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書去了海原城的這幾天,病公主那邊也沒閒著。她自己倒是沒做什麼事情,自從回到城堡,她基本上連起床後自己穿衣服的機會都沒有。
她最近在向議事會遊說兩件事。首先,她作為新女王,白月城郊外的山中城堡預算需要提高一些。議事會對此不是很願意,但並不阻止女王大人自行籌款,不用擔心規格上的限制。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就算造個通天塔出來,議事會表示自己這邊也沒什麼意見,沒人會在事後再噴什麼鋪張浪費一類的廢話。
其次,病公主打算在城內建一所宮殿。雖說白月國王族歷來都住城堡,這麼多年下來也習慣了。不過病公主見過第一世界亮堂寬敞的屋子後非常羨慕,想要在新婚之後為自己的男人弄一個類似的,能夠讓他感受到家鄉的建築。
要知道病公主在第一世界是沒見過城堡的,她看中的那個寬敞明亮的建築其實是機場。周書熱愛的那個政府也是為了投資拉動經濟,在這種基礎建設和門面功夫上下了血本,很是震撼了病公主一次。
這方面的錢王族的小金庫就更沒有了,突然物質起來的女王大人只不過是想要塊城內的土地而已。其實也不算要,只是將城堡後的城中獵場給夷平一些,在那裡蓋宮殿。
這種事情以前一直和王族子女作對的王國首相啥也沒說,沒有反對,所以也就通過了。於是乎病公主非常的缺錢,於是她讓弓騎士跟自己的二妹伏虎公主外加兩名公主的王國騎士一起,去了一個地方賺點外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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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月國之內,有錢人並非寇馳家族這麼一戶。他們只不過是普通人中最有錢的。而且錢都拿去商業運作了。加上之前伊爾自己組織了幾個軍團準備造反,其實流動自己早八百年就出了問題。要不是他融資手段高明,這會寇馳家必然要出大亂子。
比寇馳家還有錢的,是羅澤拉的那些魔法師們。魔法師們其實真金白銀的也沒有多少,但他們有很多值錢的魔法道具。這些東西隨便流出去幾樣,就夠一些大家族幾月揮霍的了。不過這也是過去式。在兩年前,曾經有個魔法師跟羅澤拉鬧翻了,以一己之力單挑了整個魔法城市。
那個魔法師靠著一些欺騙伎倆,通過打賭從魔法師們的手裡贏去了大量的好東西。雖說都是些類似於珠玉寶石一樣無甚大用的魔法道具,比如能夠隨著氣候變換顏色,上身鑲滿寶石的燈台什麼的。實用價值是差了點,但好歹能賣錢。
按照白月國的法律,個人所得稅的徵稅範圍也是包括賭博所得的。不過那個魔法師實在是有點厲害,地方稅官根本就搞不定。加上和森之國正打著仗,所以這個事情就耽擱下來。
現在病公主也是想起了這個早就該被秋後算賬的傢伙,派遣出了絕對的戰鬥力去找他的不自在。由於公然抗稅,這魔法師已經是犯了死刑。對於這種不聽管教也派不上用場又非常有錢的傢伙,弄死之後找個地埋了才是正經。
有錢人都願意住在熱鬧的地方。白月城作為首都,其實算不上最熱鬧。畢竟首都內的房子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的。白月城的近郊有一些富戶興建的山莊,附近也有鎮子和村落,這裡的人口吸引了許多商人建立了集市。那位有錢魔法師的宅邸就在集市附近。
伏虎公主之前去處理提燈地區的事情了。那裡的狀況相當麻煩,鋼鐵公主的男人凱思貝的表妹成為了傀儡公爵。被一些壞蛋們掌控著。
伏虎公主跟第一騎士和第二騎士忙活了好一陣,也只殺掉了其中的一半。另外一半現在已經有了警惕了,實在是沒有下手的機會。
對於這種政治上的事情直接下殺手解決,確實是一點政治藝術都沒有。不過那都是地方上的問題,以前提燈地區亂,王族考慮到民心問題不敢插手。現在死的只不過是一幫平時作惡多端為禍鄉里的可惡領主。別說伏虎公主工作做的乾淨利落沒人能把這事情栽贓給她。就算王族坦白,相信凱思貝羅的小表妹作為女公爵,也只有感激之情,大功告成之後只可能臣服過來,不過再跟王族對著幹。
伏虎公主帶著一幫人馬。沒花幾個鐘頭就來到了那魔法師的房子前。那是一座典型的堡壘建築,巨大的磚塊堆積成一個十米見方的石頭盒子,高二十米。四周連個窗戶都沒有,只在堡壘頂端有個入口。
這種風格的建築應該是防止羅澤拉的魔法師們召喚出一些小鬼小怪的玩人海戰術騷擾。他只要守住唯一的入口就好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病公主沒打算攻入魔法師的工房,那是找死,只要機關啟動,分分鐘大地變紉要了自己的小命,絕不誇張。
她在等魔法師外出回來。沒有工房裡雕刻的那些魔法陣,魔法師的戰鬥力也就是那麼回事。不過聽說這個魔法師背後刻著一種很強力的魔法,不好對付,當年也是弄得一幫魔法師陰溝裡翻船。不過考慮到魔法只有一種,就算再強變化也有限。現在有第一騎士和第二騎士的合體技能可以用,又有自己這麼個名義上的大陸最強,老姐的新幫手胳膊變身在暗處開著一張自己都未必拉得開的硬弓準備偷襲。
估計解決這個魔法師,應該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病公主並不知道魔法師今天有沒有出門,不過沒關係,四個月級武人湊在一塊的第六感都顯示今天是個好日子,應該不會讓自己等太久。他們身上都有一些內腑等級,已經習慣了靠著內腑能力帶來的感受力行動,要是這感受力不靠譜,也不會養成他們這個習慣。
好習慣就是好習慣,伏虎公主抓著那個讓人頭痛的,叫做『星屑』的魔法師的情報小冊子。盯著上面的畫像部分。她剛剛把畫上那個年老的,滿是褶皺和白色鬍鬚的臉記在腦子裡,就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穿著件黑色絲質袍子只露出腦袋的老頭向自己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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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公主這一輩子一直給人一種光明磊落的樣子,實際上完全是假象,要不然也不會讓弓騎士貓在五百米開外的地方埋伏。
作為都城的近郊小鎮的近郊,附近其實比想像中要荒涼一些。魔法師星屑的老師是國內大大有名的某個生命魔法師。也是出了奇的愛護生命。伏虎公主看了一下堡壘周圍齊腰高的雜草,有些懷疑星屑不清理它們一下的原因是愛護植物。
現在她就站在這雜草之中,身邊是自己穿著錦衣華服,手握錘子和長劍的兩名騎士。伏虎公主確信,自己能夠看到這老頭,他肯定也能發現自己。
很快的,魔法師星屑就瞇著眼睛探著頭,在遠處盯著自家方向站著的三個人來回打量,顯然是發現了來者不善。
「哎呀哎呀。這位半面臉頰紋著熊熊火焰的武人小姐。該不會就是伏虎公主殿下吧?」
星屑的說話聲音就跟普通老人是一樣的,不過語速很快,這是魔法師的通病。通常來說做學問的人需要以相當快的速度在腦內進行著思考,作為大魔法師,也需要站在講台上給學生們講課。雖說這些學生之中九成以上無法成為魔法師。
這些東西為魔法師帶來了不錯的口才和表達能力,語速快也是其中的一項特點。
「我是代表王族來向你徵稅的。」伏虎公主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她從空間道具裡掏出一疊檔案,「你被指控長期逃稅,這些是證據。不過攝政王女殿下願意免除你這方面的罪過。王國有規定,不會刑囚八十歲以上的老人。但罰款還是要的。」
星屑聽了一半,伸出一隻手指示意自己要打斷一下。
「你想要說什麼?」伏虎公主對老人家也是相當的寬宏大量。
「陛下,老夫究竟需要付多少額數的稅金和罰款呢?」
「我現在的身份是王國律法的執行官,不是第二王女。不要稱呼我『陛下』。」伏虎公主在故意展現出對抗態度,表示自己此次前來是來者不善。接著面對問題,她也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家老姐的胃口。「對於您的處罰,根據王國律,最輕是抄家。這也是我們來的目的。」
對於一個在羅澤拉贏了大錢,富可敵國的老頭子來說,抄家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其實在病公主的計劃中。星屑的這批成熟了的稻子早就該割了。嚴格來講,白月國方面是故意讓這老傢伙逃稅兩年的,以便有借口抄他的家。病公主也是難得的鑽了一次自家法律的漏洞,沒辦法,畢竟之前和森之國打架的原因就是錢,她自然會採取一切辦法弄錢的。
現在戰爭結束,她也沒打算放過這筆額外收入。考慮到自己婚後的物質生活,她一邊甜蜜的在心裡念著周書的名字,一邊找來自己的老妹和騎士,準備對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下殺手。
殺老人的負罪感對於病公主來說幾乎為零,誰讓他公然抗稅來著。國法不容挑戰,不能因為你年紀大了又是魔法師戰鬥力又強就出現例外。她的負罪感大部分都放在算計人家整個家產之上,其實白月國從來就有實力對這份稅收採取強制執行政策的。
伏虎公主遠遠的向老人展示著自己手裡的件,也是完全不在乎他是否看得清。反正她在今天下午還有工作,要去一家商社參加酒會,把自己當成猴子展現給那幫商人看,讓他們對著自己這個第一武人交口稱讚。這工作也是為了老姐的城堡和宮殿,那些商人都是建材原料的供貨商,有些價格問題沒有談攏,運力方面也需要商家們多努力才行。
星屑完全沒料到王族竟然惦記著抄自己的家,而且還派了公主和王國騎士來執行。
「大陸第一武人,第二王女,王**團總長,伏虎公主殿下。」這老頭笑著把伏虎公主的名頭整理了一遍。「現在為了老夫的家產,又多了個稅務執行官的頭銜。老夫深感榮幸。」
「榮幸是嗎?」伏虎公主打了個哈欠。拔出腰間的烈陽劍,「那我們就快些工作吧,我下午還有事情呢,不能耽擱。」
星屑似乎是還想接著聊天。看到伏虎公主拔劍,他遠遠的瞇著眼睛盯了半天,「陛下手中的。應該就是鋼鐵公主殿下打造的神劍烈陽吧?」
伏虎公主點點頭,自豪的肯定了一下,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把這劍借過來的。
之前在周書的地盤,烈陽斬了太多無聊的東西,最後又為了救人吸收了一整根冬神的魔法冰錐喚醒楊希,整只劍簡直可以從烈陽改名叫極寒了。帶回家後讓鋼鐵公主修復了一下,將冬神那些散發著可怕寒氣的冰錐從劍中清除了出來。
鋼鐵公主得到了一柄嶄新的烈陽,和數量足夠多的極寒物質,可以打造新的魔法劍。她對此很高興。非常大方的又把劍借給了伏虎公主,也是等著收穫更多好東西。
烈陽是有兩柄的,另外一柄在騎士王手裡。他現在已經死了,但劍還在。病公主也是將這高級貨帶在身邊辟邪。
對於完全不會用劍的她來說,拿著那東西,還真就只能避避邪,搞不好還會被魔法劍刃傷到自己。
星屑得到了病公主的確認,突然很假的哈哈哈笑了三聲。然後摸著鬍子十分偶像派的念著台詞。
「公主陛下,老夫對鋼鐵公主素來仰慕。一直以來對其鍛制的神兵充滿好奇。既然您以第一武人的身份帶著烈陽出現,老夫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次切磋的機會。想要履行您稅務執行官的責任,首先您先要打得過老夫才行。」
伏虎公主就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所以才帶了這麼多的人來。她相信,這老頭的廢話都是借口,就算自己帶來的是一柄粗製濫造的邊境長劍。這老頭也能找出其他
的借口來跟自己打的。
一邊的第一騎士和第二騎士聽完眼前這個老無賴的話,也是撇了撇嘴。
「打就打,一介魔法師,又何須將自己打扮成嗜武的豪俠。」
星屑老歸老,耳朵倒是挺靈敏的。
「是第一騎士和第二騎士兩位大人吧?告訴你們一件好事吧。二位的聯手攻擊對老夫無效。」
他這麼說著,突然閉上了眼睛,之後隨手抓住了身邊一顆齊腰長的雜草。手中光芒閃了一閃,接著魔法便啟動了。
伏虎公主翻著自己手裡的那個記載著星屑一些事跡的小冊子,想要搞清楚這傢伙在這荒郊野地的與自己遭遇戰會丟出什麼樣的魔法來。
她不怕什麼火球和冰箭,這些之前周書都帶她領略過了,有了非常豐富的應對經驗。考慮到這個老頭是以詐騙犯的身份出名的,騙賭騙出了一個富可敵國,使用的魔法應該不會那麼直接。
小冊子上的東西很有限,也沒人給伏虎公主畫個重點什麼的,她也是一時半刻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這會,星屑的魔法已經成型了。
那老頭子手中窩著的雜草突然間瘋狂成長起來,雜草旋轉著擰在一起,像是瀑布中傾瀉的水流一樣流滿地面,接著突然向種子發出的新芽一般竄向天空。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一間巨大的如他家那個堡壘一樣的房屋出現了。這屋子是由草莖虯結而成,厚度不詳,估計牆壁方面應該有個一兩米厚。重要的是,這屋子完全將星屑關在其中,根本就看不到他現在人在哪。
「利用魔法使植物加快生長,製造出一座堡壘……嗎?這樣把自己關起來的戰術,還真是不怕我家騎士的聯手」
伏虎公主看著眼前無聊的東西,開啟了自己的變化系能力,開始用魔力滋養肌肉,準備打持久戰。
第一騎士和第二騎士兩個人分別擁有蛇之眼和羊之眼兩種變化系能力,一個能夠誘惑敵人,一個可以讓敵人感到恐懼。在這兩種極端情緒的合力工作下,任何敵人都會變成一個無法抵抗,只能站在那裡任人宰割的存在。伏虎公主跟這兩個人都沒法打,只能在他們丟出變化系能力前閉上眼睛逃跑。
又誘惑又使人恐懼的東西,除了兩位王國騎士之外,大概也只有恐怖片了。現在草莖堡壘阻隔了視線,兩個王國騎士表示束手無策。
伏虎公主倒是對這場戰鬥不怎麼擔心。對手是魔法師,早晚有魔法耗盡的一天。而且自己只要用石塊丟中他一下,他也就掛了,他要打敗自己,估計得花上一陣功夫。而且伏虎公主相信,這傢伙也不敢真的對自己這個公主動武,即使自己想殺他。
她繼續翻著小冊子,想要找出這魔法究竟是什麼東西。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話被她理解的非常好。
結果又找了一會,還是沒什麼反應。
「公主陛下。」星屑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煩了,通過魔法放大了自己的音量在草莖堡壘中說這話。「老夫腿腳不好,站不了多久。您下午不是還有事情要辦嗎?總不會想要讓老夫困累而死吧?」
「你等一下。」病公主用平常的音量說著,她相信魔法師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沒必要大喊大叫的。「我正在查找你的這個魔法的種類,磨刀不誤砍柴工,你再等一等。」
這個回答讓星屑很是鬱悶。
「老夫怕是沒這個體力。殿下怕是也沒那個時間。你們是外行人,很難對這魔法進行判斷的。」
「那你可以主動告訴我們,再對天發誓你說的是真的。」伏虎公主提議道。她相信,對方大概真的會說,反正一會打起來也會暴露的,他大概也沒打算打贏,只想趕走自己,所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果不其然,星屑咯咯咯的笑了笑,讓笑聲在荒原之中迴盪了一下,然後簡明扼要的說:「老夫身上只攜帶著一種隨身魔法,它可以讓老夫手中掌握之物變得充滿活性。」
他這麼說著,在黑漆漆的味道很成問題的草莖堡壘之中割破了自己手心,讓自己的幾滴血液被『掌握』。
緊接著,草莖堡壘附近的地面漸漸變成了血紅色,血液如同有生命一般,起舞著慢慢向伏虎公主方向襲來。
伏虎公主歎了口氣,「這樣啊,我懂了。不愧是生命魔法師的優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