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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八章 風雲百年劫(十四) 文 / 麵條2008

    密的夜色已經被遼河一線的槍炮聲撕得粉碎,不時騰中,雙方士兵的衝殺聲和沖天的大火,讓整個大地都像是在顫抖一般,扭曲著,搖晃著。

    在日軍衝鋒陣線後方的一處小山坡後面,一群滿臉疲憊衣衫不整的騎兵隊伍,正藉著樹林和夜色的掩護,神情焦急的望著遼河一線。他們是剛剛從連山關一線晝夜兼程趕過來的新建陸軍第一鎮的那一千人的騎兵,此刻每個人都早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勉強坐在馬鞍上,雙腿不時的顫抖著,連身下的戰馬也是大口的喘著氣,鬃毛上面全是細密的汗水。

    「日軍派出去的幾十個游擊哨都被收拾掉了,我已經安排了山寨裡面的兄弟在後面盯著,只是面太大了照應不過來,估計可能會有漏網的,日軍此時應該已經獲悉我們到達這裡的情報了。」方兆懷從隊伍後面緩緩的催馬上前,在李奇峰身邊一提韁繩皺著眉頭說道。

    此次日軍第五師團偷襲田莊台,正是方兆懷手下的負責聯絡和打探消息的弟兄最先發現的,這些活動在遼東一帶的馬綹子地形人頭熟,相互之間發現什麼動靜,傳遞起消息也比新建陸軍留在遼河的那一點兵力要快捷許多。日軍第五師團從鳳凰城隱蔽出發後,雖然成功繞開了正面擔任阻擊的新建陸軍第一鎮的部隊,卻被潛伏在遼東各處的這些馬綹子的暗哨發現了行蹤,立刻就把消息傳了回來。

    獲悉日軍第五師團趁著夜晚向遼河一線潛出的情報後,一直在遼東聯絡各處馬綹子襲擊日軍後勤補給線的方兆懷,差點嚇得從馬上掉下來。眼前這個局面之下,根據日軍隱蔽出擊的方向判斷,即便是用腳趾頭也猜得出日軍的攻擊目標,肯定是兵力空虛的田莊台一線,最要命的是皇上此時正在田莊台。一旦讓日軍得手,整個戰局恐怕瞬間便是天崩地裂。

    情況萬分緊急,方兆懷立刻通知了率領新建陸軍第一鎮一千多騎兵擔任策應和牽制地李奇峰,經過商議,兩人決定除了派出快馬通知田莊台做好防禦外,又連著派出得力人手通知新建陸軍第一鎮擔任阻擊地劉遠輝部,以及在巖方向的聶士成部回援田莊台,李奇峰和方兆懷則率新建陸軍這一千人的騎兵全力突擊,沿途不惜一切代價襲擾日軍,想方設法都要拖住日軍攻擊田莊台的步伐,然而始終還是慢了一步,新建陸軍騎兵晝夜兼程趕過來時,日軍已經對遼河東岸發起了進攻。

    「不去管那些游擊哨了,我們這一千人出擊,日軍不可能不會察覺,此刻想必已經在構造工事了……」端坐在馬上,臉色有些蒼白地李奇峰搖了搖頭,轉身對身後的聯絡軍官問道,「劉遠輝率領的新建陸軍第一鎮一千人要多久才能趕過來?」

    「他們距離田莊台地位置比我們要近許多,得到消息後已經拼了命的往回趕過來。日落前傳回的消息,劉遠輝部最遲在天亮前將回師田莊台。」聯絡軍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聲音嘶啞地說道。

    李奇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本來就有些陰鬱的他,此刻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的陰沉。「恐怕等不到他們了,日軍的攻勢太猛,我擔心以田莊台一線地兵力根本擋不住日軍的進攻……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傳令下去,立刻展開攻擊隊形,對日軍發起進攻,不要考慮任何傷亡代價,就是戰至一人一馬,也必須把日軍地兵力吸引過來,為後續部隊爭取兩個時辰的時間。」

    頃刻間,樹林周圍立刻響起一陣低沉地口令聲,一隊隊的新建陸軍騎兵開始在軍官地帶領下,整隊馳出小樹林,沉默的展開進攻隊形。一陣陣馬蹄聲中,不時傳來戰馬低沉的嘶鳴,馬背上面士兵們都是一臉的凝重無比,目光中閃動著一種決死的神情。

    從加入新建陸軍騎兵序列地第一天起。這些軍官士兵們就不斷被教官們灌輸著關於騎兵作戰地理念。近代戰爭。騎兵地作用主要應該是擔任策應、偵查、偷襲和輔助性攻擊任務。近代猛烈地炮火對於想要進行攻堅戰地騎兵來說。無疑於是送死。此刻。在李奇峰下達地這個攻擊命令後。所有地軍官士兵們心中都很清楚。遼河附近隨處都是半個多月前遼河一戰中留下地防禦陣地。戰鬥一旦開始。日軍只要依托有利地形。構築一定地防禦工事。失去了機動性和靈活性地騎兵。硬碰硬地向日軍陣地展開攻擊。傷亡將會是無比地慘重。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全軍覆沒…………

    望著身邊官兵們沉默中決然赴死地神情。饒是一向冷漠如鐵地李奇峰。此刻臉上也是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地這個命令。其實就是用拼光眼前這些人地辦法。來為後續地部隊爭取時間。然而此刻地形勢。除了用這些性命去拖住日軍外。還能有別地辦法嗎?

    沉默片刻。李奇峰咬了咬牙。緩緩地舉起了右手。準備下達出擊地命令。忽然間。一隻手從身旁緊緊地壓下了他地右手。

    「衝鋒地事情。還是讓我去吧……」方兆懷微微一笑。躍馬擋在了李奇峰身前。

    李奇峰不由得一怔。抬起頭望著方兆懷臉上那份奇怪地笑意。心中不知為什麼。忽然湧起一種難以言喻地情緒。翻江倒海般地起伏著。

    自從收復了塞上飛地隊伍後。方兆懷對待自己地態度一直都透著一股子冰冷地疏遠。雖然彼此間還是相互配合。但是曾經在陸軍學校裡面也算是要好無比地兩人。逐漸變得有些形同路人了。李奇峰心中非常清楚。塞上飛雖然是死於日本人之手。但是其中未嘗不是有自己刻意為之地因素在裡面。正是為此。方兆懷才對自己產生了這樣一份莫名地隔閡。而且恐怕是今生今世都無法消除地隔閡了。

    對於自己當初所做的選擇,李奇峰一直都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他是軍情處的人,處在他的角度,很多話是無法向方兆懷挑明地。他也並不後悔,在那樣地形勢下,他堅信自己所做的是最有利於戰局的一種選擇,然而內心深

    方兆懷,始終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情緒。與其說是躲著他,倒不如說是他下意識地在躲著方兆懷。

    而此時,一直和自己刻意保持距離的方兆懷,忽然提出代替自己率隊發起衝鋒,李奇峰心中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有些說不出來地痛楚。

    「你是軍情處的人,你的職責不是率隊衝鋒,後續部隊的聯絡指揮都要你居中調度。我在馬匪中也混了許久了,這樣地事情我幹起來比你要駕輕就熟……」方兆懷臉上依舊是那份淡淡的笑意,只是眸子中忽然閃動著些許晶瑩的光亮。

    「你的任務是帶好你下面的弟兄們,讓他們為朝廷為國家出力。送死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李奇峰冷冷地搖了搖頭,堅決而不容遲疑的推開了方兆懷地手。

    「李奇峰,你欠老子一樣東西,你心裡很清楚。今天就做個了斷吧,省的大家憋在心裡都難受。」方兆懷毫無所動地擋在李奇峰面前,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神情忽然間變得無比深沉。

    「這一戰要是我不死,也算對得起皇上,對得起國家了。從今往後,我和朝廷再無半點瓜葛,也不會再替朝廷做事了,到時候還望你替我在陳卓大人面前說幾句話,讓我和蘭兒浪跡天涯吧……」方兆懷平靜地望著李奇峰,遲疑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如果我戰死了,兄弟求你一件事情,就當是你欠我的。蘭兒和她下面的兄弟們都是野慣了的人,肯定不會服從朝廷的約束,今後萬一有什麼事情,希望你能通融一下抬抬手放過去,就當是我用命換蘭兒的周全吧。」

    這些話在方兆懷心中已經想了很久,塞上飛是蘭兒的父親,他的死不可能不困擾折磨著他,特別是面對蘭兒的時候,他總是無法掩飾內心中那種莫名的內疚。他想不明白這件事情究竟是對還是錯,或許正像李奇峰說的那樣,於國家是對的,然而於蘭兒,卻是錯的。

    人一輩子,很多東西真的是無法用對或者錯來衡量的。他只是擔心,如果有一天蘭兒知道真相後又會如何呢?

    對於遼東的戰事,他沒有過多的想法,無論生死,都是要咬牙挺過去的,這點輕重他心中還是有。但是此戰過後,他唯一的念頭便是想帶蘭兒離開,走的越遠越好。他很清楚,遼東的戰事一旦結束,朝廷肯定會對遼東各處的馬綹子進行收編整頓,以朝廷的手段,很難說會做出什麼來。與其到時候進退為難,倒不如帶著蘭兒遠走高飛。而如果自己此時戰死沙場,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來朝廷今後對蘭兒的顧全和恩典,也算是一種彌補吧,總好過一輩子心中糾纏不安。

    「記著,是你欠我的……」說罷,方兆懷也不等李奇峰回答,轉身拔出馬刀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斷然大喝道,「全軍聽我號令,衝鋒!………」

    頓時,一陣滾滾的馬蹄聲,將黑夜碾壓得粉碎,黑壓壓的隊形,向著遼河方向的日軍疾馳而去。

    望著馬背上那個躍然而去的背影,李奇峰搖了搖頭,心中默然的歎息了一聲。無情未必真豪傑,究竟是無情還是有情,其實在這個時候都已經算不得什麼了,終究都是要有個了斷的。他明白方兆懷此時心中想要的是什麼,一個人想死是擋不住的……

    沉默片刻,李奇峰收起心中那份起伏的心緒,回頭沉聲說道,「張姚,你帶軍情處的人留守此處,聯絡後續部隊。其餘的人跟我向日軍陣地突擊!」

    方兆懷這個傢伙倒是痛快了,難道想要老子難受一輩子嗎?李奇峰自嘲的一笑,隨即雙腳一磕,帶領著剩餘的幾十個人呼嘯而去……

    …………

    一陣滾滾的馬蹄聲如悶雷般席捲而來,黑壓壓的一片,向著日軍阻擊陣地越來越近。日軍戰壕內頓時響起一片嘩嘩嘩槍栓拉倒的聲音,日軍士兵匍匐在地上,有些緊張的舉著槍,等待著負責指揮此次阻擊的籐原幸之助中佐下達射擊命令。

    獲悉清國新建陸軍第一鎮地騎兵已經尾隨而至地情報後,第五師團師團長野津道貫立刻下達了構築防禦陣地阻擊清**隊的命令。清**隊來的如此迅速,已經讓他別無選擇了,只能抽調師團本部餘人的直屬部隊,來擔負此次阻擊任務,這也是他手中最後地一點兵力了,原本還有留作預備隊的一個大隊的兵力,但是為了達成從遼河上游渡河突襲田莊台地目的,他堅決拒絕了師團參謀們提出的調動這個大隊擔任阻擊的建議,他要和清**隊在這裡做孤注一擲地一搏。

    望著山坡下面呈散兵線逼近的清國騎兵隊列,籐原幸之助中佐面無表情的握著手中的軍刀,帶著白手套的右手微微高舉起來,冷冷的下令道。「命令炮兵可以開火了,向清**隊中部開火,將清國騎兵截成兩段…………」

    頃刻間,一陣劇烈地炮聲在夜色中響起,日軍從遼河前些抽調過來的三門火炮開始發起炮擊了。此刻遼河前些兩軍已經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進行慘烈的肉搏戰,炮兵已經發揮不了多大用處了。野津道貫便將一個炮兵小隊配屬給籐原幸之助,以完成此次阻擊任務。

    炮彈在清**隊中升起一團團黑煙,清國騎兵地隊形頓時變得散亂起來,隱約可以看到騰起的塵煙中,不斷倒地地戰馬和馬背上被炸飛的身影。在這猝然的打擊下,清**隊的前鋒依舊堅決的向陣地發起衝擊,後續部隊受炮火的阻擊,則開始向陣地兩側進行迂迴。

    「我們攜帶的彈藥並不多,等清**隊攻擊到山坡下方後,步兵再自由射擊。」籐原幸之助用白手套擦拭了一下一塵不染的軍服,臉上依舊是一副看不出絲毫表情的樣子。

    這條防禦陣地的選擇對清國騎兵的攻擊而言是致命的,陣地兩側都是密林,連人穿行都極為困難,更何況是騎兵,根本無法進行迂迴穿插,清國騎兵只能選擇強攻,而呈度角的山坡足以減緩清國騎兵的攻擊速度,在向上仰攻的瞬

    為防禦火力的活靶子。

    沒有炮火的掩護,絕對惡劣的地形條件,僅僅眼前這一千人的清國騎兵是根本沒有可能突破帝國軍隊防線的。籐原幸之作為第五師團的負責作戰指揮的參謀軍官,對這一點看的很清楚,也沒有多少擔心,然而心中卻絲毫也感覺不到輕鬆。他面無表情的後面,不是平靜,而是無法言說的憂慮和鬱積的憤怒。

    這支清國騎兵隊伍之所以在局面如此不利的情況下,還發起這樣近乎送死的攻擊,無非是想要牽制第五師團攻擊遼河一線的兵力。擊敗眼前這支清**隊的攻擊並不難,但是在這支清**隊後面還有建制完好的一個鎮的兵力,此刻正在拚命的回師過來,帝國軍隊能夠堅持多久呢?

    有著貴族血統,一直自認為是帝國最優秀的參謀軍官的籐原幸之助,對於此次野津道貫指揮的第五師團的作戰,充滿了難言的怨怒。尤其是在大島義昌旅團覆沒後,他曾經多次向野津道貫提出,清國新建陸軍第一鎮極有可能會回師田莊台,第五師團應集中全部主力向清國新建陸軍第一鎮發起進攻,以配合帝國軍隊在遼河一線發起的攻勢。然而野津道貫擔心再次陷入清**隊的伏擊,斷然拒絕了籐原幸之助的建議。

    此次偷襲田莊台,籐原幸之助也是感到萬分的失望。既然清**隊已經獲悉了第五師團偷襲的意圖,一擊不中就應該馬上撤退。孤軍深入,既沒有後援和側翼掩護,也沒有後勤補給,像現在這樣把軍隊擺在遼河一線,做孤注一擲的賭博,完全就是自殺的行為。一旦彈藥耗盡,陷入清**隊的重圍中,必定將會是全軍覆沒的結局。即便像野津道貫設想的那樣,以一個大隊的兵力從遼河上游渡河偷襲田莊台成功,可清國皇帝難道會如此愚蠢,等著帝國軍隊撲過來,說不定早就撤退到錦州了。

    帝國軍隊的命運,難道就這樣無法挽回了?籐原幸之助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那把祖傳的軍刀,雖然心中充滿了萬分的無奈和不甘,但是為了家族地榮耀和尊嚴,此戰只能戰死在這裡了。

    陣地下方,清**隊地攻擊在猛烈的步兵火力下,顯得異常的蒼白和脆弱。一群群的清國騎兵栽倒在山坡下面,那道在籐原幸之助看來無疑是死亡地帶地區域內,戰馬和士兵的屍體幾乎累積成一道牆,而後面的騎兵依然像潮水般地湧上來。似乎也意識到了地形條件的不利,清**隊紛紛放棄戰馬,在幾個軍官的帶領下,沿著山坡一邊開槍射擊,一邊緩緩的向上衝。然而前進不到十幾米遠,便被陣地上地火力壓制在地上…………

    這支軍隊表現的還算訓練有素,可是沒有炮火的掩護,這樣的攻擊除了送死之外,還有別的意義嗎?籐原幸之助搖了搖頭,心中忽然黯然無比,其實第五師團的命運和眼前這支清**隊何嘗不是一樣,只是一場毫無意義地自殺式的攻擊。

    如果還有機會,他是多麼渴望能夠率領第五師團和眼前這支軍隊進行一場真正地戰鬥,就像真正的帝國武士一樣,進行一場生死決鬥,那將是屬於他和這支軍隊地指揮官陳卓之間的決鬥。

    整個第五師團沒有人知道,他和清國那個叫陳卓地軍官曾經是帝國陸軍士官學校的同學。如果不是櫻木恭太郎將那個叫陳斌的人帶到第五師團,確認了陳卓的身份後,他也無法相信當年那個沉默寡言的清國人,居然在今天會一手淬煉出一支軍隊,並且取得如此奇跡般的勝利。

    當年的陸軍士官學校………這些日子裡,籐原幸之助一直都在回想那幾年的時光,對於那個叫陳卓的清國人,他似乎從來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唯一讓他還留有一點印象的,是這個清國人身上那種與週遭環境格不入的孤僻,這一點似乎和他自己有點相似。所不同的是,他是出於高傲,刻意和周圍的人保持一種距離,而那個陳卓則始終處於輕蔑的目光中,尤其是他頭上的辮子,看起來是那樣的可笑和滑稽。

    這樣一個他從來沒有在意過的人,怎麼會在短短數年後,成為清**隊的靈魂人物?不僅取得了看起來簡直不可思議的勝利,此刻還統兵數萬,將帝國陸軍第一人山縣有朋大將率領的軍隊壓迫在遼南進退不能,面臨隨時可能全軍覆沒的境地。

    而反觀自己,籐原幸之助不免充滿了一種鬱鬱不得志的黯然,到今天,他還只是第五師團負責作戰指揮的軍官,這背後還是因為家族的關係,他才能在門閥等級森嚴的陸軍裡面獲得這樣快速的提升………命運,真的就是如此捉弄自己?

    「報告,清**隊開始撤退了!」一個軍官在籐原幸之助身後立正報告道。

    籐原幸之助從有些恍惚的神情中抬起頭,略微詫異的舉起望遠鏡,望向遠處的戰場。天邊開始露出晨曦的微光,剛剛還在發起決死攻擊的清國騎兵忽然間開始收束兵力,交替掩護著撤退向後方。戰鬥才進行了不到兩個小時,清**隊雖然傷亡慘重,但還沒有受到致命的打擊,怎麼會忽然撤退了呢?

    然而片刻間,籐原幸之助的心中猛然一陣抽搐,在遠處的地平線上,一支清**隊已經出現在視線之中,藉著黎明的微光,甚至可以看到清**隊正在構築炮兵陣地。

    清**隊的援軍到了!…………籐原幸之助有些沉重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默默的歎了口氣,回身說道,「報告師團長閣下,清**隊的後續部隊正在陸續到達,我部將堅守到最後一刻,與陣地共存亡……」

    著,籐原幸之助猛地一把抓住身後軍官的胳膊,咬著牙狠狠的說道,「請再次稟報師團長閣下,為了第五師團的未來,請求師團長閣下率部撤退吧,帝國一個師團的建制,絕不能這樣消失在清國的土地上,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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