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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窺探 文 / 黃粱夢醒

    看著伍德彪滑稽的模樣,華濤有點忍俊不禁,華雪瑩更是噗嗤一聲噴笑出聲。

    彪哥此人的確膽小怕事,醫術馬馬虎虎,開點調理湯,治個小病小痛完全沒問題。沒遇上富婆前,他四下游醫,也能混得有模有樣,不愁吃穿。要說讓他去賣假藥、坑人害人,應該沒那個膽量,上次坑害銀景灣那位老大爺的事情真有可能是富婆逼著干的。

    「彪哥,這口金牙不錯,還值點錢吧?」華濤歪著腦袋笑問。

    「唉,假的,包了一層金箔紙,唯一那顆真金牙被死婆娘敲下來帶走了。」伍德彪歎聲道。

    「哈哈!彪哥,你連老底都被人家摸透了,不倒霉才怪。」華濤哈哈大笑起來。

    「唉,那死婆娘賊呀,小舌頭在嘴裡遊蕩幾次,真金白銀,門清!昨天我說腰痛不出去害人,她直接操起板磚,砸落了我的金牙,又狠又準。我怕了,身上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再不走,說不準下一次板磚就砸在腦殼上。」伍德彪說完,情不自禁打了一個激靈。

    華雪瑩連連搖頭,鄙夷地瞅著地下的伍德彪。這老小子一把年紀了,到老還被人騙,真是活該。

    華濤點上一束香,遞到伍德彪手中:「剛才磕的頭不算數,要舉著香磕,不准哭,嚴肅點。磕得好,師傅老人家興許就能原諒你。」

    「真的?」伍德彪眼中一喜。

    「騙你幹什麼?磕不磕由你。我當初之所以能留下來,也是師姐看我磕頭真誠,個個砰砰響,要不然,我現在也只能拿著破碗去乞討。」華濤煞有其事道。

    伍德彪一聽此話,精氣神迅速竄升。他雖然有時會犯混,但不笨,聽出了話中的意思,趕忙擦拭乾淨眼淚,雙目注視前方畫像,畢恭畢敬拜了三拜。三個響頭磕得地面顫動,整個大華堂裡的人都清晰可聞。

    「師傅,五兒今天當著您的面發誓,從今以後洗心革面,改過自新,絕對不再坑人害人,更不會辱沒您的聲名。要是阿雪肯收留我,我會一心一意跟她學習醫術,替她辦事,替大華堂辦事。」

    「要是薛老大和林老二找你呢?」華濤問道。

    「我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誓死保護大華堂。」伍德彪伸出一根指頭,指天發誓。

    「上次阿雪的保胎湯事件是怎麼回事?」

    「老九、八妹,保胎湯真不關我的事情。當時寶哥差人找上我,讓我開幾副墮胎藥湯,還拿出五萬塊錢作為報酬,我知道他是要陷害八妹,於是死活不幹。就因為這事,我被寶哥的爪牙阿飛追打了三條街。我苦啊,八妹!」伍德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阿雪,你看如何?」華濤見火候差不多了,轉身問道。

    再怎麼說,伍德彪也是他們的師兄,人性並未壞透,只要加以管束和引導,還是可以走上正軌的,在大華堂可以養活自己,也能替人看病。這樣,對社會還能作出一份應有的貢獻。真對他棄之不理,任他去乞討流浪,以他的德性,必定會繼續坑蒙拐騙,最終成為社會的一個毒瘤。

    華雪瑩閉目思量了很久,撇撇小嘴:「就這樣吧,咱們大華堂不是還缺一個看門的老頭嗎,他願意幹,就留下;不願意,就打發一百塊錢的磕頭費,愛去哪兒去哪兒。」

    華雪瑩說完,轉身離開,回到了診室。

    「彪哥,你看,要老人頭,還是看門?」華濤笑著摸出一張大紅票子,還在伍德彪眼前晃了晃。

    伍德彪咬牙起身,將香束插入香爐,一個轉身,就把華濤手中的老人頭收走,接著堆起燦爛的笑臉:「行,看門就看門,總好過在皇天門前當乞丐。這張老人頭算是師兄借你的,三天沒吃飽飯了,又磕了半天頭,腦袋暈啊!」

    說完,貓身出了靈堂,在五位小美女的戲謔目光下,嘻哈著閃了出去。

    ……

    張惠芳坐在位上,臉色比昨天更加蒼白,身上穿了一件破舊花棉襖,看起來像一個剛進城的村姑。她不時咳嗽幾聲,氣息厚重發顫,一聽就知道病得不輕。

    「小芳,你怎麼回事?昨天的藥沒作用嗎?」華雪瑩看了張惠芳一眼,眉頭蹙起,關切地問道。

    張惠芳舔舔乾澀的嘴唇,搖搖頭,浮起笑容:「阿雪師姐,昨天的調理湯剛熬煮好,不小心被自己踢翻了,想想一直身體不錯,也沒在意,誰知道早上起來就咳嗽畏寒,唉,病來如山倒啊!」

    張惠芳說完,乖巧的伸出小手,遞到華雪瑩面前。

    華雪瑩正要出手,兩根虎指突然伸到,率先搭在小手脈搏上。虎指強而有力,有如山嶽覆體。那隻小手本能的想縮回,卻動彈不了分毫,微微顫抖著,任憑山嶽的碾壓。

    華濤閉目凝神,一股紅芒從指頭沒入對方體內,緊接著,對方的脈搏裡響起陣陣琴音。琴音時緩時急,有時似甘泉流淌,有時似萬馬奔騰,一遍遍在對方軀體內沖刷。

    張惠芳的額頭悄然滑下豆大的汗珠,沿著慘白臉頰滴落桌面,發出清冽的砰響。她仰頭望著身前高大威儀的男人,眼眸深處帶著一絲戲謔,一絲輕蔑,更多的是無盡冷漠。

    近百息後,華濤才收回大手。

    「怎麼樣,大哥,小芳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張惠芳揉著發麻的手腕笑道。

    華濤眨了幾下眼,見華雪瑩正惡狠狠瞪著他,於是搔搔後腦勺:「呵呵,邪寒入府,加上生理期來臨,讓師姐開幾副調理湯補補,很快就好。」

    「咯咯!大哥真厲害,不用

    問也不用看,就知道小芳來了生理期。大哥,可以教教我,如何從脈象上瞧出這個麼?」

    「說,我也正想知道!」華雪瑩齜著牙,小手已經攢緊了醫書。那模樣,只要華濤回答不上來,那本厚醫書必定落在他的大腦袋上。

    華濤咋咋大嘴,略一沉吟:「這有何難?咱中醫講究望聞診切,小芳臉色晦澀,白中泛灰,血氣缺失所致;咳聲帶顫,一聽就知邪入肺腑;體味雖香,但偶見血腥;加上脈搏凝滯鬱結,氣息急促,差不多就是邪寒加生理期症狀。」

    「是嗎?你確定?」華雪瑩瞇眼冷哼。

    「咳咳咳!二位,有病人來了,你們慢慢忙,我出去看看彪哥,這看門老頭,得好好管管……」華濤哪敢多呆,回身閃出了診室。

    他所說的這些理由非常牽強,根本不是什麼典型症狀。美女師姐乃婦科高手,開了數年調理湯和保胎湯,這點小把戲迷糊不了她。這也是他為何趕緊閃人的原因,再不走,美女師姐就要發飆了。

    玉典中,琴兒抱琴嬌笑,華濤的虛形黑著臉閃入。

    「笑你個鬼頭!都是你,說什麼小芳可疑,現在好了,她沒可疑,我倒被女朋友疑上了!」

    「公子,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小芳的確可疑,琴兒現在也這麼認為。」琴兒收斂了笑容,搖頭道。

    「你有證據?」華濤一愣。

    「沒有!但理由有三:第一,她的出現非常可疑,而且你不覺得薛老大這段時間**靜點了嗎?第二,她的體內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隱晦氣息,我捉摸不定,要麼她是大高手,要麼她有不治之症。第三,她非常冷靜,你剛才加持了一股暗力,可是她既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對你抱怨,更主要是,我在她體內使用了殺伐琴音,她居然沒有不適之狀,很詭異!」

    華濤眉頭蹙起,沉思了片刻,道:「她體內有內息存在嗎?」

    「沒有!這就是琴兒的不解之處,她的體內不僅沒有內息,而且所有經脈也沒有內息流轉過的痕跡,一個大高手是不可能不依靠內息支撐的。昨晚那個殺手內息不在你之下,甚至更強一籌,從這一點看,他們不是一個人。」琴兒搖頭,露出疑惑之色。

    華濤點點頭,沒有再多問,直接出了玉典空間。

    他不想懷疑自己的員工,張惠芳是一個受了巨大傷痛的女人,要是自己這個救助人也對她猜忌,肯定會令她失望,依照她的個性,說不準就會一聲不吭離開。

    每個人都有她的自尊,都有她的秘密,看不透她,不等於她就是壞人。保護金匣是他的職責,發展大華堂也是他刻不容緩的任務。盜寶賊遲早還會出現,也許就在下一個雨天。他應該做的,是在大雨來臨前,在盜寶賊出現前,打開金匣,得到他想要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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