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兩人便堆起一個大雪球,宋汐又招呼厲淳堆一個小的,這時候,她乾脆懶得動了,而是伸著手指揮他。厲淳根本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卻還是耐著性子按照她所說的做,心裡倒是有些擔心,她身子骨虛,在雪地裡呆久了會著涼,這會兒讓她盡興,等下早點回去。
堆完了小球,宋汐又指使他將小球放在大球上,莫了,自己站起身,在四周去挑揀小石子。
厲淳念著她手冷,便走過去,拉起她,帶著點兒輕柔又無奈道:「我來吧!」
宋汐便站著不動了,這要擱以前,他才不會這樣主動,言行間,甚至有了體貼的感覺。也足以證明,兩人的關係有了質的提高。
撿完石子,宋汐又指著掛在簷下黃燦燦的玉米,和一塊破布,對厲淳道:「淳兒,你幫我把那個拿來吧,我要用。」
她笑吟吟地開口,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厲淳會拒絕。
要是厲淳自己,肯定不會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但是宋汐這麼說了,他還是驅使輕功幫她拿來了東西,一起堆放在雪球前方的雪地裡。
接下來,宋汐便開始給雪人裝點,她挑了幾塊石頭當眼睛鼻子,用玉米當鼻子,至於嘴巴,她也用一塊長扁的石頭做,嘴角將那塊藍花破布套在雪人的脖子上當圍巾。
「大功告成!」宋汐拉著厲淳,後退了幾步,好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
厲淳看著眼前怪模怪樣的東西,不禁蹙眉,「這是什麼?」
「雪人啊,你不覺得它很像一個人嗎?」
是很像,不過——
厲淳糾結道:「這個有什麼用?」
宋汐笑吟吟道:「不需要有什麼用,做著玩兒罷了,而且它是我們共同完成的,你不覺得它很可愛嗎?」
可愛嗎?厲淳盯著雪人看了好一會兒,不覺得好看,因為是和宋汐一起完成的,倒也挺順眼。見她的手凍得發紫,忍不住捧起來,哈了一口熱氣給她暖手,一邊說道:「它就對著我們的窗子,站在窗子口就可以看見。外面很冷,我們回去吧!」
宋汐與他十指相扣,笑的見牙不見眼,「好啊!」
他也許不會甜言蜜語,但是,他的關心,卻是出自真心,讓人從心裡感到溫暖,反倒覺得比那些浮誇的好話,中聽多了。
接下來的日子,宋汐就和厲淳在寨子裡等雪停。
其間,找苗老爺子看病的人多了,漸漸也就認識了宋汐和厲淳。山野之人,何曾見到過這等美貌,簡直驚為天人,但凡見過他們的人,沒有不當場驚呆掉的。
一時間,無論男女老少,紛紛打聽他們的身份,一些少男少女,更是春心萌動。
他們當然不好直接去問本人,便找到了苗小翠,苗小翠每每被問到,總是有些遺憾又有些揶揄地開口,「他們兩個就是一對哩,你們不要打這種主意啦!」
每每這時候,那些人便會大失所望,苗小翠卻有一種特別的體會,原來,她不是一個人。
漂亮的人總是容易被寬恕,即便他們的念想落空,看見這麼一對漂亮的人兒在一起,他們還是很樂見,並且不吝讚揚,這個說他們是金童玉女,那個說他們是天生一對。
宋汐聽見了,便和厲淳咬耳朵,「聽見沒,人家說我們金童玉女,天生一對呢!」
厲淳的回答還是很簡練,神情卻顯得很溫和,她想,他是喜歡聽這句話的。
自從捅破那層窗戶紙,兩人就同進同出,夜裡抵足而眠,感情也向著越來越濃厚的方向發展。不過,卻沒有再發生關係。不是宋汐不想,而是條件有限。
那天過後的好幾天,苗小翠見到她就臉紅,宋汐一開始莫名其妙,反應過來,才發現原來是那事兒敗露了。想是這小小木屋,隔音效果不是太好,那夜,之前兩人還壓抑著聲音,到後面,陷入**的漩渦不可自拔,便將諸多顧忌拋之腦後了。
再者,苗老爺子第二日見到兩人,也是臉黑如鍋底,陰陽怪氣地說道:「年輕人還是克制一點好!」
把個宋汐給臊得,饒是臉皮再厚,也掛不住了。
她是過來人,閱歷豐富,自制力也不錯,不想那事兒,也就過去了。
讓她驚訝的是,厲淳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初識情滋味,居然自制力也這樣好。
和她躺在一個被窩裡相擁而眠,彼此就隔了薄薄的裡衣,一整碗,他居然一點**的跡象都沒有。當然,宋汐沒有故意挑撥他,雖如此,也很難得了。畢竟,男人大多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一轉眼,又是七八日過去了,第一場雪,停了。
等雪融化,天氣晴朗了,宋汐便和厲淳出去尋找金銀礦。
他們沿著溪流尋找,決定花半個月時間尋找。
十天過去,附近的山頭幾乎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需要的金銀礦。
直到這一天,兩人在山裡頭走累了,水囊裡的水也喝完了,便去找有河流的地方休息。
期間,宋汐有些走不動了,要是從前,定然不會這般無用。這具身體,到底傷的太厲害,落下了病根。宋汐也沒往心裡去,一想到這一道傷換他的命,她一點都不後悔,便是從來一次,他也還會這樣做。
她扛不住了,也不叫苦叫累,厲淳看出來了,便主動伏下去背她。
這個時候,他倒是表現出難得的溫柔體貼,依舊沒有甜言蜜語,他是個務實派,想到什麼,不喜歡用嘴皮子說,而是直接做了。他也覺得,真正在乎他的人,一定能明白他的心意。
宋汐一點也不矯情,爬上他的背,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側過頭看他的臉,一邊說道:「淳兒,你知道嗎?我每天和你在一起,但我閉上眼睛,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你的臉。每天一醒來,就能看見你的感覺,真好。這段日子,是我這一年來過的最輕鬆愜意又快樂的時候。」
厲淳腳步一頓,卻沒有聽到好話後愉悅的表情,而是撇嘴反問,「你和風宸在一起不開心嗎?」
他的語氣很平靜,話裡的意思卻有一種明顯的質疑和挑釁。
宋汐一噎,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開心,和風宸重逢,她當然開心,卻並不輕鬆,這半年來,他逼她逼的太緊。
她對他的感情,是生生被他逼出來的,太多身不由己。
說句不人道的,離開他,她其實鬆了口氣。她擔心風宸要求和她更進一步,接受吧,她心裡彆扭,不接受吧,又傷感情,還不如分開來冷靜一下。也讓他消消氣,一個人要是生你的氣,你還整天在他身邊晃蕩,只會讓他更生氣。除非你服軟,你妥協,但是,這種事情要怎麼妥協。
從親人到情人的轉換太艱難了,她願意嘗試,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能要求她一部三級跳?
再者就是,淳兒的事,始終是她的心結。他因她吃盡了苦頭,她卻和別人卿卿我我,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像個負心人。除非,他親口跟她說,不要她了。他一走了之,誰又能說,不是在置氣?
她現在十分慶幸,她沒有一廂情願地放棄他。這不,她又遇見了他,事實證明,他此前果然是一時之氣。雖然他始終不願面對這個心結,至少,他願意冰釋前嫌,甚至繼續和她在一起。之所以不願舊事重提,也許是,那段經歷太痛苦,讓他不願回憶。
她不想回答這個敏感的問題,但是厲淳還偏著頭,用眼角的餘光等待她的答案,她只好斟酌著用詞,「淳兒,我說過,你和風宸是不一樣的,用不著和他作比較。」
他很少對一樣東西感興趣,平素也懶得計較,在這個問題上,卻出奇地執拗,「有什麼不一樣?」
又來了!宋汐覺得有些頭疼,這個樣子,和從前他對她和風宸的關係刨根問底一個樣兒。淳兒果真還是淳兒,雖然性格變了,在對待某些問題上,表現出奇地一致。
宋汐是真的不想炒冷飯,何況,冷飯還變質了。
時至今日,她已經不能用過去的說辭來說服厲淳了。她和風宸,也不能單純地定位成親人關係了,他們接了吻,還以情人姿態出雙入對過,現在正處於曖昧邊緣。
正好,兩人走到了溪水旁,宋汐忙轉移了話題道:「快放我下來,我渴死了。」
厲淳也沒跟她計較,而是輕輕將她放了下來,只是眼底有一抹難以掩飾的失望。但他又能怎樣呢,在這場愛情的角逐中,他已經開始學會退讓了。因為她不久前,才為他九死一生。幸而,她會說,他與風宸是不一樣的,那就一直不一樣下去吧!
宋汐來到溪邊,撩起下擺,蹲在溪邊喝水的時候,她看見不遠處靠山巖的附近,溪底似有金光閃動。
宋汐眼睛一亮,正想下水,卻被厲淳一把拉住,「你要幹什麼?」
他一臉嚴肅,眼中寫滿了不贊同。
天還很冷,水裡更是冰寒,她這一下去,不受寒才怪。
宋汐指著不遠處的水道:「那裡金光閃閃的,我懷疑是金沙,想撈一把上來看看。」
厲淳眉頭一皺,道:「我下去。」
溪水有點深,厲淳脫了鞋子,撩起衣服下擺,走進水裡。
宋汐看著他划水而去的背影,想起剛剛喝水時,水冷的像冰,鼻子就有點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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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劇情轉折了應該!大家是想看宸宸戲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