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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八、入王府聖風道真情 文 / 玉人何處

    黛玉掩飾地一笑,靈機一動道:「三妹妹怎麼把我上次出府尋找義父,讓傳旨的睿親王等了大半個時辰的事情呢?」

    探春這才恍然大悟,隨之也笑了,拍拍胸口,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道:「林姐姐也真夠大膽的,那睿親王是有名的冷面王爺,我聽老爺說,他上次都吊著心呢,生怕睿親王一怒開罪了林姐姐。」

    黛玉微笑,看著探春的眼神有些探究的意思,不知道二舅舅是怕開罪了我,還是怕開罪了賈府。隨手撩起車簾,行人往來,也有些店舖已經開張,只是街市上怎麼好像多了不少衣衫襤褸的乞討之人?

    不說黛玉沉思,惜春也趴在窗口向外看,驚奇道:「林姐姐,怎麼大過節的還有人在乞討,那個孩子好可憐啊!」惜春說的是一個小乞丐,單薄的衣衫早已經破敗不堪,褲子連大腿都遮不住,腳上傍著一些布帶,露在外面的皮膚早已凍得青紫一片。

    摘下手上的鐲子,惜春對著那小孩子揮舞了兩下,那小孩兒果然機靈,忙跑了上來,幸而馬車走的不快,惜春才把鐲子丟在小男孩身前,可是也許是沒有注意,手中的帕子也隨風向後飄去了。

    「噯,我的手帕。」惜春叫了一聲,探頭向後看去,卻見手帕正好飄到轉過街角的一名青年男子身邊,那男子呆呆地,任帕子落到自己肩頭,轉頭看了一眼,這才伸手拿在手裡。抬眼向馬車望過來,卻正撞上了惜春焦急的目光,舉起手中的帕子,似乎是想喊,但卻終究沒喊出來。

    馬車轉了個彎,再看不見那人了,惜春這才縮回頭來,只不再說話了,定定地想著心事,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就聽見外面爽朗的笑聲道:「我剛還念著呢,姑娘這就到了,快請下車吧。」車簾掀開,赫然正是王守業的妻子。

    黛玉扶了她的手下車,姑嫂姐妹們便一起進了後院,這裡早已經擺上了席面,黛玉便問道:「怎麼不見哥哥,竟是不在家的嗎?」

    「姑娘快別提他了,這大過年的,竟比平日裡還要忙上幾分的,聽說是河南山西等地發生了大雪災,有好多災民出來討飯呢,這京城裡也有不少呢,皇上召了他去,讓他負責賑災呢!這不,就知道姑娘今天要來,也沒騰出時間。還請姑娘莫怪啊!」

    黛玉笑道:「嫂子這是說哪裡話,哥哥為國為民出力,我怎麼會怪他。剛我還奇怪怎麼這時節街上有不少災民呢!」

    一時掩下話題,王嬤嬤、王何氏便請了黛玉、迎春、探春、惜春等人上座,黛玉哪裡肯,應是讓王嬤嬤坐了上座,王何氏便在下首陪著,讓丫頭們上菜。這裡剛剛吃了一半,便見一個**領著一個四五歲左右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進來,那小男孩看到王嬤嬤,便撲了上來叫「奶奶」。喜得王嬤嬤一把將他抱住,笑道:「凡哥兒真乖。」

    黛玉一笑,早聽王嬤嬤說起這王學林在家裡如何地淘氣可愛了,這會看見,心裡也是極喜歡的。

    王何氏在一邊陪笑道:「姑娘莫怪,我們小門小戶沒那麼多規矩,這孩子小名就叫凡兒,平日裡也被我們寵壞了。」一邊又對著孩子道:「凡兒沒看到有客人嗎?」

    那孩子便乖乖地從王嬤嬤懷裡下來,站到一邊,一雙大眼睛卻不停歇,咕嚕嚕地依次打量過黛玉、迎春等人。也不等他母親再說什麼,上來拉了黛玉的手,笑道:「我知道了,這位仙子似的姑娘一定就是奶奶平常說的姑娘了。」

    黛玉抱起他,道:「什麼姑娘,叫姑姑。」那孩子果然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姑姑,惹得眾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紫鵑便把準備好的荷包、長命鎖、金銀錁子等物給他做見面禮。哪裡知道他竟然擺手不要,一本正經地說:「奶奶說姑姑有好多好多的書,我喜歡看書,姑姑送我幾本書好不好。」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越發顯得淘氣可愛,不光黛玉愛到心坎裡,就是迎春、探春、惜春三人也愛的不行。

    惜春淘氣,拉了他的小手道:「你好大的口氣,這麼小的人兒認識字嗎?還想看書?」

    小凡瞪了眼睛道:「怎麼不認識,我認識好多好多的字呢。我爹爹教的,我還會背《三字經》,會背唐詩宋詞呢。」說著便要開背。王何氏在下面咳嗽了一聲,小凡兒便不說話了,偷眼看看自己的母親,然後轉過臉來對黛玉道:「姑姑們先用飯,等吃完了飯小凡再背詩給姑姑聽。」說著便從黛玉身上下來,站到母親身邊去了。

    這裡黛玉幾人本來也不餓,這會兒哪裡還有心思吃飯,因此不過草草用了幾口便讓下人撤下去了。王何氏在旁邊又陪著閒聊了幾句,黛玉便讓她去忙自己的事情,然後便和迎春、惜春、探春帶了王傲凡往專給她收拾的院子去了。

    惜春喜歡小凡兒,便逗著他背《三字經》,背詩詞,傲凡便一字字背開去,最後只聽得惜春有些倦了,讓他停下,那小傢伙卻還一本正經地道:「我還能背好些呢,姑姑一定要聽下去啊!」直讓迎春、探春笑個不住。惜春只好求饒道:「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了,王學林果然是個小才子。回頭我和你林姑姑說說,讓她多送你幾本好書。」小凡兒這才罷了。王嬤嬤便讓**把他領下去,請黛玉等人休息。

    卻說黛玉看迎春三人去後,便拉了王嬤嬤道:「嬤嬤,清平叔叔和清安叔叔可是都來了。」

    王嬤嬤道:「都來了,昨天接了姑娘的信,你奶哥哥便讓人去通知了他們,今兒一大早就過來了,都在前院書房裡候著姑娘呢。」

    黛玉一聽,那還等什麼,便道:「那讓人好生照顧賈府三位姑娘,我們過去看看吧。」說著,便帶了王嬤嬤紫鵑司雲往前院而去。

    清平兩人已經等著了,因昨兒聽了黛玉帶出的話兒,兩人都非常生氣,因此早就在這裡商議著,不再讓黛玉回那府裡去了,故此一看到黛玉,兩人便跪下道:「姑娘。」

    「兩位叔叔這是做什麼?我找你們還有事情商議的。」拉起這個,扶起那個,黛玉清澈的眸子暖暖的,對於真心相待的人,她回報的,也必定是一腔熱誠。

    「姑娘,那賈府裡的人如此算計你,你從此後再不要回去了吧,我們兄弟幾個拼著一切,也會照顧好姑娘的。」清平說的鏗鏘有力,看著姑娘削瘦的面龐,他真的覺得下鬧騰,猶如心疼自己的女兒一般。清安也重重的點頭,是啊,老爺太太雖然不在了,但林家並不是沒有人了。他們雖是奴才,但一定會好好對待姑娘的!

    「叔

    叔,你們的心意我明白,可是那裡畢竟還是外祖家,她們雖有心算計,但外人並不知曉,若此時一去,豈不是讓人褒貶,壞了林家女兒的名聲。更合況我已經有了對策,只怕誰被誰算計也不一定呢,兩位叔叔且不用擔心。」黛玉含笑說著,一副雲淡風輕,並不太將此事放在心上的架勢令兩位家人的心慢慢放回肚子裡,以姑娘的智計,想必不會吃虧的。

    「這次請兩位叔叔來,一則就是明白告訴她們,慶和堂、飾顏居俱是林家的產業,看她們會如何開那個口,二則也是我剛想到的,聽嫂子說河南山西雪災,部分災民湧入京城,雖然治安事宜不用我們操心,但災民一事我們還是應該盡一些綿薄之力的。」款款道出自己的想法,看著大街上的災民,心裡真覺酸酸的。

    清平、清安相視一笑,道:「這個姑娘倒和我們想一塊了,目前我們也正打算開幾個粥棚,賑濟災民呢。」

    黛玉點頭,「正該如此,不光要開粥棚,這會兒天寒地凍,少不得有人生了凍瘡,還可以讓咱們鋪子裡弄些治療凍瘡的藥膏,另外再看看有沒有什麼能保暖的東西,若是家裡人有不穿的衣服啊,被子之類的,也可以施捨出去。」

    「姑娘說的是,不過災民人多,只怕也不是咱們一己之力能夠救濟的,再說那凍瘡膏雖有,但這成本……」清平有些為難,他們店裡的凍瘡膏是自己研製的,效果極好,但成本也是極貴的,若是這樣施捨,也不是之計。

    黛玉知道他的顧慮,莞爾一笑,「清平叔叔久經商場,怎麼這會兒算不過這筆帳來。其實救濟災民是其一,但兩位叔叔想想,災民們流動性極大,何況等災情過去,他們必定還要返回家鄉的,咱們施粥施藥,這名聲無論如何也是打出去了,以後的效益……」唇角的微笑加深,慈善事業的目的不就是這兩個嗎?

    「是,姑娘。」有些激動地搓搓手,清安不禁讚道:「還是姑娘有見識。」

    「什麼見識,也不過是書讀多了,一點心得罷了。」黛玉笑笑,繼續道:「其實書中的治國之道也是可以用來做生意的,人心向背關乎國家興亡,自然也關乎到商家生意的好壞,說白了,顧客就是上帝,我們自然要抓住每一個潛在客戶的心了。」想她前世營銷副總的位置也不是白白就能做的。

    不過這句話清平、清安卻不大懂得了,「什麼是上帝呢?」異口同聲的問出的話讓黛玉一滯。「呃,上帝就是玉皇大帝的意思,就是要好好對待顧客。」她勉強解釋,清平、清安卻仍然有些似懂非懂,但幸好都不再問了。黛玉便讓他們回去做事。兩人答應著去了,黛玉一使眼色,司雲亦尾隨出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司雲便趕了回來,回道:「姑娘猜的不錯,果然有人在暗中跟蹤他們,若不是姑娘吩咐,我就當場解決了他們。」

    「急什麼?」慢慢呷了口香茶,黛玉淡淡道:「我倒是想看看,我那外祖母和二舅母究竟怎麼好意思和我開口要這鋪子呢。」人的臉皮究竟能厚到何種地步呢?她有些不懷好意地想。

    只是這次出來,不僅僅為了玩這麼一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斂起笑容,正色看向司雲道:「我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先讓小廝去準備轎子,這件事我不想讓賈家的人知道或者參與。」

    「姑娘可是要去睿親王府?」想到綠萼說的話,再看黛玉鄭重的神色,他心中一痛。

    「睿親王那裡是要去的。」黛玉長歎一口氣,雖然知道皇上已經派出幾撥人去天雲峰尋找九色九轉天蓮,但難保那暗中之人不會阻撓。而蕭翰陽此刻所受烈火焚身之痛,本應該是自己來承受的,又讓她如何袖手旁觀。「只是不是現在,我要去那天咱們遭遇刺殺的地方。」

    「什麼?姑娘去那裡做什麼?」這下變了臉色不只是司雲,還有紫鵑。直到現在,她對那個地方仍然心有餘悸。因此慌忙出言阻攔。黛玉卻堅持要去,司雲不解,問道:「姑娘還去那裡做什麼?」

    「這……」黛玉怔了一怔,方道:「我丟了一樣東西,因想著應該是那天慌亂之下掉的也說不定,因此要過去看看。」

    司雲一下愣住了,她記得,原來她還記得那個玉環的,紫鵑卻不以為然,道:「什麼好東西,還需要姑娘親自去的,再說這就過了兩天,即便掉在那裡,恐怕也被別人揀去了。」

    「不會的,」黛玉堅定地說,「那裡因刺殺一事,這會兒早被官府封了,即便有人撿到,也該是官府的人,我們且去問問。」

    「姑娘說的可是這個?」司雲說著,從懷裡掏出那枚玉環來,遞到黛玉的面前。

    黛玉一喜,伸手接過,笑道:「可不就是這個,幸好你拾到了。」玉手輕輕摩挲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搖頭道:「不對,不是這個!」凝神看向司雲,問道:「你到底是誰?受過我爹爹恩惠的武狀元盛風?還是司馬聖風?」念到司馬聖風的名字時,腦中靈光一閃,盛楓,司馬聖風,看來那盛風不過是一個化名而已了。

    「姑娘怎麼會猜到?」司馬聖風不解,不知道黛玉如何忽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是因為這枚玉環。」黛玉淡淡笑道,「義父將玉環交給我後,我就繫在了手腕上,天天無意中摩挲,竟意外發現那玉環內側刻了一個『馬』字,因此猜想這必定是司馬家的傳家玉環,另一枚必定是『司』字了,你交給我的這個恰恰內側有一『司』字,只是那另一枚玉環在義父手中,當日他說過若找到司馬前輩的兒子,便把玉環交付與他,而你,恰恰是義父帶來的,因此我不過是猜測了一下。」清脆的聲音娓娓敘來,卻把她七竅玲瓏的心也展示出來。

    司馬聖風便也不再隱瞞,從懷裡掏出另一枚玉環,自嘲笑道:「想是我情急之下拿錯了,當日就不該把它們放在一起了。」遞出玉環,要去交換黛玉手中的那個。

    黛玉卻不取,反而將手中玉環一併交還給他,笑道:「這乃是你們傳家之物,豈能給我一個外人保管的,既然義父找到了你,為何不和我說明,下次見了,定要問他個明白。這下好了,既然找到了你,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那幅藏寶圖等回到那邊府中,也該交給你了。」雖在說笑,但黛玉卻是分外真誠的,那藏寶圖放在自己身邊終究是個心病,賈家人處處算計自己,若給他們知道了,只怕又有一場風波。

    「姑娘認為我進府裡是為了藏寶圖?」司馬聖風急道,聲音都有些嘶啞

    了。

    「為藏寶圖也是應該的,畢竟那是司馬前輩費盡辛苦得到的,又托了我義父轉交給你,不管怎麼說,總是你們司馬家的東西。」黛玉說的理所當然,司馬聖風卻急的直跺腳。

    「姑娘錯了,我並不是為的藏寶圖。」急急截斷黛玉的話,他不想讓她誤會,認為他只是一個貪財之人。

    「哦?那你為什麼接近姑娘,是不是有別的目的?」紫鵑聽了個大概,這會兒已經氣紅了臉。「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你的身份洩露,姑娘房裡竟然有男子,會毀了姑娘一生的名譽嗎?除了因為藏寶圖,你有什麼理由待在姑娘身邊。」真想不到,這個平日裡和她們姐妹相稱的司雲竟然是個男兒身。

    「紫鵑,你別生氣,我早就知道了。」黛玉淡淡地道。

    「姑娘早就知道了,那還留著他?」紫鵑吃驚地問道,司馬聖風也覺得不解。

    「其實他進疏月軒的時候我就懷疑了,普通的女子哪裡會有那樣的力氣,那樣的眼神,彷彿受過很大的打擊、經歷過無數磨難似的,這與他的講述完全不符,他說自己的父親是鏢師,母親學過醫,想來一家人也是幸福的,怎麼可能有那樣滄桑的心態。而且有一個細節,你和雪雁想來都是沒有注意過的,他從不在我房中值夜,不照顧我梳妝,甚至從來不會碰觸到我。也許你們認為他不見世面,也不讓他做這些,可是我知道他是在刻意的迴避。而且他從不用胭脂水粉,不用首飾珠釵,尤其是在刺殺的時候,我就更加的確定,因為在保護我躲避暗器的時候,他的身材忽然變的魁梧高大,完全不似平日裡女子身形。因此回去後我便問了他。只不過當時相信了他,以為他就是失蹤的武狀元盛風,因受過爹爹恩惠所以才接近我們,只是還有些奇怪,他教給我們的所謂氣功,其實乃是一種高深的內功心法,如果不是武林高人,是不可能學會的。倒沒想到,他竟然就是神劍大俠的兒子司馬聖風了。」

    紫鵑聽得匪夷所思,原來姑娘早就有所察覺了,可是為什麼還容一個男子待在自己身邊呢?似乎是看透了紫鵑的心思一般,黛玉笑答:「我只是覺得他並沒有惡意,而且說實話,我確實是想學會那內功心法,練得上乘武功的。」

    「姑娘想練武功,那有什麼用?」紫鵑咕噥著,萬一這人是歹人,害了姑娘怎麼辦?

    「練武功沒有用?那天晚上你若是不會點內功,那一下擋過去,只怕整條胳臂都沒有了呢?這會兒還敢說武功無用。」司馬聖風淡淡的嘲諷,雖然沒有惡意,還是讓紫鵑撅起了嘴巴,不過想想也真有些懸,因此便不與他計較了。

    黛玉看他們鬥嘴,笑著搖搖頭,道:「司馬大俠,那能不能請你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武狀元盛楓、司馬大俠、或者……」看著他衣衫一角的梅花印痕,黛玉若有所思,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那位綠萼姑娘身上也有同樣的梅花圖樣,只是樣式不同,而且那位綠萼姑娘曾經叫他「樓主」。

    「以姑娘的敏銳和聰慧,想來也早已猜的**不離十了。」看到黛玉看向自己衣衫的目光,司馬聖風微微苦笑了一下。

    「這屋裡也並沒有外人,那就請司馬大俠以真面目示人吧!」黛玉一雙妙目,緊緊看向他的臉,不錯過他一絲的表情。

    司馬聖風起身看看窗外,手指輕彈,早有兩個人出現在門口,輕聲囑咐了幾句,兩人便一邊一個把守門口。他這才關上門,走到黛玉面前。身形雖不見動,卻聽得身上骨骼「卡卡」作響,不一時,他便恢復了原有的身材,饒是黛玉有心理準備,也不禁看的愣住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縮骨功不成?紫鵑更是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好像看著一個怪物一般。

    看著黛玉兩人的神情,司馬聖風並未說話,再輕輕抬手,在左耳後揉搓了兩下,驀地一使勁,一張精緻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來,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稜角分明的五官,深刻的面容,深邃滄桑的眸光,完全有別於寶玉脂粉氣的精緻與睿親王淡漠的冷峻。但卻一樣地奪人的目光。

    黛玉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撲哧」笑道:「原來那個所謂的盛楓你也並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你這樣子出去,只怕那個一心要招你為駙馬的瑾月公主也不認得了,非但不認得,說不得要忘記盛楓,嫁給你了。」說的原本還有些害羞的紫鵑也忍不住抿著嘴笑了。

    司馬聖風更是苦笑,「人都說姑娘伶牙俐齒,一張嘴讓人又恨又愛的,今兒可算見識了,不知道姑娘是再誇我,還是再損我?」

    「這還用問,自然是誇你。」黛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微微翹起了下巴。

    「那我可以理解為姑娘在吃醋嗎?」黛玉微微抬頭,自信滿滿的模樣實在是可愛燦爛至極,讓人幾乎挪不開眼去,司馬聖風便不由地衝口問出這麼一句。

    黛玉一怔,隨即便有紅霞飛上晶瑩玉白的面頰,不覺微垂了臻首,細定心神,哪裡知道這樣一個動作卻更加的讓司馬聖風失去了理智,不自主地走到黛玉身邊,似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發誓一般道:「玉兒,這一生我只想要你,只想與你相守,什麼公主,什麼天仙,都不能分得我一絲一毫的注視。」

    黛玉聽他說到吃醋一是有些害羞,二則覺得不好回答,因此便低下頭去,哪裡想到他居然得寸進尺,說出這樣的話,不覺漲紅了面孔,起身揮開他要抓過來的手,薄怒道:「司馬大俠這話可有些過了,你愛娶誰和我有什麼關係,黛玉無才無德,配不得司馬大俠如此厚愛,既然你本是男兒之身,黛玉身邊也留不得你,司馬大俠還請自便吧!」說著揮袖便要離去。

    那紫鵑亦是驚呆了的,這會兒也醒過神來,道:「就知道你女扮男裝接近我們姑娘沒安好心!」一手扶了黛玉,也不再看司馬聖風一眼,轉身開了房門。

    門外守候著的孫昭、劉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房門打開,那紫衣的姑娘怒氣沖沖地扶了林姑娘要走,忙一伸手攔住道:「姑娘慢走,我們樓主他……」

    「你們樓主?」一看孫昭伸手攔路,紫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遂怒目相向,「你們樓主根本不是好人,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孫昭一愣,顯然是沒料到平日裡總是一副笑模樣的溫柔女子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因此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和劉彥對看了一眼,再探頭看看房內頹喪的司馬聖風,有些尷尬,那只胳膊直愣愣地伸著,也不知是不是該放下。

    紫鵑看他如此模樣,卻越發生氣,道:「我們姑娘在自己家裡,難道也沒有出入自由了嗎?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孫昭正待說些什麼,卻聽見屋內落寞的聲音道:「孫昭,讓林姑娘和紫鵑離開吧!」

    「是,樓主!」孫昭抱拳拱手,對黛玉施了一禮,道:「林姑娘,得罪了。」

    紫鵑狠狠瞪了她一眼,回身扶了黛玉,便欲離開。黛玉聽任著他們的吵鬧,恍惚未有知覺一般,心內卻早已經打翻了五味瓶。這一世的她,本以為可以冷心絕情,不再沾染絲毫感情之事的,對寶玉,那是一種單純的兄妹之誼,因為他對她好,縱然知道他的母親暗中作為,但她依舊不會給寶玉冷臉;而對於司馬聖風,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熟悉、安心、踏實,可卻缺少那一份心的悸動;至於蕭翰陽,有溫馨和快樂,有感動,也有剪不斷的牽掛,那種感覺和當初對張聞天的很像。本以為自己已封閉了心,可現在……

    回頭看向司馬聖風,他就那麼落寞的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那原有的光彩似乎全隨自己的一句話而消失了,清冷、孤寂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對不起,她在心裡輕輕地道。轉身欲離去的剎那,一個身影卻在電光火石之間攔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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