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真的乖乖的,不動了。
宋汐愛極了他這樣的柔順,越來越有一種熟悉感,這不是現在的淳兒又恢復成以前的性子,而是,他所展現出來的柔軟順從,越來越接近以前,這代表著,她在他心目中越來越有份量,乃至於獲得他的信任。
她傾過身,繞過他的耳輪,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吻,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低語,「這可是我的第一次,你可要負責到底啊!」
這句話本可以很正經莊重,但是她的舉動和語氣,十分輕佻曖昧,簡直就像是調戲。
厲淳一頓,然後回過身,直視她的眼,一字一頓,很認真地申辯,「我也是,你要負責嗎?」
她是第一次,他從昨晚上便知道了,只是那時陷入**無法自拔,很難去注意這個細節。如今想來,那時候的自己似乎有些莽撞,聽說女人第一次做這種事挺疼的,但是他卻忘記了,一點也沒有顧忌她。
可她呢,若是很痛,為什麼也不提醒他一下,還是,她在慣著他。
想到這裡,他既覺得欣喜,又有些心疼,欣喜的是,她這樣在乎自己,心疼的是,她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他傷害了。
宋汐一愕,隨即哈哈一笑。
這可能是他所能表達的最輕佻俏皮的一面,好一個反調戲。
忽然覺得,淳兒好像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是因為和她發生關係的原因麼?
愛情,果然是滋潤心田的良藥。
她忍不住湊過去,在他嘴上重重親了一下,「當然,我會負責一輩子。」
聞言,厲淳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負責,他也會負責的。
這時,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起,是宋汐的肚子在抗議。
宋汐囧了,昨晚上運動消耗過大。
厲淳絲毫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披衣起身,一邊道:「我去給你弄點兒吃得,你等會兒!」
昨晚上,累著她了,她看起來懶洋洋的,似乎沒什麼力氣和精深,也許是因為大病初癒,身體尚虛的關係。他就好得多了,累是有一點,畢竟是第一次,卻不影響正常活動,反倒因為心情愉悅,顯得神清氣爽。
宋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抱著被子笑了,「好啊!」
這可能,是他所能說出的最甜蜜的話了。
轉而又想到,人說,性是愛的催化劑,果然有一定道理,性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得更近了。
厲淳來到廚房,苗小翠正在煮米線,這種米線是自家做的,細圓而又有嚼勁,可以做成麻辣的口味,如果寨子裡殺了豬,也可以做成清淡三鮮口味。不過,早晨一般吃比較清淡的口味,最近,寨子裡沒人殺豬,苗小翠便在米線上放點兒乾肉片,外加一小碟調味鹹菜。
見厲淳進來,苗小翠臉紅了紅,目光亂飄就是不敢看厲淳,結結巴巴道:「蕭公子,你來給宋姑娘拿早飯嗎?」
「嗯!」厲淳淡淡回答,臉上幾乎沒什麼表情。
對宋汐以外的人,他向來不假辭色,即便是他的下屬,朝臣,「兄弟」乃至於「父親」。
除了深藏的脆弱,他是怎樣,展現給別人的就是這樣。
對宋汐,卻多了一抹柔情,縱容,乃至於忍讓。
似乎,只要面對這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放軟心腸。
要是宋汐,一定會想到苗小翠昨晚可能聽見了什麼,但是厲淳不會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也許他注意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他不會在意陌生人的眼光和想法,只關心他在乎的人。
「那個,還沒煮好,蕭公子要不待會兒再來?」苗小翠靦腆地開口。
厲淳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大鐵鍋,忽然開口道:「我來,您教我怎麼做。」
見厲淳徑直朝她走來,苗小翠的心忍不住跳漏了幾拍,直到厲淳疑惑的目光傳來,她才猛然回神,臉卻紅成了煮熟的蝦子,「先放米線。」
厲淳彎下身,從木桶裡撈出泡好的米線,米線很長,一下撈不完,他抓了兩次,才完全撈起來,再放到鍋裡。
苗小翠見他即便做著這等粗鄙活,身姿也是說不出的優雅,不由得有些看癡,直到厲淳將目光睇過來,她猛得底下頭顱,迴避他的視線,「不夠,再放一把!」
厲淳便又撈了一把下鍋,苗小翠又趁機悄悄看他。
這並不意味著,她要打厲淳的主意,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好看,便讓人想多看幾眼。
下了米線,苗小翠拿著加長的筷子示範性地在鍋裡攪拌兩下,然後將筷子遞給他,耐心地指點,「像這樣,拌一會兒,直到米線煮軟,便夾到碗裡來。」
湯底已經熬好了,苗小翠把湯舀到了碗裡。
厲淳用筷子攪著米線,騰騰熱氣撲面而來,竟覺得有點熱。
忽聽苗小翠道:「好了好了,出鍋吧!」
他忙將米線出鍋,卻因為這玩意兒太長,總是夾不到底,反而因為米線滑溜,剛夾上來,又落回鍋裡,濺起不少滾水。
苗小翠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他被燙傷了,心道,到底不是做這種事的人,無法善始善終啊!
便道:「還是我來吧!」
厲淳卻倔強地搖頭,強硬地開口,「我來。」
他足足比苗小翠高了兩個頭,舉著筷子,苗小翠也拿不到,只得妥協道:「那你可要小心點兒。」
厲淳最終將米線成功撈到了碗裡,卻試了兩三種方法,苗小翠一邊看著,只覺得真不容易。
莫了,苗小翠將切好的肉塊端了過來,厲淳用筷子一片一片在米線上擺好,大功告成的時候,他挺直腰板,看著米線,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苗小翠看著眼熱,忍不住羨慕道:「你對宋姑娘可真好。」
中原人講究什麼君子遠庖廚,何況,這人一看就非富即貴,可見從不做這些事,卻願意為了那人,笨手笨腳地在廚房裡忙活,只這份心意,便羨煞人了。
「應該的。」厲淳回的很簡單,嘴角卻一直保持上揚的弧度。
宋汐貓在床上,已經穿好了中衣,弄髒的床單已經收起,換上了新的,餓肚子的感覺並不好受,正等得有些不耐煩,厲淳掀簾進來了。
他將米線放在床邊的小几上,然後招呼宋汐吃麵,「不是餓了麼,快過來吃。」
宋汐從被子裡鑽出來,坐在床邊,厲淳忙拿起一旁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這體貼的舉動,又讓宋汐溫暖了一把。
宋汐拿起筷子,要吃的時候,突然發現厲淳一直在看著她,似很緊張她吃這碗麵,宋汐雖然餓了,見他這個樣子,倒是不急著吃了,只是斜眼看著他。
厲淳見她不吃,不免皺眉,卻又似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宋汐用筷子點了點米線,似笑非笑道:「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這麼緊張這碗米線?」
厲淳抿唇,不說話了,做這份早餐,是他的心意,但他卻沒有絲毫邀功的心思。
宋汐卻聰明地猜到了,「不會是你做的吧?」
厲淳抬頭,詫異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猜中。
宋汐被他的表情逗樂了,忍不住用手背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後,趁他反應過來之前,迅速低下頭去吃米線。
他本來也想給她點顏色瞧瞧,但看她吃米線了,便收起了心思,轉而一心一意地看著她,在她吃完一口後關心地開口,「味道如何?」
「嗯!」宋汐沉吟地開口,抬頭對上他認真地雙目,她莞爾一笑,真誠地開口,「這可是裝滿你濃濃愛意的早餐啊,真的非常好吃。來,你也嘗一口。」
宋汐夾起幾根米線遞到他嘴邊,厲淳頓了頓,還是就著她的筷子吃了。
「怎麼樣?」
厲淳笑了,「很好吃。」
他其實不太能吃出味道,因為注意力都放到了她的身上,但就是覺得舒心。
宋汐只覺得他笑的好看,忍不住又多餵了幾口,他一開始乖乖吃了,見她光顧著喂自己,便搖搖頭道:「你吃!」
宋汐一笑,自己吃了一半,便將剩下的推給厲淳,厲淳也不矯情,接過她的筷子便吃起來。
吃過早飯,兩人相擁著坐在被子裡,隔著窗子看外面的雪景,鵝毛般的雪花從彤雲密佈的天空中飄落下來,地上一片銀白。
宋汐在心裡想,本來打算回青州過年的,因為這場大雪,歸期便不確定起來。
雪覆蓋了山石,根本無法尋找金銀礦,何況,她的身體還未完全復原,尚需要一段時間休息。
不過,為了避免宸宸擔心,她還是有必要給他寫信保平安,卻並不打算告訴她自己的確切位置。
她有預感,這個時候讓宸宸和淳兒見面,並不是個理智的決定,搞不好會天雷勾地火。雖然宸宸性子「柔和」,淳兒現在也變得很好說話,誰又能保證,理想和現實一定能同步呢!
還是過一段時間,等她和淳兒的感情更穩定的時候,再說吧!
若要回青州,淳兒,她是一定要帶上的,但她不確定他會不會跟她走,這就要看她這段日子的努力了,最好讓他愛到離不開她。
她發現,她也越來越迷戀和他在一起的感覺,亦如此刻,她靠在他的懷裡,他從身後擁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厚厚的棉被將兩人的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種由內至外的溫暖,讓人感覺好安心。
這一瞬間,她甚至生出了天長地久的渴望,覺得就這樣一輩子,也不錯。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雪停了,宋汐看著厚厚的積雪,突發奇想道:「淳兒,我們去堆雪人吧!」
對於她的提議,他略微皺起眉頭,其實並沒有多少興趣,不過,低下頭,看著她晶亮的雙目,似乎很渴望的樣子,他便點了點頭。
宋汐歡快地掀開被子,開始穿外套,厲淳在她穿好之後,不忘給她穿上兔毛斗篷。
兩人走出屋外,宋汐下了陽台,選擇在積雪較深的小土坡上堆雪人。
嚴格來說,這個大路上的大人小孩,幾乎沒有堆雪人的習慣,或者說,不會這樣玩雪,乃至於打雪仗,都是無意識地拿個雪球扔兩下,而沒有真正用雪球作為一種娛樂方式。
故而,當她蹲在地上開始壘雪球的時候,厲淳站在她身邊,一臉莫名其妙。
他搞不懂,她所謂的「堆雪人」有任何實際上的含義,他也看不出什麼娛樂性。
宋汐堆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手冷,見他還在一旁站著,不免催促道:「還杵著做什麼,上來幫忙啊!」
厲淳便糾結了眉頭,卻還是乖乖地蹲下身,將手放在雪球上,卻有些不知所措,「要怎麼做?」
「把它堆成一個大雪球。」
「……」厲淳無力吐槽,卻還是認命地堆起了雪球,不過,漸漸地也覺出一點兒趣味,不是因為雪球,而是因為堆著堆著,兩人的手,就會不小心觸碰在一起,每當這時候,就會有一種類似輕微觸電的感覺,他覺得,還挺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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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定不想兩個人這麼快就分開對不對?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