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將棋提醒說用紐扣炸彈炸掉車頂,不過這東西實際操作起來很難。這炸彈就跟摔炮一樣非常不安全,平時放在單獨的硬塑料盒子裡,像是個嬌生慣養的sd卡,拿出來貼在物體上兩秒鐘立刻就會反應爆炸。
以這小東西的力量,炸掉車頂將車頂上那個怪物二號甩下去至少需要安放上一圈,但是想要讓他們同時引爆是不可能的,不能同時又會造成反效果,幫助那怪物撕爛車頂進入車內殺死自己。
「女人果然還是喜歡想當然啊……」象棋感歎了一聲,一腳踹開一面車門。
車門雖然沒被踹掉,不過打開的那一面兩米處便是將棋的車。
將棋再次對搭檔大喊:「跳到我的車上來也可以!」
她這話似乎被車頂上的鋼拳給聽見了,那怪物一樣的傢伙立刻變換目標飛身躍向將棋的車頂。
同剛才像棋的車頂被打了個窟窿一樣,將棋也沒能倖免。好在鋼拳無法在光滑的車頂上保持平衡,所以他伸進來的拳頭只是在為自己找一個把手,讓自己不被甩下去。
將棋對著車頂砰砰砰的開著槍,沒能讓那隻大手的主人傷到分毫,不過她仍然在開槍,因為除此之外她做不了任何事情。
象棋操作著車子,將車門部分在將棋的車上撞掉,兩輛車的摩擦發出可怕的聲音。
「搞什麼你!」將棋罵了一句,然後繼續對著車頂開槍,仍然是無用功。
車子一路開,已經駛入附近農戶的田地裡。雖然這個季節沒有作物生長,但田地的地勢讓車子更加顛簸,這麼大的動靜也引來了許多圍觀群眾。
「將棋!」象棋對著搭檔大喊。
「怎麼了?!」
見到搭檔把注意力從那隻手轉移向自己。象棋拿出一粒紐扣炸彈,然後指了指她那輛車的油箱。
「我瞭解了!」
兩人的默契不是蓋的,或許再讓他們相處十年,語言這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多餘的。
將棋接到暗示,立刻用車子側身狠狠撞向搭檔,就在兩輛車接觸的同時。將棋一個躍身從狹小但是洞開的車撞鑽了出來,以她的身材剛好做得到。象棋的手則是貼了兩顆炸彈在隔壁車的油箱上,收回手時順帶著把自家搭檔從半空中撈回自己車裡。
車頂的鋼拳在視線上受到了一定限制,當他發現身下車輛的駕駛者跳車脫離時,旁邊象棋的警車已經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向反方向重新加速開去。
將棋的車遵從慣性繼續往前開了一秒鐘,然後轟隆一聲爆起誇張的火焰。
象棋看了眼自己的油表,基本是滿的,估計這些警車來的路上剛加完油。搞不好後備箱裡還有備用的油,所以才會爆炸得這麼華麗。
他們撞掉一半的後視鏡中看到,那個叫做鋼拳的怪物殺手被爆炸氣浪甩出了十來米。雖說他是怪物,但體重不到二百斤,被甩出去是再正常不多了。
將棋在車上正好坐姿,向後視鏡擔憂的望去。「不會再追上來了?」
象棋從來就不在乎打擊自己的搭檔,憑感覺實話實說:「肯定會繼續追的,所以我們要繼續跑。」
被捲入爆炸中的鋼拳並非毫髮無傷。他的胸口被幾片金屬插入,不是很深出血量也不大。
他用指甲將胸口異物夾出。隨手一甩,正好擊中一名騎著摩托車跑過來看熱鬧的本地人腦門。摩托應聲歪倒滑行出十來米,被鋼拳用腳停下。
他抓起剛剛殺死那人的屍體往遠處仍然著著火的警車上一丟,自己騎上摩托車離開此地。他沒再追象棋和將棋,反正這兩人也不是主要目標,失敗雖然很丟人。不過窮追不捨又追不上人家更丟人。他就是想順便為自己的老闆多賺幾個錢而已。
最近老闆那邊對資金的需求越來越大,需要購入的元器件也越來越獵奇,鋼拳覺得自己作為資金募集小隊的成員工作量已經到達了讓人崩潰的邊緣,這與之前約定好的內容明顯有著很大出入。
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很想辭職。如果得到力量的代價是給別人當一輩子的奴隸,那麼自己要這份力量又有什麼用呢?
想到辭職,他整個人就是一陣頭疼,或許完成這次的任務真的可以辭職也說不定,只要能完整的拿下那五十億美金,這樣組裡的資金將會非常寬裕,自己作為最後一個在殺手界賺錢的組員應該可以記上一功,成功的脫離組織。
由於老闆的反應有些慢,鋼拳本來還以為這次不會順利得到增援了呢,好在同組的鐵爪因公殉職,他的死亡得到了老闆的重視。只要組裡能把在別的領域收集資金的全部人手調集過來,在殺手界打上幾天工,奪取這五十億萬全不算什麼。
根據他瞭解到的情報,其實也就是前幾天回報情況時聽老闆說的,那丫頭派了兩名親信級別的傢伙來賺這份錢,目前他們正瞄準著賞金最高的那四個人,自己則是只能在這邊對付一億和一千萬的小金額任務。
哼,親信?
鋼拳有些憤憤不平,自己為這女人工作了五年,知道她的那麼多秘密,難道還算不上是親信嗎?
我倒是想見識下,那兩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傢伙是些什麼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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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逃脫危險的象棋和將棋兩個驅車去跟雙se棋匯合,兩人更習慣叫她黑白棋,畢竟她改名字也沒多久,店裡的老人叫她黑白棋叫習慣了。
兩人在確認徹底甩掉怪物鋼拳後,立刻放棄顯眼的破舊警車,將掛了一身的手槍收好,找了個僻靜的田間地頭打了好幾通電話。
首先是打給自家老大愚者店長的,自然是通過後勤組轉機,兩人並沒有自家店長的手機號。
愚者店長這會兒正在忙。她跟八隻腳和女惡魔這會正在應付屬於自己的那一波敵人。敵人很強,屬於那種被澆鐵水還死不了的類型。
三個女人這幾天一直在遼寧鞍山,她們選擇了一處比較容易利用環境退敵的地方,至今已經殺死了五十名敵人。
直到今天早上他們遇到了真正的強敵,一個身高兩米硬漢臉孔,壯得不像人類的中國籍男子。那人手裡拿著桿金屬矛。嚴格來講也算不上矛,大概是哪個工地上找來的建材,一根兩米多長的實心鐵棒磨尖了前段而已。
就是這原始粗糙又寒酸的武器,在五分鐘前刺穿了女惡魔的胃。還好這傢伙隨身帶著興奮劑和強力的止血藥品,要不然她這會兒就要失去戰鬥力了。
比起女惡魔這個冒牌惡魔,那個兩米高的男人才像是真正的惡魔。他一路大搖大擺的闖入自己三人藏身的鞍山鋼鐵廠車間,沿途刺死了十數人。女惡魔與他過招,兩秒鐘都沒挺下來身體就被貫穿,還好八隻腳像是電影裡的神偷一樣吊著威亞的從天而降。將女惡魔救回,又像蜘蛛俠一樣蕩著掛在身上的繩索逃離,要不然三人早就被這男人刺死了。
女惡魔的興奮劑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注射過後又稍微包紮過一下,立刻生龍活虎的準備再次戰鬥。
那個男人慢慢悠悠的追著三人到了煉鋼車間,愚者店長在這裡設下了規模宏大的埋伏。
愚者店長本來還很自滿,在那男人搜尋自己的時候引爆了其中一處陷阱,大量鋼水從這男人頭頂澆下。
結果很悲慘。那男人連毛都沒傷到,只是衣服消失不見。然後就那麼光溜溜的搖擺著下體那根規模龐大的東西東西繼續搜尋。他的表情很淡然,從沒聽說過被鋼水兜頭蓋臉澆了半分鐘還能擺出拿著手機無聊刷著圍脖時的那種表情。
女惡魔遠遠的躲在一處巨大熔煉爐的後面,一邊檢查此處陷阱的爆破引線,一邊留著口水看著那個剛剛才刺穿她的男人的下體。「好想被他刺死。」她說了如此不堪入目的台詞。
其實愚者店長也能理解,突然間看到這種型號身為經過人事的女人是會有些怦然心動的,不過現在並不是搞這個的時候。她選在這裡當藏身處。本以為就算是終結者電影裡的液態金屬機器人來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結果出現個更猛的傢伙。
既然鋼水沒效果,她們三個只好把全部希望寄托於熔煉爐爆炸了。就算炸不死這怪物,弄塌廠房應該也可以為自己爭取一下脫離時間。
在那怪物馬上步入陷阱爆炸區域時,愚者店長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把手機設置成不管誰來電。震動一下後直接關的那種,就在震動的同時,熔煉爐被爆破了。
三個女人跑得飛快,在鋼水四濺之前瘋子一樣跑離,對於那個怪物的死活她們已經不在乎了,她們現在只想活下來先,然後去找太陽蛋這個會瞬間移動的傢伙求救,讓他把自己放到南極之類的安全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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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一個男人用鋼水當淋浴沖了半天而不死這可怕的情況,三個女人都嚇壞了。她們倒是成功逃走來到鞍山機場,即將坐上飛機直接往鄰國日本飛去。她們三個拿的全都是美國護照,旅行起來特別輕鬆,許多國家想走就走根本不知道簽證為何物。
比起待在這裡,去一個隔著海的島國讓她們感到些許安心,太陽蛋的電話打不通,愚者店長倒是接到了自家店員的電話,一問之下才發現他們也遇到了與自己相似的麻煩,他們被一個子彈打不死的人給盯上了。
她這個做店長的還準備跑路呢,哪裡有什麼主意和指示給象棋和將棋,就讓他們先跟其他隊員匯合,多個人多份力,希望能有用。
象棋和將棋這會已經跟雙se棋匯合了,十六面骰子也在那裡,目前小城的桌游店的殺手們已經聚集在了一處。
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三個女人沒敢往hero論壇上說,這太詭異了,未必有人會相信,她們不想被當做白癡。
八隻腳幫著女惡魔爆炸好傷口後。私下聯繫了一下jy和豆蔻這兩口子。這兩個人又鬧翻了,今早jy一個人偷偷溜走不知道去了哪裡。豆蔻作為中國區殺手三女傑之一,與八隻腳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彼此也很瞭解。在聽八隻腳說了剛剛遇到的事情後,豆蔻表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跟jy昨天晚上也打退了一個差不多的傢伙。
「打退!?」八隻腳注意到這個用詞。豆蔻不是個喜歡吹牛或顯示自己的人。她所說的打退,那肯定不是像自己一樣面對敵人拔腿跑開,而是真的打得敵人一方逃跑。
豆蔻表示對付那些人很簡單,抓準時機把神經毒液用小噴槍噴到他們的耳蝸或眼瞼裡就ok了。只要他們還是生物,就不可能免疫神經毒。
她跟jy遇到的那個怪物皮膚像是鯊魚皮一樣韌性十足,怎麼都弄不破,不過豆蔻解決他只用了10分鐘。雖說被那個傢伙抓傷了後背,但對方中了毒之後連滾帶爬的跌落海裡。就算他是只真鯊魚,估計這會兒也已經掛了。
這兩口子選擇的戰鬥場地在一處海邊懸崖。海風大得比建築工地的機器都吵。這兩人覺得躲在這裡很有情調,能看日出、看日落,抱在一起相互取暖什麼的,只可惜jy還是受不了豆蔻的脾氣再一次離家出走了。
殺手們大多是嚮往ziyou的人,這兩口子的情況跟黑白棋和殺手a的類似,都是一個想拴住對方,另一個想追尋真正的ziyou。
八隻腳雖說自比蜘蛛,不過她一直認為自己是一隻吐絲的結網蜘蛛。而不是口器擁有劇毒的狩獵蛛,對毒藥學她並不瞭解。在豆蔻的指點下她去找愚者店長商量。看看她有沒有辦法弄到那種毒藥,桌游店表示自己這邊也不擅長使用那種東西,比起毒藥手槍更效率。
女惡魔這會兒正仰躺在候機廳的椅子上,出氣多進氣少。她現在非常需要一個醫生和一場內臟縫合手術,雖然給她做了簡單包紮,不過她的內臟仍然在出血。
「姐妹們。我覺得我要堅持不下去了。」女惡魔虛弱的說出這句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八隻腳聳聳肩,「我也被人捅穿過胃,也沒你這麼誇張。」
愚者店長點點頭,「我捅穿過許多人的胃。他們仍然能夠活很久。」
女惡魔翻著白眼像是快要死掉的金魚,虛弱的問了句「有多久」。
「放著不管讓他自生自滅的話,五個小時左右。」
「那我呢?」
愚者店長愉快道:「應該也差不多,你這包紮有跟沒有區別不大。要不你再注射一下你那個藥,死前會輕鬆一些。」
「不用了……」女惡魔本來就沒打算讓這兩個女人安慰,果斷閉上眼睛等死。
「或許我們應該帶她去醫院……」八隻腳提議。
愚者店長拿著手機剛搜出來的一條新聞潑了她一臉冷水——鞍鋼爆炸,有目擊者聲稱事後遇到一身高兩米全身**的可疑男子。
「人家沒死,如果他也是殺手的話,肯定會去調查醫院的。」
女惡魔虛弱道:「我覺得可以冒險賭一下看看,或許他只是普通的怪物,不是平台殺手。」
「要不,我們在這裡分開。」愚者店長不想跟著女惡魔一起冒險,給她打個120讓她自己去醫院應該也沒啥問題。
女惡魔舉起一隻手道:「我贊成。」
八隻腳皺眉,「你都快死了就別亂動了好不好!」她把女惡魔的手按回去,叫了個機場地勤說明情況請他去找醫生。
自此,三個女人的臨時小隊宣告解散。女惡魔去住院治療,八隻腳和愚者店長準備在空中渡過幾天,先去日本,然後轉機美國,然後再費迪拜轉機歐洲,總之就是落地之後直接買機票再起飛,讓敵人找不準自己的位置,即使找到他們也不可能在空中發起攻擊。
在面對古怪敵人的時候,殺手們出於安全起見都會用這種方式來保證自身安全。那些比較懶一些的傢伙會直接跑到格陵蘭去,那裡冰天雪地人煙稀少,是殺手們避禍的天堂。
女惡魔的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她對著即將登機的兩個前戰友倒著豎起拇指,並咒罵她們讓她們趕緊下地獄。
那兩人也不在乎,反正自己是不可能去醫院那麼危險的地方給她當保鏢的,那是找死的行為。她們已經很感激女惡魔沒有對自己比劃中指,換做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估計也會憎恨見死不救的同伴。
在八隻腳和愚者店長的飛機起飛後,女惡魔也來到了醫院,刷卡付了高額診金並為自己要了最貴的醫師和病房。
然後她非常不幸的,在躺在推車被送入手術室前遇到了一個身高兩米面貌稜角分明很有男人味的男人,他正在醫師辦公室門口在跟一個醫師說著話,從他說話的沙啞聲音和對話內容來看,他的喉嚨似乎受傷了,應該是被鋼水或爆炸的熱氣灼傷的……
女惡魔被嚇得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死了,不過那怪人又不是瞎子,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躺平了的女人正是自己的任務目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