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第一軍第二軍第三軍,分別從符拉迪沃斯托克和琿春裝載著大量的輜重進入朝鮮,一路勢如破竹。
扎伊采夫騎乘在大馬上,扛著自己點七五口徑毛瑟槍緊張的注視著山谷兩邊的動靜,他想如果敵人有埋伏也就埋伏在這山的兩岸了。
自從與日本人開戰以來,俄軍就幾乎沒有失敗過,怎麼會這樣的呢,他是西伯利亞的獵人,深知獵物絕對不會俯首就戮的道理,他始終認為敵人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發起瘋狂的反擊。
但是他的話總是被人嗤之以鼻。
因為俄軍自從與中國大清王朝結盟向日本宣戰後,竟然從未品嚐過敗績。
俄羅斯的陸軍向來彪悍著稱,他們原本生活在高寒苦寒之地,受盡了風霜雨雪的折磨,尤其是零下四十度到零下六十度的嚴寒酷凍,幾乎就是人類生命的極限。
在這樣的情況下,人的意志只要稍作鬆懈,迅速便會變成了一個冰糕,從此再無超生之理。因此他們面對極為嚴酷的自然條件,早就練就一身極為強健的神經與抗寒的體格,許多俄羅斯牧民竟然能光著膀子在冰雪嚴寒中來去自如的放牧牛羊。
因此打起仗來也是一樣,憑著這種堅強的神經,他們騎在馬背上呼嘯而來,呼嘯而去,憑著俄羅斯大洋馬的快速,往往在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腦袋已經被戰刀削去了一半,瞪著一雙無意死去的不服冤屈目光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成為野狗啃噬的對象。
這次與日本兵交手,他們也感覺到了作為哥薩克騎兵的淋漓快意,在呼嘯聲中,那些傳說十分凶神惡煞的日本兵簡直不經一砍,他們感受到了什麼才叫做切瓜砍菜。
而在哥薩克的部隊裡,士兵們對軍官最大的期盼就是他們能夠搶到突擊的任務,只有衝鋒在前的突擊隊,才有機會去收穫日本人的腦袋。
如果你以為這些哥薩克是天生而單純的勇者你就錯了。
這只是一個表面現象,最主要的只是日本兵在朝鮮已經盤踞了半年,每個人腰裡的口袋都是鼓鼓囊囊的。
朝鮮民族向來收藏金銀財寶的習慣,無論是朝廷王公還是地方官員,還是土豪鄉紳,個個家裡都一兩隻藏有金銀的箱子,日本兵一旦入侵,則對這些照單全收的,從來不管對方願不願意——不願意?那也很簡單,給你吃顆花生米——子彈嘍。
在這樣的情況下,朝鮮人哀鴻遍野,但是日本兵卻是賺得盆滿缽滿。
由於來回日本本島的運輸船都是往前運軍需物資,往後運傷兵,所以日本軍部有令不給他們運輸財寶。
故此每個日本兵的腰裡都是鼓鼓囊囊的。
扎伊采夫那次就發現了這種情況,當他順利的一刀砍下一個日本兵腦袋時。聽到了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他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原來只是一個布袋子落在地上的聲音,他好奇地拽起那個布袋子打開一看,眼睛都發直了——裡面全是金晃晃銀亮亮的寶貝,按照這些金銀珠寶的價值,足夠他在烏克蘭買上十公頃的土地,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財主了。
他可不願意自己獨佔這個消息,於是就向身邊的兄弟們透露了這樣的情況,說是每個日本兵身上都等於有一個聚寶盆藏著。
兄弟們當然也願意去驗證一下吧,於是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所有的俄羅斯遠征軍第一軍的士兵們,都一說戰鬥就樂意衝鋒在前,因為誰衝在前面誰就能有機會成為最大的富翁,而落在後面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嘩啦嘩啦地數銀子,而自己只能乾瞪眼而羨慕嫉妒恨了。
前面就是羅津港,這是韓國的北面一個巨大的入海口,乃是兵家必爭之地,俄羅斯遠征軍如臨大敵,以為在這裡能遇到日軍主力展開決戰,於是將聚攏的所有的部隊都調集了弄來,準備在這裡捏成一個拳頭,與日本軍隊來個一決雌雄。
誰知道大軍逼近城門以後才發現,所有的事大門都是虛掩著的,裡面早已逃得空無人,俄羅斯遠征軍第一軍就這樣大大咧咧地以征服者的身份,進入了城市。
進城以後他們大喜過望,原來這裡竟然是一個軍火倉庫糧倉,於是大家都開始快樂地享受起來。
增配武器彈藥的增配武器彈藥,搶劫金銀的搶劫金銀,而一路辛苦的後勤營,乾脆將自己的鍋盔灶具全部搬到了糧倉門口,支起大鍋,做起來俄羅斯大列巴,他們極為創意地把日本人留下的那些牛肉罐頭、火腿,全部加到了大列巴裡面,也就是像現在的麥當勞與肯德基,這讓原來那些一輩子只啃過黑麵包的俄羅斯中下層士兵感覺到了無比亢奮,在唇齒咀嚼期間,他們享受到了天堂一樣的快樂。
然而這天夜裡,城裡出現了淒厲的哭喊聲,但這個聲音只出現了一次,就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戛然終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