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再次踏上熱河的土地,耿綠琴一時感慨萬千。
康熙四十八年她第一次來,第二次來竟然已經康熙五十二年,距離第一次來竟然隔了四年,真是日月如梭催人老啊。
耿綠琴伸摸摸自己的臉,心中越發的感慨,從十六歲的花季走到現在她如今也算是成人了,二十歲成人禮是不用指望有人給她辦了。
她也不過才雙十年華,竟然就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這是怎樣殘酷的現實啊!
面對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耿同學忍不住內牛滿面了。
正當耿同學做文藝青年憂傷狀的時候,一匹馬從營地那邊奔了過來,最後在她面前停下。
「你來了。」
耿綠琴沖馬上的人施了一禮,「奴婢給八爺請安,八爺吉祥。」
胤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笑著從馬上一躍而下,「多時不見,一切安好?」
「勞爺惦記,奴婢一切安好。」
「皇阿瑪去狩獵了,不在營地。」
「八爺怎麼沒去?」耿綠琴隨口問了句。
胤祀笑了下,很是隨意地說道:「爺的身子不是弱麼。」
耿綠琴囧了,心說:丫的,某八,你是唯恐我不記得自己鄙視過你的身體素質不是,老這麼時不時的提醒我一下,想讓我內疚咋地?別想!你丫的身體素質差是事實,不是我不鄙視你就不差。
事實勝於雄辯!
「爺既有病在身,怎麼不在帳子歇著反而跑出來了?」你丫沒事就為了來擠兌我啊?吃飽撐的。
「聽人說側福晉到了,過來看看。」
耿綠琴心說:丫的當我稀有動物還免費參觀怎麼地?
然後她突然又想到她這前腳才到,營地那邊立馬就知道了消息,這速度……真牛叉!讓她都忍不住孔雀的想,不會有人專門負責報導她的行蹤吧,這也有點兒太那啥了吧,她的行蹤有毛值得關注的啊,又不是運鈔車,關注下打劫了還能混個小康生活。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當孔雀了啊,根本不可能麼,絕對是巧合!
覺得自己當了回孔雀的耿同學還是很淡定的,安慰自己說:沒啥,雖然被人看了,但是某八也被她看了,想想她還是不吃虧的,怎麼說某八也比她稀有不是,好歹人家是八爺黨的領袖,九龍奪嫡的靈魂人物之一呢。
胤祀看她沉默不語,自顧自地道:「來了怎麼不過去,站在這裡看什麼?」
耿綠琴下意識地說:「站在這裡看草原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忍不住就默然神傷不能自已悠然神往……」完鳥,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胤祀手擱在嘴邊輕咳了兩聲,肩膀微微聳動,強自壓抑想笑的衝動。道:「原來是爺打擾你神往了。」
耿綠琴內傷了,她無比肯定自己被某八不厚道的揶揄了。
「今天天氣真不錯。」
胤祀順著她的話說:「嗯,萬里無雲,雲淡風清。」
耿綠琴看著某八突然間沒脾氣了,某八屬於那種「溫柔的殺死你」的人種,不能像對待桃花九那樣嬉笑怒罵率直的回敬回去,他那肚裡九曲十八彎,比黃河可複雜多了。人家擱自己面前淡笑如風,談吐似雲的,那叫一派悠閒,那叫一個得瑟……
「所以八爺出來走動走動對身體也是好的。」娘的,難道只許你調侃老娘嗎?咱們中華民族最崇尚禮尚往來了。
「側福晉說的是。」胤祀一臉受教的點頭。
耿綠琴還沒來得及說話,某八又繼續說道:「爺看側福晉身體之所以這麼好,就是經常走動的緣故。」
靠之!
某八,你丫的今兒沒完了是吧?
老娘我的年假是你老爹給放的,怎麼地有意見你找他去啊?不就碰上你們八爺黨的門下整事了嗎?你當我願意怎麼著,他們上趕著撞上來,我沒躲得及可不就撞一塊去了麼,這怎麼能怨我啊,我真是比竇娥還冤。
「爺說的是,生命在於運動嘛,經常走動走動確實對身體很好。」
「那咱們就走著回營地吧。」某八從善如流地說。
「好啊。」走就走,誰怕誰?
胤祀將馬韁交給旁邊的隨從,衝她微微一笑,「走吧。」
「八爺先請。」
「嗯。」
遠看兩個人像是並肩而行,其實耿綠琴始終落了兩步距離。
走著走著,突然一條灰影從耿綠琴腳下飛竄而過,她嚇了一跳,本能的朝一邊閃躲。
「怎麼了?」溫潤的嗓音近在咫尺。
耿綠琴又嚇了一跳,敢情她竟然退到某八的懷裡了,急忙從某八的懷裡退開,「沒事,可能是只沙鼠跑過去了。」草原這地方野生動物可不怎麼給皇家的臉面,人家是想竄就竄,管你是天皇老子還是平民百姓,天大地大人家老大。
「不需要抓一隻給你嗎?」
耿綠琴怔了一下,「啊?」
「你不是很喜歡研究這些動物嗎?」
耿同學馬上想到了桃花九的黃鼠狼,嘴角抖了抖,斬釘截鐵地道:「我絕對不喜歡黃鼠狼。」
胤祀看著她,嘴角倏地揚起,繼爾大笑出聲。
馬蹄聲越奔越近,然後耿綠琴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八哥,她又說什麼了,把你樂成這樣?」
桃花九!
耿綠琴用著國仇家恨一樣的目光朝來人掃射過去,丫的,全是因為他。
胤祀手握成拳擱在唇邊,笑道:「九弟你來的正好,耿側福晉說了,她絕對不喜歡黃鼠狼,你以後記得千萬不要再送了。」
某九愣了一下,爾後也笑開了嘴,「爺可記得側福晉畫的黃鼠狼惟妙惟肖的,怎麼能是不喜歡的樣子呢。雖說這東西名聲不太好,但是還是挺不錯的。」
耿綠琴輕飄飄地跟了句:「像九爺一樣嗎?」
胤祀轉過身哈哈大笑。
某九的嘴角抽了又抽,最後硬生生的把那口火氣壓了下去,只是表情稍嫌僵硬,「混說什麼呢?」
「奴婢一時口誤,給九爺賠禮了,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奴婢一般見識。」
「爺能跟你一般見識嗎?」某九哼哼。
「奴婢謝爺的寬宏大量。」你丫就是一隻黃鼠狼,靠之!
「八哥,你怎麼跟她碰上了?」
「我在營地裡有些悶就出來走走,然後就碰到耿側福晉了。」
胤禟點點頭,然後對他說:「皇阿瑪狩獵回來了,趕緊回去吧。」
「知道了。」
兩個人一齊看向某琴,異口同聲地道:「你也一起吧。」
耿綠琴點頭,心說:可不得一起麼,可你們哥倆至於這麼異口同聲麼,嚇我一跳。
他們一進營地,就看到康熙身邊大太監李德全的身影。
「奴才給八爺、九爺請安。」
「免了。」
「耿主子,皇上要見您,趕緊跟咱家走吧。」
耿綠琴默默淌汗,老康咱們至於這麼急麼,你也讓我找個地兒喝口水成不?
心裡想歸想,可耿同學不敢說出來,只好笑著點頭,跟著李德全去見康熙。
一進御帳,就聽到康熙的笑聲,「丫頭,你來的正好,趕緊挑個師父學學打獵,好跟朕一塊狩獵去。」
耿綠琴默,心說: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打獵去,那是政治任務,一點娛樂性質沒有。
「皇阿瑪,奴婢自學不成嗎?」
「你少丟朕的人,你自學什麼時候能出成績,到時你讓八大部落的人看朕笑話嗎?」
耿綠琴囧了,你丫的搞外事活動讓偶一個兒子的小老婆跟去湊哪門子熱鬧啊。
「八大部落……皇阿瑪,奴婢還是不去丟人現眼的好,今年趕不上,咱們明年吧。」推過一年是一年,一年又一年,最後您老人家就到頭了,咱就解放了。
霍霍!
「少跟朕打哈哈,朕還不知道你,你要不挑,朕可給你指派。」
「只要不是九爺都成。」那只黃鼠狼絕對要排除在外,他可記仇著呢。
結果,康熙一聽,笑了,「李德全,傳朕口諭,讓老九負責教耿側福晉射獵。」
「庶。」
「皇阿瑪——」老康你太黑了!
看著某琴那副愁眉苦臉的表情,康熙很高興,心說:讓你在外面樂不思蜀,一個人玩瘋了都不知道回來陪陪我老人家。
那邊收到旨意的某九興奮了,送走了李德全,在帳篷裡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落到爺手裡,看爺怎麼整治你。」
胤祀若無其事的喝自己的茶。
胤禎看著過度興奮的九哥搖頭,「九哥,你別過頭了。」
「這是皇阿瑪的旨意呢,我怎麼敢違逆。」
胤禎鄙視地看了一眼九哥,甩開自己的折扇扇風。
某九瞄了一眼十四弟,不懷好意地一笑,湊過去小聲道:「知道你心疼她,九哥我有分寸。」
「咳……」某八適時的輕咳一聲。
某九立馬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八哥,你說我要不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某八瞥了一眼九弟,掀唇微笑,聲音如流水過清石,「別到時候反過來了。」
某九的嘴角抽搐了,有些不平地道:「八哥,我發現你好像總向著她說話啊。」
某八閒適地笑著,呷了一口茶,雲淡風輕地說:「八哥我相信實力。」
於是,某九被自己的哥哥刺激的鬱悶了。
胤禎很不客氣地笑出聲,同樣不懷好意地瞄一眼九哥,湊過去,「九哥,想想她在外面的豐功偉績吧,扮豬吃老虎她拿手。」外面的她跟在京城的她簡直判若兩人,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