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山下,依魯河畔。{頂}點{小}說3w.23wx.
一個混雜了蒙古人和布裡亞特人的部落,這裡或許是蒙古唯一一個沒有置於貴族統治之下的部落了。
沒有賦稅,沒有貴族,雖然也沒有了喇嘛,可是日過得還不錯。
過去,這裡有一個佐領,屬於土謝圖汗部右翼左末旗,一個僅擁有一個佐領的札薩克(執政官),可憐的特那爾達爾濟雅,他手下有一半的牧民都在依魯河畔遊牧,一下就被全部沒收了。
特那爾達爾濟雅台吉是第一代土謝圖汗的孫,實際上整個蒙古的土謝圖汗部二十旗,基本都是土謝圖汗的孫,他們每年在土拉河以南的汗山會盟,平時都是各札薩克統領旗中事務,宛如小國。
在**立之前,各札薩克並沒有兵權,所有的軍權都歸屬庫倫辦事大臣和烏里雅蘇臺將軍統領。不過在**立之後,札薩克們就開始了兵民共治的時代,雖說現而今取消**,變成了自治,中央也派遣了庫倫辦事大員,可札薩克們並沒有上交兵權。
如今的蒙古,除了名義上還屬於中國,所有的一切都和中央美院大干係了。兼任都護使和庫倫辦事大員的陳毅,算得上是中央在庫倫地位最高的代表,他即控制不了各盟、旗的軍隊,也無法把自己的影響力散到庫倫以外。
札薩克,頭等台吉,特那爾達爾濟雅,對於自己失去的部屬自然不甘心。自從多爾多佐領家的人流浪到他的敖包起,他就多次率隊討要,可是面對人多勢眾的新部落,特那爾達爾濟雅每次都是功敗垂成。
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這次到來依魯河畔的是「友善」的俄國人,特那爾達爾濟雅再次帶領自己的衛隊來了,希望藉著俄國人的力量能夠奪回部屬。
一多個騎兵,散不成數十米的長線,各式各樣的袍服,全然沒有統一的樣,唯一特別的就是他們都帶著刀,當中還有幾桿槍,看起來勉強有些武力。
依靠著依魯河紮營,一千餘人的部隊有條不紊的紮起了一些木架的蒙古包。這些經過獨特設計的蒙古包,平時就撞在大車上,搭建時只需要幾個人十多分鐘就可以完成,唯一的遺憾就是它不夠堅固,遇到狂風暴雪,都想要加固才能居住。
莫然撕下一塊牛肉扔給戰熊,看著它們搶食的莫然,一臉的微笑,渾然沒有把這些不明來客當回事。
「阿布拉姆,這些人就交給你了!」
囂張的怪笑一聲,阿布拉姆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大鐵矛,猛地竄上了戰馬,吆喝一聲,一隊的騎兵興奮的聚到了阿布拉姆身後,朝這來歷不明來客的敵人呼嘯而去。
如果是俄國的哥薩克,莫然還有些擔心阿布拉姆會吃虧,可是面對這些蒙古牧民,這個蠻貨是最好的選擇。
那根大鐵矛揮舞起來,如同旋風席捲,所過之處,盡成死地。
特那爾達爾濟雅要比丹畢堅贊機靈多了,至少看到情況不對,他就迅速的把馬隊集合起來,這樣既可以保護自己,也能更加方便撤退。
蒙古久沒有打仗了,當初遠征內蒙的時候,還是俄國人出了大力,特那爾達爾濟雅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人竟然會這麼厲害,那根看起來足有丈二的粗大鐵矛竟然能夠舞成卷風。
嗆的一聲,特那爾達爾濟雅抽出自己的鑲金馬刀,大聲吼道「出擊!」
這個時候,逃跑是肯定不行的,自己遠道而來,如果就這樣跑回去,實在是丟臉了,那些王公台吉們會笑死自己的。
什麼樣的長官,什麼樣的兵,攤上阿布拉姆這樣的猖狂的上司,整個騎兵大隊都嗜血狂躁。
大鐵矛在飛舞著,馬刀在虛劈著,馬嘶聲震耳,呼喊聲成片。
特那爾達爾濟雅有些退縮,可總是放不下自己的貴族身份。
「衝過一輪,就撤退!」特那爾達爾濟雅給自己打氣。
鑲金的玉柄馬刀非常鋒利,這是他用來裝點門面的武器,平日裡都不捨得用,今天拿出來,本是為了向俄國人炫耀身份的,沒想到竟然要打仗。
阿布拉姆的眸裡發出懾人的嗜血目光,手裡的大鐵矛已經蓄滿了力量,只要再近上二十米,就能沾染鮮血了。
特那爾達爾濟雅有些傻,但是牧民們都是精明的,在看到阿布拉姆那魁梧的過分的身材時,牧民們都下意識的離他遠一些。只有特那爾達爾濟雅的貼身護衛,才和他一起朝著阿布拉姆衝了過去。
「彭」一聲悶響,一顆年輕的腦袋被生生打爆,只留下身體在狂衝了數米之後倒地。
特那爾達爾濟雅傻眼了,金刀都忘記劈砍了,那明明是一根粗大的鐵棍,連鋒刃都沒有,怎麼直接打飛了一顆腦袋。
獰笑著,阿布拉姆的鐵矛在返回的時候,直接抽在特那爾達爾濟雅的背上。
「噗」背部傳來的重擊,讓特那爾達爾濟雅當場就吐了一大口黑色物體,分不清是血塊還是內臟。一頭栽倒在馬下的特那爾達爾濟雅,身體一拱,再也沒有起身。
一息之間,兩人死在阿布拉姆手中,剩餘的牧民瞬間崩潰。
……
「怎麼樣,我的鐵克同志,有我出馬,再多的人也是白死!」一頭血污的阿布拉姆,隨意的抹了一把,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馬扎上,絲毫都不客氣。
聞著嗆人的腥臭,莫然皺了一下鼻,不滿的道「你就不能把身上擦乾淨在過來嘛?」
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阿布拉姆根本沒理莫然。從身後的烤全羊上,砍下一條羊腿,扔在戰熊身邊,期待的看著它們。
「吼」四頭戰熊趴伏在地上,眼饞的看著流油的羊腿,只是發出陣陣地哼聲。
「尊敬的鐵克委員,桑德阿吉來了!」越發蒼老的桑德阿吉畏懼的避開戰熊,拘謹的站在莫然身前。
朝著桑德阿吉點了點頭,又瞪了一眼阿布拉姆,莫然才朝戰熊示意道「吃吧!」
四頭戰熊一擁而上,各撕住羊腿的一角,瞬間將羊腿扯成段,只有一頭沒有搶到,憤怒的發出自己的咆哮。
桑德阿吉的黑臉發白,雙腿瑟瑟發抖,若不是莫然還在,他都要癱倒在地了。
周圍的士兵同情的看著桑德阿吉,這戰熊這樣的生物一起作戰很不錯,可是和它們待在一起,恐怕誰都沒有安全感。
「不要緊張,桑德阿吉同志。」安撫了一聲,莫然道「我記得你是最早跟隨歐列格和阿布拉姆的蒙古人,這麼久以來,一直堅定的站在蘇維埃的一方,勞苦功高啊!」
一句「勞苦功高」,讓桑德阿吉眼睛發酸,淚珠差點沒有滾落下來。當初出發的近蒙古勇士,有大半都是這個部落裡的,現今能夠活著的,已經只剩下不到成了,這種犧牲,確實當得「勞苦功高」了。
「這次重返部落,你有沒有想過留下來?」
桑德阿吉一驚,差點沒有跪下了。
「鐵克委員,我絕沒有脫離蘇維埃的意思!」桑德阿吉驚慌的解釋道。
「我不是讓你脫離蘇維埃,我只是覺得那麼大一個部落,一直沒有一個領導者,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才有意留你下來,幫助依魯河附近的牧民提高思想覺悟。」
桑德阿吉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心中更加坎坷,他祖上十數輩都是札薩克們的部屬,現在突然爬到他們頭上,代替他們統領兩千多人的大部落,桑德阿吉覺得這個轉變大了。
不過,莫然顯然不會真的聽從他的意見,當即就下了命令,讓桑德阿吉加入布爾什維克黨,在依魯河兩岸宣揚**,並且組織布爾什維克黨支部,成立一支民兵隊。以游擊隊裡所剩不多的蒙古人當然骨幹和軍官。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大軍再次起行,右翼左末旗的武裝都被打殘了,有了五十多人的騎兵隊,足夠收拾那些習慣服從的牧民了。
兩天後,莫然遇到了第二個旗主,右翼右末旗的札薩克羅布桑海都布台吉,同樣只有一個佐領的羅布桑海都布台吉,面對數量超過他部落男人的軍隊,果斷的帶著部落遷徙了。
阿布拉姆追擊了二十多里,奪下了一萬多頭牛羊,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羅布桑海都布帶著部落遠去。沒辦法,再追就跑過庫倫了。
「這就是庫倫?」許多人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小木盒一樣的木屋,巴掌厚的木板圍成的柵牆,和恰克圖的構造沒什麼兩樣,如果不是幾座高大的巍峨的寺廟,這裡和中原的小村落沒什麼兩樣。
柵牆之外,廣袤的草原上,零零散散的分佈著一些敖包,通體都是羊皮蓋頂,羊皮圈牆,裹得密不透風。
令人驚悚的是,庫倫城區的西北方向,分佈著十多個高不過一米,長僅有一米五的木盒,通體只有側面一個半尺直徑的圓洞,露出了一顆頭顱和一根手臂,已經凍得僵硬,早已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