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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四、黛慰迎惜竊者自陷 文 / 玉人何處

    上回說到王夫人看黛玉躺在床上,羸弱的身軀恍似一片羽毛,剎那間就能被風吹走一般,不覺動了自己的小心思,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眼中竟然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來。認為自己的這一招竟然達到了一箭三雕的結果!正暗暗地佩服起自己呢。可是轉瞬間卻對上了賈母犀利的目光,她急忙收斂了心神,拿帕子遮了臉,假意傷心道:「剛回來時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功夫就病倒了?外甥女兒的命也真夠苦的……」一邊說著,一邊便不住地拿帕子拭淚。

    賈母瞪了她一眼,道:「玉兒還好好的呢,不過是氣急攻心罷了,你哭什麼?」說著又怒道:「你好歹也是管家太太,究竟是怎麼管這些下人的,竟是一點規矩沒有,都偷起主子來了。再這樣下去,賈府遲早敗在她們這些人手裡。」

    「老太太,是媳婦兒的不是,只是這管理下人的事,一直都是璉兒媳婦出面的,這出了事,也該問問她才是啊!」王夫人輕輕巧巧把責任推到了王熙鳳身上。

    哪裡知道這一番話卻讓聞訊而來的王熙鳳聽了個正著。一顆心立時變得冰涼冰涼的,真沒有想到自己處處維護的姑母,遇到這種事情竟然只知道往自己身上推,想來自己辛辛苦苦又是為了什麼,一瞬間,心竟然就灰了大半。平兒在旁邊陪著,自然也是能明白主子的心情的,因此使勁握了握王熙鳳的手,笑道:「奶奶才還念叨著林姑娘呢,怎麼到門口反而停住了。我們快看看林姑娘究竟丟了什麼,也好審出來好還林姑娘一個公道的。」

    熙鳳聞言,方振作了精神,扶住平兒的手走了進來。王夫人看見她,竟也不覺得尷尬,反而道:「鳳丫頭可算來了?你說說,這偌大的家業交到你手裡,怎麼竟連幾個下人都管不好的,竟然讓人偷了你林妹妹的東西?」

    王熙鳳不好辯解,只得打起笑臉道:「老祖宗責怪的是,確實是我的不對,我這就帶林妹妹的這些人下去詳細審問,再就是這些人的房子也要挨個搜過,不能忽略的。不管怎樣,也不能讓林妹妹受了委屈,如今她好歹還是皇家的郡主,若皇上怪罪下來,只怕我們家裡也是吃罪不起的。」說著,覷眼打量了王夫人一下,卻見她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裡,彷彿此事與她無關一樣。不由地心中暗惱。想這疏月軒的奴才,若沒有主子的示意,誰敢做下這等事。可當著這麼多人,多少還要顧及著面子,一次王熙鳳帶了疏月軒除紫鵑雪雁外的下人,逕自去審理了。

    賈母可是個人精,王熙鳳想到的她焉能想不到,想來這林丫頭若真是在府裡有了好歹,只怕……想到這裡,賈母又一迭聲地打發人去請太醫。

    王夫人站起身道:「老太太莫急,剛我來的時候,已經打發了周瑞家的去請鮑太醫了。聽說這鮑太醫脈息極好的,大姑娘吃了王太醫這麼些時候的藥,也不見好,倒不如換個太醫瞧瞧。」

    賈母瞅了她一眼,見她面上雖帶著順從的笑,但眸底的那一絲得意和算計終究掩飾不住,心裡便多了幾分厭惡,但此刻卻也不便說什麼,只得轉過頭去,看著床榻上的黛玉抹眼淚。

    「老祖宗,林姐姐醒了!」惜春靠床最近,又一心撲在黛玉身上,這會兒看見黛玉的手動了的那個,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不由驚喜地抓住賈母的手喊道。

    賈母也忙坐到床邊,看黛玉雙目無神,面色憔悴,不由地摟了黛玉哭道:「玉兒啊,你可不能有什麼好歹,否則你讓外祖母有什麼臉面去見你娘啊!我可憐的玉兒啊!」黛玉聽她提起賈敏,想到這淡薄如紙的親情,也不由心中一酸,撲簌簌掉下淚來。餘者眾人見她們如此,也各自勾起自己的傷心事,都不禁拿帕子抹起眼睛來。

    王夫人便在旁邊勸道:「外甥女,不是舅母說你,那東西再金貴,也金貴不過自己的身體啊,外甥女還是好好休養,丟那匣子咱們慢慢尋訪才是!」

    黛玉雖然哭泣,心中卻是極明白的,除了紫鵑雪雁和自己,再沒有人知道丟的是個匣子,這王夫人如此說,無疑竟是不打自招了。暗中勾起一抹微笑,黛玉拿起帕子擦淚,道:「二舅母說的是,只是那東西是爹爹留給黛玉的最後一點兒念想,也是黛玉將來的傍身之物,如今丟了,黛玉怎麼對得起爹爹,只怕爹娘在天有靈,也定會怪黛玉護寶不利的。」說著又道:「只是不知道二舅母是如何知道黛玉丟的是個匣子?」

    聽聞此話眾人都不禁愣住了,是啊,她們比王夫人過來的早,也不過是知道丟了貴重的東西,是黛玉的父親林姑老爺留給女兒的,可自始自終誰也沒弄清楚丟的是什麼,怎麼這二太太竟脫口而出是個匣子呢?

    王夫人見眾人懷疑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真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去,怎麼嘴那麼快,偏偏就把匣子說出來了。心下慌張,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解釋道:「我也不過是猜想,疏月軒這麼多丫頭婆子,大件物品箱子之類定然也不能偷走,自然是首飾匣子一類的東西了。」

    聽著王夫人閃爍不定的言辭,再聯想到之前在王夫人處聽到的話,惜春的心裡早已經明鏡似的。必定是這二太太趁林姐姐不在,讓人偷了東西,心裡對二太太不禁更加的鄙夷,對這個家也充滿了厭惡。

    不願意再看到那一張張虛假做作的面孔,轉過身,滿眼哀傷的看著黛玉,無聲地說著對不起。黛玉知道她心中所想,悄悄握住她的手,澄澈的眸子告訴惜春,這些事不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身在這樣的大家庭中,難保會有各色的人,不一樣的心。

    「老太太,既然大姑娘已經醒了,你也累了,還是回去歇著吧,太醫來了,我直接讓他來大姑娘屋裡就是了。」王夫人隱隱勸著,一副賢孝兒媳的模樣。

    看看黛玉,再看看王夫人,心裡未嘗不是沒有權衡過,只是王夫人終究是賈家的當家太太,她的女兒是宮裡的元妃,更肩負著賈家一門的興衰,為了這一大家子,她也只能犧牲黛玉了。歎了口氣,沒有因為黛玉的那一問而追究下去,只拍了

    拍黛玉的肩膀道:「那玉兒就好好休息,想吃什麼,讓紫鵑她們告訴廚房裡另做,有什麼不舒服的跟外祖母說啊!」

    「是,黛玉多謝老太太關心。」心,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間涼透了。原來為了賈家的聲譽老太太不但可以不古稀自己這個外孫女,更可以是非不分,偷盜這麼大的事情都可以隨便放過,那她,還有一絲留餘地的必要嗎?

    「老太太,我留下陪陪林姐姐。」看著眾人隨賈母離去,惜春咬著嘴唇,想了想道。

    賈母回頭看見惜春眸中倏忽掠過的一抹嫌惡,心中也覺得悲哀,可她終究沒有別的選擇,只淡淡地道:「好,只別鬧你林姐姐就是。」

    「知道了。」惜春也淡淡地,完全沒有了以往開朗活潑的個性,彷彿在一瞬間看透了人心,成長了起來,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清冷和淡漠。

    看著那那一個個著錦穿綢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聽著那環珮叮噹的聲音漸漸消失,惜春始終是默默地。轉回頭來,對上的卻是黛玉溫暖而平和的笑意,心驀地糾結了,這樣沒有一絲雜質的笑,為何在那些所謂的家人臉上就看不到呢?

    「四妹妹,你一定很奇怪,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二太太的陰謀,為何不把東西藏好,反而輕易地讓她們得手了?」一行說著,黛玉坐起身,一行掀開錦被。

    紫鵑忙拿了件大毛的衣服給黛玉穿上,嘴裡還勸道:「姑娘,外邊冷,你要和四姑娘說話,就這麼歪在床上也是能說的,四姑娘又不是外人,不會挑理的。」

    惜春也忙上來,按住黛玉的身子道:「是啊,林姐姐身子不好,就不要起來了,這會兒還涼的很呢。」

    黛玉莞爾道:「真把我當成病人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四妹妹也上床來,這樣才好說話。」說著看惜春一副失神的模樣,知道她心裡極不好過,起身趿上鞋,拉了惜春至床邊,擰了擰她的香腮道:「怎麼,四妹妹可是有心事?」

    「沒,沒有。」惜春勉強笑道。

    「好妹妹,你就不用瞞我了。」拉著惜春在床邊坐下,入畫上來給惜春脫了繡鞋,便隨著雪雁一起去了側室,留她姐妹二人在此說話。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四妹妹一向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用一句老話說,那就是冰山下的火種,可是,東府裡有些骯髒的事情,是傷透了妹妹的心,妹妹是個潔淨的人兒,自然受不了那樣的污穢,於是一直不願意再回那府裡,滿以為這邊還能有一些溫情,還能有一些希望,可是今兒這事情一出,妹妹看透了這所謂富貴人家的真實面目,心冷了,可終究是自己的家,又覺得痛心,放不下,這會兒正糾結著,可是也不是?」黛玉拉著惜春,姐妹倆靠著引枕倚在床頭。

    「林姐姐,」趴在黛玉的肩頭,惜春忍不住抽泣起來。「我以前曾經聽人說,東府裡除了門口那兩頭石獅子,再沒什麼是乾淨的,我還不信,哪裡知道大哥他……他和可兒……」說到這裡,惜春再也說不下去了,想到自己當時見到的那個場景,她至今還常常做惡夢。

    黛玉不好說什麼,只得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好半晌,惜春才從黛玉懷裡抬起頭來,看著黛玉的月白繭綢睡衣上洇濕的一片,惜春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道:「林姐姐,對不起。」

    黛玉笑道:「這會兒說對不起,是不是晚了,回頭四妹妹可是要再陪我一件睡衣的。」

    「好,我陪。」仰著小臉,惜春回答的相當堅定。

    黛玉知道她當真了,忍不住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道:「說笑罷了,你還真當真了,一件衣服,你林姐姐我還捨得起。」一邊說著一邊拉了惜春的手道:「可好受些了。」惜春默然點頭,臉色依舊黯淡,道:「林姐姐,既然這個家裡如此骯髒不堪,我待下去又有什麼意思,說不定哪一天為了某種利益,這些人將我們姐妹們賣了也不一定,沒得污了我的清白乾淨,倒不如剪了頭髮去做姑子,反而能躲開是非。」

    黛玉心中一驚,想到惜春紅顏清冷,獨伴青燈古佛的結局,又是辛酸,又是心疼,撫摸著惜春順滑的烏絲,半晌才道:「四妹妹,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花嗎?」

    「林姐姐喜歡梅花。」想到黛玉書房一角的虯枝梅花,惜春立刻道。

    「是啊,我喜歡梅花,也喜歡荷花,喜歡梅的傲骨,傲霜斗雪始終不會屈服,在百花謝盡的時候綻開自己的笑顏,給我們送來春的消息春的馨香,梅花就像是一名鬥士,永遠不會向惡劣的環境低頭。而之所以喜歡荷花,是因為荷花之出淤泥而不染,不管她處身於什麼樣的環境,她都能保持自己的格調與清高。四妹妹還記得周敦頤的《愛蓮說》嗎?既然我們不能選擇生存的環境,那麼為什麼不學學荷花和梅花的品格呢?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四妹妹又何必為外界的紛擾所累呢?只要自己問心無愧不就是最好的嗎?」拉著惜春的手,黛玉侃侃而談,希望自己的一席話能夠讓惜春聽進心裡,讓她打消那出家的念頭,花樣的女孩兒,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自己的幸福。

    「好一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惜春還在沉思,沒來的及開口,就被外面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震驚住了。

    黛玉也沒料到竟然有人在外面,這會兒也抬起頭來,卻見走進來的是迎春,方舒了口氣,道:「原來是二姐姐,你不是和老太太走了嗎?」

    迎春道:「老太太留了二太太說話呢,所以我們也都回來了,三妹妹去找寶玉和雲妹妹他們了,我左右無事,就來看林妹妹怎麼樣了!倒不想聽見林妹妹那一番高論。」

    「二姐姐,你……」看迎春似乎和平日不大一樣,完全沒有了昔日的溫柔懦弱,反而多了一份自信和堅強,這讓

    黛玉和惜春都看的呆住了。

    「怎麼,林妹妹和四妹妹都看不慣我這個樣子?那我恢復本來面目好了。」說著低眉斂目,又是一副溫柔可親的樣子,完全看不到剛才的神采了。

    黛玉登時便明白了,笑道:「我知道了,恐怕剛才才是二姐姐的本來面目,這不過是面具罷了。」

    「是啊,生活在這樣的家中,誰不需要一副面具。只是有時候面具帶的久了,也會累的,有時候甚至會覺得那面具幾乎要長在自己的臉上,揭也揭不去,還好,至少現在我能在林妹妹和四妹妹勉強揭下面具,暢快地呼吸一下。」迎春感歎著,坐在床沿上,阻止了黛玉欲喚紫鵑倒茶的手勢。

    「四妹妹,林妹妹說的對,在這府裡,我們人微言輕,沒有人會聽我們的,那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就是了。」迎春看著惜春,真誠地道。姐妹之中,惜春是最小的一個,這讓迎春忍不住的心疼她。

    「嗯,我知道。」惜春的眼中也有了一抹暖色,口裡漫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迎春和黛玉相視,彼此一笑,知道惜春的心結終於解開了。

    「姑娘,太太請來的鮑太醫到了。」雪雁掀開簾子,進來回道。

    「知道了,讓他在外面等一會兒。」黛玉答道。迎春、惜春下床,簡單整理了一下衣飾,躲到屏風後面去了。這裡紫鵑扶黛玉躺下,改好被子,放下帷帳,將黛玉的手拉出來,又將鐲子摘下,用帕子裹了收好,這才對著外面喊道:「雪雁,請太醫進來吧!」

    雪雁答應一聲,這才領著鮑太醫進了內室。那鮑太醫因受了王夫人的囑托,是以自打進來心裡就戰戰兢兢,一進屋子,又聞得一股清好聞的香氣撲面而來,腦子裡便愈發昏沉了,他也不知道雪雁是如何說話,如何讓他,逕自坐到床邊的凳子上,看著帳中伸出的那只瑩白如玉的纖細手掌,心中一凜,忙低下頭去,細細地診脈。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又換過另一隻手診了。

    雪雁在旁邊催促道:「太醫,我們家姑娘究竟是怎麼了?要不要緊?」

    那鮑太醫皺著眉頭,捻著鬍鬚,心下沉吟,這賈府的當家太太說了,讓他把這位姑娘的病情說的重一些,可如今把了脈,卻覺得這脈象不像是有病之人,聽說這位表小姐可是有不足之症的,怎麼反而脈象強壯、平穩,反而比平常人還要強上許多的?究竟怎麼辦呢?想到已經到手的銀子,這鮑太醫心一橫,道:「這位姑娘脈象強而快,是因急火攻心、情緒不穩導致的,以至於肝氣鬱滯、血氣不暢,再加上姑娘素有不足之症,因此神思不屬,這才出現身倦神呆肝郁脾虛之狀。」

    雪雁聽得迷迷糊糊,急道:「太醫,你就別掉書袋了,只說我家姑娘病的重不重,要吃什麼藥不就好了?」

    鮑太醫這才道:「姑娘這病說重不重,說不重但也不輕,我先開個方子,讓姑娘吃著,看能不能有效,另外姑娘也需放開心懷,不要總是緊盯一些小事才好。」一邊說著,一邊作了個揖,隨著婆子去外面開方子去了。

    雪雁這裡撩開帳簾,迎春和惜春也從屏風後出來,不禁笑道:「這太醫囉哩囉嗦說的是什麼,一句也沒到點子上,林妹妹如今好好的,反被他說成那樣,也不過一個庸醫罷了,太太打哪裡找來這樣的大夫?」

    黛玉冷笑道:「只怕大夫不是庸醫,得了好處才是真的。」

    正說著,卻聽見外面一聲清脆的響聲,好似是茶碗掉在地上,接著一聲吃驚的聲音道:「啊?你怎麼在這裡?剛剛那位姑娘……」這分明是剛剛那位鮑太醫的語氣。

    「雪雁,誰在外面?那太醫驚慌什麼?」黛玉問道。

    雪雁匆匆出去,一會兒進來道:「姑娘,是盛……司雲回來了,那鮑太醫好似見過司雲似的,驚嚇過度,不小心把茶碗碰到地下了。」

    「他怎麼會害怕司雲?」惜春不明所以,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紫鵑出來解釋道:「那太醫原是在睿親王府給睿親王治病的,我們隨姑娘過去,是見過面的,只怕那太醫還記得,這會兒也知道了姑娘的身份了。」

    「哦,原來如此。」黛玉點點頭,道:「你出去告訴他,讓他別怕,就說我都知道,讓他按照原來的想法開藥方就是了。」

    「是,姑娘!」紫鵑答應著出去了。

    「林妹妹,藥不對症會傷身的,你這好好的……」迎春初開始還有些不解,但她素善棋道,亦是心中有溝壑之人,及至看到黛玉眼中閃爍的笑意和胸有成竹的把握,立時便明白地點點頭,就不再說話了。

    惜春年幼,又是個沒多少心機的,這會見黛玉和迎春的笑意,卻又不解,道:「二姐姐,你怎麼不說了?林姐姐沒病,確實不能吃藥的。」

    「這還用你說?」迎春笑著拉了惜春一把,道:「只怕你林姐姐心裡早就有算計了,這會兒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好好想想明兒個該寶姐姐什麼禮物才是。我可聽說三妹妹倒是準備了一幅好字的。別到時候讓二太太看在眼裡,又說我們不懂禮節了。」說著便拉了惜春和黛玉告辭出去。

    黛玉一笑,讓雪雁將她們送出去,自己卻在紫鵑的服侍下傳一下床,道:「司雲今天出去的時間可不短了,我看他這兩日似乎有什麼心事?」

    「姑娘也察覺了?」紫鵑一手倒來茶給黛玉漱口,一邊道,「我也覺得他心事重重的,尤其是這幾天都早出晚歸的,在王嬤嬤家的時候,常聽到他屋子裡有人說話的聲音,因想著他是要派遣手下尋找天蓮的,故此我也沒跟姑娘說。」

    「是

    嗎?」黛玉微微皺起秀眉,思考著其間的緣故,司馬聖風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尤其經歷了那事後,他也心懷坦蕩,並不見躲著自己,因此必定是他自己的事情,或者也可能是他們樓裡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這府裡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不要麻煩他了。想到之前的計劃,黛玉沉思的眸子裡帶著淺笑,好吧,既然要玩,那我就陪陪你們吧!

    「林妹妹,林妹妹,你怎麼了?」寶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想來是那寶玉得了消息,從寶釵處趕過來了吧!果然,就聽見寶釵的聲音道:「寶兄弟,你別著急,林妹妹定是從外面回來,感染了風寒,又開始咳嗽了,林妹妹最是個愛清靜的,你這樣大呼小叫,回頭又惹她不高興。」

    聽得林妹妹會不高興,寶玉立刻放緩了聲音,湘雲在一邊笑道:「果然愛哥哥最是把林姐姐放在心尖子上的,就怕她會不高興,林姐姐這病自打胎裡帶來的,都這麼些年了,也沒見怎樣?愛哥哥怎麼還是這麼一驚一乍的。」

    「我們姑娘吃了藥,睡下了。寶二爺、寶姑娘、雲姑娘請回去吧!」司雲冷冷地聲音響起,乍一聽倒有些滲人的寒意。

    寶玉在她面前是吃過虧的,這會兒自然不敢強來,只得哀求道:「司雲,我知道妹妹睡了,你就讓我進去看她一眼,看到她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二爺,男女授受不親,怎麼?你還想進姑娘的閨房?」說著司雲便讓開了一條路,示意寶玉進去。寶玉哪裡敢進,忙道:「罷了,我也不過是擔心妹妹,既然妹妹吃過藥,那我明天再來吧。」說著轉身欲走,卻被湘雲一把抓住了道:「愛哥哥,這是林姐姐的丫頭嗎?怎麼我沒見過,這麼大的脾氣,竟然連府裡的爺們都不放在眼裡了?哪裡還有個奴才的樣子?」

    湘雲還要說什麼,早被寶釵和寶玉一邊一個拉住了,他們都是知道司雲是練過武的,那黛玉現在又是郡主的身份,得罪司雲純粹是沒事找事,因此勸道:「雲妹妹,既然是林妹妹不舒服,我們又何必計較,不如等她養好了病,我們再一併罰她就是了。走,我們先去寶兄弟屋子裡坐坐。」一邊說著,三人便一邊去了。

    這裡司馬聖風看著他們的背影,才微微歎了一口氣,吩咐小丫頭們將門戶緊閉了,這才到外間坐下,看著窗外的一株老樹出神,連紫鵑和黛玉出來都沒有發現。

    「司馬大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黛玉的聲音輕柔溫婉,好似一泓清泉流淌在溫軟的室內。

    「啊?」司馬聖風聞言起身,看是黛玉,忙勉強扯住一絲笑容,道:「沒,沒有……」說著或許是覺得自己否定的太快,有點不可信了,便又道:「原是樓中這幾日竟有了些大事,我都忙得昏了頭,竟也沒顧得姑娘今日回來,這府裡可怎麼樣了?那東西?」

    「果然不出姑娘所料,那周嬤嬤早就被二太太收買了,孫昭已經說了,確實是周嬤嬤趁我們不在,偷給了二太太,這會兒正藏在她小佛堂的暗格裡呢。璉二奶奶將這大大小小的奴才審了一通,其間有二太太作梗,老太太又一味壓著,自然是不可能出什麼結果的。這會兒只等著明日說清楚了,報了刑部督查,咱們就等著計劃進行了。」

    司馬聖風點點頭,道:「孫昭、劉彥的身份已經是在睿親王府備了案的,這會兒只說是睿親王撥給郡主的暗衛,到時候出來指證,搜出贓物,看那老太太和賈王氏還有何話說?」想到她們竟算計黛玉若此,司馬聖風的嘴邊挑起一抹邪魅嗜血的笑容,直看得紫鵑和黛玉都有些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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