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公主與老魔法師的星屑的戰鬥在她看來會演變成持久戰,這是戰士的直覺。
與魔法師對抗,武人的勝率非常高,起願意在於魔法師們的攻擊方式不夠直接,但有些魔法師也能夠對武人製造相當巨大的麻煩。
星屑非常大方的說出了自己魔法的效果,雖說不明確,但伏虎公主也大概猜得出來。記載星屑個人資料的小本子上寫了,他青年的時候求學於魔法城市中的大名師,生命魔法師門下。根據他七十九歲時的說法,他已經青出於藍了。
正是因為這自負的言論,引來了羅澤拉全部一千九百名魔法師的聯手挑戰並帶上了賭注,接著羅澤拉就窮了。
時候人們查明,這件事本身是經過星屑精密策劃的。他手上有一件每個魔法師都想要的東西,無法抗拒的那一種,但又無法從他那裡換取到。在星屑口出狂言之後,他與幾個買通了的魔法師騙子一同當中叫板比試,並拿出了那件東西當堵住。兩個托也是掏出全部身家,答應了比試。
最後的結局很簡單,聰明的魔法師們也是通過一系列的實踐課程瞭解到了賭博的壞處,星屑也因為巨額逃稅被通緝。
對於有錢人來說,逃稅是一見非常重要的事情。窮人只有一隻雞,不介意上稅一隻雞頭。富人有十座城,卻絕對不會讓出一座城給稅務官。
現在伏虎公主跑來徵稅,可以說是這個老騙子死期將至了。
伏虎公主看著滿地蠕動向自己爬來的膠狀血液,從口袋裡抓出一顆從周書那邊a來的速度強化糖果,放在嘴裡嚼碎,糖屑進入她的牙齒縫中,又被其有力的舌頭一下子清理乾淨。
「向王族展示污穢之物。魔法師星屑。你的罪名已經提升至絞刑了。」伏虎公主已經宣判了眼前老魔法師的死刑。
兩個騎士在一點有些尷尬的提醒自家公主,「這魔法師的魔法難得的可以用於戰鬥,按例可以改刑充軍的……」
「他的魔法可以戰鬥嗎?」伏虎公主對著爬到腳邊的血踢了些地上的土過去,想要蓋住它們。血碰到土塊,直接將其包裹住,彷如吞噬一般。「好吧。或許可以。」伏虎公主改了口,後退幾步遠離污穢物,一臉平靜的改了判詞,「現在罰你抄家充軍,在軍隊干到死。你可願意?」
星屑自然是不願意,他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求饒,「公主陛下,老夫憑生自負閱歷非凡,可找碴像您這麼敷衍得還是生平僅見。」
伏虎公主攤攤手。不否認自己在找碴。沒辦法,富人有罪又沒有足夠的力量守護財富,現在國難當頭自家老姐要修宮殿,正是割稻子的時候,「要怪就怪你沒有及時遠走海外,還住的離國都這麼近。下輩子注意點吧。」
言畢,伏虎公主也懶得廢話了。她不是那種戰鬥前喜歡聊天的人,不過為了探明眼前魔法師的魔法效果。她必須稍微拖延一下。
現在判斷也是出來了,首先這種大規模的魔法看似消耗魔力。其實不然。所有以魔力驅動的魔法都很耗魔,不過眼前這個似乎只是用魔法對一些東西加以改造,是一次性的,不會持續消耗魔力。
也就是說,星屑要是真想固守此地,伏虎公主還真就拿他沒啥太好的辦法。至少今天下午建築商們的酒會是參加不了了。
其次。這草莖堡壘似乎很容易就能攻破,但這東西建起來的時候速度驚人,所以修復速度估計也同樣驚人,想要破壞似乎並不容易。
生物類牆壁是最麻煩的強,自愈能力很讓人頭痛。比起石頭鋼鐵鑄成的城牆要難對付得多。伏虎公主以前領教過類似的東西,在她剛入武道的時候。
最後,這血太噁心了,她不想踩進去。而且看起來這東西除了污穢之外沒啥攻擊力,但這種泥沼一樣的東西掛在身上勢必會減緩自身速度,身心兩個方面都會受到影響。
「陛下,應該如何攻擊?」第一騎士相當鬱悶的詢問一句。
「不知道。」伏虎公主坦白,然後從空間道具抓出一包投石,「先丟丟石頭看看吧。」
丟石頭這種小孩子玩意在擁有了強大臂力之後效果極佳。伏虎公主後退幾步朝著草莖堡壘隨手丟了一下,石塊如狙擊彈一般砸在纖維之中,效果非常有限。
「陛下,目標化解鈍器衝擊的能力非常強。」第二騎士匯報檢測結果。
「我看得見。」伏虎公主說著,丟出第二發石頭,仍舊是徒勞。於是她二話沒說把自己的劍丟給自己的第二騎士。「用烈陽看看吧,你去。」她是真的不想踏入這滿地血污之中。
一般來說女孩子對污血是有一定抗性的,畢竟應對經驗豐富。不過很可惜,伏虎公主在青年時期幹過的傻事兒不只是把自己半邊身子上火焰這種中二行為,她還吃了藥,讓自己提前幾十年絕了經。
她這麼做對外宣稱是想要讓自己變成沒有缺點的戰士,這個『外』其實也就是對她的姐妹們說的。實際上她這麼做是想毀掉自己的生育能力,這樣她這輩子就不用結婚了,沒有人會娶一位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當老婆。即使有弱智公然表示願意,伏虎公主也可以用『此人行為異常,必然心懷不軌』這一條來扣帽子。
不想結婚的第二王女大人相當的不喜歡踩著污血去戰鬥,這不是她矯情,她是王女是公主也是長官,討厭的事情先讓手下去做是她多年來養成的慣性思維。什麼都自己上的,那是士兵。
第二騎士就知道這事兒得落在自己頭上,誰讓第一騎士這傢伙是租借來的,不好損毀呢,髒活累活肯定都得自己來。
他倒是也不覺得這有什麼難辦的,抓著烈陽劍
劍就衝過去了。
很可惜,他的下肢能力一般般。做不到草上飛那種程度。加上現在那些齊腰深的草都被血給擁抱住變得粘答答的糊在地上,估計就算能飛起來的人碰到也會粘腳。
此時血污的範圍已經很大了,比整個運動場還要大一些,也不知道這麼多血是從哪來的。第二騎士踩進去第一腳就感覺非常難受。
他今天沒穿靴子,對付魔法師最重要的就是行動靈巧,他只穿了雙皮帶鞋。就是在一個鞋底子上扎上幾條寬皮帶做成的鞋子,特休閒,腳趾尖都漏在外面。身為一個大男人,當腳趾碰到血污的一剎那,他也是沒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有那麼點噁心,不能讓陛下過來。
第二騎士敬忠職守的踩著滿地污穢往前跑,由於草被血給弄到了的關係,地面此時的觸感跟沼澤泥潭一般,但還不至於徹底束縛武人的腳步。打個比方。此時第二騎士跑起來就跟普通人在積雪中奔跑一般,很笨重。
「看來真的很適合戰鬥啊。」伏虎公主越看越感慨,「而且是適合戰場的那一種。」
她現在已經開始幻想,要是有這麼個老頭在陣前丟出這麼一大塊區域守住敵軍的行進要道……仔細想想也白搭,森之國的人木板搭得溜著呢,有個五分鐘就能用板子鋪出一條道路出來,畢竟對於泥沼之地他們森林人並不陌生。
跑到一半,第二騎士就跑不動了。因為有了新的麻煩出現。
在草莖堡壘中,老魔法師隱沒與黑暗。他利用自己的血來觀察外界事物,說是觀察其實只是感受,蛾子的觸角一般。想要看到外面的東西那是沒戲的,透視這種魔法在道德上不被允許,魔法都市命令禁止相關魔法的研發。
至於那一地的血,嚴格來講也不是血。而是被他魔法催生出來的與他血脈相連的生物。要不然以他這乾瘦老頭的百十斤份量,流上一桶血就死了。
第二騎士面對的麻煩就比較傳統了,也比較經典,算是經常出現的類型。老魔法師左手中指的指甲是鐵質的,他用這指甲猛地彈了一下自己的鐵質腰帶鎖頭。在黑暗的草莖堡壘中擦出了一些火星。接著他猛地將火星握於手心之中,施展了自己的魔法。
賦予手中掌握之物以生命力,連火星也不例外。
第二騎士艱難跋涉了十幾秒,也是沒走出多遠的距離。就在他嘗試著把步子邁得再大一些的時候,草莖堡壘的圓頂突然開了一個口子,然後他就倒霉了。一條澡盆粗的火舌擰著身子升入天空,然後在某個高點拐了個彎急轉直下向他的腦袋砸了過來。
「還真是傳統啊。」伏虎公主給出評價。「不過這麼這麼一來,難得用草遮蔽住的視野,不是浪費了嗎?」
第一騎士抱著雙臂點頭贊同,「是呀,愚蠢的做法。魔法師果然還是不懂得如何戰鬥,看來到此為止了。」
在五百多米外的一叢灌木後面,弓騎士站立著將自己的寶貝弓拉滿,弓上搭的是一根金屬箭,重量頗大。
她的一條手臂此時變得粗壯且佈滿鱗片,還生著一些古怪的彩色線條。在啟用變化系能力後就是這個樣子,在她的變化系處於星級的時候沒有這彩色線條,那時她的手比起開弓更適合撕爛敵人的肚子。不過在究極修煉魔法陣之上,她沒花幾天功夫就擁有了這與自己綽號相稱的可以開弓搭箭的手臂,弓騎士的名字更加名副其實。
弓騎士的手裡的弓不是便宜貨,是她能買到的最誇張的大力弓,魔法物品。除了弓身力量大之外沒有別的特點了,原本屬於一位收藏家所有。那收藏家經常向吹噓自己力氣的人展示這張弓,然後以此羞辱那些自吹自擂卻拉不開弓的的人。直到弓騎士出現,才改為收藏家被羞辱。
本來弓騎士也是準備通過打賭把這張東西給贏過來的,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跟魔法師們一樣笨,最後威逼利誘的花了大價錢購入手中,用過幾次後覺得特別順手。
對於高級武人來說,草莖堡壘這東西也就能起到一個阻礙視覺的作用而已,伏虎公主要是魯莽一些。早就跳到草莖堡壘上用手挖出一條通往其中的通路了。不過她擔心星屑這個當魔法師的在其中佈置陷阱,魔法師就是陣地戰之王,所有武人都曉得,不能踏入魔法師固守的區域,那是找死行為。近年來已經很少有蠢蛋武人犯了這一條規矩,被魔法師炸成肉塊了。
弓箭可以不用靠近魔法師的工房就能將其擊殺。對於弓騎士的箭矢來說,那點花花草草組成的牆壁毛用都沒有。能阻隔身為鈍器的石子,面對銳利又是鑽空箭頭的金屬箭矢根本就跟不存在沒有區別。
之前弓騎士不射擊,主要是不知道魔法師站在草莖堡壘的什麼位置。畢竟箭矢能夠破壞的只有一個點,萬一沒打中讓魔法師有了提防,那麼好不容易隱藏起來的弓箭手就白費了。
現在火柱從堡壘中心噴出,一般來說可以認定魔法師就站在堡壘中間控制火焰沒跑了。雖說也有其他可能,不過成功概率已經大到值得一試的地步,於是弓騎士把箭射了出去。
接下來的情況在預料之中。血污和火舌消失,第二騎士堪堪得救。草莖堡壘自顧自的慢慢枯萎,伏虎公主在外面等了十分鐘,沒發現什麼可疑,這才小心翼翼的讓剛從火口逃生出來的第二騎士去試水。也是突出一個水深火熱。
第二騎士放在別的地方也是名震一方的知名武人,是眾人膜拜的對象。不過沒辦法,王國騎士這種東西在公主出嫁前根本就是公主的私人物品。三公主亂髮公主的王國騎士現在也是當上了王城的護衛總長,是個男爵。兩個王國騎士仍舊是個騎士爵位。這一點倒是跟站在一邊保養弓弦的弓騎士一樣。
她這個騎士大人的弓弦可貴了
,一個月工資也就買兩根不到。要是不小心弄斷那可是災難級別的大事件。
伏虎公主盯著弓騎士,心情有些不好。她雖在武道上強於弓騎士,但也確信自己完全完全沒有可能躲得過她暗中放出來的一箭,頂多只能寄期望與第六感可以讓自己警惕起來不給她暗中出擊的機會。
對於這個女人,伏虎公主並沒啥特別意見,她只不過是出於本能在考校彼此間的實力而已。並非真的有在正經考慮與她為敵的可能性,不過對其也談不上喜歡。比起弓騎士,她更喜歡班澀兒這個和她類型比較接近的女孩子。
就在伏虎公主開始有點想念班澀兒這個曾經和她有過愉快交流的孩子時,第二騎士也是扛著老魔法師的屍體跑了過來。
「陛下,這魔法師並未被弓騎士閣下擊斃。只是重傷。」
伏虎公主很隨意的看了一眼,用下巴指了指身旁一塊難得沒長草的沙地。「丟那裡先。」
第二騎士也是實在,非常準確的找到了自家公主的精妙用詞,將身上快掛掉的魔法師星屑瞄準沙地輕輕一丟。
弓騎士的箭矢穿過星屑的肚子打斷脊椎後透體而出又非了小一千米,螺旋箭頭已經將這老人的腸子攪爛了。
伏虎公主要救他的話就是一顆糖的事情,周書的糖她那裡多到可以當零食分給街邊窮苦人家吃不起點心的小孩子,然她並不打算多事給這個八十歲的抗稅魔法師。
第二騎士這麼一丟,氣若游絲的老人直接掛了。伏虎公主裝作不滿的樣子訓了一下自家騎士,怪他手重,罰他幫這魔法師挖個墳埋了,自己則是帶著第一騎士和弓騎士一起去星屑的工房尋找此行的收成。
第二騎士干的都是些髒活累活和見不得人的活,身為公主,伏虎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去惦記死人身上的遺物的。
人人都知道魔法師身上有好東西,但公主可不能當強盜,不能對屍體不敬,所以這工作就落到了她的小弟身上。
第二騎士飛快的將老頭渾身上下翻找一遍,將他所有的身外之物都收到空間道具裡,然後對著老頭後背身魔法陣發愁。
他猶豫該不該把這張皮也給撕下來,畢竟是個魔法陣,剛才那魔法有多麼便利第二騎士也見到了,搞不好就能賣個好價錢。
這種人皮陣圖之類的污穢之物王家肯定的不屑擁有的,就算這東西能輕鬆滅了敵國森之國,白月國也不可能公然宣佈自己有這好東西,那是會糟到天下人白眼的。
猶豫好久,第二騎士決定還是給老頭留個全屍吧,剝皮什麼的實在不值得。他是不準備做這個工作,伏虎公主也不會詢問這方面的事情,所以不做也沒什麼不好。以他對自家公主的瞭解,這種東西要是真拿去,搞不好還會讓自己的評價變低。
自從伏虎公主的兩個近衛女侍被黑木總長手下的軍團長殺死並割頭,她就變得特別不喜歡看到人身上的零件被另外一個人拎著。第二騎士感受到了這一點,雖說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也沒有故意去和公主犯沖的價值。
就這樣,一代大魔法師沒了,死因並非懷璧其罪而是名聲不佳。犯了罪的富翁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財富不要緊,若是能在某一領域某些人群之中有個好名聲,也是可以活命的。以星屑的戰鬥力和學識,
成就上或許真的可以超過他受人敬仰的老師,可惜他成為富翁是以犧牲名聲為代價的。他死了,沒有人會追查死因和兇手,也沒有人憑弔,也沒有人剝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