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汀樓內,空氣淺淺帶著淡淡的青竹香氣,一室溫暖的明亮。fe/出品
此時,床上躺著的少女,無意識的伸出手輕碰著額頭,額間隱隱的疼痛讓她的眉峰緊起,而後輕扇起濃卷的睫毛,緩緩睜開眼眸,眸色沉沉流過一絲疑惑。
這是哪裡?她轉頭,很熟悉的地方,淺沙流雲帳,青竹製成的精緻到極點的傢俱。一切都極為簡潔大方,可是細看去,內韻高貴無比。
裡是流汀樓,青寒的住處,以前,她常來的,現在,好像都有許久未曾踏足了。
她一笑,淺淺流出許多殤痛。她這是做夢吧,自己不是在暗閣內,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額上還是那些隱隱的淺痛。卻在提醒著她此時真正的清醒著。
她閉上眼,任思緒慢慢遠去。
此時,天空上幾隻飛鳥飛過,無蹤……
「醒了?」清潤男聲傳來。如世界最好聽的音符,飄在空中中,似帶著盈盈香氣,又似秋日陽光,溫暖了冰冷許多的心房,讓她宛若重生。
雲心若睜開眼,霧中,男子清貴絕塵的臉輕飛若雲,如夢如幻。
青寒,是你嗎?
她猛然坐起身,想要抓住什麼,手被一雙熟悉的大掌捉牢,在她還沒有細細品味時,他就已經放手。
她抬頭,看過男子無波無緒的眼中,探不到他的心事,但是也知,他的心,依然沒有她的存在,他將她忘記的真的很徹底。
但是,她從不會怪他。
她不怪他忘記他。
她不怪他不幫她。
她不怪他將她關進暗閣。
不怪,不怪。
因為,他根本不記的他。
這樣的他,讓她怎麼去怨呢?
她低下頭,睫毛掃下一片的陰影。
「本座有事和你說。」男子忽然開口說話,言語間清冷依舊,白衣無塵站在床前,惹的女子抬首,望入他的眼中,兩人目光**,風微寒,雲卻殤。那是純然的陌生。
雲心若垂起眸子,鼻尖酸疼。
「聽到本座說話沒?」蕭青寒平冷的看著她。
「嗯。」雲心若輕一笑,眼眸中帶著淺淺的傷,在抬起間已經看不到了。本座,他叫自己本座,以前的青寒很少如此稱乎自己。可是現在,卻經常這樣,是啊,他本就是高高在上,他本就遙不可及。
「雲淺衣中毒之事,本座知道此事與你無關。」雲心若聽到這裡,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極至的悲痛。原來,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是她沒錯,知道她沒有下毒,也知道她是無辜的,一切都她無關,但是他還是將她關了起來。
蕭青寒手指猛然握緊,他呼了一口氣,甩去這些奇怪的想法,見她注意力終於集中在自己身上,他繼續說道:「但是,這件事黎昕非查不可。想必你應該知道他對雲淺衣的心思。本座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所以,這件事。本座要讓你完全承認。但是,你放心,你的性命,本座定會保全。」
他看著他,幽暗的黑眸加雜著冰雪般的清冷。一字一句清楚的傳入她的耳內。
「你記清楚了嗎?」他再說了一次,薄唇緊緊的抿起。
「嗯。」輕輕的一句,雲心若感覺自己的胸口又沉又痛,她低下的頭,輕點了下頭,沒有拒絕,沒有反對,甚至沒有為自己說一句話,單音節的字難忍的從她的喉間卡出。髮絲掩下,一雙清澈的眸子淚意朦朧,卻不曾落下一滴。任所有的無助終於抵達心口上。
黎昕會受傷。但是她就是鐵人嗎?她不會痛,不會難過,也不會受傷嗎?
但是,青寒,
我還是不會責怪你。
因為你忘記了我。
忘了啊。
蕭青寒站起,不知為何。心頭微起一絲波瀾,久久間,無法散去,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確實自私,但是……娶捨之間,天平早已偏向黎昕那邊,如果在兩人之間選擇,他毫不猶豫的選擇黎昕,而雲心若,對他來說,也只是一無關緊要的人。
「你先留在這裡,如果黎昕來找你,那麼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他未回頭,直接吩咐道。
「嗯。」又是一單音節……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答應,哪怕讓一自己一身沾上罪惡。哪怕,這些本就不屬於她。她為他扛起,為他拿下。
如果他回頭,必會看到,她眼中露出深及刻骨的愛,生死不移的情
如果他回頭,必會看到,她眼中至疼的傷。無法扶去的痛。
可惜,他沒有回頭,什麼也不曾看到,什麼也不曾感受到。
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這世間早已有了太多的如果,才有了如此之多的後悔。
這一次,他傷她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