱地身家性命功名前程也葬送在這裡了,我會讓他壞了大局?」袁世凱冷笑著,一臉的殺氣。

    其實在他心中早已經是謀劃分明,無論怎樣,戴宗是必殺之人,不僅僅是為了眼前威海地困境,更是關乎將來的北洋。他袁世凱要在北洋建立像李中堂那樣的威信,又怎麼會留著像戴宗這樣既不服從將令,又眼高於頂的人和自己找不自在?一直沒有動手,並不是心慈手軟,只是因為沒有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罷了。

    正在兩人都有些陷入沉默的時候,袁世凱的戈什哈推門進來稟報道,「大人,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和總兵劉步蟾在外面求見。」

    袁世凱和徐世昌都不覺一怔,這個時候,丁汝昌和劉步~跑來幹什麼啊?當下袁世凱趕忙揮手說道,「糊塗,怎麼能讓丁汝昌大人和劉總兵在外面等候呢,快請他們進來說話。」

    「見過袁大人……」隔著好幾步遠,丁汝昌和劉步蟾便疾步上前,俯身下去,竟然要依著下屬的身份行庭參之禮。

    雖然李鴻章給了袁世凱幫辦北洋軍務的名義,又電令威海各部一切聽袁世凱號令行事。但是在袁世凱心中,對丁汝昌等人拉攏還唯恐不及,又怎麼會托大讓他們給自己行禮。

    袁世凱趕忙三步並作兩步,一把上前拉住兩位說道,「快別折殺世凱了,世凱何德何能,敢讓兩位大人行禮,快快請坐,快快請坐。」

    幾句談笑寒暄後,幾人都分別坐了下來。說來也奇怪,今日本來是丁汝昌和劉步蟾登門求見的,不知道為何,此刻兩人卻是一臉的苦笑,望著袁世凱和徐世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的樣子。

    袁世凱愣了愣,心中電光火閃間轉了幾個念頭,已是有些明白,便笑著拱手說道,「不怕丁軍門和劉總兵笑話,世凱是個連功名都沒有的人,肚子裡也沒有讀書人那麼多的彎彎繞,兩位大人今日前來,必定是有要事,有什麼事情請兩位大人儘管明言,世凱必定竭盡全力。」

    丁汝昌和劉步蟾相互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兒,丁汝昌有些尷尬地苦笑了一下,拱手問道,「不敢相瞞袁大人,我等今日前來,正是有一事要拜託袁大人……」

    著,丁汝昌卻忽然將話題轉向了一邊,「敢問袁大人,汝昌聽說南幫炮台西南的虎山已經失陷於日軍之手,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袁世凱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丁汝昌和劉步~,遲疑了一下說道,「確實如丁軍門所言,虎山已經被日軍佔領,不過虎山失陷並非我軍力戰不敵,而是世凱為確保南幫炮台的安危,有意放棄虎山收束兵力使然。」

    「步蟾斗膽說句話,還請袁大人莫怪,不知在袁大人看來,南幫炮台還能夠堅守多久?」一旁的劉步蟾忽然起身拱手問道。

    這話問的確是有些過分了,劉步蟾是水師,本不應該干預陸軍的防禦,說出這樣喪氣的話更加顯得不合體統。袁世凱也似乎被劉步蟾地話問的有些不知如何作答,目光注視著劉步蟾,有些遲著沒有開口。

    「子香唐突,袁大人莫怪,」丁汝昌笑了笑,神情瞬間又變得有些黯然說道,「袁大人,我和子香今日過來拜見袁大人,正是因為南幫炮台干係我北洋水師安危太重。南幫炮台上的鹿嘴、灶北、龍廟嘴炮台克虜伯巨炮都可以擊四面,一旦失陷於日軍之手,日軍利用南幫炮台上的巨炮攻擊我北洋水師,北洋水師就危在旦夕了,故而今日我等不揣冒昧,想請袁大人給我等一句實在話,南幫炮台到

    住還是守不住?」

    一片的劉步~似乎也覺察到自己剛才地話說的有點不對,一抱拳振聲說道,「袁大人不知,威海陸路守將,一個劉超佩心無鬥志,一個戴宗騫一心想做中流砥柱卻無半點才具,如果換做以前,步蟾今日這話是斷然不會問的。橫豎不過是戰死為國盡忠罷了,步蟾絕無二話。然則中堂大人特意委託袁大人來守威海,袁大人在田莊台一戰中地威名,步蟾早已聞名在心激盪不已,故而對大人坦言相問,言語無狀,還請大人莫怪。」

    著,劉步~一個千打了下去,慌得袁世凱趕忙上前扶住他,握著他的手淡淡一笑說道,「丁軍門、劉總兵,世凱並無半點責怪之意,威海的現狀你們心中也清楚,兵不能戰,將不同心,難啊……世凱今日也坦言相告,威海能夠堅守多久,世凱心中其實也並無把握。」

    丁汝昌和劉步蟾聞聽袁世凱此言,似乎並不吃驚,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舉手抱拳說道,「袁大人,我等只有一事相求,一旦南幫炮台失守,無論如何,都請袁大人在失陷之前將南幫炮台上的克虜伯巨炮炸毀………」

    兩人地話還未說完,卻忽然看到袁世凱仰天大笑起來。「丁軍門、劉總兵,兩位不必如此,世凱剛才的話還未說完,不管威海守得住守不住,世凱都誓死不退半步,與威海共存亡。

    兩位請放心,世凱早已經安排人在炮台上各處埋設了炸藥,一旦炮台失陷,世凱定當在失陷之前炸毀炮台,絕不留給日本人。如果兩位有所顧慮,可以派人到炮台專一負責此事如何?」

    丁汝昌和劉步~聞言都是一震,一時之間都呆立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袁世凱卻忽然收起笑容正色說道,「兩位大人,世凱如此並非惺惺作態,世凱多年來跟著中堂大人,心中非常明白,我大清建陸師易,建水師難啊。沒有了北洋水師,我北洋還能夠叫做北洋嗎?我大清歷經十多年創建的北洋水師,絕不能就這樣毀於一旦。世凱必竭盡全力,力保威海不失。誰要是敢退後一步,世凱立殺不赦……不過戰事凶險,眼下的局面又是困難重重,能否守住威海,世凱心中實在是沒有把握。真要是威海保不住了,世凱還有一個請求,丁軍門和劉總兵當想方設法率北洋水師從威海突圍前往旅順,就算是為我大清保留一點水師的種子吧,世凱拜託了!」

    罷,袁世凱俯身對著丁汝昌和劉步蟾深深的鞠了一躬。

    丁汝昌和劉步蟾今日前來,原本是看這兩日日軍攻勢兇猛,擔心南幫炮台失陷後,上面地克虜伯巨炮威脅北洋水師安危,卻沒有想到袁世凱不僅早已經做出了安排,還說出了這樣一番全然為了北洋水師打算的話來,心中都是忍不住激動莫名,頓時便拜了下去,「北洋水師同感大人之恩德,無以為報,倘若威海能夠守住,今後大人但有所差遣,北洋水師並當竭盡全力。」

    「兩位大人不必如此,世凱如何敢當,快快請起……」袁世凱不動聲色地一笑,心中已經是拿定了主意,上前扶起兩人,神色一凜說道。「戰事危急,卻也並未到山窮水盡地地步,只要我們水陸兩軍同心協力,世凱相信,守住威海並非不可為。只是如今威海地守將頗多掣肘,兩位大人或許也能明白世凱的為難之處。不過兩位大人放心,世凱絕非沒有擔當之人,真要是到了萬急之時,為了我北洋水師,世凱也顧不得什麼情面了,誰要是敢擾亂軍心,動搖威海地防務,世凱絕不會手下留情,只是世凱的這份苦處,將來還望兩位大人為世凱辯白幾句啊……」

    袁世凱的這話說的情真意切,但是話外的意思卻是別有玄妙。他今日如此,不僅是要借這個機會刻意拉攏丁汝昌和劉步蟾,只要威海能夠守住,將來北洋水師上下都會感念自己在危難之時,與威海生死與共地情分。同時也是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把北洋水師和自己牢牢的綁在一起,借衛護北洋水師之名,殺戴宗立自己的威信,將來即便朝廷追究起來,自己也留下了輾轉騰挪的餘地。不過這裡面的意思,恐怕也只有他和一旁地徐昌明白了。

    丁汝昌和劉步~聽了袁世凱這話,心中略微一想,便已多少明白了幾分。他們原本就與戴宗騫不和,此時自然不會為戴宗說話,況且又是在北洋水師性命攸關的時刻,北洋水師的存亡就在袁世凱手中了。當下兩人頓時站了起來,拱手道,「袁大人放心,我等立刻趕回劉公島,穩住水師地局面,威海防務,一切唯大人將令是從。」

    「如此,有勞兩位將軍了。」袁世凱微微一抬手,眼中精光一閃,瞬間就變成一臉淡淡的笑意。

    目送丁汝昌和劉步蟾匆匆離去,袁世凱頓時收起了笑意,沉著臉回身對徐世昌說道,「菊人兄知道世凱現在最擔心什麼嗎?不是我們守不住威海,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又有堅固的工事作為依托,日軍區區一個旅團地兵力,要攻陷威海豈是那麼容易的。我擔心的是朝中有人暗中和戴宗他們私下聯繫,段~瑞就是前車之鑒啊,我們不得不防!………」

    徐昌是何等聰明之人,剛剛見袁世凱在丁汝昌、劉步蟾等人面前的一番表白,對袁世凱心中的想法早已是洞察分明,為防不測,袁世凱是要先下手為強,看來戴宗是必死無了。想到此,他輕聲說道,「慰庭既然下了決心,就不必再猶豫了,不過北幫炮台的防務也是要緊之處,不能自生變亂壞了大局,這一點慰庭一定要考慮周詳。」

    袁世凱沉默著點了點頭,「菊人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你去告訴杏城,不要心疼銀子,就說是我說地,事成之後,所有將官一律官升一級。至於北幫炮台的防務……」袁世凱咬了咬牙說道,「心中也顧慮不了那麼多了,一切就看王士珍地了。他帶兵的才具不輸於段~瑞,只要沒有掣肘,守住北幫炮台還是有7成把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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