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樓,記住了!
電梯門上的數字隨即暗了下來。
這一晃神間,池晚愣了一下。
她敢打包票,那個女人肯定不是萬茜羿。
封以珩……
又換女朋友了?
會是誰?
心裡悶悶地,有點回不過神來了。
「小姐?」前台姑娘抬手往她面前揮了揮,「請問房間還要嗎?」
「哦要的!」池晚回過神來,看著她笑了一下,「我在想朋友給我的囑咐,你讓我想想……」
毋庸置疑,她必須上去。
那麼之前他給自己的提示並不是假的,雁城酒店!
只是她不確定,自己上去後會看到什麼?
又或者,她是否能看到什麼?
封以珩肯定不會笨到明知道有那麼多媒體追上來了,還在走廊上做些什麼事,也不差這幾步是吧?
萬一有漏網之魚——
例如她呢?
轉過頭,看著一群被保安攔在外面的媒體。
而她恰巧進來了!
運氣還不錯,如果晚一步,她也進不來。
蘇錦和堯漫時不時地在人群中冒個頭,看見在裡面的池晚,很是開心,這意味著,他們可能又要搶獨家了!
簡直不能太棒!
轉過頭,笑說:「哦我想起來了!十五樓!那你幫我在十五樓開一個房間吧,待會兒我還有朋友要過來,她以前住過,說十五樓住得最舒服,我剛剛才想起來。」
「好的小姐,請把身份證給我,馬上就好。」
還好身份證就帶在身上,遞了過去。
前台姑娘問了些基本問題,池晚敷衍地答著,一心都在十五樓的重要新聞上。
「池小姐,這是您的身份證和房卡,請收好,明天早上憑房卡去餐廳就能入座,有免費的早餐提供。」
「哦!謝謝。」
池晚仍然是心不在焉,並不怎麼在意前台說些什麼。
滿腦子都是該怎樣拿下新聞的事。
「如果晚上無聊的話,酒店還提供各種服務。」
「各種服務?」游神回來的池晚拋去傻乎乎的視線。
把前台小姐給看愣了,姑娘一誤會,不知道是不是有發生過同樣的事,便尷尬一笑說:「這個……池小姐,不包括特殊服務的。」
特殊服務?
突然明白過來的池晚恍然大悟,也是有點尷尬,忙說:「不、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天!
她剛才的眼神是有多光彩,以至於讓前台mm誤會她很飢渴?
難道是她長了一張很飢渴的臉?
「咳……那個,可能是我誤會了。那麼池小姐,我們酒店還有桑拿室,spa室,棋牌室等,如有需要,可以到那邊咨詢台詳細地咨詢一下您感興趣的項目,會有人專門帶您過去。最後,祝您入住愉快。」
池晚衝她笑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她是來工作的,可不是來玩!
哪裡還有心情去做spa?
茲茲——
兜裡的手機振了一下。
拿出來一看,是所屬銀行發來的金額變動消息。
打開一看,池晚的雙眼瞪得快掉出來。
什麼??
五……五千?!
她沒看錯吧??
一晚上??
池晚轉過頭,驚愕地看著前台姑娘。
後者很禮貌地八齒皆露:「請問還有什麼疑問嗎?」
「請問……住一晚要多少錢?」
前
台大概明白了什麼,保持微笑回答說:「回您的話,現在是十二月份,旺季時間,十五層是我們的商務層,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商務人員,您定的,剛巧是最後一間。」
再轉過身,池晚的表情別提有多糾結了。
天哪……
五千塊!
已經快趕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
好心痛……
雖說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但這孩子也太貴了點??
心都痛得絞在了一起。
白幹了這個月!
「餐廳在二樓,如果您想食用晚餐,可以先去二樓用餐,用完後再入住,祝您住得愉快。」前台始終保持微笑。
「謝謝……」她回答得有氣無力。
她現在還有心情吃晚餐?
已經嚇飽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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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窮得已經不想吃晚餐了!
五千塊……
蘇錦和堯漫還在外頭使勁地衝她招手,池晚卻是無奈地對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沒問題,笑得非常勉強。
心好累!
不管怎麼安慰自己,那因白白花出去五千塊而傷到的心,今晚恐怕是無法治癒了。
給自己打打氣,拿著房間卡,匆匆往電梯跑去,按下了數字「15」。
一鼓作氣!
五千塊已經花出去了,總不能真的白花了??
然而沒過幾秒,又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兒了下去。
那萬一真的是白花了呢?
這種花銷雜誌社是不可能會有報銷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今晚把房間裡的一切都使用過,泡一個舒舒服服的澡,然後把床睡爛!
開玩笑,五千塊啊!
好想哭……
那一定是她這輩子睡過的最貴的覺了!
真是恨死這家國際大酒店了!
豪華是豪華,走到哪兒都是奢華的設計和感官,但這些恐怕都不是她這個平民能夠欣賞得來的。
「叮——」的一聲,只是一晃神的時間,電梯就已經到達十五層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並不知道封以珩在哪個房間裡!
不過以他的習慣,總應該是這一層最好的房間,總統套房?在哪層啊?
雖然她在雁城住了那麼多年,但雁城酒店她就來過兩次,一次是六年前被算計的那次,多少錢她就不知道了。
還有一次就是今天。
平素不會想到自己會住進這裡,對這裡的構造點滴不知。
走廊上很安靜,此時五點半,適合吃晚飯,恐怕大多數都去餐廳吃晚餐了。
池晚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走著,看著幾乎每一間門都一樣的房間,進入絕望狀態。
這樣找,猴年馬月?!
這時,拐了個彎。
入眼終於看見一間與其他不一樣的房間!
旁邊不遠就是vip電梯。
難道就是這裡?
池晚在門前站了會兒,正在思考該怎麼辦。
封以珩或許會光明正大地放她進去,可進去之後呢?她還能拍到什麼東西?
再者說了,有她這樣按門鈴進去的嗎?想想也是醉了。
正想著,前方走來一個身穿酒店制服的員工,往這個房間而來。
池晚假裝鎮定地移回視線,站在門口拿著手機弄了弄,很著急的樣子,等他走近了,還放在了耳邊,故意用他能聽見的音量說:「喂?老公你在哪兒啊,怎麼按門鈴沒反應啊,我都在門口等了好久了……」
該員工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一副一有嫌棄就立馬叫保安的樣子打量著池晚。
池晚一直在躲避視線,但他直接走到了另一邊看
她,正準備提問的時候——
門從裡面打開了。
聲音惹得池晚和員工兩人都驚了一下,看向他們的身前。
門大概被拉開了三分之二,封以珩剛脫掉了西裝外套,裡面就一件純淨的白色襯衫,領帶屬於要解不解的狀態,領口的紐扣也散了,襯衫並不是太整齊。
池晚一直覺得,封以珩人好看,不需要特地打扮,就這樣簡單地穿一件襯衫就是男神級別的。
天生優勢,有什麼辦法?
此時的他更是。
即便是散亂的穿法,也能讓他有另一種味道,略野性……
池晚愣了一下。
不用說,他們大概是打擾了他和那個女人——
該員工看見這場景也是愣了一下,正想問封以珩是不是認識池晚,就見他往外走了一步。
封以珩的視線直接越過他,落在池晚的身上,問:「你去哪兒了?」
「啊?」
「怎麼現在才到?跟你說了找不到路就早點打電話給我。我剛在裡面收拾衣物準備洗澡沒聽到門鈴。——你有什麼事嗎?」
「哦沒有先生!我只是路過,沒有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原來真的是認識的!
看來他多心了啊。
池晚略意外。
然後下一秒,她就被他的長臂摟了過去抱在懷裡,湊到她頸間,「寶貝,都等不及了……我們快進去吧。」
她身體一顫。
那人再沒有疑問,匆匆離去不打擾到他們。
但封以珩卻並沒有因此而放過她,真的將她帶進了房間裡,關好門。
池晚的手沒來得及攔。
略尷尬地說:「對不起我也是路過,剛剛……他以為我是壞人,我
我不想被懷疑才假裝在打電話的……」
哪知,那時他可能剛好在門口。
浴室離門口很近,或許他真的是要去洗澡也說不定。
他不說話,就一副在看好戲的模樣看著她,讓她心裡很煎熬。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池晚揚了揚自己手上的房卡:「我……我是因公住在這裡,開了房間的,有報銷,你別多想!剛上來繞暈了,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裡……」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輕。
特別是在封以珩這樣的老狐狸面前,加上被那五千塊給傷得腦子打結,撒個謊臉上就差沒寫「我心虛」三個字宣告了。
「是嗎?」他也不表態,好笑地看著池晚。
「是……是啊!」池晚干扯了一下嘴角,「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來都來了,就這麼走了?」
封以珩也不攔她,嘴角一勾就往裡走。
他這樣,池晚反倒是愣在了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僵在了那兒。
轉身看見封以珩給自己倒了杯水在沙發上坐下來。
這個房間果然很豪華,雖不是總統套房,但也絕對比她的那個貴。
莫非這裡要好幾萬一個晚上了?
「不……好吧?」池晚看著他,「會不會很打擾?不然我還是先走了。」
「坐吧,客氣什麼,」封以珩的唇角勾起,「要水自己倒。你都來這裡了,不拍點什麼走,甘心嗎?」
「我……」
「別掩飾了,蘇錦和堯漫不就在樓下?在我進來前你就已經在裡面了,這才沒被攔在外面,不是麼?」
池晚一驚:「你看見我了?」
「嗯。」
「……」
什麼時候的事??她還以為她躲得及時!
封以珩勾唇笑笑,喝著熱水不語。
有些事他也不想,可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她,能有什麼辦法?
即便只是一個背影,也已經印在了心裡。
「很貴吧?」端杯子的手稍稍動了一下,指向池晚拿房間卡的手,「你負擔得起?」
他在笑。
他不認為這個酒店的消費在她這個工薪階級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啊?」
池晚的智商已經被五千塊擊潰,今天晚上無法復原。
她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大腦是空白的,或許這前後不過十分鐘內發生的事已經在她的腦海裡打亂了,一時之間很多信息都無法組合,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有點難以啟齒。
「可以理解,你一個月工資都才七千塊,一個晚上——普通房間多少來著?」
「旺季五千……」池晚老老實實答了。
想必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再撒謊,在他眼裡都不過是一種垂死掙扎的狀態,只會被他嘲笑罷了,索性全認了。
「嗯,心痛嗎?」
「……」
封以珩又加了一次:「不用回答了,全寫在臉上。」
他覺得很好笑。
從進來這房間開始,她就還一副在遊魂的狀態,看來這消費對她的打擊著實不小。
「下次別這麼拼了,為了個新聞賠上自己將近一個月的工資,你這肉割得我都替你覺得疼。」
「……」
不要再裝了!
封總您就快笑出聲兒了好嗎?
「封,是誰?」
浴室的門被拉開,發出聲響,池晚和封以珩同一時間看向了浴室的方向。
兩個女人都愣住。
「薔薇??」
池晚驚得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許薔薇亦是愣住,擦頭髮的手也停下了動作,看著池晚說:「晚晚?你怎麼也在這?」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你都不告訴我!」
池晚才走了一步,又忽然停下來。
許薔薇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濕漉漉的,而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雪白的雙手雙腿露在空氣中,此情此景此人……
她反倒後退了一步,像是沒站穩。
「你們……」
她怎麼都想不到,那個女人會是薔薇!
「對不起,封總,我先走了……薔薇你們忙,你再找我吧,有空我們慢慢聊。」
也不知道這種胸腔悶悶的感覺是因為什麼,只覺得這房間裡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讓她無法呼吸了。
「哎晚晚!」許薔薇
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別走啊,我們去裡面聊吧?好久沒見面了,你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封以珩依然是淡定的模樣:「你們認識?」
他記得,那天池晚問他為什麼要和萬茜在一起,還提了許薔薇。
當時他就奇怪,但她卻說不認識,只在雜誌上見過。
那會兒他沒留意,現在想起,凡事不會無緣無故被提起,她說起許薔薇,自然有她說起的原因,他竟然也會信了她那番說辭。
不過也是,連小白都能被她圓過去,更何況一個許薔薇!
當然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情太多太雜,最近她的反應有點慢,如果前幾年的時間她用的是目前這個智商狀態,早就露餡兒了!
池晚的視線不自覺地就落在了封以珩身上,後者沒有準備解釋的樣子。
許薔薇立馬就看出了不對勁,觀察入微的她或許已經明白了什麼。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跟封認識?你出現在這裡不是巧合,對不對?」
「我只是沒想到,你們
也認識。」池晚說。
所以說,有時候世界很大,任憑你怎麼著也找不到對方;有時候世界又很小,這樣也能重逢。
「老闆,你倒是說句話?」許薔薇無奈地看著他,「你要是再不解釋,晚晚誤會你招蜂引蝶出軌也就算了,別連累我還丟了個好朋友!」
封以珩攤攤手,表示道:「我是無辜的。」
「……」
池晚不知道他們兩個唱的什麼戲。
老闆?
薔薇說……
「你不說,晚晚怎麼知道你是無辜的?」許薔薇快被他氣死的樣子,「晚晚,我先聲明,你誤會他不要緊,別誤會我,我沒別的意思,也不是那種靠睡老闆——哦不,被老闆睡上位的女人,你知道的。」
「薔薇,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池晚也不好說,因為剛剛那一瞬間,她想到的就是那樣。
她懷疑了自己的朋友。
「有人規定,一起開~房就是要做嗎?」封以珩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朋友一起,省省錢不行?——外面的人愛胡思亂想,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瞭解我?」對池晚說。
不過,有個人吃醋起來的模樣,倒是讓他挺滿意的。
這一趟,有意外的收穫!