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哼,爺還就不信這個邪。」
胤祀慢條斯理的說了句:「知道你過的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八哥——」某九抽搐了,怎麼能抓住他的痛腳就使勁踩呢。
胤禎落井下石地跟進,「你忘了那些首飾。」
某九終於發現自己的兄弟完全不看好自己,於是越發地不滿了,「你們到底是誰的兄弟?」
「有時候兄弟也是愛莫能助的。」胤禎拍拍九哥的肩,語重心長地說,然後起身朝外走去,「我過去看看,九哥,一會兒找你一塊吃飯啊。」
「你就擱那一起吃吧。」九九恨恨地說。
胤禎頭也不回地說:「如果小四嫂留我的話。」
九九馬上像發現新奇事物一樣對某八說:「八哥,怎麼十四弟也這麼喊她?」
胤祀看了他一眼,笑,「聽著是挺親切的,要不你也跟著換個稱呼。」
「打死不換。」胤禟有自己的原則和立場。
胤祀笑而不言。
沒一會兒工夫,胤禎就回來。
「瞧你這臉色,怎麼回事?」胤禟一臉訝異地看著十四弟。
胤禎道:「她在御帳陪著皇阿瑪呢,剛聽李德全說待會兒還要陪著用晚膳。」
「原來是沒見到人啊。」胤禟恍然大悟。
其實,被康熙留在身邊的耿綠琴也一肚子的鬱悶,雖說她現在陪老康吃飯已經很習慣了,但是畢竟陪著元首吃飯總是會有些消化不良。
以前耿綠琴也曾想過她這麼能吃,要是能把身材吃走樣了,那某四鐵定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了,可惜這耿家小姐的體質屬於那種咋吃都不胖的類型,純粹浪費國家糧食,半點兒光也不給長。
而且吧,雖說陪著老康吃飯好吃的不少,可是礙於老康的身份以及她自己的身份,所以耿同學一直把握著度,反正挨著自己的就吃,遠的就拉倒,吃飽就成。
「對了,丫頭,你從雲南回來就沒給朕帶什麼禮物?」
耿綠琴內心火山噴發了,禮物?難道她花了很大心血的黃果樹瀑布巨幅風景畫不是禮物?做人不能這樣無恥啊。
「難道皇阿瑪沒有收到奴婢讓人送進京的畫?」她忍著抓狂的衝動很是隱忍的說。
「那是壽禮,不能混作一談的。」
耿綠琴無語凝噎,她覺得康熙已經是里程碑又里程碑的高度了。
「朕可聽說你給德妃帶禮物了,還送進宮了。」康熙的口氣一徑的雲淡風輕,彷彿非常隨意的說著尋常的話罷了。
「不過是些尋常小玩意罷了。」耿綠琴盡量輕描淡寫的說,其實真的是小玩意兒也就一些少數民族的特有手工物什罷了。
「蝴蝶會好看不?」突然康熙轉了話題。
耿綠琴反射性地點頭,「好看。」
「那就畫出來給朕也瞧瞧吧。」
耿同學終於忍不住內牛滿面了。
她是多麼地痛恨這個時代沒有數碼相機啊,要不只要一按鍵,這個事情就完成了,忒簡單了,但是如果改用畫筆將那個畫面保留下來,就真的是件挺勞心勞力的事了。
從御帳回到自己的住所後,耿綠琴趴到床上很是蹂躪了一番枕頭,在心裡把康熙鞭打了一萬遍啊一萬遍……
然而,她知道自己受苦受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果然先甜後苦是灰常悲摧的一件事啊!
第二天,某妖孽桃花九就一臉狼外婆表情的過來表示要開始教她射獵之術了。
一個姿勢他不厭其煩地糾正再糾正,耿綠琴本著忍字頭上一把刀的原則,一忍再忍,忍到最後忍無可忍。
「九爺。」她要反擊,她要咬死某九。
某九笑著看她,心情很好地問她:「什麼事?」
耿綠琴也微笑,一臉虛心求教地道:「麻煩九爺您受累做個標準示範給奴婢吧,讓奴婢也瞻仰一下九爺您華麗的身影,以期能更好的掌握拉弓姿勢的決竊。」
某九的嘴角微抽,心說:你這樣給爺戴高帽怎麼就讓爺想到刑部大牢裡的那個無恥的書生了呢?
同樣,跟某九有相同的想法的還有坐在一邊喝茶看戲的某八和十四。
「九爺,您就擺一個姿勢吧,讓奴婢也知道自己跟您的差距到底在什麼地方,正所謂有比較才會有進步嘛。」耿同學再接再厲。
某九收到自己兄弟興味盎然的視線,咬咬牙,接過弓,拉開。
「果然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九爺,您這造型沒說的,真帥!」耿綠琴毫不吝嗇的讚美某九。
十四低聲跟自己八哥說道:「我怎麼覺得九哥踩到她的陷阱了?」
某八淡然一笑,同樣低聲回答:「現在輪到九弟給她擺造型了。」她成功的讓兩個人異位而處了。
「九爺,您這拉弓的姿勢真的很好看很標準,容奴婢用自己的筆把這一刻的您畫下來可好?」
桃花九看著眼前這個極盡崇拜與讚美之情的耿綠琴,下意識的抽了,還有一點點不寒而慄的感覺了。平日也不是沒聽過阿諛奉承之詞,可是由她這嘴裡說出來那真是背脊被戳的生疼,總覺得像被人當面打了一耳光似的。
「你想做什麼?」
「給九爺您畫幅畫啊。」耿綠琴好天真好無邪也好真摯地說。
「真的?」
「真的。」
「怎麼畫?」
「也不怎麼麻煩了,」耿綠琴一副「這很輕鬆很容易」的口吻,「就是需要九爺您配合一點點。」
「怎麼配合?」
「保持這個姿勢站一會兒。」她笑瞇瞇。
某九馬上收弓站直,面沉如水,「別想。」
耿綠琴無比遺憾地看著他,「真可惜,其實像九爺這樣丰神如玉的人入畫一定是美不勝收的。」
「給爺繼續拉弓。」
耿綠琴拉過弓,笑得一臉溫柔順從,「奴婢遵命。」
某九打算繼續充當「嚴師」這一角色。
「九爺,其實吧奴婢覺得光擺這樣的花架子對打獵是沒什麼作用的。」
「一個連花架子都擺不好的人沒資格這樣說。」某九鄙視她。
「奴婢聽人說呀,真正的高手根本不會拘泥於表面的形式,真正的良師言傳身教起來根本不會死板板地教學生擺花架子,他們會更務實更注重實際成果。」
胤禟覺得自己被反鄙視了。
一邊看戲的某八和十四對視一眼,悶聲而笑。
耿綠琴認命地擺著造型,嘴裡也沒閒著,繼續說道:「其實,奴婢覺得打獵嘛重要的在於結果,至於怎麼獵到反而是其次,不一定非要辛苦練拉弓射箭不可,九爺您說是不是?這就好比做飯的不一定是吃飯的一樣的道理,咱們只問結果不問過程也是可以的對不對?」
某九覺得某琴很有蠱惑人的天分,以往她難得在他們跟前話多,如今他發現她這話一多吧,自己還真有點兒受不了,心思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她給動搖了。
「騎射之術乃是咱們滿人的根本。」
「瞧爺您這話說的,難道奴婢還是背祖忘根的人麼,奴婢的騎術雖然算不上精良,但是也還能拿得出手見人的。至於這射獵之術雖說確實不行,但是有九爺您這樣的嚴師在,奴婢未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啊。」
某九佩服地看著她,能說出這樣話的她真不容易。
不過,耿同學還有但書,「萬一奴婢真的不能出師,說不得九爺您也要背上那麼一丁半點兒的責任了,常言說的好『教不嚴,師之惰』,九爺萬一到時候奴婢真是爛泥扶不牆的話,您多擔待啊。」
「爺怎麼聽著你這話有幾分威脅的意思呢?」胤禟微微瞇了眼。
耿綠琴無比真摯地道:「九爺您真冤枉奴婢了,蒼天在上,奴婢這話可是出自肺腑之言,絕無半點虛妄。」
「很真的假話。」某**論。
「九爺,您怎麼能懷疑奴婢的人品呢,奴婢可從來沒懷疑過九爺您的人品啊。」
不知為何,某九深深地覺得自己被人諷刺了,人品!
十四手裡的茶碗不住地抖著,茶水濺了不少出來。
某八已經明智地將茶碗放到了一邊,只是輕輕地摩梭著碗蓋輕笑不語。
「拉好弓,目視前方。」某九嚴正地轉移話題。
「九爺,奴婢手酸了。」
「繼續。」某九當嚴師中。
「真酸了。」
「不許放下。」
「奴婢還得給皇阿瑪畫畫呢。」
某九猶豫了。
「九爺,您說要是奴婢練箭練的連飯碗都端不起來了,這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也有點竭澤而漁的意思了?」
十四悄悄湊向八哥,「八哥,弟弟發現這耿側福晉話多起來的時候真的挺讓人以招架的。」
「深有同感。」某八的回答相當言簡意駭,平時跟他們謙恭有禮,大多點到即止,今天才發現,她這話多起來有一點點兒的恐怖,更多的卻是讓人忍俊不禁的可愛。這樣的她跟在民間的她倒是十分的吻合,許是剛剛回京一時沒收斂起性子吧。
「皇阿瑪可等著你跟他一起狩獵呢。」某九忍不住提醒某人問題的嚴重性。
「奴婢知道啊。」
「那你還不用心練?」
「奴婢不是一直都在練?」
某九無語了。
沒錯,她一直在練,且一直在跟不斷地試圖用語言跟他做溝通,甚至是擾亂他的思維。
其實,那真不怪耿同學,耿同學雖然自打穿越過來後就一直挺隱忍這幫爺,但是人被壓制到某個極點後那是會反彈的,這反彈起來有時候也是很可觀的。
用耿同學在另一個時代常說的話那就是:讓我不舒服的人,我也不能讓他舒服了。要不舒服大家一起來,這樣才算公平。
所以某九被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