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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一章 酒店見鬼 文 / 苗棋淼

    站在屋裡的王恕只覺得一片慘白的月光,像是流水一樣從他腳下蔓延了過來,在他腳心的位置上戛然而止。整個房間像是被月光一分為二。前面伸手不見五指,後面卻亮得出奇。

    身後那片流動的月光就像是一雙搖擺著的手,一下下推在王恕背上,引誘著他轉身。前面,漆黑房間裡卻總像是有東西在晃動,一個個模糊不清的景象,總讓他感覺像是有人蹲在燈光照射不到的牆角里,對著自己的淒淒冷笑,等著他轉頭。

    王恕越不敢動,身上寒意就越濃,只覺得脊樑上陣陣發麻。總想找個東西靠上去,只有後背貼上了實物,才會覺得有些安全感。

    「床!對我背後有床!」王恕乾脆一下坐到了地上,往大床的方向靠了過去。可是他這一下卻靠了個空,就好像原來放在屋子中間的大床不翼而飛了。

    「床!快,快點……」王恕現在已經顧不上想那麼多了,手腳並用著一個勁的往後挪。就想趕緊靠上去。

    一次撲空,兩次撲空……,他在動,好像那張床也在動。

    他明明能感覺到背後有東西卻偏偏碰不著,如果背後不是床……,王恕剛想停下來,後背卻碰的一下貼在了玻璃窗上。

    一種像是墓碑一樣堅硬的冷意,瞬間穿透了他的衣服,緊貼到王恕的背上。

    床呢?他已經靠到了玻璃上應該能看到床才對,可是屋子裡卻空空如也。

    「有字!」王恕忽然感覺到自己靠住的玻璃上有字,至於寫的是什麼?他不知道。只能感到一種凹凸的東西緊壓在自己背上。

    「來人。快來人……」王恕終於堅持不住了,哪怕現在喊出個能說話的東西來,也比待在這靜的出奇的屋裡強。

    套房的大門一下響了起來:「開門……快開門……」

    「有人!」聽見有人敲門,王恕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一個箭步衝到了門口。

    「看好外面是誰……」

    「千萬別開門……」

    王恕的手已經碰到了門把,可是兩種不同提醒,卻一下在他腦海裡炸了起來

    王恕不由自主的把眼睛貼到了門鏡上。立刻看見門口站著兩個紙紮的小孩,瞅那衣服,不就是送死人入陰間的童男童女麼?

    兩個小孩一替一下的敲著客房的大門:「哥哥,開門吶!哥哥……,你不要我們啦?我們餓了,我們想進屋……,外面風好大,可冷了……,你讓我們進去啊!」

    客房的黑漆木門,被兩個小孩拍得山響,震得牆上石灰渣子順著大門折頁直往下掉,眼瞅著房門就要被那兩小孩拍下來了,走廊上卻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快來人哪!」王恕急得連連跺腳,他的保鏢總算從對面衝了出來。

    那個保鏢顯然是被眼前的事情嚇了一跳,可是,僱主就在對面房間,他不能不管哪!

    保鏢當即抄起立在牆角的一把拖布,掰斷拖布把,掄圓了往一個小孩腦袋上砸了過去。

    王恕雖然不知道保鏢的功夫有多高,但是他一拳砸斷一個碗口粗的小樹絕對不成問題。現在手裡拿著棍子,只要棍子不斷,別說是一個紙紮的小人,就是一頭牛也能讓保鏢撂倒。

    可是,就在保鏢那一棍子掄下去的時候,那個小人竟然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腦袋緊貼著棍子頭躲過了那一下,他的臉也被棍子帶起來的勁風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股子血跡當時從開口上冒了出來,把那小孩紙糊的面孔潤濕了一大片。

    這時,保鏢也已經顧不上去想那小孩到底是真人,還是假人了。就想趕緊把他撂倒了再說。

    保鏢馬上追了一步,一下掃出來六道棍影,封住了那小孩的退路。逼著他靠向牆角之後,棍子一抖,對準小孩的眼睛刺了過去。

    「你打我!」那小孩忽然哭了,哭聲就像錐子一樣直往保鏢耳朵裡扎。保鏢的腦袋裡頓時嗡的一聲,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手裡雖然還抓著棍子,但是棍頭已經點在了地上。

    保鏢迷迷糊糊的看著那小孩踩著棍子衝到了保鏢跟前,蹲在保鏢伸出的胳膊上,伸手往他眼睛上抓了過來。

    等保鏢能看清的時候,小孩的手指頭已經快要貼他眼皮上了,小人手指尖上冒出來的半截鐵絲,正對著保鏢眼珠子要往下扎。

    保鏢猛地一偏腦袋,小孩手指頭上的鐵絲順著保鏢的眼角劃了過去。保鏢也鬆開了抓著棍子的手,兩手跟著往上一抬,抓住那小孩兩條小腿,使勁往外一扯,當時就把他給撕成了兩半。

    等保鏢把他扔出去之後,才覺得自己眼角上疼得鑽心,用手一摸,眼角上已經被劃開了一道一寸來長的口子,從那小孩手裡斷掉的半截鐵絲也還紮在保鏢的肉裡。

    「人呢!」保鏢一邊擦著血回頭去找另一個小孩時候,它卻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在找誰呀!」

    一個細聲細氣的動靜,忽然一下從被背後響了起來,保鏢的衣襟也跟著一緊。就像有人在背後拉保鏢的衣服。

    等保鏢想要回手的時候,那種感覺又變了。

    保鏢感覺身後面那個小孩,像是一下子長高了一米還多。不對,應該是說,有什麼東西站在了那小孩身上。兩個人像是疊羅漢似的,一下超過了保鏢的身高。

    「不會是被撕開的那個紙人又活了吧!」等保鏢轉著眼珠看時,那個被他扯開的紙人真的沒了。

    他倆站一塊兒了!

    保鏢當時就得好像有人在保鏢腦袋頂上舉了什麼東西,不是刀,就是釘子,反正是件利器,要不然保鏢的頭皮不會一陣陣的發麻。

    「後面……」王恕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可他卻看見懸在保鏢頭頂上的小鬼,伸出手指頭扎進了保鏢的頭皮,把他眉毛以上的頭皮血淋淋的撕了下來,揚手扔向了大門。

    「天哪——」王恕眼前除了一片血紅,什麼都看不見了——那塊頭皮肯定是粘到了門鏡上。

    王恕連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除了大口喘息,連話都說不出來。

    很快他就覺得不對了,他每一張嘴喉嚨裡都會傳來一股涼意,好像自己呼出來的人氣已經變成了涼風。而且每呼吸一次,心裡就像忽的輕上一分,感覺就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趴在自己脖子下面,用一隻小鉤子順著他自己鼻孔嘴巴在一點點的往外鉤他的魂兒。

    「這……」王恕忽然覺得自己鼻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等他低頭時卻看見了兩根手指頭,捏在他鼻孔前面一點點的往出拽著什麼東西。

    「真有東西,在勾我的魂兒……」王恕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是他昨晚打過電話的陳哥親自過來叫得他:「兄弟,昨晚在我這兒休息的怎麼樣?」

    「陳哥!」王恕一下抓住對方:「這是不是泰河酒店,昨天晚上,那些東西走啦?」

    陳哥懵了:「什麼跟什麼?這不是泰河酒店是哪兒?」

    王恕語無倫次的道:「我昨天不是在泰河酒店對面麼?對,我昨天給你打過電話……」

    陳哥翻了翻眼睛:「兄弟,你睡懵了吧?你昨天什麼時候給我打過電話?還有,我昨天在大廳見著你的時候,跟你打招呼你都沒理我,弄得哥哥還以為什麼時候得罪你了?這不一大早就趕過來跟你賠罪……」

    「不對,不對……」王恕把昨天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哥的臉色頓時變了:「你昨天晚上住店的時候,是幾點?」

    「不到8點!我看過表……」

    「不對!」陳哥叫道:「你到酒店的時候是12點,調監控,告訴保安部把昨晚的監控調出來看看。」

    從監控的時間上來看,王恕果然是12點左右進入的泰河酒店,只不過,他和他的保鏢都像是被人牽著線的木偶,除了四肢還在行動,兩眼之中已經看不見一絲靈動的神采。

    8點到12點之間,這段時間王恕在哪?

    陳哥與王恕駭然對視之後,壓著聲音說道:「兄弟,要我看,你這是撞邪了。我認識一個呂大師,我帶你去找他看看……」

    「好好……」王恕現在哪還敢多等,忙不迭的換上衣服往外就跑。

    王恕剛到門口他的保鏢就跟了上來:「少爺,李創回來了,他昨天晚上失手了,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都讓人剁了!」

    「讓他報警,跟我說有個屁用!」王恕現在哪還顧得上別人的死活。

    帶著他的陳哥卻皺了皺眉頭,顯然對王恕的態度十分不滿,要不是跟王恕還有生意,他準會扭頭就走。他平素就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沒個擔當的人。

    可是,想想王家的勢力,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陳哥說的那個呂大師,倒是有幾分本事,沒用王恕開口就先問道:「先生最近得罪什麼人了吧?」貞邊豆圾。

    「這個……應該是……」王恕實在不知道知道怎麼回答,這些年他得罪的人連他自己都記不過來,甚至被他逼到家破人亡的事情,也不在少數。只能含含糊糊的應下來。

    呂大師皺著眉頭道:「你得罪的人,是一個術道上的高手。下咒的手段十分高明,想要破解是怕得費上幾分手腳?」

    王恕顯然沒領會呂大師:「光破解不行,我要以牙還牙,大師要是能滅了對方,價錢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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