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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六、惜道算計玉求天蓮 文 / 玉人何處

    上回說到寶玉提及六皇子手舞足蹈,直說六皇子如何地誇讚寶釵,稱寶釵為花中牡丹,艷冠群芳的,那寶釵卻只微微笑著,坐在旁邊不動聲色地道:「寶兄弟說什麼就愛誇張,當時迎春姐姐、探丫頭、四丫頭都在,六皇子怎麼會注意到我呢?」

    黛玉微微抿嘴一笑道:「寶玉也不算胡說,寶姐姐可不就是艷冠群芳的牡丹花嗎?為人又端莊大方,這府裡沒人不誇你,寶姐姐也別謙虛了,別說是六皇子,就是女孩子見了,也移不開眼光呢。」

    「瞧瞧顰兒這張嘴,再說下去我可真就不敢再來你的疏月軒了。」寶釵一邊說著,一邊要過來擰黛玉,黛玉起身躲了,笑道:「我難道說錯了不成?寶姐姐本就是個不凡的,要不然也不會用那瑣碎的冷香丸,還有個和尚給的金鎖了。」一邊說一邊推了寶玉一把道:「寶玉你說,那六皇子可有玉沒有?」

    「瞧瞧這丫頭的嘴有多促狹!」寶釵笑著啐了一口道,「倒是捉弄起我來了。」說著扭身要走,寶玉忙拉住道:「寶姐姐快別生氣,林妹妹說的也是不錯的。」一句話出口,越發說地寶釵紅了臉,也不說話,只低頭去喝茶。

    寶玉便又歎道:「只可惜林妹妹不在,若是六皇子見了林妹妹,怕是更要說鍾靈毓秀只鍾情於咱們家的女兒了。」

    黛玉面色一沉,正要說話,一瞥眼也看到寶釵微微變了顏色,聯想到提及六皇子時寶釵的羞意,心下暗奇,莫非寶釵因為六皇子的誇讚,動了芳心不成?轉念一想也是,寶釵本就有青雲之志,更何況那蕭翰翎也是人中龍鳳,不但樣貌勝過寶玉,采武功更是較寶玉不知好了多少,也難怪她會動心。當下只覺不察,笑推道:「縱使我在有怎麼樣,有寶姐姐這個花王在前,那六皇子又哪裡還能注意到別人。」說的寶釵復又歡顏起來,少不得再謙虛幾句。

    一時,又有丫頭來說老太太那裡傳飯,黛玉便簡單收拾了和寶玉、寶釵迤邐來到賈母上房,彼時迎春、探春、惜春都已經就座了。三人也坐下,陪賈母用飯。

    黛玉因心中有事,也吃不下太多,只草草用了一些。一時飯畢,賈母便讓王夫人、李紈、熙鳳等人散去,留下黛玉、寶玉、寶釵、迎探惜姐妹說話。黛玉坐在賈母身側,感覺到賈母看自己的眼光似乎有些不同,但又不知是因為何事,因此也不便開口,那賈母拉著她摩挲了一會兒,才歎道:「果然是玉兒好福氣,不愧是出身於列侯之家,竟然能讓皇上接進宮去共度佳節,這可是別人想也想不到的福分呢。昨兒娘娘回來還說,皇上並未說起請康林郡主入宮的,原以為回家能見到你,哪曾想竟還是錯過了。」

    黛玉欠身笑道:「說起來也是遺憾,娘娘在宮裡時,黛玉是在外面的,等娘娘省親了,偏黛玉又被召進宮去,總是外孫女無福,不得見娘娘一面了。」

    「說傻話,誰說我的玉兒無福,想來玉兒貴為郡主,將來少不得有機會進宮的,到時候見了娘娘,你們姐妹也總有說話的時候。」賈母慈祥的笑著,又看了迎春幾人一眼,道:「只怕到時候還需要玉兒幫襯著你這幾個姐妹呢,我就是死也能閉上眼了。」

    「外祖母說什麼呢?玉兒可不依,什麼死不死的,外祖母可是要長命百歲的。」賈母和眾姐妹的笑容,讓黛玉覺得一絲溫暖,因此也不由地拉著賈母撒嬌。

    賈母呵呵笑道:「好,好,長命百歲,外祖母可是要看著玉兒嫁人呢!」說的眾姐妹們都忍不住笑了。賈母卻不待黛玉說什麼,話鋒一轉道:「今兒聽你舅舅說,昨兒接你進宮的睿親王回府時遇刺,好像受傷不輕,今天竟然都沒去上朝的。玉兒可沒事吧?」

    黛玉猛然聽得,心口刺痛,險險支持不住。惜春在黛玉身旁站著,一眼瞥到她的神色,忙緊緊握住了黛玉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力量。

    感受到惜春的關切,黛玉稍稍平復了心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這才回頭對賈母道:「睿親王遇刺?怎麼會呢?昨天下午他把送我進宮後,就離開了,其他的玉兒也不是很清楚。」說著一邊用手捂了額頭道:「想是昨兒熬得時間久了,玉兒有些頭暈,想要回去休息,外祖母莫怪。」

    賈母沉吟地看著黛玉,眸中閃爍著不定的神色,一時竟沒聽清黛玉後面的話。還是迎春道:「老祖宗,林妹妹臉色不大好,還是讓她早些回去歇著吧!」賈母這才醒過神來,看黛玉臉上果然沒有多少血色,眸底也有著深深的疲倦,便道:「是外祖母不好,竟忘了玉兒身子弱,紫鵑、雪雁,好好陪姑娘回去。我去讓人請太醫來給玉兒看看。」

    紫鵑、雪雁答應著,扶了黛玉離去。惜春也道:「老祖宗,我陪林姐姐一起過去。」

    賈母看了看她,點頭道:「也好,只別鬧你林姐姐。」

    惜春便答應了,和眾姐妹們辭過,便陪了黛玉一起出來。黛玉本想著回去好問問司雲綠萼可有去為蕭翰陽診治,究竟有沒有大礙的,哪料到惜春一起出來,一時倒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麼,兩人便默默地走著。

    眼看著疏月軒的院子已在眼前,惜春看了黛玉一眼道:「林姐姐。」卻驚見惜春的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似乎還有著淡淡的悲哀,不覺道:「四妹妹,這是怎麼了?」

    看看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惜春搖搖頭,淡淡一笑,掙扎道:「沒事,我要回去了。」

    黛玉情知她心中有事,因此笑道:「四妹妹這是怎麼了,不是說陪我過來說話嗎?這到了門口就走可不是我們疏月軒的待客之道,要是讓寶姐姐、二姐姐她們知道了,明兒還不要笑我,四妹妹和我一路過來,吃了一肚子冷風,好歹進來喝口熱茶,暖暖身子。」不由分說,便拉了惜春的手,進了院子。

    司雲早已回來了,這會兒聽小丫頭說黛玉回來,挑開簾子就想說話,卻一言瞥見惜春,忙換上笑臉招呼道:「四姑娘也來了,剛好小丫頭們泡好了茶,又做了幾樣點心,快進來去去寒氣。」一邊說一邊給雪雁使了眼色,雪雁早就帶著入畫等丫頭去了下人房裡喝茶,婆子們也都得空去吃酒了。屋子裡只有紫鵑和司雲伺候著。

    黛玉這才拉著惜春的手道:「四妹妹,你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一句話說的惜春低了頭,下意識地用手絞著帕子,支吾著道:「沒……沒什麼,只是擔心林姐姐的身體罷了……」話沒說完,一滴清淚「啪」地打在瑩白的手背上。

    「好妹妹,快別這樣,我不問

    就是了。」黛玉見狀,忙起身將她攬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惜春卻靠著黛玉,卻哭的更加厲害了。

    「姑娘,這……」司雲為難地看著黛玉,黛玉擺擺手道:「你和紫鵑先出去守著,讓我和四妹妹好好說會兒話。」

    司雲無法,只得和紫鵑出去守在門口,還一邊小聲嘀咕道:「怎麼不說個青紅皂白就哭成這樣,女孩子就是眼淚多。」

    紫鵑「撲哧」一聲笑了,打趣道:「別忘記你現在也是女孩子的。」司雲白了紫鵑一眼,也不去辯駁,只拉了一張小杌子,坐下發呆,紫鵑卻拿了一件繡品,仔細地繡了起來。

    卻說惜春哭了一會兒,好容易住了,黛玉便拿了帕子細細地給她擦淚,又要叫小丫頭來打水給她洗臉,惜春卻攔住了,冷不丁地問:「林姐姐,你在外面可是有幾間鋪子?」

    黛玉一愣,為了瞞著府裡的人,慶和堂、飾顏居以及錦繡閣的事情她一直很少插手處理,一般都是由清安、清平出面的,王嬤嬤和其兒媳暗中傳遞消息的,惜春是怎麼知道的。看惜春清亮的眸子盯著自己,便肯定地點了點頭,「四妹妹聽誰說的?」

    「果真的有。」惜春神色變了一變,一層激憤卻扶了上來,道:「既如此,我也顧不得了,雖然我是這府裡的姑娘,但人心還有個公理在的,我知道林姐姐已經給了這府裡三十多萬兩銀子,可奈何她們不甘心,還要算計林姐姐的!林姐姐可要小心著了。」

    「什麼?」黛玉也變了臉色,雖然她明白惜春若知道了鋪子的事,那肯定瞞不過府中人,只是沒想到她們那麼狠毒,因此道:「四妹妹說的可是真的。」

    惜春點頭,「今兒我和二姐姐、三姐姐去給太太請安,因昨兒迎接娘娘都累了,所以有些遲了,在太太那坐了一會兒也就走了,因後來我的荷包不見了,想著是落在太太那裡,便回頭去找,那裡知道便聽得周瑞家的正在回太太,說是她家男人已經查清楚了,慶和堂、飾顏居的東家是林清什麼,又說這兩個人都是林姐姐的家人,想來那兩家鋪子都和林姐姐脫不了關係,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黛玉轉念一想,清安、清平都是林府的大管事,想必當日回去時這府裡也派了一些下人跟去,他們定是見過清安、清平的,自己真真是大意了,這會兒聽惜春有些吞吐,忙脫口問她。

    「好像還有一個是林姐姐院子裡的婆子,她說林姐姐好像珍藏著一個匣子,裡面定是藏了不少好東西。」

    「什麼?」黛玉的臉色再次變了一變,這疏月軒裡面有內奸,竟然連那匣子的事情都打探的一清二楚了,若今天沒有惜春報信,只怕自己真著了別人的道也說不一定,是要好好謀劃一下了。只是,這內奸……幾個身影在她腦海裡滑過,都依次被她否定了,會是誰呢?對院子裡的奴才,她一向是很寬厚的,而且這裡的每個人都領著雙份的月錢,如今竟然還來算計主子?

    「林姐姐,你千萬要小心啊,雖然她們忌憚著老太太,明面上不敢怎麼樣?這暗地裡的招數,可就更加難防了。」惜春的小臉上寫滿了擔心,看的黛玉很是感動,握了她的手道:「放心吧,你林姐姐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可還聽到了什麼?」

    「好像薛姨媽也在,還說姐姐的鋪子搶了他們的生意,要想法子對付姐姐呢,還是太太說將來鋪子總歸是賈家的,讓她不要輕舉妄動,我怕被人發現,就趕緊走了。林姐姐,要不快去回了老太太,也好讓老太太做主的。」想這老太太素日裡對黛玉也是極疼愛的,惜春拉著黛玉讓她去稟告老太太。

    黛玉拉住她冷笑道:「這鋪子的事情既然太太知道了,只怕老太太那裡也得了信,你覺得權衡利弊,老太太會幫著我,還是回幫府裡?」

    「可是老太太很疼愛林姐姐啊!」惜春有些茫然。

    「是啊,但這府裡才是老太太的家,這裡有她的兒子、媳婦兒,孫子、重孫子,她會為我一個外人,不管這個家嗎?」黛玉搖搖頭,「四妹妹,這件事到我這裡也就罷了,二姐姐、三姐姐哪裡也不要提起,你就只裝著不知道就好了,其餘的,我會處理的。」黛玉叮囑著,生怕惜春沉不住氣,打草驚蛇。

    「我知道了。」惜春的臉色黯然了下去,低低道:「真想不到,這麼大的府裡竟然暗算林姐姐一個孤弱女子,太太整日裡吃齋念佛,心底卻也這樣骯髒。生在這種家庭,真不知道幸與不幸,我但凡有一點兒自由,我也不要在這裡待下去了。」

    黛玉也長歎了口氣,道:「大家子裡有幾個是乾淨的,利益當前,不爭的頭破血流就萬幸了,只四妹妹也不要太過悲哀了,這裡畢竟還是你的家,你不住這裡,又怎麼辦呢?」

    「索性剪了頭髮去做姑子,也落得個眼不見心不煩。」惜春憤憤。

    黛玉確實心中一驚,摀住惜春的嘴巴道:「四妹妹,小小年紀,怎麼能有這中想法,這世界上骯髒之事雖多,可也有真心在的,四妹妹若不真心待我,又怎會將此事告我,林家家人若不真心待我,又怎會盡力為我辦好鋪子的事情。四妹妹,不要讓這個家裡的人蒙蔽了眼,走出去,很多人還是會有一顆乾淨的心的。」握著惜春的手,黛玉諄諄告誡,這個清冷的女子實則是心太乾淨了,看不得一絲污穢,可是她又怎麼人心她如花的容顏常伴青燈古佛?

    「林姐姐,我知道了。」兩張如花的的清冷面容,在紅燭的映襯下,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滄桑。

    「姑娘,天晚了,林姑娘也該歇著了,姑娘就回去吧!」外面惜春的奶嬤嬤叫道。黛玉忙為惜春擦擦眼淚,又整理了衣服,這才道:「四妹妹回去好生歇著,等有機會,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惜春彷彿放下了一段心事,綻放出一朵暖暖的笑花。

    送走惜春,紫鵑關上院門,來到黛玉內室,奇道:「姑娘,怎麼四姑娘好像哭過了似的,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黛玉搖搖頭道:「先不說這個,司雲呢,睿親王他……怎麼樣了?」

    司雲早知道黛玉不放心這個,因此看惜春離開後,早回房裡去帶了綠萼一同過來,這會兒聽黛玉問起,忙在外面答道:「姑娘。」說著已帶著綠萼進屋。

    看到綠萼,黛玉不禁愣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一襲綠衣的姑娘,但卻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覺,好似在哪裡見過她一般,只是記不起來。司雲看黛玉迷

    惑,便介紹道:「這就是我的那位朋友,江湖人稱聖手梅花仙子的綠萼。」

    「綠萼姑娘?」黛玉問道,「那王爺他……」俏臉上滿滿的期盼,讓綠萼幾乎不忍說出實情,回頭看了司馬聖風一眼,卻見他眼神一黯,瞥過頭去,綠萼的心裡也不禁酸酸的,悄悄壓下暗流湧動的情緒,緩緩道出實情,「睿親王背部的刀傷並不大礙事,顯然那使刀之人並未盡力,致命之處卻是肩頭的暗器。」

    「暗器?」黛玉低呼,不是沒有發現暗器嗎?

    綠萼彷彿知道黛玉的疑惑一般,回答道:「是羽針,就像鳥身上最細的羽毛一般的利針,帶有倒鉤,如果發力者力氣夠強,那針會被釘進骨頭,若不取出會有性命之憂。而且睿親王身上的羽針塗有劇毒烈焰,這烈焰表面上看不出來,只是會使中毒者心跳、脈搏加快,毒發時如烈焰焚身,極其痛苦,但體溫如常,身子並不會發熱,最終,中毒者會被燒壞五臟六腑而死。」淡淡的描述,事不關己。

    黛玉卻聽得五內俱裂,蕭翰陽,此刻受著什麼樣的折磨,而又是什麼人,竟然對自己下這樣的毒手?

    眼看黛玉的身子搖搖欲墜,臉上剎那間沒有了一絲血色,司雲忙搶上前去,一把扶住了,急道:「姑娘,你沒事吧?」回頭又對著綠萼斥責道:「林姑娘身子不好,你不能說的和緩一些嗎?」

    綠萼眼中閃過一抹委屈,屈膝跪下,低聲道:「屬下知錯,請樓主責罰。」

    縱然此刻心中悲哀難過,但黛玉依舊沒有錯過那一個稱呼,樓主?雖知道了司雲乃是當朝武狀元盛楓的身份,但這一句樓主又從何說起,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卻立刻掩飾了過去,不著痕跡地從司雲懷中起身,掩去自己的脆弱,沉聲問道:「綠萼姑娘,快別這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取出羽針,解了烈焰的毒?」看來很多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了,不過當下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治好了蕭翰陽,這個人情,自己真是欠大了。

    「這個?」綠萼仍舊跪在地上,沒有司馬聖風開口,打死她也不敢隨意起來的。

    「起來說吧,這成什麼樣子。」司馬聖風淡淡地飄出一句話,綠萼這才起身,看著他陰沉的神色,不由為難地沉吟了起來。

    黛玉內心著急,知道她拘泥於司雲,這會兒定然不說實話,因此讓司雲出去,這才道:「綠萼姑娘,你只管告訴我,我能受得住。睿親王是因為救我才中了別人的暗算,我想我有權利知道他的狀況。」

    看黛玉驚慌之後迅速恢復冷定,綠萼也不由暗中讚歎,遂直言相告:「不瞞姑娘,樓主命我去為睿親王診治時,我已經將那羽針取出,只是這烈焰倒有些麻煩,江湖傳言烈焰本是一個神秘的江湖幫派赤焰門的秘製毒藥,中此毒者無一人能倖免,不過綠萼曾聽師父說,有一種解毒聖藥,或許能解此毒。」

    「是什麼?」急切地語氣,讓綠萼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九色九轉天蓮。」綠萼肯定的回答。

    九色九轉天蓮?那是什麼東西?黛玉迷惑地皺起了眉頭,可是總算還有救不是嗎?暗暗鬆了口氣,聽綠萼繼續說下去,「聽師傅說,那天蓮生長於天雲峰之巔,一共分內外九層,每層九片花瓣,每片花瓣顏色不同,內四層顏色依次是紅、橙、黃、綠、青、藍、紫、白、黑,外五層則是逆序的,只有內裡的四層有解天下萬毒之效,而外面的五層則是劇毒之物。」

    「天下竟有這樣的東西?」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本自同根而生,花瓣顏色不同,而且有的有毒,有的能解毒,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黛玉不禁提出疑問。

    「這個綠萼也不敢確定,只是聽師傅說起,具體也沒人見過,只是一種傳聞罷了。」綠萼說的遲疑,黛玉卻聽得洩氣,半晌方道:「罷了,所謂空穴來風,想必有這種傳言,就必定會有這東西,不論如何,只要有一分希望,我就不會放棄的。」

    堅強的神色,堅定的語氣,讓綠萼恍然覺得剛才那個柔弱無依的女子就是自己的錯覺,忽然想到司馬聖風,為了這個女子,他不惜化作女兒身守護在她的身旁,說是為了報恩,可作為一個旁觀者,自己卻看的比誰都明白,若是樓主沒有動心,報恩可以有很多其他的方式,這林姑娘為了那位睿親王也竟有這般決心,樓主,只怕最終會成為傷心之人。想到司馬聖風的黯然,綠萼心中越發地不好過了,試探地問:「林姑娘,睿親王對你很重要嗎?」

    很重要嗎?不,來不及多想,急忙否認,「不,王爺是為了救我才中毒的,所以治好他我義不容辭。否則只怕林黛玉這一生都難心安了。」垂下眼簾,驀地想到他倒在自己面前,身下是一灘鮮血,忽然心頭疼痛起來,痛的她煞白了一張小臉,痛得她任由珠淚滾滾卻無力去擦。

    綠萼看在眼裡,早已經明瞭一切,這位和樓主一樣,看不清也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只會拿報恩、心安去搪塞,也許心中都有另外的苦衷。泡下一杯安神的藥茶,喂黛玉服下,逕自去外面喚了紫鵑、雪雁進來服侍,然後她跟著司馬聖風就去了別的房間。

    綠萼倒不愧為醫界聖手,喝過她的藥茶,黛玉很快便入睡了,所以她沒能聽到司雲房中的爭吵聲。

    「樓主,林姑娘心裡的人是那位睿親王爺,樓主又何必執著於此,到時候苦的只是自己罷了。」綠萼苦苦相勸。

    「你忘了梅花樓的規矩嗎?」冷冷的聲音,全然不似那個與黛玉微笑,與紫鵑、雪雁等人打趣的司雲。

    「是,綠萼逾矩了,可是樓主……」為什麼樓主就不懂她的一片心呢,她放在心坎上的人,卻有可能被別人輕易傷害,卻有可能為別人痛苦傷心,讓她又情何以堪呢?

    「我只是要報答林大人和林夫人的救命之恩,至於林姑娘心裡是誰,我不想知道,而且你也無須過問。綠萼,謝謝你幫我給林姑娘調養身體,也謝謝你肯去救睿親王,只是……我和林姑娘的事情,你不必過問。」看到綠萼受傷的表情,司馬聖風才發覺自己說的有些過了,於是溫聲道謝。

    綠萼眸色一黯,她是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的,可那句感謝卻將他們的距離拉的更遠。什麼也沒有說,綠萼施了一禮,便轉身離去。那落寞的淺綠身影,在淒清的月色下,恍如飄落廣寒的仙子,看的暗處的兩個人都不由深深的歎息。

    次日,黛玉這邊早計議已定,請司雲暗中托人去了王承業的府上,讓他們派人來

    請黛玉過府去,只說是吃年酒,想來這也隨了王夫人的心意,好讓她能更便宜行事的,冷冷一哂,笑意並不達眼底,不是想要鋪子,想要匣子嗎?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想到讓司雲嘗試過,原來那匣子竟然不知是什麼東西做的,沒有鑰匙竟是什麼都打不開的,倒真難為了當初那人是怎麼做出來的。

    款款帶了紫鵑、司雲去給賈母請安,恰逢襲人的哥哥花自芳奉了母命來接妹妹回家去吃年酒,為了表示賈府的寬厚待人,自然沒有不允的,可看著寶玉與襲人依依不捨的樣子,黛玉還是忍不住想笑,果然是有過肌膚之親的人,比別人有自有一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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