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筆太監馮保代皇上宣佈了懿旨,決出了今年武舉的前三甲,並一一冊封了他們的官職。探花榜眼都一一上前聽封了,唯有武狀元高崇儒仍是愣在原地,遲遲沒有接旨,彷彿在思索些什麼。
「狀元郎,狀元郎,接旨了,接旨了啊!」馮保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面有難色,小心地提醒著跪在地上的崇儒,「快謝主隆恩啊!」崇儒卻是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目光輕淺地掃過雍王那一干座位,目光最後在雍王身邊盛裝打扮的朝陽郡主身上落定。雍王似乎也意識到了崇儒那若有若無的目光,身子微微地挪了挪。剛才比武之時婠婠就一直注意著崇儒的一舉一動,看著他幾次都落入險境,心中暗自為他捏了把汗。這會兒卻與崇儒默默地凝視著,渾然忘了這是在皇宮之中。此時此刻,她多麼想就這麼彼此對望下去,眼裡只容得下彼此,從今以後,他們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凝眸相望了吧!
雍王輕輕地拽了拽婠婠的衣角,細細地咳嗽了一聲。婠婠這才回過神來,收回了那癡戀的目光,側側地避過身去,儼然一副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還不接旨?」張居正也有些發虛起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崇煊雖然明白崇儒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是又不好道破,心裡也只有乾著急的份。「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啊,皇上的聖旨居然也不屑!如此藐視聖上權威之人,豈可重用,哼!」嚴嵩吁了口氣,面露凶煞之色,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近旁的幾個官員卻是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亦是對著崇儒指點議論起來。
嘉靖心中亦是有些不爽快起來,看著那跪地不起的崇儒遲遲不領他的聖命,頓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可是又不能過於外露,重重地咳了一聲:「狀元郎怎麼還不接旨啊,可是嫌棄朕賜你的官爵不夠份量啊,龍虎衛將軍,這個官職難道還配不上你麼?」
「皇上。」崇儒緩緩地抬起頭,一臉氣勢昂揚地看著嘉靖,「臣不想在朝廷裡做個不痛不癢的掛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