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陪領導吃飯基本餓肚子,那要整天陪在領導的身邊呢?
壓力!很大的壓力!
耿同學現在的壓力很大,康熙倒沒讓她幹啥事,就是讓她隨侍在側,他到哪兒,她跟到哪兒。
領導的心思真難猜!
「老四家的。」
「奴婢在。」
「聽說最近你一回去就讓丫頭給煮吃的?」康熙帶了幾分笑意地看旁邊的人。
「皇阿瑪,奴婢看您胃口不好,奴婢也不好當您面吃的太歡。可奴婢這肚子它不爭氣,沒辦法,奴婢就只好私下再吃一點兒墊墊。」
「你倒是實話實說。」
「這話也不是不能說啊,奴婢當然就實話實說了。」
康熙點點頭,「言之有理。」
康熙又看了她一眼,雙背到身後,踱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耿庶福晉,既然你看出朕的胃口不好,心情也不好,怎麼你就不想個法子讓朕的心情變好,胃口也變好呢?」
耿同學馬上就矮了半截下去了,「皇阿瑪,這不是因為奴婢人笨吶,人笨了就想不出辦法來,所以只能幹看著。」
康熙笑了下,「你這丫頭不老實了。」
「奴婢不敢。」
「你能從老四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還能在外面漂泊大半年,這不是笨人能做到的。你呀,不盡心。」
耿綠琴心說,我倒想盡心呢,盡心了就沒辦法低調了,不低調又怎麼幸福的宅?所以不能盡心啊。
「丫頭。」
「奴婢在。」
「朕是你的皇阿瑪對吧?」
「對呀。」
「你這麼不盡心可是不孝啊。」
「奴婢萬死。」
「甭跟朕打馬虎眼,丫頭,上次的事老四沒辦你,不過那也是朕一句話的事。」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耿同學這人向來識時務,尤其人家老康把話兒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不識時務也不成了。
「奴婢知道那是皇阿瑪疼奴婢。」
「知道就好。」
想不知道來著,可您不給機會啊,耿同學忍不住內牛滿面。
人不高興得有原因啊,可耿綠琴不能問老康啊,不知道原因那就沒辦法對症下藥不是,這可就讓人犯了難了。
不過,頂著壓力也得上,耿同學是沒得躲了。
可是,要怎麼讓康熙寬心呢?
耿綠琴犯愁,是真愁,愁的她的胃口也不好了。
「主子,您今兒不吃宵夜了?」
耿綠琴擺擺手,整個人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道:「沒胃口。」
啊,康熙真是害人精啊,現在從他一個人難受變成兩個人難受了。她這份冤吧,純粹就是無辜受人牽累。
「主子,你可連著兩天沒吃宵夜了。」春喜有些擔心。
「現在你就把龍肉放我跟前,我也沒胃口啊。」
「主子,咱找個太醫過來看看吧。」
「沒用。」
「主子——」
「春喜,你去歇了吧,讓我自己清靜清靜。」
「庶。」
帳子裡清靜了,可耿同學還是沒精神睡不著,索性便爬起來,穿好了衣服出帳去了。
大草原上的夜空看著就像撒滿了碎鑽一般,天幕低垂的彷彿伸手可及,真是一種「只手摘星辰」的感覺。
夜風習習,帶著草原的青草香,耿綠琴的腦袋有點清醒了,舒服多了。
「日暮鄉關遠,歸程在何方?」她好想念她的電腦,她的畫稿,她的懶人小窩,還有她那個比她更彪悍的老媽……
「庶福晉有心事?」
耿同學驚然回頭,「八爺,這麼晚還不睡呢?」
「庶福晉不也沒睡呢嗎?」
「帳裡悶熱,出來吹吹涼。」
「要吹笛子解解悶嗎?」
耿綠琴趕緊擺手,「不用不用。」上次被嫩抓著話茬子不得不為之,這種事能避就避了吧。
胤祀低頭掩飾臉上的笑意,「庶福晉看著像嚇到了。」
是呀,可不就是被嚇著了唄,老康誰呀,皇帝啊,還是千古一帝,嚇她還不小菜一碟啊。
「那啥,八爺,奴婢小風也吹過了,這就回去歇著了。」
「庶福晉慢走。」
「天兒晚了,。」
「爺省的。」
耿綠琴也不說旁的了,逕自回自己帳子了。
一夜無夢到天亮,然後耿同學還得繼續去康熙的身邊呆著,繼續頂著那個難題發愁。
「丫頭,聽說你這幾天可沒再吃宵夜了。」
「奴婢沒辦法幫皇阿瑪分憂,自然也就沒心思吃宵夜了。」
「嗯,倒是有份心了,不到於朕這吃不下飯,你還整天吃不飽。」
這老康什麼心態啊?
耿同學忍不住在心裡對某千古一帝表示了鄙視。
再說了,她吃不飽也沒礙著誰不?怎麼這也成罪過了?啊,真是不讓老百姓過啊。
「李德全,再給朕來一碗,今兒朕心情不錯。」
耿同學受刺激了,明顯老康是因為她的不痛快而痛快了嘛,有這麼當人家公公,當一國之君嗎?
沒天理!
「皇阿瑪——」
「哈哈,」康熙轉臉對捧飯過來的李德全說,「你說也怪了,朕看這丫頭一臉糾結有話說不出來的時候朕心情突然就特別好。」
耿綠琴特別無語地看著心情愉快進食的康熙,拿筷子插著面前碗裡的米飯,心裡開始扎小人,小人上寫的名字從某四換成了老康!
飯後,老康批折子,耿同學站旁邊無聊的想拍蚊子玩。眼睛從上到下,從左至右,基本犄角旮旯都關注到了,反正就是不朝秦折那兒瞟。
練毛筆字那還得是繁體字,而耿同學的專業讓她對於繁體字甚至大小篆都不陌生,滿文她是不懂,但是漢臣的秦折那是漢字啊,她還是認得的。
這個時候啊,文盲在老康身邊服侍最恰當。
這個時候,耿同學那是一萬個想當文盲,可是沒轍兒。
「老四家的,幫朕研墨。」
「庶。」明明旁邊有太監有宮女,還偏偏使喚她,就是見不得她清閒啊。
「丫頭,你書讀的不少吧?」
「識得幾個字罷了。」
「朕看可不止幾個吧。」
「那要看跟什麼人比,跟那些目識丁的人相比,奴婢自然是略勝一籌,可是跟那些飽讀詩書之人一比,奴婢也就只能算識得幾個字吧。」
康熙點點頭,「說的在理兒,你呀,這口才不錯。」
李德全遞了杯茶過去。
康熙接了,喝了一口,然後看著耿綠琴笑道:「丫頭,老四在你這兒沒少碰釘子吧?」
「沒有啊。」
「不可能吧?」康熙對此表示了強烈的懷疑。
耿同學特實在地說:「奴婢跟四爺向來是沒什麼話說的。」
康熙哈哈大笑,指點著耿同學說:「可著你這丫頭還真是沒你不敢說的。」
「奴婢說的是實話。」
「你這話就不要傳到老四的耳中,否則朕看老四輕饒不了你。」
就沒這話,她跟某四那也是不對脾氣,得勒,虱子多了不怕癢,愛咋地咋地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來的擋也擋不住,真要到那時候,奴婢認命就是了。」
「嗯,看著挺乖巧的。」
「奴婢本來也安分。」
「可是不安分的也做不出你做過的事來。」康熙補上了後半句。
耿同學又一次被千古一帝給刺激到了。
不厚道,那是忒不厚道了!
「怎麼不說話了?」
耿同學心說:被嫩氣的說不出話了。
「給朕說話。」
耿同學瞧明白了,這老康和某四那真是父子,也不愧是前後的皇帝,就連這施壓的手段都那麼的如出一轍。
「奴婢不知道該說什麼。」
康熙瞪了她一眼,「假話。」
「真的了。」耿同學忍不住說話就帶了點家常味兒了。
康熙也忍不住笑了,「嗯,朕啊跟你說話是舒服不少。」
您舒服了是最好,偶也早解脫。
耿綠琴適時地保持了沉默,只管磨自己的墨,反正只有一個原則,皇帝不發話,她絕對不主動應聲,即便皇帝發話,也要看情況再決定是否應聲。
要不後世怎麼研究官場厚黑學呢,那裡面的道道深著呢。她呀,不懂,但是用最簡單的辦法有時候反而最管用,這也是多少前輩們用實踐檢驗過的真理。
耿綠琴突然很佩服當值的宮女太監們,尤其是天天擱康熙身邊呆著的大太監李德全同志,把自己當根柱子似的杵在一邊,還得保證隨時隨地滿足他主子的任何需要。
不容易!忒不容易了!
雖說人家在這個時代那只是一個宦官,可這要擱後世,一定就是最專業的機要秘書——男滴!
耿同學被自己的想法愉悅到了,不由自主彎了眉眼。
不料,剛巧康熙扭頭就看到了。
「丫頭,樂什麼呢?」
「奴婢想到一句話,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就笑了,請皇阿瑪恕罪。」
「朕不怪罪,你就把讓你高興的事給朕說說就成了。」
「這個是奴婢在外面的時候有次無意中聽一個客棧的老闆娘說的,」耿綠琴的大腦高速運轉中,「她說,老娘一向視帥哥與金錢如糞土,而他們也一直是這樣看我的。」
「噗,哈哈……」康熙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