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師面露不悅的看著陳哥道:「陳彬,這人是你朋友?」
陳彬陪笑道:「大師別生氣,我這個兄弟年少氣盛。也不懂術道上的規矩,我替他給你賠不是了。」
「不知者不罪!」呂大師的火氣這才消了一點:「既然他不知道規矩,那我就給他說說。」
「按術道上的規矩,遇見有人下咒,下蠱,我們只能說和,最多也就是出手破解。除非被下咒的,是術門中人至親,否則,我們絕對不會出手反擊。一旦我們動了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一向跋扈的王恕聽完之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不信術道上沒有殺手?」
「有!」呂大師冷聲道:「但是,他們那些人,輕易不會被人僱傭。常人也聯繫不到。而且他們那種人做事異常狠辣,弄不好會引狼入室。」
「我……」王恕本來想說,我不信這世上有錢擺不平的事兒,卻被陳彬在桌子底下使勁踹了一腳。
他們兩個這點小動作,自然沒逃過呂大師的眼睛。後者冷笑道:「獵鬼人,陰陽使,冥捕都可以接這樣的生意,他們甚至可以殺人,只要你能找到其中之一,也付得起代價,沒有他們做不成的事情。」
陳彬趕忙接口道:「呂大師,先勞您老大駕,幫我這兄弟說和說和,實在不行就先穩住對方,我們騰出手來再想其他的辦法。」
他的意思很簡單。先穩住局面。只要知道了對頭是誰,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
「也罷!那我就試試吧!」呂大師剛要去拿桌子上的靈符,就見劉耗子推門走了進來。
呂大師緊忙站起身來讓座:「什麼風把劉哥吹來了,快坐,快坐。」
「邪風!」劉耗子看都沒看呂大師遞過來的煙:「他們兩個的事兒,不許管。」
「這個……」呂大師不悅道:「干咱們這行的,沒有把買賣往外推的道理吧?」
「老大說不行!你自己看著辦!」劉耗子話一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就走。
呂大師趕緊追了兩步:「那人身上的東西是不是……」
「你說呢?」
劉耗子回頭一聲冷笑,嚇得呂大師連連拱手:「我實在不知道是王老大的事兒,劉哥一定要替我美言兩句。」
「不知者不罪!」劉耗子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站住!」陳彬拍案而起。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大師,就這麼被人三言兩語打發掉了,自己的面子還往哪兒放?
陳彬走到劉耗子身前,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老子封城虎陳彬,這位朋友,能不能報個來路?」
「名氣不小嘛!」劉耗子樂呵呵的轉過身來:「想嚇唬我?我不是道上的人,也不會動刀動槍,有本事你就來找我吧!」貞邊豆技。
呂大師使勁捅了陳彬一下,壓著聲音低喝道:「你找死啊!他是地裡仙!」
陳彬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兩條腿像是支撐不住身子的重量,不由自主的軟了下去。嘴唇哆嗦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寧見無常鬼,不惹地裡仙!」
這句話,在這省城內外沒人不知道。
東北人信大仙的多。
我們術道上的人知道地裡仙是怎麼回事,可是平常人卻對「地裡仙」有另外一種理解。那就是,幫人找大仙兒的人,地裡仙沒有什麼本事,但是認識的,不是頂香請仙的出馬弟子,就是獨來獨往的陰陽先生。
你惹了他們,人家肯定要找朋友出頭,到那時候,能給你招來什麼禍事,可就不好說了。
劉耗子看著陳彬冷笑了兩聲:「你不弄我,我可走了?」
呂大師連連作揖:「劉哥,您老息怒,您老息怒。這個是我親戚,不懂事兒。您老別往心裡去,我替他賠不是了。」
「行,我給你面子!」劉耗子背著手邁著方步揚長而去。
他走了半天,呂大師才擦著冷汗把陳彬扶了起來:「你們趕緊走吧!惹誰不好,非要去惹劉耗子的老闆。有些人招惹不得啊!我這地方小,你們另請高明吧!」
陳彬巴不得趕緊走,王恕卻給手下保鏢遞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的關上了大門,伸出掏出一疊錢來扔在呂大師面前。
王恕冷聲道:「我也不為難你,你告訴我,那個人的老闆是誰就行。」
「不行啊!那人可惹不得啊!」
呂大師剛要拒絕,王恕又拍出一疊大鈔:「夠不夠,不夠,我再加!」
王恕連加了三次,呂大師才開口道:「在北溪縣城能讓劉耗子叫老闆的,只有王記壽材的王魂。」
「他?」王恕眉頭一跳:「你騙我?」
呂大師不悅道:「我沒必要騙你,在縣城吃我們這碗飯的,沒人不知道!你自己出去隨便打聽。」
王恕壓著怒氣道:「王魂會法術?」
「會!」呂大師道:「但是沒人知道他出自什麼門派,我猜,他可能出自我剛才所說的那三種人之一。但是,沒人真正見過他出手,他好像也不接一般的生意。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這就夠了!」王恕扔下一句話,連坐在地上陳彬都不理,帶著保鏢摔門而去。
走到樓下,保鏢才低聲道:「少爺,這下事情不好辦了。我們……」
「怕什麼?」王恕冷笑道:「我就不信,一個垃圾還能呼風喚雨!我看,八成是有人故意吹出來的。」
保鏢猶豫道:「謠言,大多數都有根據,萬一王魂真是術道的人怎麼辦?那種人不好惹啊!」
「就算有萬一又能怎麼樣?」王恕冷笑道:「只要他不是神仙,還在俗世活著,還得穿衣吃飯,就等乖乖聽我擺佈。」
王恕眼珠一轉:「打個電話,問問李創報案了沒有?讓他一口咬定是王魂下的手。通過關係,找警察先關上王魂幾天。」
王恕又想了想道:「馬上聯繫爺爺,把這裡的事情跟他說明白,讓他調一批高手過來,我不信,亂刀齊下還能砍不死王魂!」
「是!」保鏢想了想道:「調動高手最少需要三天時間,萬一這段時間,王魂再有其他什麼舉動怎麼辦?警察那邊沒有證據抓他啊!」
王恕冷笑道:「沒有證據,又能怎麼樣?協助調查不行麼?你把李創弄得再慘一點,帶著他去給慕芊雪看。她肯定會去找王魂理論。在慕芊雪身上裝個竊聽器,只要王魂露了馬腳,咱們就能名正言順通過官方對付他!細節上的事情,你去安排!」
保鏢點頭道:「我這就去辦!」
王恕這邊走了,劉耗子卻回來了,走到眉開眼笑的呂大師跟前:「老呂,弄得不少麼?」
「托福,托福。」老呂倒也仗義把錢一分為二,數都沒數就推到劉耗子前面:「見面分一半。」
「不用!」劉耗子擺手道:「這回是我求你辦事兒。用不著這個,出去快活幾天,盡可能走急一點。讓人以為你是害怕溜了。」
老呂拱了拱手:「你放心,這事保準辦的妥妥的。我馬上收拾東西……」
老呂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師,他跟劉耗子一樣都是個半吊子,要論忽悠,劉耗子拍馬都趕不上他。他在這兒方圓百十里名聲大得不行。
別人怎麼看他。我不知道。但是陳彬卻信他信到了骨頭裡,對他言聽計從。昨天,我聽見王恕給酒店老闆打電話,就特意讓劉耗子連夜找老呂布了個局。
我就是要讓王恕知道,是我在下手整他。
你不是瞧不起義父,瞧不起我麼?
那我就把他折磨到發瘋,讓你跪下來求我,替我義父好好出一口惡氣。
我通過小美聽見王恕說要找警察,冷笑了兩聲之後,乾脆坐到椅子上,點了根煙等著警察上門。
我那一根煙還沒抽完,就被兩個警察給堵在了屋裡:「你叫王魂?跟我們走一趟?」
我一挑眉毛:「你們是警察?有證件麼?」
其中一個警察把證件拿我面前晃了晃:「證件在這兒,少廢話,跟我們走!」
我看看對方的證件:「行,我知道你是警察了,你走吧!」
兩個警察愣了:「我們是警察!證件你都看了,還不趕緊走!」
我反口道:「我知道你們是警察!我看你證件,是要看看你們是不是假冒的?你們要不是警察老子現在就拿刀劈了你們。帶我走?傳喚證呢?逮捕證呢?什麼東西都沒有,連門都不敲就進來,你們土匪呀?還玩上私闖民宅了!」
我乾脆坐了起來:「你以為,你帶個警察證就能隨便抓人?你們抓我下試試,看著頭頂上那監控沒?你們有本事就把銬子給我戴上。我前腳走,後腳就有人去告你們,不把你們褲衩告下來,我跟你姓!」
「你……」兩個警察氣得直瞪眼,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沒有傳喚證,逮捕證,他們還真就拿我沒辦法。
「想要傳喚證?我這裡有一張!」荊恨蝶帶人走了進來。
「又是你!」我瞇著眼睛看向荊恨蝶:「又想找我麻煩?」
我以為荊恨蝶經過上次的事情,能夠收斂一點。卻沒想到,她反而變本加厲,從省城直接調到我眼皮底下來了。
荊恨蝶道:「有人告你重傷害,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跟我走一趟吧!」
「好啊!」我無所謂的站了起來。
先前過來找我的那個警察,上來就像給我戴手銬。
我冷笑著一揚手,把他手裡的銬子給抽飛到了一邊:「荊恨蝶,你的手下要是嫌命長,大可以動手試試。」
荊恨蝶臉色鐵青的道:「不用給他上手銬。直接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