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楹還待再問,燕離,已經轉身朝容錦走了過去。
燕離看了眼正半跪在容芳華身邊的容錦,幽幽的歎了口氣,輕聲說道:「你和琳琅在容姑娘身邊的事,除我之外,無需讓旁人知曉。」
「是,少主。」
燕離擺了擺手,低聲說了一句,「我自有用意。」
「少主,琳琅她可是……」
藍楹如同見鬼一樣的看著燕離。
琳琅!
「你一個人在她身邊只怕還有些應付不過來,回頭,我把琳琅尋個機會安排進來。」燕離說道。
藍楹吸了吸嘴,最後還是應了一聲。
燕離抬手打斷藍楹的話,輕聲說道:「這事,我已經有了決定,你不必多說。」
等離容錦有些距離後,不待燕離開口,藍楹已經急聲說道:「少主,容姑娘的事情有些棘手,您真的要……」
燕離掃了眼身側的容錦,往前走了幾步,藍楹跟了過去。
站在一邊,一直不曾出聲的藍楹,立刻走了上前。
燕離撇了撇嘴角,壓下眼底淡淡的笑,轉身對藍楹說道:「藍姨,我有些話要與你說。」
「不是,不是!」容錦連連點頭,更甚至帶了討好的笑,說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燕離聞言,凝眸向她看來,「怎麼,我不能進京?」
才被他那一笑的風華給閃得眼睛花的容錦,乍然聽到燕離說,他也要進京,不由便錯愕的道:「燕公子也要進京?」
燕離默了一默,稍傾,唇角綻起一抹淺笑的弧度,對容錦說道:「行,那就進京玩一玩吧,說起來,我也很長時間沒去了。」
容錦重重點頭。
「所以,你是必須進京了?」燕離問道。
容錦笑著說道:「太子不死,才能把那些想他死的人給幹掉啊,這樣,豈不是我大仇也得報了!」
「為什麼?」
容錦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更要救太子了。」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燕離看著容錦,說道:「敢明目張膽的夜襲容府,只怕,對方對你是誓在必得!」
只是,你們搶那個位置不要緊,但為了那個位置害得她母女陰陽相隔,這可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太子,她還就非得要救不可,不但要救,她還得把新仇舊債的好好算一算!
她雖然不知道當今天子貴庚幾何,膝下有几子,但歷朝歷代皇上的兒子想做皇帝,這是無庸置疑的!想做皇帝了,皇兄皇弟的可不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了!太子掛了才好,太子掛了,大家就可以可著勁的搶那個位置了啊!
等容啟舒把她留下,單獨與他說了幾句話後,她便明白了!
沒錯,之前她還弄不明白,為什麼袁氏十幾年沒動手,偏偏在京都要來人接她們母女倆回去時,動手了,而且一動手就是殺招。
容錦點頭。
燕離目光一撇,對上容錦滿是譏誚的眸子,輕聲說道:「那就是說,有人不想讓你回京,不想讓你去救太子!」
不過,辰王當時怎麼會送這樣一株奇毒之草給容芳華,到是值得人讓人尋味。
燕離略一想,便明白過來,想來是以毒攻毒的原因吧!
容錦唇角諷意愈濃,輕聲說道:「如果是平常人用了這草,立時斃命,但對於中毒的人來說,卻是解毒聖藥。」
「奇藜草是苗疆奇毒,怎麼會成了解毒聖藥?」燕離不解的問道。
「因為當年我娘離京時,辰王讓人送了一株解毒聖藥奇黎草給我娘,現在太子中毒,需要奇藜草解毒,所以才會有長興候府世子親自出面來接我們母女回京的事。」
容錦眉眼間便有了一抹不加掩飾的譏誚之色。
「太子中毒,跟你們母女有什麼關係?」
容錦斂下心頭的百般疑惑,輕聲說道:「是的,太子中毒了。」
燕離,你除了是少主之外,你到底還有著怎樣的身份?
這語氣,怎麼就讓人有種,燕離好似對太子很熟悉的感覺?
容錦點頭,因著燕離的半邊都被面具所擋,所以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變化,但他語氣中的驚愕和詫異卻是不容掩飾。雖只是燕離一瞬間的失態,但卻不由得讓容錦心中疑惑加深。
「太子中毒?」燕離失聲問道。
「世子之所以會突然來接我們娘倆進京,是因為宮中太子中毒了!」容錦說道。
至於燕離為什麼會暗中關注她,是因為她的美色,還是另有所圖,這對她來說,其實都不重要。這世界,人與人之間,不就是用來利用和被利用的嗎!
之前還想著,要費一番心思,但想不到突如其來的一場襲擊,卻成全了她心中的謀算。想到這,容錦唇角的弧度愈發深了。雖然不知道,燕離為什麼出現的這樣及時,但是不是也可以說,燕離其實在暗中關注她呢?
容錦雖心有疑惑,但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她現在要做的是,盡量想辦法說服燕離,能讓藍楹隨同她一同進京!
他雖然沒有同容啟舒打照面,但顯然,對容錦話裡的這位世子並不陌生。
燕離點了點頭。
容錦點頭,「剛才那個穿一身紫色華衣的人,是長興候府世子,也是就是我舅舅的兒子,我嫡親的表哥!」
「長興候府?」燕離眸子微微一瞇,薄唇逸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問道:「你是說,剛才追我們的那幾人是京都長興候府的人?」
容錦唇角翹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看了燕離說道:「這事得從長興候府突然要接我們娘倆進京說起。」
燕離擰了眉頭,朝容錦看去。
容錦默了一默,垂眸上前,輕聲說道:「燕公子,藍姨說的沒錯,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
藍楹愣了愣,似是不解燕離這話中的意思。這些人不是衝著容姑娘來的,難道還是衝著她來的不成?想到這,藍楹不由便朝容錦看去。
燕離聞言,不由便蹙了眉頭,目光間閃過的一抹狐疑,輕聲問道:「你是說,這些人是衝著容姑娘來的?」
藍楹看了看身側被她放在地上的容芳華,又看了看容錦,略一沉吟後,輕聲說道:「少主,容姑娘怕是有大麻煩了!」
「藍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人襲擊你和容姑娘?」
四目相對,燕離深眸瞇了瞇,稍傾,撇了臉,看向一側的藍楹。
容錦深吸了口氣,緩緩了因為突然由高空而落引起的眩暈感,這才轉身朝藍楹看去,只是一抬頭,卻對上了燕離正朝她看來的眸子。
耳邊響起藍楹的聲音。
「少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的事,當眼底連綿的屋舍成為一片蔥鬱的樹林時,身側的人腳下一沉,緊接著眼前一暗,容錦不由便閉了眼,再睜眼時,她已經站在了密林的深處!
連綿的屋舍像幻燈片一樣從眼前掠過,男子身上淡淡的如芝如桂的清香夾在呼嘯的風聲中,撲鼻入喉瞬間讓容錦慌亂的心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