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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7章 可我只會殺人啊! 文 / 珂虞

    宋汐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其破敗程度,比起當初在陳家村的屋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甚至能看見屋頂的漏光,最大的有拳頭大小,這下雨天漏水,一定很「爽」。

    身下是一張木板床,連個被褥都沒有,人躺在上面,硬邦邦地咯人。她在陳家村都沒睡過這麼原始的木板床。屋子裡很暗,還有些涼颼颼的,要不是裡面沒堆放棺材,她簡直以為到了義莊,而她則被人當做屍體擺放在這冷硬的木板床之上。

    身上的傷還有些疼痛,她小心地抬起小半個身體,她記得昏迷前是在水裡,她想努力游上岸,但是沒有力氣了,只有隨波逐流。

    當她的意識陷入昏迷,她真以為自己完了,心裡又十分不甘。

    那個女人雖然恨她,卻不像是幕後主使,只是來執行任務的。這雖是葉微遺留的孽債,卻直接作用在她的身上,這般生死一線,讓她恨極。若是讓她找出來誰是幕後主使,她非得抱著這血仇不可。

    身上的衣服已經干了,卻有被動過的痕跡,肩膀鬆垮垮的,一半傷口裸露在外,腰帶也被人解開。在失去知覺的情況下,被人寬衣解帶,這感覺真不太好,但她沒有感到被侵犯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幫她處理過傷口。

    但是傷口還是很疼,這表明處理得不是很到位,她拉開,肩膀和腹部的衣服。果然處理得很粗糙,用一種疑似劣質傷藥的暗灰色粉末糊住了,和鮮血凝結在一處,簡直慘不忍睹,好在將傷口堵住了。傷口沒有纏紗布,好在她昏迷著,沒有亂動,不然,傷口非重新崩裂不可。

    給她治傷的人,到底是條件有限,還是缺乏常識,特麼的處理成這樣,就把她扔在這裡不管了。

    宋汐心裡當真有氣,不過,想想自己還能活下來,她又慢慢將這口氣消化了。

    正如她當初對寧璟說的,人家不救你,是本分,救了你,是你的運氣,她還有什麼立場去挑三揀四呢!慶幸自己還能看見今天的太陽吧,這是神的恩賜。

    屋子裡沒有旁人,宋汐忍痛坐起身體,她想包紮一下傷口,回頭肯定要重新處理一下的,現在,她要避免傷口在行動中裂傷。

    因為在水裡泡過,衣裳內挾帶了不少泥沙,裡外無所謂乾淨,宋汐便撕了中衣,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再看這個家,真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張木板床,一張缺腳桌,一個腐朽了的櫃子,根本沒別的東西,窗子都是破的,秋風呼嘯著從窗洞裡鑽進來,宋汐虛弱的身體就感覺到一股寒意。

    手在木板床上隨意一抹,指腹上便沾上一層厚厚的灰塵,宋汐一臉黑線,髒成這樣,這地方真的有人住嗎?

    宋汐掙扎著坐起身,緩慢地走出屋子,院子裡除卻一顆棗樹,還真是空蕩得可以。

    就這麼一小段路,宋汐就覺得累得慌,主要是腹部被刺穿的地方絞痛得厲害,而且頭昏腦漲,用手往額頭上一試,溫度高的嚇人,準是傷口發炎了。

    她就靠在牆邊上休息,大口地喘著氣,臉色蒼白,一副很吃力的樣子。

    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多時,走進來三個大孩子。

    兩個少年,一個少女,看模樣不過十四五歲,身上穿著打補丁的舊麻衣,典型的貧苦人家的孩子。倆少年一高一矮,皮膚黝黑,卻生的壯實,一看就是幹慣粗活的。少女生的秀氣一些,皮膚也是日曬出來的小麥色,卻顯得健康紅潤。

    三人進的院中,見宋汐靠著土牆坐著,生生地止住了腳步,顯得很吃驚。

    八雙眼睛,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那個少女率先開了口,「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麼起來了,快回去躺著吧!」說話間,這少女大步走過來,熱心地來扶她。

    宋汐自己難以支撐,便半靠在她的身上,因為疼痛,微微弓著背,彎著腰,一邊問道:「是你們救了我?」

    少女靦腆地笑了笑,有些不敢直視她深邃的眼睛,嘴裡老實地回答道:「是啊,昨天我們幾個划船去打魚,魚沒網住,倒是把你網了上來。一開始以為是個死人,想把你倒回河裡,幸虧我試了一下你的鼻息,發現還有氣。本想把你放家裡的,但是我娘不同意,怕你死在家裡晦氣,我們不願意把你倒回河裡,只有將你搬到這裡來。」

    宋汐皺眉,「這麼說,我身上的傷也是你們處理的了?」

    聞言,少女眼睛一亮,奮勇地開口,「我們不敢跟大人說,以前見過有人拿煙灰堵傷口的,我就從家裡的灶台下拿了一把煙灰把你的傷口糊住了,似乎挺有效的,你看傷口都不流血。」興許見宋汐臉色不對,少女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那兩個少年也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搬了個木樁子,讓宋汐坐。

    宋汐一邊坐下,一邊在心裡默默吐槽,她以為那是劣質傷藥,沒想到是煙灰,傷口是被糊住了,貌似發炎了,導致她現在高燒不退。

    宋汐不再說話,而是摸摸身上,錢袋子不見了,興許是被流水沖走了,宋汐從內縫的口袋裡掏出一疊銀票,全被水糊爛了,她直接擰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幾個少年沒看過銀票,只是一個勁兒盯著那團紙瞧。

    宋汐又在內袋裡掏了一陣,掏出了幾顆金豆子。

    他們也沒見過金子,只覺得宋汐手裡的玩意兒在陽光下亮亮的,蠻好看,那少女不由得問道:「這是啥?真亮!」

    宋汐撿了一顆金豆子遞給少女,「這是金子,你去給我請一個大夫來,這就是你的了。」

    聞言,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真的是金子嗎?」

    高個兒的少年道:「我聽說金子很值錢,只有城裡的老爺才會有,不是假的吧?」

    矮個兒的少年道:「我爹說金子可堅硬了,咬不爛,你試一試。」

    那少女還真拿了一粒金豆子放在嘴裡咬,只覺得咯牙,吐出來一看,豆子上一點印都沒留,於是,三人信了,望著宋汐的眼神那叫一個熱切敬畏。

    在他們的認知裡,擁有金子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例如縣太爺,富商。

    他們無意間救了一個大人物回來!幾個少年的眼神都變了。

    怪不得初看這個人就覺得她不一般呢,長的不是一般地好看,氣質也不一般,這或許就是他們大膽將她救下的原因吧!小孩子,總是獵奇的。

    少女忙不迭道:「我這就去給你請,不過城裡太遠了,我去不成。村裡的大夫行嗎?我們村有個老大夫,村裡人有病都找他看,鄰村也有人來請他呢!我娘說,他是個有本事的,是我們村裡最受人尊敬的人之一!」

    宋汐倒也信奉高手在民間,最主要的是,她迫切需要一個大夫,便點頭道:「那你現在就替我去請吧!」

    見少女得了金豆子,倆少年都十分羨慕。

    宋汐看在眼裡,將目光轉向兩人,笑道:「你們倆跟她一起去,事兒辦成了,我再給分別給你們一粒金豆子,不過,這事兒得保密,成嗎?」

    「好!」兩個少年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

    宋汐又道:「這裡沒人住吧?」

    若是沒人,她倒是可以讓幾人幫她修葺一下屋頂,打掃一下房間,暫時住下來,養好傷口。

    誰知,高個少年卻道:「有人的。」

    宋汐詫異,便有些為難。

    另一個矮個兒少年笑道:「沒關係的,那人很好說話,我們當初把你放他這,他也沒說什麼,這不,都一天了,也沒把你扔出來。就這麼說定了,我們給你請大夫去了。」

    幾個人歡歡喜喜地走了,留宋汐一個人在院子裡。

    不一會兒,院子外有腳步聲響起,細聽,只有一個人,她緊盯著院門,就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這真是個邋遢得讓人難以辨別的男人,穿著一件兒完全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服,頭髮亂糟糟的,頂上有一撮反毛,頑強地翹著,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本來膚色,低著頭,完全看不出本來模樣。

    他還弓著背走,就像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兒,仔細一看,手裡勾著一隻酒葫蘆,腳踩在地上,一深一淺,似乎踏在棉花上,給人一種很不紮實的感覺。

    他一進來,便帶進一股酒氣。

    宋汐想,這是個醉鬼!

    這人走進院子,才發現宋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宋汐只覺得他隱在頭髮下的那雙眼睛,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坐在門口,他便連門也懶得進了,只是轉身走到院子裡唯一的棗樹下,靠著粗壯的樹幹坐下來,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劣質酒水的味道在院子裡飄散開來,宋汐嗆得直皺眉,卻也沒有動氣,反倒招呼道:「你是這裡的屋主嗎?」

    那人不答,只顧喝著悶酒。

    宋汐一頓,繼續說道:「我受了傷,想要借你的地方住幾天,離開的時候,會付給你相應的報酬。」

    那人始終沉默,正眼也不給她一個。

    態度也說不上高冷,就似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她終於明白那群孩子說他好說話的真正含義,他根本就不回話,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樣的人,你當真了,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力得很,相反,你自顧做你的事,倒也不會衝突。

    宋汐不再開口,只靜靜地等著,不一會兒,院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有四五個人。

    最先踏進院子的是兩個少年,其中一個,肩頭背著一個藥箱子,身後,跟著一個白鬍子老頭,那少女走在老頭邊上,就像給他護航似地。

    幾人進來,先是看了那怪男人一眼,隨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宋汐。

    那少女一指宋汐道:「就是她!」

    白鬍子老頭在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高個的少年慇勤地搬來一張殘缺的矮板凳,匆匆擦了一下,放在老大夫腳下。

    老大夫看了看宋汐,一指屋內,道:「進屋吧!」

    少女便將宋汐扶了進去,兩個少年卻被老大夫攔住了,「你們兩個就在外面等著!」

    倆少年不明白,少女嗔了他一眼,嗤笑道:「姑娘家的事兒,你們還想摻一腳啊!」

    兩人遂鬧了個大紅臉,乖乖回院子裡不動了。

    此前,發現宋汐是女子,這才由少女給宋汐止血,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

    宋汐被扶著在木板床上坐下,這床太硬,坐著都硌得慌,回頭一定要想辦法整床被褥,不然這夜裡沒法過了。

    白鬍子老頭坐在床邊,問道:「傷在哪裡,給我瞧瞧?」

    少女幫著宋汐一起褪了肩膀上的衣裳,露出被煙灰糊住的傷口,老大夫看了一眼,便狠狠皺起眉頭,嚴厲道:「誰給弄成這個樣子!」

    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嚴肅,少女被嚇住了,低著頭,默不作聲,生怕了挨罵。

    宋汐念著少女救了她一命,還為她請來了大夫,這事兒就懶得追究了,只是對大夫輕聲道:「還是先處理傷口吧!我這挺難受的。」

    老大夫瞥了少女一眼,卻沒有多說,只吩咐她去準備兩盆溫水,這裡連個廚房都沒有,更何況溫水,少女便讓院子裡的少年各自去家裡打一盆水來。

    打來了水,老大夫早已將工具拿出來了,用軟布沾溫水給她清洗了傷口,而後上金瘡藥,最後再用紗布包紮,那少女就在旁打下手。或許為之前的莽撞行為感到抱歉,她做的十分認真。

    待處理完肩上的,那宋汐便指著腰間道:「還有這裡!」

    老大夫撩開她的衣服,看了一下,眉頭又緊緊皺起來,歎了口氣,還是認真地給她治傷。

    這麼明顯的利器傷痕,他怎麼看不出來,這女子長的龍章鳳姿,定然非尋常人,背後少不得是一樁大麻煩。不過,他人的恩怨,與他毫無關係。他只是替她療傷,僅此而已。

    宋汐看他動作嫻熟,似乎技術不錯,總算放了心。

    處理完傷口,老大夫又給開了藥方,宋汐從懷裡摸出兩粒金豆子,遞給老大夫,頗為客氣地笑道:「多謝老先生,這是診金,先生收好,此事還請先生保密。」最後一句,顯得十分嚴肅。

    既是勞動所得,老者也不客氣,將金豆子揣進了懷裡,鋝著白鬍子,笑道:「好說,這藥方子你收好,回頭叫著丫頭去我那裡抓藥吧!」

    老大夫出去後,宋汐又遞給少女三粒金豆子,細細囑咐道:「這三顆金豆子,他們一人一粒,多出一粒還是你的,回頭,你們三兒幫我把這裡打掃一下。另外,還想讓你為我辦兩件事。」

    「什麼事?」語氣多了幾分熱切,鄉下人過慣了苦日子,缺錢得緊,是有一種對金錢的渴望。但他們畢竟有著淳樸的品性,不會為了錢做傷天害理的事,不過勞動所得,才讓他們心安理得。

    「小事而已,一是從你家裡勻出一套被褥,二是每日裡給我送三餐飯,最簡單的飯食就好。」

    少女猶豫道:「我可以跟我娘商量一下嗎?」

    宋汐笑,「當然可以,但仔細叫你爹娘不要到處亂說,我養好傷就會走,不希望節外生枝。另外,這裡熬藥不方便,你去那老大夫家裡,讓他幫我熬好了,你按時端來給我喝就是。」

    「我知道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秀兒,外面那兩個,一個叫高的那個叫林子,一個叫矮的那個叫小山。」

    兩盆水端進來的時候是清的,端出去的時候是一汪血紅,那少女將之倒進院子一角,跟兩少年分了金豆子,便去那老大夫家裡拿藥,林子和小山便開始收拾屋子。

    一個下午,就將這髒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屋頂用新茅草鋪了厚厚的一層,窗戶上釘了木板,只餘下一條寬縫用來透光,如此,夜裡也不會冷了。

    屋子仍舊空空蕩蕩的,好歹能住人了。

    這期間,那男人貓在棗樹下喝酒,喝完了,就蜷縮著呼呼大睡,不打鼾,屋子裡乒乒乓乓,他連一句抱怨都沒有,也不翻身。

    宋汐透過窗子的縫隙看他,心裡有那麼一點兒好奇,便問秀兒道:「他是你們村子裡的嗎?怎麼過的這樣落魄?」

    秀兒道:「他不是我們村子裡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半年前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很落魄,不過那時候身上沒這麼髒,臉上一直糊著灰,沒人看過他長什麼樣。因為這裡沒人住,他就一個人住這裡來了。他這人孤僻得很,平日裡獨來獨往,也沒個朋友。一開始還有人跟他說話,他不搭理,漸漸地,別人也就不跟他說話了。」

    宋汐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那他平時怎麼生活?」

    「村裡有個鐵匠,他每日裡都幫忙打鐵,得幾個銅板,就拿去村東老李頭家裡那換酒吃。老李頭自釀的酒水在村裡能賣,雖說味道不怎麼的,但是便宜,幾文錢就能換一壺。」

    宋汐聽得直皺眉,「他把工錢都拿去換酒了,還怎麼吃飯呢,我看這裡也沒開火。」

    秀兒的語氣也很無奈,「他有時候在鐵鋪子裡吃,不然就不吃了唄!他是個怪人,沒事兒就喝酒,喝醉了哪兒都能躺著,有床也基本都不睡的。」

    宋汐看著那道蜷縮在棗樹下的身影,莫名有點心酸。

    怎麼能有人,能把日子過得這麼糟糕,怎麼能有人能如此苛待自己。

    吃了那老大夫的藥,宋汐晚上便退燒了。

    夜裡有些涼,那人還靠在棗樹下,低著頭,不知道是睡沒睡。

    宋汐想著,這是他的屋,怕他一人在外面凍壞了。

    透過窗子喊了兩句,那人應都沒應,她沒有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習慣,就不多說了。

    第二日一早,秀兒來送飯,宋汐見棗樹下沒那人的影子,便問秀兒,問起那男子。秀兒說,可能上鐵匠家幹活去了。

    宋汐想,在外面凍了一晚上,第二天有幹活,真的沒事兒嗎?

    那老大夫還真有兩把刷子,不過一日,她便覺得好多了,動起來沒這麼難受,便想去外面曬曬太陽,才起身,就從身上滾下來一粒金豆子。

    她低頭一看,正滾到床下,伸手就能勾得著。

    撿豆子時,卻發現床下有東西,拖出來一看,是個長形的木盒子,木製普通,細細窄窄,盒面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一摸就一個深深的指頭印。

    宋汐猜,這是那個男人東西。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碰別人的東西,但是,有一種莫名的力量驅使著她一探究竟。

    這一瞬間的衝動,讓她忍不住打開了木盒。

    盒子裡潔淨如洗,鋪了軟緞的盒子中間,端端正正地放了一把長劍。

    劍鞘上雕有星宿圖案,上印「青峰」二字。

    宋汐神情一震,幾乎是顫抖地拿起長劍,拔劍出鞘,一團光華綻放,猶如出水芙蓉,雍容而清冽,卻又分外迫人。

    宋汐的神情由震驚慢慢變得懷念。

    這把青鋒劍,雖不如四大名劍那般盛名,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其名次,排在名劍譜上第七。當初,她看中這把劍的銳利堅硬,千方百計地尋來,作為他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直到現在,她仍舊可以想起那一晚他收到禮物時的欣喜,沒有過多的表情的臉上,竟然難得有了笑容,雖然笑的非常地淺,卻又非常地柔,融合了他那張精緻的娃娃臉,有一種說不出的可親可愛。

    二十歲的男人,第一次表現得像個孩子,那樣地天真歡喜。

    他說,「這是我有生以來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他很喜歡,謝謝你,嵐!」

    他十分珍視這把寶劍,幾乎是寸步不離。

    當他的名氣越來越響,江湖上便有一個他的傳言,說他是個擦劍癖。

    愛劍之人,喜歡擦劍沒什麼,但是有事沒事兒抱著劍擦,有時候能擦一整天的,唯有他一個。

    殺人前,等待獵物時會先擦乾淨,殺人後,擦去劍上的鮮血,扔下一方帶血的手帕。

    殺人現場有一條白手帕,幾乎就是他殺人的特殊標誌。

    只有她知道,他只是太過珍視這樣東西,力圖讓它纖塵不染。

    有很多次,到了約定的時間,她姍姍來遲,會看見他一個人坐在石桌旁,低著頭,默默地擦著青峰劍,明明是一件很簡單很隨意的事情,卻被他做的這樣莊嚴。

    那時,如洗的月光灑在他的週身,他就像是一個被淨化了的黑天使,竟讓她覺得神聖又溫暖。

    小路,他竟然是小路。

    怪不得,她總覺得那雙眼睛很熟悉,還有他頭上的那撮呆毛,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或許是,不相信老天竟會將這段緣分安排的如此美好吧!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時間,宋汐只覺得熱淚盈眶,這情緒來的太洶湧,以至於讓她的腹部微微抽疼,她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坐在床榻上,目光驚疑而憂傷。

    不過,小路,即便是為了逃避組織的追殺,身為第一殺手的你,為何會讓自己過得這樣落魄?是出了什麼事,還是我的死,對你的打擊太大。

    也是,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說,你在這世上沒有親人,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最重要的人。

    二十歲那年,你許下一個心願,「希望能脫離組織,專心為你殺人。」

    我當時笑著說,「你的人生,除了殺人,難道就沒別的追求了嗎?」

    你說,「有,保護你,殺盡想殺你的人。」

    「那也還是殺人啊!」

    你有些窘迫地開口,「可我只會殺人啊!」

    她笑,卻很感動,「沒關係的,我一點點教會你,慢慢的,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除卻殺人,還有許許多多美好的事情。」

    你笑了,雖然臉上做不出太多的表情,連笑容也是牽強的,但我就是知道你很開心,由衷地開心。

    當太陽落山的時候,她坐在屋前的矮凳上,看著那道孤獨的身影披著晚霞一步步向她走來。

    這一次,他沒有喝醉,走路的姿勢是挺直的,臉上仍舊髒兮兮的,藏在那雙亂髮下的一雙眼,卻異常閃亮,只不過,當他與人對視,便不自覺地垂下眼眸,掩藏這抹動人的光輝。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頭頂上那一撮呆毛,突出,翹起,有一種屹立萬年不倒的堅定頑強。

    她每見一次都會笑,忍不住用手壓了又壓,那撮呆毛卻翹了又翹,而他呢,睜著一雙無辜純良的眼睛,呆呆的,卻又似溫柔地看著她,他不會笑,但她猜,這個時候,他的心裡是笑著的……

    她也笑,這麼喜歡我壓你的呆毛啊!

    ------題外話------

    小路出現~大家可能會想,以後宋汐發現淳兒曾經派人殺她,還害得她差點死掉,這可是一大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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