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正如洪荒世界一樣,既有真元厚重的普通人族,亦有證得道果的大能之輩。相對於洪荒七聖而言,仙界之中,同樣有七大仙帝。這七人不僅是各自門派的最強者,亦是整個仙界的治理者。七大仙帝之下,各有仙君、神君數十人以及無數仙位修士協同仙帝管理一方。整個仙界,就像是並存的七大帝國,之間保持著微妙平衡,以致對外顯現的是一派和平之景。
仙界的龍虎山正一教,正是華夏修真界正一教的源流之地。而華夏其他的千年古派也都與仙界之中的門派一一對應。因為命運法則超脫大道之外,時間法則也受其影響,使得宇宙萬千世界的時間不得統一。因此,仙界、華夏修真界,甚至是項頊界或許已經傳承數千數萬年,但它們的根源卻都是洪荒世界。至於洪荒世界現在的時間幾何,若無意外,仍是抵禦外魔入侵的年代。
七大仙帝修行數萬年,俱臻大羅之境。而一入大羅便是以修煉心境為主,機緣一到,憑借大智力、大毅力、**力,外加先天法器斬卻一屍方能步入准聖境界。洪荒之中,修士千萬,但真正成為準聖的卻寥寥無幾。至於玉京山一脈,卻是因為各方面的有利因素才比別人容易許多。但即便如此,二代門徒中也並非全是准聖。
當然,在仙界中,大羅金仙便如洪荒中的聖人一般,絕對是最頂尖存在。可以說,此時的仙界,大羅之下皆為螻蟻。龍虎山正一教乃仙界七大門派之一,門人弟子無數,便是達到太乙境界的仙君、長老也在雙手之數,底蘊極厚。褚師雷朔亦是太乙金仙,如今又成為了龍虎山的客座長老,如此一來,敢打褚師家主意的敵人屈指可數。
七大仙帝自居洞天潛心修煉,非大事不出,門中事物也多交予弟子掌管。不過,仙界以實力為尊,七人仍掌控著門內絕對的勢力。因此平日裡七大門下再是爭鬥,只要不傷及根本,莫說仙帝不會出面,就是連掌教仙君、長老都是不會管的。
可褚師雷朔自有心思,加上自己修為高深,在自家兒子、兒媳被擄走的瞬間便已知曉。只是來人並非小魚小蝦,不僅境界隱隱勝過自己,就是一手隱匿之法便讓自己無可奈何。如今,似乎只需知會龍虎山,就不再有太多麻煩。
就在褚師雷朔考慮多方,心思煩亂之時,一道聲音自虛空傳來。片刻之後,褚師雷朔臉上略帶疑惑,但焦慮之色已然盡去。隨即,褚師雷朔在案幾上揮筆寫下一封書信,吩咐弟子送予龍虎山。做完這些,褚師雷朔一掃陰霾,又是喜氣洋洋地走出書房招呼貴客去了。
剛剛入夜,褚師莊上一派喜氣。後宅雖稍顯冷清,但前院卻好似白日一般熱鬧非凡。眾人都知道褚師家少爺的情況,自然不會有人去做什麼「鬧洞房」之類的無趣事。而事實上,能來參加典禮的人多是看在褚師雷朔或者龍虎山的面子上的。當然了,一眾知道新娘身份的青年才俊們,無不為新娘感到惋惜。
褚師莊上還在舞動聲色,肖天磊卻被一股寒氣激醒。只是這一醒,立即牽動著整個身體都處於莫名的痛苦之中。肖天磊暗自咬牙,竟是將其忍了下來。過了好一會,肖天磊才再次睜開眼睛仔細打量身邊的環境。稍一感覺,肖天磊便知道自己除了身體本有的病痛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手臂也仍能移動,只是一雙腿和之前一樣綿軟無力,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這是一個很狹小的空間,恐怕總共也擠不下四五個人。牆是木製的,邊上有一扇小窗,有珠簾擋著,除此之外再無他物。肖天磊用手臂支撐著挪到窗邊,輕輕挽起了珠簾。
窗外如琉璃淨世,星光閃耀,彷彿置身於浩瀚銀河。而在這茫茫星空中,自己所在的地方如一張黑毯,漆黑地容不下任何東西。不過,這張黑毯並不是靜止的,在勉強有星辰作為參照物的情況下,肖天磊發現自己所在的空間是時刻移動著的,是一輛特殊的馬車或者其他什麼工具。
然而,這樣的情形只持續了不到一刻鐘,眼前景象驟然變換。星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白與晶瑩剔透:雪白的世界裡有著宮殿一樣的存在,而這些水晶一樣的建築與背景在顏色上有著細微的差別。而自從變換了環境,那陣陣寒氣越發深重了。
肖天磊還是看不到自己所在空間的整體面貌,除了不斷逝去的環境,自己前方面對的是什麼,肖天磊仍沒有一絲概念。肖天磊索性放下了珠簾,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然後閉上了眼睛。
既然對方沒有立刻要了自己性命,那應該還有些時間和餘地。而現在大概正在路途之中,只要到了目的地,一切總會有個說法。肖天磊暗自苦笑,若說以前,自己可以逆天改命,不信外力;可是現在,除了說「命運弄人」,剩下的怕只有自怨自艾了。命運法則,究竟是自己在找它,還是它在不停地作弄自己,或者說好聽點是在考驗自己?
終於,肖天磊感到腳下輕輕一震,隨即便傳來一個女聲:「你們去扶他下來吧。」
「是。」
聲音剛一落下,將肖天磊圍繞起來的木製空間竟在瞬間消失,直接與外面的一切連接起來。而肖天磊入眼所見,是一對模樣俊俏的姐妹花,兩人正向肖天磊走過來,想必是過來相扶的。肖天磊面色依然蒼白,不過這樣卻很好地隱藏了突然的驚訝。這對先前在新房與趙筱茹一戰的姐妹花此時依然一身單薄衣衫,似乎對外界的溫度毫無感覺。沒了之前那樣的戾氣,兩女竟是如此安靜恬美。
在姐妹花後面不遠處是一位身姿嫵媚的中年女子,明顯成熟的臉上正帶著微笑看著肖天磊。中年女子同樣一身薄衣,並且上下開叉短料,將敏感之處最大限度地顯露在外,白皙,飽滿,富有韻味,甚是動人心魄。中年女子與肖天磊四目相對,有讚賞之意,卻也有惋惜之色。
中年女子將手輕輕一抬,指向身後,道:「這裡是雪晶冰宮,我等奉宮主之命邀貴客臨門,還請貴客在此小住幾日。」
肖天磊被姐妹花扶著,左右一片旖旎,加上前面的成熟嫵媚,換做他人定然是血脈噴張。肖天磊不為所動,當然,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只是淡淡回道:「請頭前帶路。」
肖天磊並不想質問什麼,雖然很想知道趙筱茹的情況,但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根本沒有任何憑靠與資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看對方的態度,肖天磊還是稍稍安心。既然對方不想撕破臉面,那趙筱茹想必也同自己一樣被暫時控制住了。
中年女子眼中的讚賞之意更盛,隨即道了聲「請」便當先向前走去。這裡一片銀白,不愧於雪晶冰宮之稱。肖天磊雖然肉身受限,但眼界尚在,這裡和之前的浩瀚星空都是獨立於仙界之外的空間,必然是某位大能以**力開闢的介子空間。而雪晶冰宮作為七大派之一,能夠開闢這裡併入主其內的自然就是雪晶仙宮的大羅金仙,宮主深雪仙帝。
肖天磊感覺不出姐妹花和中年女子的修為境界,但隨著一路向前,開始出現更多的綵衣女子,三人的地位明顯屬於上階,由此可見三人的修為定然不低。綵衣女子們俱是清麗秀美,見到肖天磊很是好奇,一時之間議論紛紛,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中年女子面帶微笑,對此毫不在意,只是自顧自地向前。終於,一行人來到了一座靚麗的宮殿門前,中年女子收斂笑容,只是環視了一圈,還在議論的綵衣女子們立刻噤聲,整個世界都一片靜謐。
宮殿大門慢慢打開,顯露出的是一片美輪美奐之景。各種階梯、座椅,亦或是天頂裝飾都是由水晶(冰晶)製成。這些外物將普通的光折射成五顏六色,再加上最濃厚的銀白籠罩著整個大殿,人入其內,如同身處夢幻之中。
肖天磊知道這個大殿的環境定然不會僅僅是為了滿足視覺之欲,只可惜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塌糊塗,也沒有更多的感覺。不過,一入大殿,寒氣一掃而空,雖然仍是冰晶雪花,卻是暖意陣陣。
大殿的最深處是一高台,高台上橫著一片紗簾,將其後的景象遮掩的朦朦朧朧。透過紗簾,肖天磊只能隱隱看到後面的長椅上坐著一人,兩側還各侍立一人。
中年女子示意姐妹花扶著肖天磊停下,自己上前兩步向高台上躬身行禮,道:「回稟宮主,我等已將貴客請到,不知宮主還有何吩咐?」
看著中年女子一改嫵媚風情,面容莊重,肖天磊卻是暗暗一笑。而恰在這時,高台上飄來聲音:「不知這位小友有何樂事,可否共享一二?」聲音清甜優美,仿若天籟。只是話語雖甜,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勢。
肖天磊心中一凜,隨即坦然道:「你既然稱呼我為小友,能不能讓我坐下再說?」
肖天磊話語一出,場上俱是一愣,中年女子更是有些微慍。雖然很是欣賞這位「身殘志堅」的小輩,但並不意味著能在宮主面前如此無禮。中年女子正欲訓斥,卻聽得高台上的聲音傳下:「確是本宮疏忽。請坐。」
一張水晶座椅忽然出現,形如太師椅,上面還鋪著厚厚一層動物皮毛。肖天磊也不客氣,對身邊的姐妹花示意幫忙,然後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肖天磊確實累了,從外面一直走進來,身體負擔已近極限。雖然面對的是大羅金仙,但肖天磊感受不到任何壓力,這也是能夠淡然面對深雪仙帝的原因。不僅如此,面對任何境界的修士,氣勢壓力對肖天磊也都完全無效。有了這一點,再加上雪晶冰宮對自己的態度,肖天磊相信事情還大有回轉餘地。
這時,高台上的紗簾卻是緩緩打開,顯露出了裡面坐著的深雪仙帝。深雪仙帝著一身淡藍色宮裝,身姿微側,靜坐雲床。其面如冠玉,粉白黛綠,皮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當真是盛顏仙姿,不可褻瀆;其唇角微翹,美人微笑,更是讓人如沐春風。而在深雪仙帝兩邊還侍立著兩位女子,俱是婷婷玉立,如九天仙女。
或許深雪仙帝的美能讓人窒息,但在肖天磊眼中也只能算是中上。而真正吸引肖天磊目光的,是深雪仙帝旁那兩位侍立的女子。兩女雖不及深雪仙帝氣質飄然,但面容清晰,竟與華夏世界的妖族,雪女、琴女一模一樣。
之前肖天磊看見趙筱茹的模樣竟同劉雨晴一樣時,或可認為是巧合;但現如今又出現雪女、琴女這樣的情況,巧合之說已不攻自破。而更為重要的是,呼延如雪回歸呼延家族,並解救一眾入魔修真者的整個過程中,雪女、琴女兩人便彷彿透明一般,就連肖天磊也在不知不覺中忽略了她們。若非現在忽然見到,勾起了肖天磊關於兩女的記憶,那在肖天磊的認知中,兩人從未出現過。
雪女、琴女一左一右站在高台上,拱衛著深雪仙帝,對肖天磊視而不見。只不過,肖天磊的震驚神色太過明顯,早已引起了眾人注意。而在眾人眼中,肖天磊的震驚多半是因為見到了深雪仙帝的絕世容顏。只有深雪仙帝本人微微蹙眉,對肖天磊更增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