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蕩的洪流向著遼南滾滾而去,漫天塵煙中,光緒t3河西側,望著隊列中飄揚著的那面中華民族的旗幟,心中一陣默然。
他心中非常清楚,國家民族的覺醒,絕非打出這面旗幟就可以做到,這個國家的狀況已然如此,國人愚昧無知,官僚體系**爛,士子們在四書五經中憧憬著科舉及第,此刻不要說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是否能夠明白,就是放眼天下,恐怕也找不出幾個具備近代民族意識、國家意識的人。然而處在這個風雲激盪,國家生死危亡的時代,除了有人站出來登高一呼,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音,嘗試著去打破幾百年來的昏睡外,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他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打出國家民族的旗幟,也是有著更深的考慮的。甲午一戰中,中國這個老大帝國的衰弱已經徹底的暴露無疑了,當一個國家處於生死存亡的時刻,必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慢慢驚醒過來,去睜開眼睛探尋世界大勢。在這樣的時候,再想要依靠皇權去收攏天下人心,已經是背離了這個時代的潮流,即便能夠做到,自己這個皇上又如何能夠大的過頤和園裡的太后。
喚醒這個國家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但是豎起國家民族的旗幟,卻可以讓自己在這場政治博弈中立於主動,因為這是時代潮流必將澎湃洶湧的力量中心,把握住了這個潮流,也才把握住了真正的天下大勢。
當這面中華民族的旗幟飄揚在遼南上空的時候,當這個喊聲藉著康有為、梁啟超在上海的那份《時務報》傳揚天下的時候,可以想見,將會給這個國家以怎樣的震動,而這個震動中蘊含著的力量,是京城那個因循守舊的朝廷根本想像不到的,也只有借助這個力量,才能真正去打破朝廷舊有的格局。
政治從來都是如此,絕不是想當然的以為掌握了一支軍隊就可以掌握天下的,政治永遠需要一面旗幟,需要在正確的時候,打出一張正確的牌。
更何況,這張牌不僅是要給天下人看的,也是光緒特意要準備給西方各國看的,甲午這一戰,又何嘗是僅僅與日本的一戰啊………
稍微平復住自己心中波瀾起伏的情緒,光緒翻身下馬,大步朝著自己身後的那群人走去。
看著皇上朝自己走過來,一直默然的站在後面一言不發的袁世凱,急忙大步迎上前去,接過光緒順手遞過來的馬鞭,皺緊著眉頭說道。
「皇上,新建陸軍第一鎮和第二鎮主力都調往了遼南,此刻遼河一線的兵力已經空了,在遼東,日軍還有第五師團的幾千人,皇上不能不有所防備……」
經過了遼河一線的死戰,特別是在日軍即將突破營口的危急關口,臨危受命前往營口主持戰局,袁世凱自認已經牢牢的確立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有了這一份功績在裡面,無形中,他也少了過去的那份瞻前顧後,話語間已經完全站在了皇上的角度去思慮了。
「遼東地事情你無須擔心。朕自有主張。」光緒腳步不停。一邊走一邊說道。「朕心中最擔心地是山東半島地局勢。此間大事已了。你和段瑞立刻帶朕地旨意去山海關。朕在那裡給你們留了一萬人。還從陸軍學校調派了部分學員擔任軍官。只是這些兵力都是新招募地營頭。倉促間用於和日軍作戰恐怕有些困難。如何調派使用。你們心中都還要有個數。」
山海關劉坤一那裡。是朝廷專門從各處調集地2多人。李鴻章和張之洞先後上折請調這些兵力到田莊台一線。朝廷一直不置可否。光緒心中也很明白。他所以沒有急於向劉坤一下旨。其實是想看看劉坤一在這個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態度。直隸、兩江和湖廣。向來都是地方督撫中份量最重地三個。此時三人地態度也將意味著將來朝局地走向。
讓光緒微微有些意外地是。田莊台大捷後。他沒有等到劉坤一向朝廷上地折子。卻等到了劉坤一向田莊台發來地電報。劉坤一以總督山海關內外兵事地身份。向皇上請示山海關地兵力如何調派。以期收全勝日軍之效。其實就是將這兩萬多人地使用之權全部拱手交到了光緒手中。這個時候。劉坤一表現出這樣地態度。雖然有些遲。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這個態度從根本上講也是田莊台大捷換來地。沒有這場大捷。或許這位曾經地兩江總督還會左右搖擺。不知道如何取捨。有了這場大捷。以劉坤一地政治嗅覺何嘗不會看清楚一些風向。況且此時也用不著再在山海關囤積重兵。防備日軍襲擾直隸。調動山海關地兵力。對朝廷也算有所交代了。
聽到皇上準備動用山海關地兵力。以袁世凱地聰明。頓時就明白過來。皇上不僅準備讓自己帶走山海關地一萬多人。恐怕剩下地人也會調往田莊台佈防。再加上士成帶著地剩餘兵力。如此看來田莊台一線應該沒有多大地擔憂了。
想到此處,袁世凱當即在光緒身後說道,「皇上放心,微臣立刻和段瑞一道趕赴山東,主持山東的戰局。」
光緒忽然停下了腳步,回身看了一眼袁世凱,目光深沉的說道,「你就這樣去山東了,就算是有朕的旨意,你能控制得住那裡的局面嗎?」
袁世凱不由得一怔,抬頭望著光緒,皇上不是催著自己立刻動身嗎?可是不去山東,自己又該去哪裡呢?一時之間,他也有些茫然的樣子。
「此時此刻,能夠號令北洋各部的是誰啊?」光緒帶著些許說不清楚意味的笑容看著袁世凱。
李中堂?!袁世凱心中一動,恍然間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糊塗。「皇上是讓微臣先去津門,請李中堂出面主持大局?」
「不是請李鴻章出面,是天下大勢國家存亡必須要他出面,李鴻章是何等樣之人,事關國家存亡,也關乎著北洋的生死,他如何會袖手旁觀?……」見袁世凱還有些沒有體會自己的意思,光緒靜靜的一笑,「朕這樣做,也是在為你鋪路了,有李鴻章的支持,北洋各部才會心甘情願供你驅馳……」
驟然間,袁世凱頓時明白過來,即便沒有自己,李中堂一樣可以主持山東的局面。皇上特意在這個時候調自己去山
戰局,並不是因為自己和北洋有舊,而是要借李中堂來為自己收復北洋各部奠定基礎。李中堂在北洋經營多年,正如朝廷中彈劾李中堂的折子所言,北洋各部幾乎就是李中堂的私家軍,以自己的資望是根本駕馭不了的。然而此戰倘若自己能夠穩住山東的大局,不僅於國家有功勞,於北洋更是有恩情,惟有這份恩結情連,北洋才能夠在日後真正成為自己的北洋。
一股莫名的感慨和激動,連帶著那種說不出來的慶幸和驚悸,在袁世凱心中排山倒海般湧動著。田莊台一戰就不用說了,即便是日後的局面,皇上也想的如此深遠,每一步又是如此周密細緻,倘若當初自己邁錯了步子,沒有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功名前程全押上了,恐怕……
袁世凱不敢再多想什麼,跪下說道,「請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
「山東一戰,最關鍵之處就是威海,你要切記了,其他地方打成什麼局面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威海不能丟,保住了威海,不僅是保住了海的門戶,更是保住了北洋水師,」光緒的臉上慢慢嚴峻下來,盯著袁世凱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國家海軍的底子就全在北洋水師了,你身上的責任牽動著這個國家未來的氣運,明白嗎?」
「微臣謹記皇上教誨,此戰必當竭盡心力,死戰不退!」袁世凱斬釘截鐵說道。
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袁世凱何嘗不能夠領會,此戰他不僅是為國家而戰,也是為自己而戰。
「你和段瑞立即動身前往津門吧,不要有什麼顧慮,李鴻章不比旁人,放眼天下,能夠洞悉世事大局的,莫過於他了。」光緒望著袁世凱揚了揚手,轉身向著吳紹基、杜懷川等人走去。
看到皇上過來,眾人趕忙跪下,連人群中的懷特也是恭敬的向著光緒鞠躬。光緒輕輕一笑,示意眾人都起身,目光卻溫和的看著懷特招了招手,讓他到自己身邊來。
田莊台一戰,這個美國人確實有些讓光緒感到意外,不僅至始至終陪自己堅守在田莊台,利用記者的身份發佈田莊台一線的戰事進展情況,將西方各國的注意力從京城裡的朝廷,轉移到了自己這個皇帝身上,還出人意料的起到了一些特別的作用。
「能夠和朕一道死戰不退,這份情誼朕會永遠記在心裡的,」光緒看著懷特微笑著說道,「中國是一個禮儀之邦,講究來而不往非禮也,說,你有什麼要求儘管向朕提出來。」
「能夠陪皇帝陛下在這裡,是我的榮幸,」懷特看著光緒,目光一閃露出些狡黠的笑容說道,「更何況能夠得到皇帝陛下的友誼,已經足夠了。」
光緒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懷特,你很聰明啊,朕的友誼!嗯,你說對了,你也是洋人當中第一個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既然如此,朕就來告訴你朕的友誼意味著什麼,你將會擁有在這個國家裡面行動的一切便利,只要不違背我們這個國家的法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朕還打算讓你成為朕的私人顧問,讓你成為朕和西方社會溝通的橋樑,當然,朕給你最重要的東西,正像你說的一樣,是朕的友誼……」
「謝謝皇帝陛下的厚愛,能夠擔任你的私人顧問是我莫大的榮幸。」陛下的私人顧問,何止是一份榮耀,其背後隱藏的意義遠遠超出了這個名詞所能代表的意思,此刻這個皇帝儼然已經成為了這個國家的精神象徵,可以想見在將來,作為皇帝陛下的私人顧問,在西方各國眼睛裡面將會有如何舉足輕重的作用,這甚至是他此前根本沒有想到過的奇跡。
「既然是朕的私人顧問,朕可是有很多事情要讓你做啊……」光緒淡淡的看了一眼懷特臉上的表情,又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你前兩日給朕提到過的,各國公使正在和你聯絡的事情,現在如何了?」
從光緒親征田莊台後,各國的目光也都不約而同的投到了這裡,當聽說美國人懷特在這裡,而且還時常陪伴在光緒身邊的時候,各國公使們都暗中通過各自的渠道,希望尋求借助懷特和清國的皇帝保持一種特別的聯繫。特別是田莊台大捷後,此前分外迫切的希望西方各國出面調停的清國朝廷,忽然表現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模糊態度。
西方各國公使對於清國的朝政雖然有一定的瞭解,但是對於其中微妙複雜之處卻是很難理解透徹。更加不會懂得此時清國朝廷的態度所以會忽然變化,骨子裡其實是希望將這場仗打下去,最好是日本人和光緒的新建陸軍拼得你死我活,等到雙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朝廷少了心腹大患,才好出面收拾局面。只是這樣的意思是沒法說出來的,朝廷做事向來又希望留條後路,所以對西方各國公使們主動出面調停才會表現的不置可否。
但是甲午這場戰爭,對於西方各國在華利益都不同程度受到了影響。尤其是英國,因為清國為阻礙日本襲擊華南沿海城市,先後封閉了寧波、福州等港口,這就使英國在華南貿易受到打擊。如果戰爭繼續下去,結果將會更加殘酷。所以以英法德三國居首,轉而將目光投向了打勝了田莊台一戰的光緒身上,希望通過懷特居中斡旋,讓此刻集民心人望於一身,並且能夠實際掌握戰爭進程的光緒和各國進行磋商。
「以英國公使為首,表達出希望能夠到田莊台來和皇帝陛下見面,以期盡快結束這場戰爭。」懷特斟酌了一下語句,試探著說道,「只是沒有經過皇帝陛下的允許,我無法回答他們的意願。」
光緒低頭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如此,你就以朕的私人顧問的身份告訴他們,朕願意見他們,至於是否結束這次戰爭,他們不應該來找朕,這場戰爭是日本人挑起來的,何時結束戰爭,或許他們應該去問問日本人……」
看了一眼懷特有些困惑的神情,光緒輕輕一笑,指著遼南的方向說道,「你已經看到了,朕的軍隊正在向遼南進軍,收復遼南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既然日本人想打,朕當然奉陪到底。和平不是談出來的,是打出來的。這個國家雖然積
,但是打一場仗的國力還是有的,朕倒是想看看,究t3不起……」
相對於西方各國,此時無論中國還是日本,說穿了都是弱國,要打贏甲午這場戰爭,僅僅只是戰場上的勝利是遠遠不夠的,弱國,更加需要外交。此前,與西方各國的外交交涉事務,向來都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那邊,這一直是光緒最為頭痛的事情,所以他才會竭盡全力,想方設法阻止朝廷私下請西方各國出面調停,與日本媾和。
而讓光緒萬萬沒有想到的,這個叫懷特的美國人居然能夠在其中發揮出人意料的作用,各國公使們通過懷特出面,事實上就是打通了自己和西方各國的一條溝通渠道。如果連外交交涉都被自己拿了過來,京城裡面的朝廷還能夠有什麼?
所以,光緒才會在這樣的時候豎起國家民族的旗幟,甚至括讓懷特擔任自己的私人顧問,因為只有他才真正知道,此時此刻應該讓西方各國看到什麼……
……………………
「中華民族?笑話,這算是哪門子民族啊,聞所未聞,真要像皇上說的那樣,漢人和滿人都一樣了,這天下還是咱滿人的天下嗎?」載漪坐在椅子上,端著茶盞,看似漫不經心,目光卻深深的看著對面的剛毅。
打從軍機上退了下來後,剛毅一直都是深居簡出,在朝廷裡面也不怎麼說話,一副小心謹慎的不得了的樣子。其實旁人並不知道,背地裡太后那裡他卻是時常去問安的,太后的心思他也非常清楚,括讓榮祿回京,暗地裡都是有他向太后的建議在裡面。
這朝局,在太后心裡無法就是兩個字,平衡。剛毅早就看明白了這點,所以他心裡並不著急,皇上的勢力越大,太后讓自己重入軍機的可能就越大,只要太后對自己的信任還在,自己就必然會有翻身的一天。
然而皇上這次的動靜卻是太大了,親征田莊台,而且居然還被皇上打勝了,作為後黨一系,他是非常清楚這個勝仗會帶來什麼後果的。暗地裡和孫毓汶、榮祿等人也是見了幾次,但是要怎麼應對,幾個人卻一直都沒有一個主張出來。
「你想說什麼啊?再挑動旗人鬧一次事?」聽到載漪揪出滿漢之防,一肚子心事的剛毅不屑的哼了一聲,「你啊,還是沒有明白太后的心思,皇上擺弄出的這個局面,不外乎留下一個重用漢人的把柄,可太后她老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當年洪楊之亂,太后不是靠著曾國藩、左宗棠等人平定下來的,再說了,現在朝廷的局面,天下督撫有一大半都是漢人,滿漢之爭,在太后那裡是爭不出什麼結果出來的……」
「剛大人,這你可就冤枉我了,這個節骨眼上,我就算有天大的本身,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來的啊……」說著,載漪目光一閃,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再則說,上次旗人鬧事本就和我無關,而且我還查出了是誰在背後搗鬼。」
剛毅一愣,上次旗人鬧事都隔著老遠了,他也早把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後,剛才不過是順口說說而已,沒想到載漪卻忽然接了這麼一句。想了想,剛毅皺緊眉頭問道,「依你所言,上次旗人鬧事是誰的首尾啊?」
「這個請剛大人見諒,眼下我還確實不能說。」載漪搖了搖頭,顯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的剛毅心頭一陣冒火,這個載漪年前才被恢復了貝勒的爵位,這會子就不安生了,折騰了這麼久,就沒見他弄出什麼像樣的事情出來,連帶著讓自己都退出了軍機。
「你不想說就別說,」剛毅沒好氣的擺了擺手,「今日到我府上來,恐怕不是為了給我賣這個關子吧,牢騷話就免了,有什麼事情痛快一點。」
載漪似乎也不生氣,只是慢條斯理的喝著茶,老半天後忽然冒出一句,「這一仗如果皇上打勝了,一旦皇上回京,剛大人,到時候你怎麼辦啊?」
「載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剛毅冷冷的看了一眼載漪。
「當年豐台大營的事情,剛大人和孫大人可都是有份的,想必皇上心裡也清楚,皇上不是不想查,是太后不讓查。剛大人,你說要是皇上掌權了,這些個陳年舊事會不會被翻出來啊?」載漪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軍機的位子早沒了,還能怎麼樣?載漪,這些個事情不是你瞎琢磨的,我勸你還是安心當你的貝勒,少摻和這些事情。」剛毅今日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載漪就是有氣,尤其是載漪那副自以為是的神情,怎麼看怎麼膩味。
要說載漪也算一個聰明的人,在旗人裡面也還有點份量,可做出的事情卻總是不上路,老想往朝局裡面湊,這朝局,是誰想進去就進得去的嗎?進去了還能退出來?
「既然剛大人是這個態度,就當載漪什麼也沒說,」載漪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身來看了看剛毅,微微一笑說道,「剛大人不著急,我急什麼啊,我也不過是個貝勒,天塌下來還不是有你們這些大人頂著,就怕這一關不是那麼好過去的啊。」
聽著載漪話裡有話,剛毅不免多了一份心思,沉著臉說道,「載漪,你今日是犯了什麼痰氣,跑我這裡來東拉西扯說些胡話,到底想說什麼,痛快一點。」
載漪忽然回過身,神情顯得分外的嚴肅,咬著牙說道,「我想請剛大人出面,讓管著步兵統領衙門的榮大人幫我拿幾個人……」
拿人,載漪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卻是這件事情,剛毅越聽越糊塗了,可看載漪的樣子又不像是開玩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想拿誰啊?」
「眼下我還不能說,只要拿住了人,暗地裡一審,就全清楚了。剛大人放心,這件事不會出什麼亂子,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給剛大人透點風,一旦人拿住了,或許今日的局面我們還能扳轉回來也未嘗可知……」
剛毅心中一驚,頓時站了起來,有些瞠目結舌的望著載漪,今日的載漪透著萬分的古怪,可這古怪居然還牽連著眼前的局面?
一時之間,他也有些躊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