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青春美少女站在大華堂門前嘰嘰喳喳,如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引得路人駐足觀看,有些膽大的過往司機還故意放慢車速,按著喇叭,吹起口哨,對著五美猛拋媚眼。
大華堂今非昔比,不再是門庭冷落,而是美女成群。這些美女還不是對面皇天那種庸脂俗粉,一看便知清新脫俗,正經本分的女孩。
陳海燕立在藥櫃邊,清理好了櫃檯後,又忙著清點藥材。她被華雪瑩正式任命為大堂經理,負責管理五名美女護士,以及日常配藥和藥材的進出申購。對門外這些愛臭美,也愛貪玩的小美女們,陳海燕一般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耽擱工作,絕對不會呵斥她們,甚至有時候還跟著她們一起瘋。
「你們五個,八點只差一分鐘了,是不是可以進來工作了?」陳海燕朝著門外喊道。
宋西屏伸進小腦袋,嬉笑看著她們的大姐大:「陳姐,別催,我們再站一會,說不準就能釣上一個大帥哥。」
「是呀是呀!陳姐,小蘋果說了,今天第一個進大華堂的未婚男人,就是她的新任男朋友。」白樂樂附和道。
「是嗎?小蘋果,你把你男朋友甩了?」陳海燕有點好笑,她猜測宋西屏肯定是被這群古靈精怪們給拾掇了。
「沒有,我男朋友好著的呢,人家就想釣個備胎回來。她們都炫耀自己有備胎,樂樂還說她有三個,就我沒有。所以我們一合計,決定第一個進大華堂的未婚男人,就拉他做備胎。」宋西屏嘟著小嘴笑道。
陳海燕一聽,不禁樂了:「咯咯,小蘋果,第一個進大華堂的未婚男人是你們的濤哥,要不,你去讓他給你當備胎?」
「不不!濤哥不算的,他是師姐的菜,我可不敢摘。」宋西屏擺著小手道。
診室裡,華濤和華雪瑩早就笑開了花,對有這幫可愛的手下慶幸不已。有了她們,大華堂青春靚麗,還朝氣磅礡。
就在這時,一個圓臉男子畏畏縮縮挪到了門前,男子身著破西服,破褲子,留著分頭,三十五六,滿臉堆笑,眼角和鼻樑上留有明顯的青瘀。看得出,這是一個落魄受傷的中年男人。
「幾位美女,阿雪在嗎?」圓臉中年躬身笑問。
剛剛還在撒歡的美女們悉數停下笑聲,白樂樂掃視了來人幾眼,繃著壞笑,道:「結婚了嗎?」
「呃?哦,沒有沒有!人窮,沒人看得上!」圓臉中年訕笑搖頭,露出一口金牙,中間還缺了一顆。他有點發愣,什麼時候進大華堂還要詢問婚否?
「看病的?」白樂樂這回更來了勁。
「算是吧,摔了一跤,準備讓阿雪幫忙開幾副調理湯補補。」
「哦,未婚男人,第一個進堂看診。嗯,您要走桃花運了,進去吧!」白樂樂搖頭晃腦哼哼,朝著幾個美女不斷眨眼。
圓臉中年再次躬身,抬起步,就要走進大華堂,發現門口還叉腰擋著一位黑絲小美女。她杏眉倒豎的嬌喝:「站住∼!」
圓臉中年駭然退後一步,再次努力擠出討好的笑容:「美女,我就見見阿雪,不是來踢館的!」
「你肯定沒病,不是來看病的!」小美女哼道。
「對對!我就是牙齒磕落了一顆,不礙事。」
「我們華師姐很忙,你找她有什麼事?」小美女暗鬆一口氣,繼續問道。
「我……」圓臉中年愣住,他的確不是來看病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是他四年來第一次踏足大華堂,他心虛,他有愧,他已經身無分,申都再也混不下去了。今天準備離開這兒,去當流浪漢,浪跡天涯。但鬼使神差,居然跑到大華堂來了。
「走吧,走吧!沒病沒痛的,瞎哄哄什麼,哪來的回哪兒去。」黑絲小美女不耐煩的揮手。
圓臉中年的笑容慢慢凝固,神色也沮喪起來,他低頭轉身,就欲離開。
「彪哥,都到門口了,就進來吧!」堂內,傳來華濤戲謔的聲音。
伍德彪週身顫抖了一息,沒有轉身,低聲回答:「唉,彪哥已經死了,申都再也沒有彪哥這號人物,我還是走吧。」
「是嗎?你準備去哪兒?」
「天涯海角,四海為家。」
「嗯,看來你真混不下去了。既然要走,先把欠下的人情債還了再說!」華濤邊說,邊走到大門邊,負著手,不像是師弟,倒像是教訓學生的老師。
伍德彪回頭看著他,眼神異常複雜。這個落魄小青年頂住了惡狼們的連番攻擊,只用了區區四個月時間,就將一個瀕臨倒閉的藥堂起死回生,還身名雀起。想當年,自己就是被那幾匹惡狼無情踢出這兒的,他怕,他狠,他無奈。可是,他曾經也是一個能救死扶傷的中醫大夫。
「老九,我沒有做對不起八妹的事情,不欠她的情。」伍德彪咬牙道。
「但你欠師傅的,師傅死時,你戴孝了嗎?你守靈了嗎?你磕頭了嗎?」華濤指著伍德彪喝問。
「我……沒有!」伍德彪垂頭喪氣,大眼閉起,臉色蒼白。
「既然都沒有,還不滾進去磕頭?要我請你呀?」
「是是!我馬上去磕頭!」伍德彪眼前珵亮,回身就往門內鑽,卻被一隻小手死死拽住。
「你不准進,我不要你做備胎!」宋西屏大聲嚷嚷。
「美女,我
跟你有關係嗎?什麼備胎輪子的?」伍德彪怪怪的問道。
華濤瞥了一眼嘴巴翹上天的黑絲小美女,附在她耳朵邊嘀咕了一句。小美女美目霍然亮起,趕忙鬆開小手,抱著華濤的胳膊,欣喜地走進堂內。
剩下幾個小美女面面相覷,不知道她們的濤哥跟宋西屏說了什麼,只一句話就令她笑逐顏開。
「陳姐,你猜這是怎麼回事?」白樂樂還是不死心,問起了陳海燕。
陳海燕歪著腦袋思量了幾息,低聲道:「只有一個可能,你們濤哥主動答應做人家小蘋果的備胎。」
……
華雪瑩打開北屋門,冷冷看著伍德彪走進靈堂。
伍德彪剛進門,就噗通一聲跪伏在地,一邊磕頭,一邊爬向靈堂,一直爬到蒲團上才止住,最後,聲淚俱下地喊道:
「師傅!五兒來給您磕頭了!五兒混呀,您瞎了,我不敢扶您;您去了,我連看您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因為我怕,怕老大老二打我,他們威脅我,只要我敢扶您一次,就砍斷我一根指頭;給您端一碗茶,就剁我一隻手;敢給您磕一個頭,就挑我的腳筋。五兒十八歲才進堂,又沒有功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師傅,老大當年唆使我拿耗子藥藥您,我就沒幹,五兒知道只有您可憐我,疼我。您在天有靈,就再原諒五兒一次吧!」
「哼!哪你現在不怕薛老大挑你的腳筋?」華雪瑩嗤聲笑問。
伍德彪回頭望了一眼華雪瑩,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對,我不怕!不就是斷手斷腳嗎,反正我一無所有,正準備去乞討江湖,薛老大真敢做,我就趴在他皇天大門口乞討,只要他不打死我,我就要讓全申都的人看看,他薛老大是怎麼一個欺師滅祖、坑害同門的大惡狼!」
「你怎麼會一無所有?你的富婆大美人呢?」華雪瑩的小眼珠轉悠了一圈,再次問道。
華濤來時,伍德彪正意氣風發,還特意在秦淮食府擺宴款待她們,本來想坑大華堂一把,卻被自己識破,最後不了了之。
「什麼富婆,她就一坑貨,從臉到屁股,全身沒一處是真的。我被她坑苦了,不僅身家被她坑光,她還指使我四下害人,賣假藥,治假病,坑完鄉親坑路人,我只要不從,她就指使保鏢打我。你們看看,門牙打落了一顆,鼻子眼角都打破了。」伍德彪指指鼻子,又指指眼角,還張開嘴,露出那口缺了門牙的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