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奔襲大武漢（五）
蔣公一說話，楊永泰知道自己今天的話說多了，一高興就把自己謹言慎行的信條忘了。作為蔣公的首席幕僚，楊永泰知道蔣公雖然還在小心防範著這個宋哲武，但他看得出來，委員長心中對宋哲武很有好感。而且，林蔚淶源之行後，一直自認為這個宋哲武是他拉來的人，自己這樣說這個新鮮出爐的討逆軍第四路軍總指揮，可是把林蔚得罪了。林蔚雖然不爭權奪勢，但極得委員長信任，得罪了他可不是好事。想到這不僅偷眼看了林蔚一眼。而林蔚好向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只是靜靜地想著什麼。
何應欽有些不解地說：「委員長，何鍵的通電要求是好事啊！只要他擁護中央的通電一發，不僅湖南葉琪的部隊要敗逃，就是湖北的桂系幾個軍也會軍心動搖，有利於經扶的第二路軍早日克服武漢，我看現在就應該同意他發通電，越早越好。」
蔣公微微點點頭，又把目光轉向楊永泰，見楊永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目光又移向林蔚。
林蔚知道蔣公找他們商議，絕不會就這樣簡單，可何應欽已經表明態度，他也不好再提不同的意見。雖然何應欽不怎麼受蔣公待見，可畢竟是黃埔系的二號人物，得罪了他自己絕沒有好果子吃，只是含混地說：「何總長說的有道理。」
蔣公不置可否，又看向楊永泰。楊永泰思索著說：「何總長說的沒錯，何鍵一發通電，湖北的胡宗鐸、陶鈞、夏威等人立刻就會亂了陣腳。那時，李明瑞、楊騰輝再一發出倒桂通電，桂繫在湖北就無法立足了。可這樣一來，胡宗鐸、陶鈞、夏威等人立刻就會帶著殘部逃往廣西，一旦他們回到廣西老巢，對中央下一步想要一舉拔出李宗仁、白崇禧在廣西的勢力的軍事行動，就會多有障礙。我看是不是要何鍵暫緩通電，要何鍵先把部隊運動到岳陽、常德、石門一線，堵死湖北桂系部隊南逃的道路後，再發通電。同時命令討逆軍第一路軍總指揮朱培德加快行軍速度，盡快趕到上述地域，力爭將胡宗鐸、陶鈞、夏威等人全殲在湖南境內。這樣一來，不僅消滅了大部桂系主力，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在廣西以外就再無一兵一卒，為後續中央掃平廣西創造了有利條件。」
蔣公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還是暢卿的辦法好！蔚文，給何鍵回電，要他明日晚在通電倒桂，現在當務之急是要他盡快把部隊開到岳陽、常德、石門一線，堵住桂系這幾個軍的退路。這幾個軍都是桂系的主力部隊，還是很有戰鬥力的。你派人告訴胡宗鐸、陶鈞、夏威，只要他們通電下野，交出部隊，我蔣中正是絕不會難為他們地。如果他們想出國考察，我會以中央政府的名義給他們出資，過個一兩年他們再回來，我還是要重用他們地。」然後，又轉向何應欽：「敬之，你發電給經扶，要他加快行軍速度。」
兩人答應著起身要走，蔣公擺擺手道：「不忙，找你們來還有一件事。韓復矩雖然駐足於武勝關，可文戈已經出兵了，下午收到李明瑞的電報，文戈的部隊已經在今天中午開到孝感，同楊騰輝的部隊交上了火。13時前，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吃掉了楊騰輝的一個團。楊騰輝頂不住了，要求李明瑞提前發通電。」
何應欽有些吃驚：「第四路軍昨天還在信陽，今天就打到孝感了？這可是有200多里啊！」林蔚笑著說：「文戈這次隨軍有400多輛卡車，這些車都是他那些工廠運輸用的，幾乎都被他帶來了。一次運幾個團沒問題，我猜這是他的先頭部隊跟楊騰輝打起來了。」
何應欽點點頭：「這個宋哲武好闊氣，要是經扶也有這麼多卡車，胡宗南的那個旅早就上去了。」想了想又說道：「委員長，這個宋哲武看來還是真心服從你的命令的，我們花錢出槍拉來的那些地方實力派，都是只吆喝就是不動手。宋哲武卻是幾千里長途奔襲，而且僅以先頭部隊就敢攻擊桂系第七軍的主力師，實屬不易，委員長應該通電嘉獎，以示鼓勵。」說到這裡，何應欽突然有些發呆，他的先頭部隊就能在不到一個小時裡吃掉一向能征善戰的第七軍的一個主力團
「對，敬之說得對。敬之，你就以討逆軍總司令部的名義發佈嘉獎令，要讓那些觀望猶豫的人看一看，中央還是有號召力地。」蔣公贊同地說。
這時，侍衛長晏道剛送來剛收到的電報，又退了出去。
看完電報的蔣公面容有些發沉，呆了一會，默默地把電報放到面前的寫字檯上，站起身繞過寫字檯，在屋中央背著雙手緩緩地踱起步來。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他們作為蔣公的心腹或多年的部下，都知道，這是蔣公的習慣，一遇到讓他不安的事情就會這樣。
「你們先看看電報吧。」蔣公輕聲說道。
何應欽走過去先拿起電報，三人看完後也都有些發呆。電報是李明瑞發來的，內容是大意是第四路軍攻勢猛烈，一小時前又消滅了楊騰輝的一個旅。楊騰輝再次請求提前發出倒桂通電；或者請求中央電令第四路軍停止攻擊。
他們三人都對宋哲武的第四路軍的戰鬥力感到吃驚！宋哲武部應該是中午趕到孝感，當即就吃掉楊騰輝的一個團。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具體戰況，但都認為宋哲武一定是打了楊騰輝一個措手不及，楊騰輝才丟了那一個團。可是消滅這個旅，那就是真刀真槍的硬碰了。幾個小時就消滅了桂系李宗仁、白崇禧起家的部隊、第七軍的一個旅！這麼強大的戰鬥力不能不讓他們吃驚。
見三人都不做聲，蔣公微微皺著眉頭問道：「蔚文，你對文戈的部隊比較熟悉，他的部隊有些特殊，你說說他的部隊一個師是如何編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