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追!」
下一刻,兩人各負一人,如夜梟般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容府的上方。
燕離卻是擰了擰眉頭,沒等容啟舒近前,忽的便出手拎了容錦,身形一縱,喝了一聲「走!」
話落便要上前。
「容錦,你沒事吧?」容啟舒趕了過來,但等對上背對著他站在那,長身玉立的燕離時,不由失聲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
燕離擰了眉頭看著被煙熏白一塊黑一塊的容錦,才要開口,身後起身響起容啟舒的聲音。
「燕離,你來了?」
容錦抬頭,目光對上眼前之人如玉石雕刻而成的下頜,挑起唇角,臉上綻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眼見容錦在劫難逃,一抹黑色的身影如閃電般掠了過來,沒等人看清他怎麼出手,便只看到原先正砍殺著容錦的三名黑衣人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砍殺容錦的三名黑衣人聽到身後的慘叫和怒吼怔了怔,但也只是一瞬的時間,黑衣外的眸子裡戾光一閃,手裡的刀越發狠歷絕決。
話聲才落,便響起陣陣慘叫和怒吼聲。
「救人!」
下一刻,便是衣袂飄飄之聲,緊接著,在一片火光中響起一聲斷喝。
身後忽的響起一片慘呼聲。
「啊!」
情急之下,藍楹將手裡的匕首一把擲了出去,刺中其中一個黑衣人,只餘下的另三名黑衣人卻是刀勢不變,仍直指容錦。
容錦堪堪站穩,眼見鋼刀朝自已劈來,她身子往邊上一側,又借勢一個翻身倒在地上躲過了那柄鋼刀,但很快的四柄鋼刀照著倒在地上的她砍來。刀刀皆是要害,兩刀直取頭頸要害,兩刀對準心腹之間!
「容姑娘……」
藍楹大驚,縱身便要朝容錦撲過去,但卻因為肩上抗了人,妨礙了她的速度,而此刻一柄寒光閃閃的鋼刀已經是兜頭朝容錦頭上砍了下去。
一聲清冷的喝聲響起,下一刻,便有數條蒙著面的黑衣人提著鋼刀自藏身的角落處衝了出來。
「殺!」
藍楹手上的動作便一頓,而下一刻,便看到容錦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躲避著不知道會從哪個方向射來的箭。雖然很是狼狽,但好在性命無虞!
眼見藍楹要扔了肩上的容芳華來救自已,容錦怒聲道:「我沒事,管好我娘!」
藍楹的話聲才起,呼嘯的箭聲如雨點般,從四面八方射來。
「小心!」
「嗡」空氣中有弓箭滿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話落,手一伸,便將容芳華抗在了肩上,一手提著容錦,往外衝去。
藍楹恨不得一掌劈暈了眼前正執拗著開棺,將容芳華僵硬的屍體往身上背的容錦。但當目光對上正用白幡將自已和身後的容芳華固定的容錦時,她緊了緊握著匕首手,上前說道:「我來!」
火借風勢「辟里啪啦」的越燒越旺,濃濃的黑煙夾著灼熱的火不顧一切的往人身上竄,多呆一刻,不是被熏死便是被燒死!
容錦卻是一把甩開藍楹的手,轉身往漆黑的棺木撲了過去,喊道:「我不能讓她死無全屍!」
藍楹一把攥住容錦的手,怒聲道:「走!」
望名軒。
容啟舒在青煙冒起的那一刻,已經身形一縱,如離弦之箭之般衝了出去,與此同時,他發出疾利的呼聲,招呼著在前院客房休息的隨從。很快,七名黑色的身影,躍出庭院,緊跟在容啟舒身後。
嘈雜的吵鬧聲隨同火勢一起打破了夜的寧靜。
「失火啦……快救火……啊……有賊……」
容啟舒收了目光,正欲回屋,耳邊忽然就響起一片喧嘩聲,不等他開口問出了什麼事,便聽到一陣刀劍相擊的聲音,下一刻,院子西北角的方向,忽的便冒起了青煙,只一下,那青煙便變成了蓬勃的火光。
容思蕎帶著丫鬟,夜色下如翩飛的蝴蝶,一路向前離去。
「謝謝堂哥!」
「去吧。」
容思蕎說完,轉身便走,走到一半,似是想起還沒有向容啟舒行禮,於是又折了回來,對容啟舒屈膝福禮,容啟舒笑著擺手。
「我這就去跟他們說!」
容啟舒眉眸間便有了一抹掩飾不住的淡淡寵溺,他笑著對容思蕎說道:「是的,我同意了,不過,你還要去跟伯父和伯母說一聲,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答應。」
這才是,他想要的妹妹!
因為興奮,容思蕎杏核似的眸子笑成了彎彎的兩彎月牙,唇角邊若隱若現的兩處梨窩,使得她看起來更顯俏媚。
「堂哥你同意帶我去京都了?」
容啟舒回頭,目光對上乖巧可人容思蕎,點頭道:「行,那你收拾一下,後天一早我們就啟程。」
耳邊響起容思蕎清脆婉約的聲音。
「堂哥!」
長大後,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姑母和表妹不是沒有惻隱和憐惜之心,只是……容啟舒腦海閃過容錦清艷絕綸但卻滿目含恨的臉,與此同時,一抹厭憎也由然而起。
容家子嗣單薄,長興候府只得他一子,便是連個庶弟庶妹都沒有。小時候常聽祖母說他有個嫡親的表妹,那時候他還吵著要把妹妹接家裡來。不想卻因為他的話,使得娘跟祖母大吵一架,娘更是連和離的話都說出來,祖母被祖父訓斥後,便搬進了佛堂。從此,除了他,便是連父親一年到頭也難見祖母一面。
容啟舒看著因為心有所向,而眸子璀璨如星的容思蕎,心莫名的便軟了軟。
容思蕎跟容錦只相差一歲,她這樣的年紀早就該開始說親了,對外一直都是說袁氏心疼她,想要多留她幾年,所以這親事才一直沒定下來!女孩子一旦定了親,想出趟遠門,那就更難了!
「錦兒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的。」容思蕎猛的抬頭,目光發亮的看著容啟舒,「堂哥,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很想去趟京都,你知道的,我年紀不小了,能去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思蕎,不是我不同意,只是……」容啟舒眼見容思蕎垂下的眉眼間滿是失落之色,不由自主的軟了語氣說道,「只是這次急著趕路,我只怕你身子吃不消。」
見容啟舒怔在那,容思蕎笑了笑,輕聲說道:「堂哥要是覺得不方便,就當我沒說。」
容啟舒怔了怔,似是沒有想到容思蕎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堂哥,我想跟你們一起去京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