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的娘很歷害的哦!真的,真的很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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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一震,不由便抬頭朝燕離看去,才要說話,眼角的餘光,卻看到藍楹坐著馬輛馬車朝她們走來,容錦到了嘴邊的話,便嚥了回去。
燕離看著因為恨意,而渾身顫抖的容錦,暗暗的歎了口氣,說道:「我有個丫鬟叫琳琅,身手很好,人也很機靈,這幾日,我會想辦法把她安排到你身邊來。」
容錦搖頭,一字一句說道:「不,我不哭。該哭的不是我,應該是那些害我的人,我發誓,現在的我有多痛,將來她們只會比我痛百倍千倍萬倍!」
燕離撇了眼神色哀傷的容錦,垂眸,說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是的,我也覺得這裡很好!」容錦哽著嗓子說道。
燕離似是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情景,默了一默後,輕聲說道:「我看,你也不用特意給你娘選墓地了,就葬在這裡吧。」
一瞬間,容錦的眼眶便紅了。
一眼,容錦就看到躺在草叢間的容芳華,昨天因為夜色的緣故,她沒有發現,此刻才驚覺,容芳華躺著的那片草地,竟是開滿了艷紅如火的的蔦蘿花。容芳華那失去血色的臉,因著這一片如火如荼的顏色,竟然給人一種她只是沉睡的感覺!
很快,燕離托著她的腰身,兩人回到了樹林裡。
容錦點頭。
「好了,我們下去吧,藍姨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燕離對容錦說道。
容錦這才發現,她和燕離身下的樹冠上結了不少的鳥窩,隨著太陽的升起,睡了一晚上的鳥兒,不但扯起了歌喉,還展開了漂亮的羽翼,在二人身邊不住的飛翔盤舞。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頭頂的暗色變成蟹殼青色還沒多久,東邊便竄出了一縷紅光,如火的紅光瞬間映紅了世界,把萬物浸染成緋紅色,蔚為壯觀。「啾--啾--」清脆的鳥鳴聲,在耳邊響起。
她很想問一聲燕離,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江湖七大門派,你是哪一派?但,最終她只是對燕離笑了笑,然後,微微揚起頭,認真的看起頭頂的夜色來。
容錦對上燕離認真的目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沒關係的。」燕離回頭覷了眼臉有懊惱的容錦,輕聲說道:「我很少有機會跟別人說起她,這樣說起來,還要謝謝你。」
「啊!」容錦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當下連忙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燕離唇角的笑意忽的便淡了淡,默了一默,輕聲說道:「她已經不在了!」
於是,便笑了對燕離說道:「那等以後有機會了,還麻煩公子替我引見引見,我很想見見令堂呢!」
容錦心裡,不由得便對燕離的母親生起了一抹好奇。
便是那精明強幹的女子,也要想方設法替自已搏個這樣的名聲,怎麼還會有人將自已的「歷害」掛在嘴上的?
這個時代,女子以恭順為美德!
「是她自已這樣說的。」燕離唇角微挑,加深了那個淺淺淡淡的笑,輕聲說道:「她從小就跟我說,這世上的女人,她是最美也是最歷害的。再也不會有女人比她美,比她歷害了!」
容錦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的母親,她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你會說她是最美,最歷害的女人。而不是最美,最溫柔的女人!」
「怎麼了?」燕離撇頭迎上容錦的目光,輕聲問道,「為什麼這樣看我?」
容錦錯愕的看向身邊的燕離,這個時代,會有人這樣形容自已的母親嗎?
最美!最歷害?
「是的,她很疼我。」燕離翹了唇角,瞳眸微瞇,唇角綻起一抹愉悅的弧度,輕聲說道:「她不但疼我,她還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她是這個世上最美,最歷害的女人!」
「你娘她一定很疼你。」
兩人離得很近,她能清楚的看到她面具下眸子的顏色,那如同濃墨一般的眸底有著一汪幽潭似的清盈的漓光,正溫柔的看著頭頂如圓盤似的一輪明月。冷俊的頜角以一種近似完美的角度,展現在容錦的面前。
耳邊響起清醇磁性如大提琴的聲音,容錦側目朝身旁的人看去。
「小的時候,我一不開心,我娘就會帶我去看日出。」
容錦忽然就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攬眾山下的感覺,因為容芳華的死而沉滯的如同壓了塊巨石的心,如野草般慢慢的舒緩過來。
頭頂是如黑絲絨一樣的夜幕,點點繁星像綴在黑絲絨上的寶石一樣,掛在頭頂,一閃一閃發著亮光,清新的夜風帶著不知名的花香溫柔的從身邊拂過。
幾乎就是她那個「好」字才落下,燕離已經一把拖住她的腰身,眼前如放快鏡頭一樣,景物一閃,等容錦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和燕離坐在了樹冠上。
容錦幾乎在一瞬間猶疑過後,下一刻便點頭說道:「好。」
看日出?
燕離指了頭頂參天弊日的樹,說道:「離天亮沒多少時間了,我帶你上去看日出吧?」
「沒有,怎麼了?」
容錦抬頭朝燕離看去,日出嗎?這世,她沒看過,但前世,卻是沒少看!
「容姑娘,你看過日出嗎?」
因著離天亮還有些時間,既然容錦要將容芳華葬在這時,那她暫時間便是沒有回容府的打算,藍楹已經離開,燕離不可能留下容錦獨自一人在這密林中,略為默了默後,燕離對容錦說道。
藍楹得了燕離的吩咐,沒有多問,轉身便去安排棺木和下葬事宜。
容錦屈膝鄭重的向燕離道了一個萬福。
「謝謝燕公子。」
「可以,我讓藍姨去安排。」燕離說道。
容錦點頭,她抬頭看了眼身側遮天弊日的密林,唇角綻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輕聲說道:「我娘生前就愛種些花花草草,還說等她老了,她要找片樹林,搭個茅草屋,過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想來,她應該會喜歡這個地方的!」
燕離似是沒有想到容錦所謂的不情之請,竟然是將容芳華葬在這片荒山野外。
「葬在這裡?」
「我想將我娘葬在這裡。」
燕離面具下的眸子綻起一抹深意,略作沉吟後,點頭道:「你說。」
「燕公子!」容錦抬頭,看向神色淡不辯喜怒的燕離,輕聲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萬望燕公子成全。」
「容姑娘,是現在讓藍楹送你回府,還是……」
燕離的目光掠過地上的容芳華,稍傾,落在低頭垂眸的容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