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奔襲大武漢（四）
4月1日晚，九江討伐軍總司令部裡，正志得意滿地坐在他的紅木高背靠椅上，屋子裡還有討伐軍總參謀長何應欽、楊永泰、參謀廳長林蔚三人。本來這次是軍事行動，楊永泰可以不必來，可是這次有些不同，李明瑞和楊騰輝是楊永泰這個蔣公的首席幕僚長一手策劃倒戈的，有些問題還需要他來親自處理。
蔣公找他們來是要商量湖南何建和武漢李明瑞、楊騰輝要求通電的事。
蔣公端起桌上的一杯白開水輕輕抿了一口，用掩飾不住高興地聲音說道：「要你們來，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湖南的何健，今天發電來，明確表示要即刻通電通向中央；第二件事是李明瑞、楊騰輝要提前通電，這是第四路軍宋文戈的部隊已經於今天中午趕到了武漢以北的孝感，已經交上了火，楊騰輝挺不住了。關於湖南的何健，他的問題你們不是很清楚。3月初，他派張慕先到南京來見我和譚院長，對我讓他當省代理主席表示感謝之意，並申訴自己在湖南的困難。因為被他們趕走的魯滌平是譚祖安的舊部，請他對倒魯一事予以諒解，並假惺惺地表示辭職。他又給朱益之(朱培德)去電，告以「湖南不堪再罹戰禍，願意保境息民。如果定要武力解決桂系的話，請其顧念災區，莫入湖南境內。」並要張慕先追到九江來見我，帶來一封親筆信。他在信中說：「職獻身黨國，不敢自外，願矢至誠，始終擁護。」我交給張慕先一個個手令，委任何鍵為討逆軍第5路軍總指揮，並撥發給養70萬元。但是，這個何鍵還有他自己的算盤，並沒有立刻通電就任第5路軍總指揮的職務，他還想在看看，如今程潛已經通電，文戈又已經出兵武勝關，加上朱培德、經扶和文戈又已經大軍壓境，桂系敗亡已成定局，這才發電要求通電。至於李明瑞、楊騰輝要求提前通電那是楊騰輝被文戈打疼了。」說到這裡，蔣公掩飾不住高興，露出微微笑意！
關於張慕先來九江見蔣公，他們幾個都知道，只是具體內容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都能猜到張慕先的來意。即使是這樣，聽到何鍵要通電的消息，他們還是非常高興，但三人的心情又各不相同。
何應欽的心情有些複雜，開始時，他對討伐桂系很有顧慮，除了桂系本身的實力強大，他還擔心馮玉祥、閻錫山藉機發難。可是現在證明蔣公的判斷異常準確。閻錫山現在已經通電表示支持中央討伐桂系，名義上還派出了宋哲武這個第四路軍參與討伐；馮玉祥雖然現在還沒有明確表明態度，可也算是接受了中央討伐桂系的事實，派出了韓復矩的第三路軍10萬人馬，駐兵武勝關。儘管還在觀望，可是現在形勢明顯對中央有利，馮玉祥這時是不敢有不利於中央的舉動的。再想到幾個月來蔣公那一系列匪夷所思、令人眼花繚亂的組合拳，打得李宗仁、白崇禧兩人手足無措、窮於應付，幾乎還沒有真刀真槍地對陣，李宗仁和白崇禧就輸了，現在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桂系敗局已定。他很懊惱，懊惱的是上次桂系逼迫蔣公下野時，他沒有堅決支持蔣公，也正是因為他這個黃埔二號人物態度曖昧，才壓垮了蔣公的最後防線，促使了蔣公的黯然下野。蔣公之所以在復出後仍然重用他，他知道這是蔣公為了維護黃埔系的團結，至少是表面的團結，而這個團結更主要的是給黃埔系以外的人看的。他現在深深體會到，論施展政治手腕、陰謀詭計，他比蔣公差得太遠了，他很後悔當時鬼迷了心竅。他暗暗地提醒自己，只要蔣公還在一天，他就再也不動什麼歪心思了！
楊永泰則是心裡暗自得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楊永泰楊暢卿。正是他給蔣公出了在這時「削藩」的主意；又是他向蔣公進言，建議讓唐生智復出，對付河北的白崇禧；還是他親自跑到香港拉攏桂系的昔日大將俞作柏，進而誘降李明瑞、楊騰輝。這次幾乎可以說是兵不血刃地解決了桂系，這大半功勞都是他楊永泰立下的。
林蔚則是對他的委員長充滿敬佩，十幾天前還是龐然大物的桂系，在蔣委員長前後銜接的幾乎天衣無縫的一系列高明招式下，桂系李宗仁、白崇禧連一個回合還沒走完，就敗下陣去。他認為現今新軍閥林立的中國，只有蔣公這樣，有著高超的政治智慧的領袖，才能有能力壓制並最終解決他們，使中國真正結束內亂，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國家統一。
楊永泰見蔣公很高興，決定適時拍一下蔣公的馬屁，笑著說：「委員長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啊！促使唐生智出山，逼得小諸葛白崇禧下海逃亡，毀桂繫在河北十萬大軍於無形；成功策動廣陳銘樞、陳濟棠投向中央，分解了兩廣聯盟，使桂系後院起火；拉過李明瑞、楊騰輝武漢東面防線形同虛設。到現在李宗仁還蒙在鼓裡，還不知道他的第七軍已經形同魚肉，還以為他的幾個軍能同劉經扶的第二路軍在東面頂上一頂。程潛一通電投向中央，以他在湖南的威望湖南問題就解決一半，湖南的大門就已經敞開，朱培德的第一路軍就可以長驅直入湖南。還是這個何鍵機靈，他再一通電倒桂，桂繫在湖南就只剩下葉琪的部隊，可以說湖南已經解決了。現在只要委員長同意何鍵和李明瑞、楊騰輝馬上通電，夏威的第七軍可以說就不存在了。桂繫在武漢方面的殘餘部隊，胡宗鐸第十九軍、陶鈞的十八軍立刻就會成為孤軍，他們絕不是我兩路大軍的對手。現在看，即使沒有宋哲武的第四路軍，我們拿下武漢也是指日可待。」
蔣公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暢卿，你就不要恭維我了，這次討伐桂系你是首功。至於文戈的第四路軍是絕對必要的，有他們在才能保證我們盡快拿下武漢，也才能更可靠地保證馮煥章不敢輕舉妄動。李宗仁明知以他們桂系一己之力不是中央的對手，可還敢於放手一搏，就是打著只要戰事拖下去，馮煥章和閻百川就會耐不住寂寞，要搞出事端來，他就會有機可乘。不過現在他的算盤要落空了，他已經沒有拖下去的本錢了。你們看看，何鍵的通電要求怎麼處理才對我們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